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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第78节(1 / 2)





  沈映闻言忽然头往后仰,然后用力地和顾悯碰了一下额头,但他用力不知轻重,一下撞得自己差点眼冒金星,却还不忘龇牙咧嘴地笑着问顾悯:“疼吗?还会觉得是在做梦吗?”

  顾悯哭笑不得,抬起手帮沈映揉了揉发红的额头,“哪有像你这般不解风情的人的?”

  “这不是觉得刚才的氛围太伤感,怕继续这样下去会发展成两个人互相抱头痛哭吗?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别想惹我掉眼泪。”沈映也帮顾悯揉了揉额头,“好了,既然现在已经都说开了,就别再计较以前的事了,你问我怪不怪你,我哪儿敢呢,是高宗下令将徐家满门抄斩,你不迁怒到我身上就好了,我又有什么立场埋怨你?”

  “这事和皇上没关系,”顾悯握住沈映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你那时才不过五六岁,并未参与其中,我又岂会是非不分,把账算到皇上头上,况且皇上是明君,与高宗不同。”

  沈映闻言挑了挑眉,本想问顾悯是不是忘了自己一开始进宫还想行刺他来着,但转念一想,顾悯要杀的是原来那个炮灰小皇帝,和他沈央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不就说明,顾悯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穿过来之后的这个他,和原主无关吗?

  况且他也只是从书里看到的说顾悯想要行刺皇帝,万一事实和书里写的不同,或者人家压根儿就没那个行刺的心思,他这么贸然一问,要是被顾悯否认了岂不是尴尬?

  算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时候计较的太清楚,反而不是好事。

  沈映想明白了后便释然了,不过还是绷着脸故意道:“少给我灌迷魂汤,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现在吹捧我是明君,和高宗不同,那我要是不帮你家翻案,就不是明君,是和高宗一样的昏君了是吧?”

  顾悯蹙眉,无奈地望着沈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个玩笑,”沈映睨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然后坐回床上,也拉着顾悯坐到他旁边,拿起桌上的卷宗说,“关于昭怀太子谋逆一案的卷宗我已经看过了,我虽然没亲自办过案子,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案子办有多潦草,许多人证的供词都前后对不上,物证的真伪也没查验清楚,事关皇后、太子还有徐家、舒家这些皇亲国戚,这么大的案子居然查了不过才半个月就匆匆定案,可见当时的掌权者有多着急给他们定罪。我那时候年纪尚小,对这个案子没什么印象,但从这些卷宗分析看,是不是高宗忌惮昭怀太子势力益壮大,担心太子会影响到他的帝位,所以才会不惜对自己的徐皇后和太子痛下杀手?”

  顾悯摇摇头,“真相并不仅仅如此。当年昭怀太子有徐、舒两家辅佐,的确是令高宗对太子有些忌惮,但高宗毕竟与徐皇后有结发几十载的恩情在,太子又一向循规蹈矩,恭谨孝顺,高宗不至于会下杀妻灭子的狠手。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太子给高宗秘密上了一道阐述了削藩之策的奏疏,但这道奏疏被当时身为高宗近侍的郭九尘无意中看了去,又被郭九尘将奏疏上的内容告知给了刘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刘太后。”

  “刘太后不满皇后许久,而且她也有儿子,为了帮她儿子上位,刘太后私下里秘密联系了信王、淮王、雍王等几个实力雄厚的藩王,将昭怀太子建议高宗削藩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这些藩王为了自保,自然不会希望看到想要削除他们手中权柄的昭怀太子登基为帝,于是这些人便联手策划了一场诬陷昭怀太子谋反的阴谋。”

  “之后发生的事情,卷宗上差不多都写了,皇上也应该都知晓差不多了。”顾悯的神思从回忆中抽出,面露出一丝讥讽,“他们先是收买了徐皇后宫里的宫女,用厌胜之术诬蔑徐皇后诅咒高宗早死,好让太子登基,接着又有太子的幕僚告发太子在东宫时常有不满今上的狂悖之语传出,随后又有人伪造了太子和舒国公阴谋兵变的证据呈给高宗……高宗本就多疑,厌胜之术自古又是宫中的大忌,高宗晚年笃信道教,对巫蛊之事深信不疑,便下旨将徐皇后和太子圈禁起来。但朝中支持太子的大臣众多,纷纷为太子求情伸冤,此举无疑更加引起高宗对太子的不满和猜忌,要知道,人在盛怒的时候,是听不进劝的,高宗将那些为太子求情的大臣杀了一批又一批,却还止不住沸沸扬扬的舆论……”

  顾悯说到此处,长叹一声,怅然地道:“没有哪个帝王,会容忍自己的朝廷心都向着一个人说话,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最后高宗听信了刘贵妃和郭九尘的谗言,下令赐死徐皇后和昭怀太子,徐皇后的母家和太子妃的娘家舒国公家也被连坐,满门抄斩。”

  顾悯说话的时候,沈映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心弦也在为那些被冤之人的命运牵扯着,最后等到顾悯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关心地问:“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顾悯空洞的黑眸里重新凝聚焦点,转头望着沈映自嘲一笑,“说来皇上可能不信,最后是刘贵妃救了我。”

  “你说谁?刘贵妃?那不就是太后?”沈映有些惊讶,“她不是害你家的人吗?又怎么会救你?”

