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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检第3节(1 / 2)





  他这么好的人,居然和我在一起,我上辈子即使没有拯救过银河系也拯救过太阳系。周洵这么想着,小心翼翼起了身,又给周凝拢了一下被子,这才去卫生间,又去接了一杯水喝,然后给周凝也接了一杯,放在他的床头后,这才披了件外套,拿了手机出了卧室。

  他们的猫淘淘现在成了夜行动物,白天除了吃就是睡,晚上却喜欢在家里到处跑。周洵走下楼,他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吓了周洵一跳,他则仰着脑袋看了周洵一眼,就踩着步子傲慢地走了。他们两个男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想多理睬对方——不,淘淘不是男人,他已经是公公了……周凝给他做了绝育。

  这时候十二点多,王霏应该还没有睡,周洵给她打了电话,她也果真很快就接了。

  “王霏,我用了三种方法检测了你姨夫的血,有一些个人判断想告诉你。”

  “啊,是什么?”她急切地问。

  “我们实验室现在有几种方法都可以做梅毒检测,而现在国内最常用的方法,一般是先用rpr这种非特异性抗体检测做初筛,初筛结果为阳性,再用tppa这种特异性抗体检测做确证。rpr是rapid plasma reagin的缩写,就是快速血浆反应素试验,tppa……”

  周洵还没有说完,王霏就打断了他,“你说这些,我听不太懂,你可不可以说我听得懂的,例如你的个人判断是什么?是不是我姨夫也是阳性,是他传染给我小姨的,对不对。”

  虽然她的确猜得有一半对了,但周洵还是说:“你得听我把话说完,你才能知道,你姨夫的问题。”

  她只好答应听我细说。

  周洵:“我必须告诉你原理,你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rpr是非特异性抗体检测,它的具体原理我就不讲了,它的原理让它能够检测出现症梅毒,但是不能检测出极早期的梅毒。你的姨夫的prp检测结果的确是阴性的,说明他现在不是活动性的梅毒患者,或者就是他是极早期的梅毒。”

  王霏说:“居然不是?”

  周洵:“因为他的rpr检测结果为阴性,为他做检查的医院就不会再为他做tppa检测了.tppa是特异性抗体检测的方法,它可以直接检测出身体里的梅毒抗体,而只要感染过梅毒,不管是否是现症梅毒,还是既往感染这时候已经治好了,梅毒抗体都会终身存在于他的血液里,所以我检测出他tppa结果为阳性,说明他之前感染过,只是现在已经好了。为了验证,我之后又做了还在评估中没有上市的igm实验,igm实验可以检测出极早期的梅毒,但是不能检测治愈的,结果为阴性。这就排除了他不是极早期刚被感染的梅毒,而可以确定他是既往感染如今已经治愈的情况。这样,他的tppa阳性就不能赖给你小姨,说是你小姨传染给了他,也可以确定,应该是他传染给了你小姨。”

  周洵说得口干舌燥,又不知道王霏是不是听懂了,周洵其实不爱对人讲这些专业知识,说了别人听得稀里糊涂,他也浪费了力气。

  王霏说:“你讲那些方法,我根本听不懂,但是你说的结论,我理解没有错的话,是我姨夫传染给了我小姨,然后他又治疗好了自己,然后反过来污蔑我小姨?”

  “是这样没错。”周洵说。

  王霏变得亢奋:“他陈靖生真是打的好主意,我这就将这件事告诉我小姨去,明天就去找陈靖生的麻烦。”

  周洵:“……”

  周洵想劝她两句不要冲动,但她已经挂了电话。

  回到卧室,周洵轻手轻脚爬上床,很怕把周凝吵醒了,但他还是醒了。周洵赶紧钻进被窝里,顺势搂住他的肩膀,周凝看了周洵一眼,惺忪着睡眼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下楼打了个电话。你喝不喝水?”周洵问。

  他摇了摇头。

  “那睡吧,已经一点了。”周洵亲了他的额头,又拉了拉被子,将周凝盖好,现在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要是不盖好肩膀,容易肩膀疼。

  周凝顺势抱住周洵的腰,靠过去,周洵将他搂在怀里,两个人的被窝真暖,这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梅毒螺旋体23s rrna 2508和2509位的碱基a突变成g,会引起阿奇霉素的耐药。

  第5章

  第二天,又是上班的一天,因为周洵前一晚没有把车开回家,这天早上就只好又准备打车去上班,他家这里不通地铁,要去地铁站也比较麻烦,不然在这上班高峰期,坐地铁比打车应该还快点。

  周凝叫住他:“我送你进城吧。”

  周洵感觉很抱歉,“这时候堵车,你送我去,大概要浪费你两个小时了,算了吧。”

  周凝说:“我进城去了,回来时顺便去海鲜市场买点海鲜。”

  周洵这才说:“谢谢!我来开车。”

  等坐上车,周洵很热情地亲自为周凝系安全带,周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好了,走吧,你不怕迟到?”

  周洵起身时,眼底含笑地亲了亲周凝的唇角,“要扣奖金就扣,我不管了。”

  周凝笑着说:“昨天到底是什么事,一天都耗在了医院,本来就没什么假,还热爱工作到不肯回家了?”

  周洵不好说太多王霏小姨的事,也不说是王霏家里,只说一个朋友的朋友遇到的问题。

  将事情大概讲给周凝听后,周凝便感叹道:“这个男人也太坏了,你说夫妻这么多年,又有那么大的孩子了,他这么算计他老婆?!”

  周洵说:“是啊,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主要是这个病,要治愈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他至少是一年前就得了,而他传染给他老婆,很可能是故意传给她,不然,他应该告诉她这件事,然后两人应该有防范措施才对。”

  周凝蹙着眉头说:“要是一个人得了这种病,愿意告诉自己伴侣的概率大吗?是不是很多人都不愿意说。”

  “是啊,我们有老师专门做这方面的调查课题,在没有症状出来之前,或者是有症状却没有在显眼的地方能被自己的伴侣看到,基本上大家都不愿意告诉对方自己的病情。被医生引导必须告诉自己的伴侣时,在选择自己告诉伴侣和让医生告诉伴侣上,这些人百分百选择让医生告诉自己的伴侣,他们自己都不愿意去告知伴侣。我听这个调查报告的时候,当时也挺惊讶,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承担责任去告诉自己的伴侣。”周洵说。

  周凝皱眉道:“有这种责任感的人,根本就不会让自己感染这种病吧。”

  周洵说:“也许是调查的人群范围的问题,而且他们做的也不是所有病人,只有两个千多个样本。”

  “两千多人还不多吗?”周凝说。

  周洵听出他语气的不对,趁着红灯,不由侧头看他,又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突然不高兴。”

  周凝说:“不是不高兴,只是想到这些事,就很愤慨。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吗?”

  周洵抬手蹭了他的脸一下:“别因为这个坏了心情。这些事,每天都在发生,你因为这个难受,我才觉得难受。之前我们医院出过一次医疗纠纷,就因为这次医疗纠纷,我们科室因此增添了好几台设备。”

  周凝说:“什么事?”

  “不说了,说了你又要愤慨。”

  周凝拍了他的大腿一把,“你到底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