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变得佝偻…

“爹是来和你告别的！”看着林锋，那早已是满头白发似雪的男人轻声一笑。

不知觉，却是红了眼眶。

“告别？”林锋一愣，旋即失声道：“你们要去哪里…”

“以后，你会知晓的！”男人摇摇头，抬步向前，拍了拍自己儿子肩膀，感慨道：“什么时候都快要和老子一般高了！”

“不长大才好！”偏过头，林锋哽咽道。

“人，总归会长大的！”男人哈哈大笑，神情一肃道：“时间不多，爹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

“好！”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林锋沉声道：“我听着！”

“记住，身负古神血脉这件事，在你足够强大前，切莫要轻易示人。”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爹，您…”林锋神色大变。

“你先听我说完！”负手而立，男人白发飞扬，“须知，这世上，就算是你最亲近之人，也有可能在未来背叛与你！”

双眸，如鹰一般锐利。

看着自己儿子，男人意味深长道：“到那时，莫要心痛，你只须痛下杀手便是！”

“可是…”林锋张了张嘴。

“没有什么可是！”男人一挥手，沉声道：“欲想立于一世之巅，总归要学会心狠！”

语落，不待林锋再开口。

那男人便是转身一步迈出。

须臾，彻底消失不见。

空气中，飘来一道低沉嗓音。

“锋儿，记住为父今日所言！”

“到了必要时，无论面对是谁，莫要心痛，痛下杀手便是！”

声音愈来愈模糊，有些缥缈。

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爹，娘…”

“儿子，记住了！”

“噗通”一声，林锋跪倒在地。

冲着那片虚无，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额前，殷红一片。

任由鲜血顺着额角滴落。

林锋亦是不管不顾。

大步向前，拨开云雾迈步走去。

云雾散尽，石阶复现眼前。

依旧看不到尽头。

没有犹豫，林锋一步踏上。

眼前，场景再度发生变化。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尸山血海。

以及，那让人不堪忍受的硝烟烈火。

漫天硝烟中。

三道身影。

缓缓，出现在林锋视野中。

“大哥！”停下脚步，林锋看着当先那人，笑了。

“林锋，我们好久不见！”比起从前来，林穆成熟了不少，蓄起了胡子。

哪怕这样，林锋也依旧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己大哥！

而在林穆身后。

则是站着一个美妇人，牵着一个头扎羊角辫的小童。

一大一小，两人就那般远远站着。

看着林锋，那美妇人神色有些复杂，轻抿嘴唇。

对于美妇人投来的目光。

林锋假装没有看到。

前尘往事，过往云烟。

不曾想，当初那个曾经和自己兄弟二人疯玩疯闹的小虎妞，也是变得这般亭亭玉立。

最后，竟然还会成为了自己大嫂…

“我们，是来向你告别的！”拍了拍林锋肩膀，林穆郑重道：“保重！”

“大哥，你们…”林锋神色一变，抬手先前抓去。

不料，自己手掌径直从自己大哥身上一穿而过。

“傻小子，日后有机会总归是还能再见面的！”轻声一笑，林穆叹道：“以后，没大哥在身边保护你，可莫要再胡乱强出头！”

“好！”豆大的泪水从眼眸中涌出，林锋点点头。

有些被封存的记忆。

在这一刻，彻底再次被想起。

修为被废，三年欺辱。

后来，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弟子。

但凡做的太过火的。

很多，都消失不见。

过去，那一直是林锋心中最大迷惑。

直至今日，终于弄清。

原来，大哥一直都在！

“比起我来，你更适合先祖留下传承！”轻声一叹，林穆牵起自己妻子的手，缓缓向身后硝烟中走去，“记住，莫要辜负了我们期望！”

“倘若，有一天，你失去了你最为之骄傲的锋利…”

“那第一个来斩杀你的，必然会是我！”

林穆声音很轻。

其中，带着一缕淡淡杀机。

“小叔叔，真遗憾才见面就又要说再见了！”羊角辫小童很是顽皮，转过头，冲林锋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被自己爹娘紧牵着。

彻底消失在漫天硝烟中。

静谧间，却是传来那首小童哼唱过的童谣。

“河灯摇，柳叶飘，一曲童谣盼君到。双江水，绕石桥，墙内秋千墙外道。二月雨，三月雷，年少莫把仙人招。山外有山楼外楼，见瞎眼的道士快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