  顾悯冷冷道:“皇上有所不知,刘贵妃在成为高宗的妃子前,曾经是徐皇后宫里的宫婢,与我父亲也有些旧交,我父亲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写信恳请刘贵妃救我一命,许是刘贵妃对我父亲还残存一丝旧情,对我父亲心怀有愧,所以便答应了我父亲帮他保留徐家的最后一丝香火。我被从狱中救出来后,被刘贵妃交给我义父平阳王带回闽阳抚养,直到我义父今年初被杜谦仁构陷下狱,我为了救他才回到京城,后来的事,不用我多说,皇上你也都知道了。”

  沈映哪里想得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曲折的内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时在名花阁你会跟我说那番话,没想到昭怀太子被诬陷谋反的最终原因,竟然是因为削藩。”

  两人都沉浸在那桩牵连了数百人的惨案中心有戚戚,半晌没说话,忽然朔玉在外面问了声:“皇上,御膳房烤了些鹿肉送过来,您这会儿可要传膳吗?”

  沈映醒过神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听朔玉说有烤鹿肉,肚子便自觉地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唱起了空城计。

  沈映感觉奇怪,傍晚的时候膳房还没说有鹿肉呢,这会儿又是从哪里打来的鹿,便问:“哪里来的鹿肉?”

  “我回京的路上打的。”顾悯接过话道,“本来想回到府里亲自给皇上做烤肉,可一回去便发现人去楼也空,我便带着鹿肉一起进了宫,皇上是不是还没用晚膳?要不先传膳?不然吃得太晚,鹿肉不容易消化。”

  沈映点点头,“正好朕也感觉饿了,行,那先传膳吧!”

  晚膳很快端了进来在桌上摆好,两人洗完手,在桌旁坐下,朔玉站在一旁给他们布菜。

  彼此之间终于敞开心扉,顾悯从未感觉过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轻松过。

  来之前的所有压力和忐忑,此刻都烟消云散,顾悯没有告诉沈映的是,当沈映主动抱住他说“心疼他”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仿佛置身在天堂一般,甚至觉得即便听完那句话下一刻就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不过自然只是那一瞬间的感受,现在的他才舍不得死,顾悯借着喝酒为掩饰,时不时眼睛往沈映身上瞟,他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一个人,高高在上,却唯独肯为他屈尊降贵,人生能得一如此知己良缘,命运总不算太苛待于他。

  沈映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顾悯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也是徜徉着一片柔情蜜意,忍不住看着顾悯打趣道:“怎么光顾着喝酒不吃菜?”

  顾悯放下酒杯,“臣不饿。”

  沈映挑眉不相信地道:“朕看你还没怎么吃,哪里就饱了?”

  “因为,”顾悯深深看着沈映,一字一顿道,“秀、色、可、餐。”

  旁边还有伺候的宫人在,在人前沈映得端起皇帝威严的架子,不能随意嬉笑打闹,虽然心花怒放,也得不能表现在脸上,努力绷住自己要往上翘的嘴角,装着正儿八经地道:“你可以让你府里的厨子以后做菜都不用放油了。”

  顾悯不明所以:“为何?”

  沈映轻哂道:“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油腔滑调,还放油作甚?”

  在给沈映布菜的朔玉听到沈映损顾悯的话后,没忍住嘴里发出“扑哧”一声,怕沈映责罚,连忙放下筷子跪下来认错:“奴婢御前失仪,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沈映抬抬手,“起来,朕本来就是在讲笑话,有人笑就说明朕这个笑话讲成功了,要是没人笑,那朕才尴尬,你又何错之有。”

  顾悯不满地提出抗议:“皇上,臣不觉得有什么好笑,臣哪里油腔滑调了?”

  明明是某些人不解风情。

  沈·直男·映一本正经地道:“朕就是同你开个玩笑,你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顾悯:“……”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说甜言蜜语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着饭,忽然有小太监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跪下禀报道:“皇上,冯太妃薨了!”

  朔玉连忙过去斥责那小太监:“昏了你的头,什么冯太妃,那是冯庶人!”

  冯太妃和杜谦仁谋朝篡位,早就被沈映下旨废为庶人幽禁在冷宫里,沈映听到她的死讯后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慢慢放下手里酒杯道:“知道了。看在她当年伺候高宗的份上,朕赐她一具薄棺入殓,其他的,让下面的人看着办吧。”

  朔玉弓腰道:“皇上仁慈,奴婢这就命人去做。”

  朔玉领着传话的小太监出去了,沈映挥了下手,让左右宫人也都退出去伺候,暖阁里就只剩下沈映和顾悯两人。

  顾悯忽然想到他进宫之前派人去北镇抚司问话,结果回来的人禀报说杜谦仁已经自缢死在了狱中,而就在同一天晚上,冯太妃也随后死在冷宫里,这两人的死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