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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2 / 2)


  又把身体扳直了,同一个表情冲陆形云叫嚣道:我不是叫你宗主了吗,难道你们宗门不缺人?还是说你瞧不起老子,不想带老子回你的宗门?

  这么说其实挺内伤的,周天元自然知道,陆形云都说服神子殿下大老远过来一趟了,怎么可能瞧不起他,或许陆形云的宗门有他不了解的隐情,跟他客气什么,有话直说。

  陆形云确实有难处,道:你有所不知,我的宗门小得只有五个人,而且我宗门的人除了有位尊者,还有神子以外,剩下的都没有修为,我爹娘是凡人,一辈子没出过东洲小镇,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他们见识有限,也怠慢学习,可能会做出一些你认为很奇怪的事,说出一些你认为很奇怪的话,并且他们确实不一定是好意,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不要和他们计较。

  周天元: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你说话就觉得欠揍,你听听这说得叫人话吗,我的宗门很小,除了尊者和神子,剩下的都没有修为,我爹娘你也不想想,寻常人生得出你这样的怪胎吗。

  周天元道:我也不太懂为何你经常以寻常人自居,常人都像你这样,天才都要自惭形秽了好吗。

  是吗?陆形云偏过头,抬眼看向金天机。

  金天机憋着笑,见他看来,立刻收敛表情,一板正经地咳嗽了下,不知为何这位新来的小伙伴虽然不客气,却是说出了很多人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周天元道:对不起神子殿下,恕我无礼,要这般说一说您看重的人。连你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爹娘打交道,我更有兴趣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了好吗。不是我自夸,这世上没有我想打交道却打不好交道的人以前是修士,现在是凡人别这样看着我,我一开始就不想和周一溪打交道。

  他虽然才经历了那些,但提起周一溪时,也没有含糊其辞的地方,俨然是完全没当回事,陆形云暗道佩服。

  我绝对是所有古教弟子中,最合适入你宗的人选之一!周天元道,也许我能替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呢,想到这个,周天元得意了,道,周氏一族几乎都是凡人,各有各的忙法,只有一方有难才会八方支援,平日谁风光时,其他人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但我们逢见面必恭维

  但若是不自量力之人,会把夸赞当真呢?陆形云道。

  那这人一定也会把贬低当真,你也知道世上之人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别,有时候你觉得一个人是好人,那他就是好人,你觉得他是坏人,他就是坏人。既然如此,为何要用恶意的眼光去看待一个本来就很容易变坏的人呢,对方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在你面前展现好的那一面。

  说得有道理,陆形云都有点被绕进去了,想不到众星捧月本不该接地气的周天元周大公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道,但我要的不是这种浅显的好,我想让下沉之人走向正途,但苦于没有办法,你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那倒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我有理论,有耐心,周天元对如何生出陆形云这般怪胎的凡人夫妇很感兴趣,道,回去的路上,你就跟我多说说他们吧,我不信还有凡人能够折腾过修仙之人。凡人的处事之法,都是修仙之人玩剩下的,我们弃糟粕留精华,才形成了看似残酷至极的阶级之分,实则就是凡人社会里复杂的斗争形式缩影,让一切外化的高低尽可能地简单明了

  这么一说,陆形云懂了,他只是受限于环境接触到的典籍不够广阔不够高深,而周天元接触到的道统都已经被前辈高人分析得透彻淋漓。

  我还以为多大麻烦,就这啊?

  周天元听完以后,很是不以为意,这很简单啊。

  怎么说?陆形云倒是很想知道不一样的见解。

  现在问题是他们不急,你急,你急是因为你那份无处安放的责任感,你力所能及认为的责无旁贷,但问题在于他们,而他们自己没意识到。你得让他们急起来,让他们行动起来,光你行动有什么用?

