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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孙五岁半(清穿)第27节(2 / 2)


  一石激起千层浪,陆陆续续有人站了出来,都是些分量极重的勋贵大臣,还有暴脾气的将军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明珠后背瞪出个窟窿。

  不敬储君是个万金油借口,至于谣言,也没人说出个所以然,可如此声势浩大的声讨,算得上前所未有,十分罕见。

  朝会顿时骚动了起来,明珠面颊僵硬,灰黑如炉底的颜色,终究没为自己辩解。

  这要如何辩解?

  幸而拿不出证据,他还没有陷入绝境,否则真要把人得罪光了!

  索额图难得有如此舒畅的一日,好似众人都与他站在同样的立场,神色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太子含笑瞧了眼大阿哥,风水轮流转,被指桑骂槐的滋味可好?

  明珠殚精竭虑为的什么,大人们心知肚明,对大贝勒的印象蹭蹭跌落,认定他是一个拨弄是非,暗里使坏的非君子,连太子爷的毫毛都比不上。

  都说有对比才有衬托,太子整顿国库,手段严苛,好像、好像也算不上事了。

  周身传来似有若无的打量,大阿哥一口气差些没喘上来,阵阵眩晕上涌。不多时,皇上终于缓声开口,结束这一场闹剧:“好了。”

  “弹劾一事延后再议,还望众卿家递折陈述,冤枉不得。”皇上微微一笑,朗声道,“朕这里还有一份叙功折子,李德全,念。”

  奏折太子所撰,详细阐述了总的办差成果,更有为四阿哥、八阿哥与皇长孙请功,字里行间不吝夸赞。

  不等朝臣有所反应,皇上继续道:“都说内举不避亲,太子行事坦荡,所叙为实,充盈国库共计一千四百二十万两,大善!”

  此话一出,大阿哥脸色剧变,果不其然,皇上把太子一组归为首功,赏珍品马褂,金锞绶带,不仅长孙,八阿哥也得了赏。

  八阿哥抑住激动的神色,眼眶竟是浅浅红了。皇上允他当差吏部,不必再回无逸斋读书,有二哥鼎力相助,他终于入了汗阿玛的眼!

  赏完太子等人,皇上不轻不重地夸了句大阿哥,说他“不错”,至于赏赐,什么也没有。

  其中区别,任谁都看得出来。胤禔脚下生根站在原地,仿佛听见阵阵窃笑声,明珠闭了闭眼,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经此一役,贝勒爷的威信大减,纳兰氏更没了存银。想要扳倒太子,十年之内,怕是绝无可能了……

  ——

  另一边,毓庆宫的小院里。

  天气和畅,卧房寂静万分,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气息,弘晏准时准点睁开了眼。

  办差多日,他已习惯了早睡早起的作息,大清的‘早睡’搁在后世,称得上养生局中的养生局,加上晌午的回笼觉,孩童的睡眠也尽够了。

  催债催完了,内务府也查完了,棘手差事步入尾声,弘晏终于尝到了休息的美妙滋味,睫毛一翘一翘的,搂着锦被躺在床上发呆。

  按理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但弘晏翻来覆去换了无数种睡姿,还是没有酝酿出睡意,顶着红红的印子爬了起来。

  穿衣洗漱,去额娘处用完早膳,弘晏开始准备“我送我自己”。

  让人打着太子妃的名义,去内务府要了几块木板,厚薄都有,接着按照自己的尺寸,打磨成恰好能够容纳他的、巨大的礼物盒。盒底板厚一些,钉上几个简陋木轮,可以推着缓慢移动,四周凿开无数透气孔,最后盖上盒盖,算是大功告成。

  因为工程量小,算不上繁杂,无需借用宫外的老工匠,院里伺候的都被抓了壮丁,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半天。太子妃中途遣人来问,得知这是元宝准备的寿礼,当即放下了心,脸庞带笑,瞧着很是欣慰。

  礼盒还需外包装,弘晏吩咐宫女扯了金黄色的布匹,布料无需珍贵,裁剪完毕之后,仔仔细细给礼盒包上。

  下一步骤,缝一个大红色的、繁体的“寿”字,无需计较细节,展现大致形状就好。整体胖乎乎的,里头用棉絮填充,犹如现代的等身玩具服,只顶端留下一个放脸的圆窟窿,两边缝空露出手脚,中间可以塞下弘晏的小身体。

  形容稍显复杂,手艺却很简单,对于四五个巧手宫女来说,一人一个部分,按照尺寸制成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们效率飞快,当天傍晚弘晏就试上了。圆圆脸嵌在玩具服里,手脚笨拙地动了动,走起路来犹如肥胖的企鹅,那抹红色晃眼得很,看呆了一众宫人!

  “壽”字居然成了精,三喜活了十几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双眼瞪得老大老大,他咽了咽口水,喃喃道:“谁也比不过主子的奇思。”

  小爷的寿礼一出,皇上若不龙颜大悦,他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临门站在一旁,神情同样震撼。震撼着震撼着,就见主子忽然倒了下去,手脚朝天,像只乌龟似的扑腾:“……”

  他们顿时傻了眼。

  弘晏尚未掌握好平衡,左脚绊右脚倒了下去,面色呆滞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他淡定地仰视屋檐,安慰自己道,彩衣娱亲,没什么好丢人的。

  换做以前,就算他有万般娱亲的手段也无处施展,两相对比,他赚大了。

  弘晏成功安慰住自己,右手扑腾了一下:“扶我起来!”

  ——

  两日之后,便是万寿节。

  宫内宫外喜气洋洋,太子妃早早出了毓庆宫,与贵妃她们一道布置家宴。家宴设在乾清宫,是后妃皇嗣少有的团聚日子,特别是贺礼这个环节,人人都想夺得头筹,以争皇恩。

  上午,由文武百官进献寿礼,皇上于太和殿接见朝臣,午宴随后设在保和殿。

  忙碌了一日,好不容易松快下来,皇上换上明黄常服,乘着轿辇慢悠悠去往乾清宫,不禁生出些许期待,听说元宝准备了贺礼,是为何物?

  太子本要捎上弘晏,父子俩一道前往,左寻右寻却不见儿子的人影,还是全嬷嬷前来禀报说,小爷为了捣鼓惊喜,率先赴宴了。

  惊喜?什么惊喜?

  太子心里一鼓,转念一想,元宝主意再多,也没法玩出祝寿的花样,遂放宽了心。

  与此同时。

  九阿哥好不容易从宜妃处打探出弘晏的席位,处于皇子席的末尾,与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相邻。

  小十六前几日受了风寒,故而不能出席,于是九阿哥拉上十阿哥一起,趁着周围稀稀落落,一屁股占了弘晏左手边的“专座”,准备与大侄子套套近乎。

  四阿哥见此眉心一皱,终是没有说些什么。一刻钟过去,太子来了,两刻钟过去,妃嫔到得整整齐齐,再一刻钟过去,皇上与太后接连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