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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2 / 2)

  康辞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说的是自己。

  小南瓜出差,陆朝南不在学校,少了见面的理由只能用微信沟通论文的事。初赛的死线逼近,康辞秉持着只要不被刷下来就好的心态提交了。

  没过,就是天意让他对这个人冷静冷静,进一步思考说实话或者继续装。

  可现阶段,康辞还无法做到不想他。

  陆朝南替顾青出席的研讨会在东河,离虹市不过三小时高铁。说久不久,但陆朝南总没回学校,没有设备也无法上游戏,竟拉长了思念的距离。

  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写作业、看论文,闲暇时与室友打篮球,玩游戏,帮小南瓜清日常任务,空余时,再披着马甲调戏调戏陆朝南可惜对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不像最开始那么好逗,很没有意思。

  日历眨眼就翻到了月底,新助教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最开始还有女生会问唐柠陆学长什么时候回来啊,到现在,似乎也觉得陆朝南的短暂助教生涯已经终结,带着点遗憾藏起了疑惑。

  秋天即将结束,虹市愈来愈重的晚雾带着湿润与冰冷裹挟深绿的香樟。

  银杏几乎全黄了,可惜阳光不明亮,本该摧残的金色蒙上一层阴翳。

  连日的夜雨让气温骤降,康辞还绷着不肯穿厚衣服。他在家连打了几个喷嚏,客厅的庄女士坐不住了,拎起一件防寒服冲进康辞卧室。

  穿上!她抖开外套,去年买了,你一年没穿过,还是崭新的呢!

  康辞看了眼那辣眼睛的红绿配色:妈!春捂秋冻!

  庄怡丽不听:你都冻出病了!

  言罢拿着靠近,大有你不自觉就我帮你穿的意思。康辞反抗未果,哼哼两声,把自己裹紧了难看的新衣服里,瓮声瓮气问:行了吗?

  行了,走吧!

  周末在家,难免遇上应付饭局。

  这天康寰教授约了几个一起打麻将的牌友没什么意外的都是虹大的老师说是切磋,打完麻将又要吃饭。康辞作为家属被迫列席,往饭店的车上已经想好了早退的一百零八个理由,就等着挨个实施。

  饭店约在虹江畔,最近很火的一家新派本帮菜,据说一座难求。

  康寰提前三天定位子,这才有了设宴的机会。他作东道主,家里人自然也来得最早。庄怡丽帮忙安排菜色,康教授也凑过去,把儿子撂在一边让他自己玩。

  只是没玩多久,客人也到了。

  经管的陈教授和家属,金融的李书记和家属,教务办的许老师和她刚结婚的先生都是熟脸,看着他长大的一群人,对康辞而言都是叔叔阿姨。他乖乖地跟在庄怡丽后面打招呼,汇报下学习情况,然后缩进角落里。

  众人寒暄不已,这时,最后一个客人终于推门而入。

  康寰笑着迎了上去:哎哟,顾老师,就你姗姗来迟喽

  某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康辞一愣,扭过头,彻底僵在当场。

  雕花的包厢门被外面光线一照,栅格纹路全落在来人的驼色风衣上。他跟在教授身后,旁边是个高挑女孩,正侧过脸聊着什么。

  周遭的声音仿佛走远,他满心只看见那一对璧人,心口又开始发疼。

  怎么会,陆朝南也来了?

  今天刚好开组会,想着就把两个小孩带过来一起蹭个饭。顾青教授和蔼地说,康老师,贸然打扰,没关系吧?

  哪里哪里,是该让康辞跟师兄师姐认真学一学

  康寰转头叫人:阿辞,过来啊!跟学长打个招呼,你们见过没?