  周天元道:你已经行动了,或者说你想建任何势力,你手头都有不败底牌了,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得靠他们证明他们有能耐待在这个宗门,当宗门持续扩建,宗主也不能以权谋私,哪怕是你的亲眷,也不能插手宗门之事,凡人至少得明白这个最浅显的道理。

  周天元都快无语了,您何等高明的陆形云,连我都心甘情愿被您牵连成这样都,竟然被两个小小凡人愁成这个样子,但不自量力不是凡人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这样的人哪怕成了修士,光明正大插手宗门内务,

  神子殿下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罢了,那位尊者也不知道提点两句,究竟是有意无意,有没有安好心还不一定,周天元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必要,责任心一下子就鼓胀了起来。

  我肯定能和睦共处,我只要有心,就能和任何人和睦共处,更何况那还是你爹娘。从现在起你就听我的,你就这样你完全可以效仿我周氏老祖那套。

  能行吗?陆形云一脸古怪,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但周天元确实有让人安心的人格魅力。

  行不行,你试试看就知道了。周天元道。

  天机但要他一天到晚躺着什么事儿也不干,陆形云有点过意不去。

  可以,可以试试。金天机可太希望他能一天到晚躺着,最好能躺在自己身上,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不要客气。

  周天元默默深呼吸,神子殿下还是老样子,师弟控的金师兄是本色出演,陆形云简直手握何等底牌不自知,是个人像他这样都得飘到天上去,可他却还在苦于如何让凡人爹娘修仙这等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别说神子殿下想什么都依他,周天元也忍不住慨叹,非常不介意尽可能地搭把手。

  也万分庆幸他有那个胆量让陆形云来接他,而陆形云竟然照做了,现在想来何其不可思议。

  他是跟了怎样的班底,被抬举到极高处一向很想低调的他,莫名很想把这份欣喜若狂的心情跟所有古教弟子分享

  周天元收敛了好心情,觉得最大的问题可能不是陆形云的爹娘,而是那个知道问题所在却不解决的尊者,什么尊者虚有其名,若包藏祸心,得知自己的加入,或许才是宗内关系无法和睦的最大难点所在。

  不过话说回来,跟神子一行,周天元按捺住兴奋,道:我当了这么多年天才,很想试试普通又平凡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话是这么说,伴随着他进宗,尾随而来的便是穿着贵气的管家,带着一众仆从,男男女女皆有,排最后的丫鬟头上戴的发钗都精致得让赵皎轻咬嘴唇,眼红跺脚。

  陆形云见状,突然对他先前那套理论失去了一半的信心。周天元这辈子怕是离普通、平凡中无论哪一种都很遥远。

  陆崇山则看得眉开眼笑,只要来的是大户人家公子,哪怕没修为无法修炼都可以。

  这是他们这些天来最开心的一天,夫妇二人换上最昂贵的袍子,打扮得光鲜亮丽,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还把陆晏宁打扮得精致如玉木偶一般,为新入宗的周天元周大公子接风洗尘。

  陆形云以舟车劳顿过于辛苦为由没来参加宴席,夫妇二人提到他就是一阵长吁短叹,一顿贬低,说他不知礼仪,不成体统。

  周家管家全程陪酒,还送上昂贵的凡间礼品。

  席上金天机不发一语,他什么都不用吃,出来只是为了听听、看看周大公子是否如他所言那般,简而言之看热闹顺便主动当陆形云的眼线,回去也有话题跟他闲聊。

  周天元俨然一副二老所言的样子,全程抬举二老说话,一派江湖气:两位能够生出像陆宗主这般人中豪杰,想必为人豪爽,卓尔不群,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陆宗主被奸人所害失去修为之前,资质超绝,让不少势力年轻弟子自叹弗如,我便想拜见二老,想加入他的宗门,为宗门效力。

  他话锋一转,道:奈何我资质平平,除了家有巨富,无甚值得一提之处,平日只想待在家里给贵宗建的宝堂楼阁旁边,给我建的小院子里鼓捣些与修行有关的东西,除了修仙以外的其他事情一概不会,也一概没兴趣,还望二老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周公子一表人才,来这宗门闭关修炼,令寒舍蓬荜生辉,这地方,你不嫌弃,我们哪有二话!陆崇山宝贝似的看着房间里对方赠送的镶金嵌玉的屏风,精美绝伦的古玩玉瓶,只觉陶醉了,越发觉得陆形云不来招待这位贵客,十分无礼且冒犯,甚至格外小家子气,心里存了火。

  可翌日,竖子更过分,直接日上三竿不起床。

  让他帮忙劈柴,推三阻四,好不容易磨蹭到地方,手刚抬起斧头,腰就弯了下去,扶着腰,好像断了般哀嚎,倒是让金天机金公子好一番嘘寒问暖,担心不已,甚至还埋怨他们不够体谅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