第一百九十五章条件和誓言

龙峡山脉。

龙星痕已经恢复巅峰状态，却依然没有离开。星眸垂落，丝丝寒光凛冽，静默站在龙峡山脉某个荒凉的山头上。神识扫荡，笼罩飞龙潭周围区域，却唯独绕开了飞龙潭。

不少的龙峡山脉强者感受到那股强横神识，却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受到过警告。

萧寒夜有些愧疚地看着龙星痕：“宗主，对不起，我不该……”

“你做的对，换做是我，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比它们多了感情，多了精神的寄托。如果罔顾师徒之情，如果不念兄弟之义，人便不再能称之为人。”龙星痕淡淡一笑，目光有些深邃莫测。

“或许我们活着，都应该坚持点什么。譬如你与吴海情同父子；譬如轩辕多年不收徒，却对林傲天另眼相看；譬如本宗……”说到这里，龙星痕深邃的目光明灭不定，有着几许淡淡的哀伤，摇头轻叹道：“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萧寒夜沉默了。

吴海虽然天赋算不上最顶尖，却和他很对脾气，回想这么多年的欢声笑语，却有哪一次能却少得了吴海？

他对林傲天不满，因为吴海是为救林傲天而死。

但他不恨林傲天。

如果吴海不那么做，他反而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可他又偏偏不希望吴海出事，不希望他那么做……

极其矛盾的感觉，在内心激荡。

或许这就是宗主话中的真正含义，人活着就有感情，有感情就会矛盾，就会有悲欢，但若没了感情，人还是人吗？

萧寒夜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他们来了。”

很快，龙星痕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龙峡山脉外围某个方向望去。

只见四道身影风驰电掣般呼啸而来，裹挟强风劲势，所过之处无人敢拦。即便是武道境妖族也仅仅抬头瞥一眼，遂默默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宗主！”

“宗主！”

来者正是轩辕老人、莫问天和林傲天、龙天辰四人。看到龙星痕和萧寒夜安然无恙，他们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平静下来。

他们其实最主要担心的，还是萧寒夜。

“你们两个小辈过来凑什么热闹！”看见林傲天，萧寒夜便是想起了吴海，想到无害因他而死，顿时一股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

“老萧，节哀！”轩辕老人和莫问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尤其莫问天最能体会萧寒夜的心情，牟长兴的身影缓缓浮现在脑海。

虽说牟长兴很过分，做事多有不妥，但这么些年来跟在莫问天身旁，恭敬孝顺，他怎能不伤心？

“哼！你和这小子定下三十年之约，是为了给牟长兴报仇。老夫千里迢迢来龙峡山脉，是为了给吴海报仇。同样是为了弟子，你别在这装腔作势笑话老夫。还有你，轩辕，我徒弟为了你徒弟而死，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龙星痕和轩辕老人都愣了一下，遂目光双双落在莫问天身上。

“怎么？牟长兴居然也是因他而死？”

莫问天似乎不想提及此事，但既然宗主和轩辕老人同时问起，他却无法隐瞒。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把魔域古战场之行的诸多事宜叙述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不因迁怒林傲天而恶语相向。

这份胸怀，令人动容。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莫问天真要不顾脸面对林傲天动手，他绝对活不到现在。

听完，龙星痕沉默了，轩辕老人也沉默了。

片刻后，他们的目光落在林傲天身上，神色颇有些怪异。

“你小子还真能惹祸，牟长兴和赵林，前者是你莫师叔的首席大弟子，后者是我宗真传弟子，身份非同一般。虽说他们死有余辜，但也该留给宗门判决，你怎能私自动手？”轩辕老人大声吆喝，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另外四人看得很无语。

但他并没有停，继续吆喝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吴海替你死。我知道你曾救过吴海的命，但这并不能成为牺牲他的筹码。因为你们是朋友，是兄弟。”

说到吴海，轩辕老人不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很生气。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震荡龙星痕、莫问天几人都以为他要把林傲天胖揍一顿来教训，让林傲天好好长记性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前边几件事你做的虽然不对，但也不能全怪你。天有不测风云，便是老夫也难事先预料。大不了，把你过继给萧师弟和莫师弟当徒弟。可你招惹龙峡山脉的妖主螣蛇，这算哪档子事……”

莫问天和龙天辰事先知道一些，虽然惊讶，却还能接受。

龙星痕和萧寒夜就不一样了。

他们可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