  四目相对时,康辞喉咙有点发抖。

  何止见过。

  甚至是他现在最想见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要继续吗~要继续就

  第29章 明知故问

  我们见过的。陆朝南礼貌地对康寰点了点点头。

  言罢,他看向康辞,自然地将背包挂在衣架上,补充似的说:很熟。

  久违的声音拨动听觉神经,若有似无,不知在暗示什么。康辞的脸噌地一下,全红了。紧接着他低头看一眼自己喜庆的红配绿,手忙脚乱把拉链往下拽,慌忙脱了,团成一堆往沙发角落里藏。

  好长时间都没见面,结果被陆朝南看见那么丑的样子。

  康辞尴尬得恨不能钻地缝。

  可惜没有地缝给他钻,他不说话,陆朝南也没再继续,转过头去和庄怡丽、康寰与各位教授打招呼,言谈间很有些不卑不亢的气质。

  康辞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坐回了位置上低头无意识地画着手机屏幕。

  阿辞,对吧?

  悦耳的声音突然靠近,康辞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时形容不出复杂感慨,只呆呆地应了一声:啊小唐老师。

  唐柠坐在他旁边,笑容一如既往的明丽:叫学姐就好啦,老师,好老哦!

  不擅长和女生相处,遑论他与唐柠本就没什么交集,康辞笑笑,将注意力转回手机屏幕,企图用各种暗示告诉唐柠他是个社恐。

  或许唐柠惯于同学生打交道,并未将康辞的躲避放在心上,自来熟道:之前就听师兄说起你,又努力又聪明,他夸你写的那篇关于担保责任的文献综述很全面,刚好我研究的方向在担保法,想拜读一下你的综述,可以吗?

  师兄,这哪个年代的叫法

  可陆朝南竟会对唐柠提起他吗,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好像是有点感冒了,否则怎么会有点呼吸不畅。

  康辞吸吸鼻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却没答应要把论文给唐柠看。

  他的抗拒有点明显,唐柠没有强求。她笑笑,发现提起陆朝南时康辞眼睛会不易察觉地亮一亮,便道:陆师兄很在意你哦,他平时话少,我找他聊天他都不太吭声,但提到你就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不太清楚。康辞揉了一把耳朵,那里正在发烫。

  面对女生他总不想深入接触,唐柠连着两次找话题都没得到回应,本是有点尴尬地坐着,身后绕过一个人,拉出康辞另一边的椅子。

  我坐这儿好了。陆朝南的声音并不向对着他们,谢谢康老师。

  师兄你来啦!唐柠招呼他,正和阿辞谈到你。

  一股熟悉的薄荷烟味道,身侧有人落座,带起一小股清新又辛辣的风。烟和同样后调的衣物清新剂中和后没那么惹人反感,成了某个人独一无二的标识。

  说我坏话呢?陆朝南问。

  唐柠笑呵呵地:怎么可能说你坏话嘛

  不好讲。陆朝南话里有话地说,余光若有所思地掠过康辞。

  康辞转过头去,和陆朝南四目相对后骤然移开。

  什么叫说我坏话,又在指桑骂槐。

  康辞不自觉地撇嘴,露出个颇为委屈而嫌弃的表情,用手指摩挲屏幕。

  而陆朝南的存在感太强,仿佛记忆被拉回自习室遇见对方的那天,靠得很近的座椅,陆朝南扶在他的后背的手,说话时,温和醇厚的声线能让他浑身一麻。

  耳朵已经红得快冒烟了。

  好在很快,开席解救了暂时性社恐患者。

  聚会的主角仍然是教授老师们,几番寒暄后,角落里的家属就不再是讨论的焦点。康辞对这结果求之不得,干脆埋头苦吃。

  他坐唐柠和陆朝南的中间,开始不觉得有何不妥,等吃了五分饱,慢半拍地发现不对。

  唐柠有意找陆博士聊天,话题都正正经经,比如某教授那篇论文你有下载过吗老师组会今天那篇文章你有什么理解。陆朝南基本都会答,言简意赅,偶尔多说几句,基本都是学术问题,并听不出任何暧昧情愫。

  可也许唐柠笑得亲切,陆朝南不那么大声说话时显得温柔;也许康辞心里有鬼,某种猜测挥之不去,总觉得他们两个是在借学术讨论聊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