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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1 / 2)





  为什么他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呢?难道他也觉得彭道原将军是无辜的?

  林云舒眼睛发亮,“因为我小儿子觉得彭道原将军是无辜的。樊城之战之所以大败韩广平,是因为王礼山这个总领贪了军费。做出来的武器都是生锈的。”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猛得一拍桌子,“你所言属实?”

  林云舒拱手,“是彭继宗亲口所说。我小儿子也找幸存者查验过。他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抬起了手,“既然彭家有冤为何不申冤呢?”

  林云舒斟酌再三,“彭继宗说他之前曾为父亲辩解过,但奉元帝不信。执意将他贬至盐俭县大牢。”

  皇上站起来,深深叹了口气,“我那侄儿是个好人,是个好夫君,是个好儿子,是个好侄儿,却独独不是个好皇帝。”

  这是感慨,林云舒不用接话,她恭恭敬敬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却不成想,皇上感慨完,直接挥手让她下去。

  林云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几个意思?

  回家的路上,奔放的白雪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凛冽的寒风呜呜吹过,冷水直往人脖子里钻,林云舒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越想越觉得这事有门路。既然皇上相信彭家是无辜的,想必彭继宗再写诉状,皇上一定会受理。

  想通之后,林云舒亲自写了一封信,让老三送去驿站,四百里加急送到盐俭县。

  第二日早晨,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地上,屋顶上,树上全是厚厚的积雪,闪闪发光。

  林云舒捂着汤婆子,坐在廊下看老三和赵飞比赛扫雪,偏偏两人也不是正正经经地扫,边扫边比试,倒像是在打雪仗。

  两人武艺相当,打起来难分伯仲。

  老大几人瞧着热闹,时不时给两人鼓掌助威。

  就在这时,门外管事带着一个身着蓝衣大氅,头戴毡帽的男人进来。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徐会!

  一段时日不见,仙风道骨一般的徐会居然成了个糟老头,林云舒把他迎进来,“你这身上怎么弄的?还有你这胡子,你这脸怎么成这样了?”

  以前是山羊胡,现在居然乱七八糟,好像几个月没打理似的,更像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徐会却毫不在意,“那有什么!我觉得我现在结实多了。”

  林云舒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是比以前精神。以前就像个瘟鸡,现在倒像个斗鸡了。”

  徐会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是夸赞,“自打我到南边云游,见过许多贫民,我对画画又多了一层认识。”

  他跃跃欲试,将画筒里的画抽出来,摊开来放在桌上。

  知雪知雨手忙脚乱抹桌子。

  这上面刚刚可是被赵飞和老三扔过雪球,还湿着呢。

  整理完,画作被摊开,林云舒瞧着这一幅民生百态图,惊讶万分,“这是分粥的场景?”

  徐会点头,“我去江南那会儿,刚好碰到当今皇上给百姓施粥。心有感触,回家后,画面在脑海中久久不散,闭关两月才作得此画。”

  赵飞不懂画,但他一眼就被这画中场景感动了。

  “你这画献给皇上,势必会得他欢心。”林云舒摸摸下巴,没想到徐会运气这么好。居然碰上皇上施粥。

  最主要的是他在歌功颂德,赞美皇上仁慈之名。

  皇上得此画一定会龙颜大悦。

  徐会倒是没想那么多,“我自然相信皇上,只是我不愿进宫当画师。一直待在宫里,会敝帚自珍。”

  林云舒看了眼其他人,“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他单独说。”

  大家乖乖退出去。

  徐会不明所以,上前将画作卷起来,“先生,这画就留给你作纪念吧。我十五打算再次云游。”

  林云舒其实有些难以启齿,被戴绿帽,一次五顶绿帽,心胸稍微窄点的都要受不了。

  徐会收完画,将画塞回画筒,双手捧起画作呈给林云舒。却对上林云舒支支吾吾的表情。

  徐会将画作搁回桌上,鼓励道,“先生有话请直言。”

  林云舒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手心开始冒汗,她看了徐会一眼,又飞快移开,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我跟你说,你可得稳住。”

  徐会坐到凳子上,故作幽默地道,“好,你看我坐下来了,绝对够稳了。”

  林云舒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她倾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那五个孩子不是你的骨肉。”

  徐会带笑的脸立刻跨了下来,脸青一阵红一阵,这话要不是先生说的,他都要把对方骂一顿了。

  林云舒知道这事太匪夷所思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你想想你三个儿子手上是不是都是六指?你,你父亲,你祖父可有一人是六指?”

  徐会崩着一张脸,站起来,声音有点急,“那有什么?我两个女儿还没有呢。”

  林云舒也没指望他一下子就能相信,循循善诱,“这种六指症有的人家只传男不传女。你想想你娘子的哥哥或弟弟是不是都是六指?”

  徐会整个人呆若木鸡。

  六指跟重瞳一样都是异相。只要谁家的孩子是这种情形,稳婆必定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而他们也会被世人议论纷纷。重瞳是圣人的象征,只不过六指在许多人眼里是不吉祥的象征,听说王家男孩生有六指,在七岁之前就会砍掉。

  林云舒不想在他身上泼冷水,可他好歹叫自己一声先生,难不成她要眼睁睁看着他戴绿帽却不告诉他吗?那她凭什么当他的先生,凭什么得他孝敬?

  林云舒再接再厉,“你想想你曾经被张川乌诊过脉,他说你这辈子子嗣艰难。张川乌行医数十年,可从未出过岔子。为何你能得五子,偏偏还都是同一年。你还记得王家落难那年,五族之内的男丁都被抓进天牢吗?你想想,有没有可能太后担心王家无后,所以借腹生子?”

  徐会一张老脸涨红,他捂着胸口差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