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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田的古代生活第174节(2 / 2)


  张家给老太爷养老的地方,又是在花园子里建的房子,自然是雕梁画栋,加上老太爷年岁太大了,也该享福了,这里的雕刻摆设什么的,都非常符合一位老人的身份。

  连坑上的炕屏上都绣的是松鹤延年,屋里摆的绿檀雕刻,乃是“长青图”,坑柜上的浮雕花纹,都是“五福献寿”。

  屋里燃的是上好的松香,青烟袅袅,却无法掩盖那股子老人迟暮的气息。

  正卧在临窗大坑上,坑上铺着月牙白绣点点白梅花的褥子,正面置一大白银线绣吉祥云纹的靠枕,张老太爷须发皆白,胡子不太长,头发也有些稀松,仰面躺在坑上,长满了老年斑的脸上却是一片青紫色,呲牙咧嘴,嘴唇发乌,眼睛突出而没了神采,泛着一股子死气。

  耦合色绣团牡丹花的引枕在脑袋下,身上盖着半截正白色绣祥云纹的小薄被,旁边的坑柜上,还放着个精致的笸箩,里头有半块没绣完的手帕。

  丁田看着这些东西,皱了皱眉,金不换也是如此。

  因为这些东西,跟屋子里的装饰风格都不太搭调。

  田径问张家大爷:“老太爷的确是猝死之相,不过要想查清楚死因,我们需要移动老爷子的遗体,不知张家……?”

  古人讲究“人死为大”,对“生老病死”看得很重,尤其是老人去世,非常隆重。

  这会儿要想查的话,不可避免的就要惊动老爷子的尸身,没有取得张家人的同意,田径是不会让自己人进去卧房的,只能在门口张望。

  但是这样的话,那有些东西可能就看不到,查不出来。

  到时候,可别说他们没有认真勘察啊!

  田径经验老到,事先必须问清楚,征得苦主的同意,才能进行下一步,不然他立刻就带着人回去,这案子也不接了。

  “请!”张家大爷一晈牙:“我祖父死不瞑目,不能就这么下葬!”

  张老太爷的尸身……的确是“死不瞑目”的典型。

  这就是允许了,田径也不客气,他们都是当差惯了的人,加上金不换没少教导他们,一个个都从怀里掏出白布做成的鞋套,套在了脚上,才迈进卧房。

  金不换随之而入,其他人也都进来,并不乱翻,而是仔细看,尤其是死者。

  这是金不换的主场,他烧了苍术,点燃了熏香,口罩、白服、帽子、手套等一样不缺的戴好,全副武装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薄被……。

  第二百四十章 张家

  张家老太爷胖缴墩,圆滚滚的身上,穿着的是白色丝绸做成的里衣,没穿鞋袜,丝绸的里衣贴身,关键是……这老家伙的下半身是翘着的!

  这是……?

  屋里都是男人,是个男人都明白,这是为啥翘起来的……哎呦呦,张老太爷都七十多了,还能翘的起来?

  果然是“宝刀未老”啊……几个捕快相互挤眉弄眼。

  金不换顿时就感兴趣了,倒是张家大爷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连站在他身边听候差遣的张大管家都不意外的样子。

  丁田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

  “老太爷贵庚?”金不换一本正经的问旁边束手伫立着的张大管家。

  “老太爷七十有六了。”张大管家恭敬地报了年岁。

  “不是七十三么?”金不换跟丁田都有些错愕,听说是七十三啊?

  “没有,我家老太爷七十三岁时办了个大寿……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们老太爷……1w啊!所以一直对人说自己七十二……有的时候记不太清楚了,就说自己七十三……。”张大管家有些汗颜的道:“老人家的怪脾气……。”

  俗话说得好,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张老太爷七十多岁糊涂了,在家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老霸王,说一不二,那么大岁数了,谁敢跟他顶着干?

  他儿子都六十一了,他要七十三,难道十二岁就成亲生孩子了?

  这说不过去,唯有不了解张家的人,像丁田跟金不换这样的外人,才会觉得老爷子七十三,实际上都七十六了。

  金不换看向了张家大爷:“张老太爷平生……?”

  张家大爷苦笑了一下,说了张老太爷的平生,其实堪称传奇。

  张老太爷十二岁父亲去世,自家依靠寡母撑起了家业,十五岁一出孝就娶妻,当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张老爷。

  大概是太早生育,第一个张太太在生了张老爷之后的第二年,婆婆去世,守孝三年,第四年怀上了,却因为妾室作怪,流掉了孩子,那妾室也被张老太爷打死了,但是张太太的身体也垮了,在张老爷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幸好,这十年间,张太太手段了得,愣是没让张老太爷再有一个孩子,哪怕是女孩子都没有!

  第二位张太太在第一个张太太去世后两年才进门,一进门就有了,生了个女儿,但是因为在养胎的时候,吃得太好,孩子太胖了点,这第二个张太太伤了身体,再也无法生育。

  第二位张太太活的时间够长,活到了三十八岁才去世,她在世的时候,为张老太爷纳妾三房,偏偏这三房就跟不下蛋的母鸡似的,竟然没一个怀孕的,后来临去世的时候,又为张老太爷纳了一房宜生养的小妾,又临终的时候说愧对老爷,家里子嗣不兴,张家人都说两位张太太不论是原配还是继室,都是非常贤惠的女人。

  彼时张老爷已经娶妻生子,对唯一嫡出的大妹妹,好的不得了,将大妹妹高嫁去了北崇府的一个举人家里。

  那举人后来考中了进士,如今在西北一个小县城里当县令。

  远隔千山万水,那位张家的姑奶奶,只能每年送一次年礼回娘家,通信一次,略表思亲之

  意。

  第二位张太太去世之后,张老太爷无心续娶,渐渐地将心思放在了教育嫡长子的身上,且嫡长子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孙子了。

  含饴弄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我祖父常说,这辈子儿女缘浅,女人那么多,都是不下蛋的母鸡,对我们这些孙辈特别珍惜……。”张家大爷抹着眼泪儿跟田径哭诉:“自打我出生,便养在祖父跟前,一直到成亲,才搬出这院子……祖父……。”

  看样子是真情流露,一个大男人,哭的眼泪哗哗的。

  田径只好一抱拳,夸奖了一下:“老人家高寿……你别太伤心……。”

  其实说实话,田径很想说,就算是现在猝死,那也该是喜丧了吧?

  丁田也是这个意思,这年头,平均人寿才三四十,这老头儿活了七十多快八十岁了,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