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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3)(2 / 2)

  谢愁飞俯身纡尊降贵地拉起地上难得露出生无可恋神色的一长条,把人揪到床边坐着

  室内就近的桌椅板凳刚好被虞煜踢了个翻,床铺是最好的选择。

  顺手把人衣襟拉好,他眉头紧皱,逼问虞煜:谁教你用这些手段来勾引人?

  ?

  自觉丢脸摔倒弄坏一看就与有钱标签挂钩的许多家具,虞煜蔫蔫静等训斥,结果竟等来这句!

  他一脸迷惑,思索着,马上get到了正确的关注点!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

  你懂个屁!

  谢愁飞硬生生被他一脸恍然大悟的反应弄出了心理阴影,直接打断虞煜的话。

  现在的谢愁飞,不再像那个全京城的高岭之花。

  冷清的君子因盛怒染上烟火,落入了人间。

  愠怒的谢愁飞拂袖离去,只留下虞煜一个人在原地嘀嘀咕咕。

  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被我说中了就心虚,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他故作深沉地摇摇头,叹口气,真不让人省心,以后怎么和别人交朋友?

  说完,虞煜又想起什么,重新跳下床。

  他刚想打开门,门外站着两排手中拿着不同器物的下人、

  谢愁飞怒气冲冲离开前,还不忘替虞煜唤来替他梳洗,束发,穿衣的下人。

  谢谢!鱼鱼很有礼貌地向他们致谢。

  接过盛有清水的铜盆,他谢绝了下人要服侍他的念头。

  关上门之前,虞煜又从门里头冒出小半个身子。

  鬼鬼祟祟左顾右盼一圈,见谢愁飞不在附近,他才小声问:你们能不能替我取些纸墨和笔来?不许告诉夫君。

  下人连声应是。

  几分钟后。

  虞煜提出索要纸笔的消息就摆上了书房案头。

  这家伙又想做什么?

  谢愁飞扔下笔。

  苍劲有力的笔迹,断在最后一撇。

  这不是谢愁飞的风格。

  他要做就力求完美,必须要有始有终,方才能纾解郁结胸口的一股气。

  然而,似乎只要和虞煜对上,他的思绪总被这个看似天真纯粹的青年牵着走。

  原本打定主意要冷处理,虞煜总能搞点新花样出来,扰乱他的心神。

  在书房里又静坐了好一会儿,谢愁飞起身走到门口。

  步伐停滞片刻。

  他重重关上门,复又回转,在案后木椅落座,提笔开始临摹书法。

  这一次,他终于平心静气,不再去想晨日所见的那一幕。

  满地散落纸张。

  虞煜伏在暖玉地上,持狼毫墨笔在上好宣纸勾勒出一笔又一笔,浓淡相宜,用笔稳重而不失细腻,用最少的笔墨渲染出一瞬间捕捉到的意韵。

  分明是静止的画面,却拥有着强烈的动态与张力,流动的气势从定格里迎面扑来。

  空白纸张越来越少,叠起的宣纸逐渐堆高。

  宿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系统看着虞煜终于放下笔,躺在画作边痛快地哈哈大笑,笑完一骨碌爬起身,捻住一角,开始一张一张翻动宛如连环画册一类的画本,忍不住发出和谢愁飞相差无几的灵魂呐喊。

  自从虞煜失忆以来,它就没跟上过宿主天马行空的思路。

  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虞煜说,虽然不知道脑子里那些画面是从哪来,但总觉得应该趁那些转瞬即逝的灵感消失前记下来。

  接连几日,卧房里的大门都紧闭着,下人会定时把洗漱用品或吃食摆在门口。

  大部分时间听到敲门声,虞煜会很快打开门,从里头接过东西,并对下人道谢。

  来送东西的人不免受宠若惊,心想一点也看不出传得满城风雨的哑巴与傻子之名,不过是话少了些,态度却比寻常贵人要宽容温和得多。

  只可惜王爷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很是特别的王妃,连日来宿在书房,包括大喜之日那天,半分同床的意思也无。

  今日已经过了午时饭点,负责送饭的侍女去敲了好几次门,里头都无人接应。

  惶恐不安的她赶紧想去报告王爷,跑到半道,与匆匆赶来的谢愁飞撞了个照面。

  知道了,下去吧。

  吩咐侍卫封锁附近,不要靠近后,谢愁飞独自来到自从大婚第一日后就未曾踏足的婚房。

  他先是敲了敲门,耳朵注意倾听

  里面有人,有极其细微的浅浅呼吸声,离门离得很近,但没有打算起身的动静。

  虞余,我派人查过你的资料了早在我向陛下请求赐婚以前,我曾在河畔见过你一面。谢愁飞垂下手,附加几分内力,他确信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到屋内。

  那时你在画画,画的人,每一张都是我。

  但我们没有见过面,所以,一定是谁给了你我的画像,又特意教你这种吸引人注意的法子,果然随后引起了我的关注。

  京城里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我不信。你那些胡言乱语的喜欢,我也不信。

  回忆起曾翻阅过的那些文字资料,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暗沉,声音放软了:你的病,从还不知事开始就是如此模样。这段时间,是谁利用了你?他还教你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还对你下达了什么任务,告诉我好吗?

  里面还是没有打算开门的动静。

  也许是在害怕?

  你放心,不会让其他人威胁你的。谢愁飞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我也不会再把你赶回虞家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王府里,不会再有别的人伤害你了。

  似乎传来翻身的声音。

  翻身??

  谢愁飞没说完的话,瞬间顿住。

  摘下腰间玉佩,指尖运起几分力,随意抛去!

  哗啦!

  门应声碎裂,木屑纷扬落下,从破开大洞里露出里面的景象

  满地画作之上,枕着一个青丝散落、衣衫凌乱的墨发美人,头对着门,单腿支起,白色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飞溅墨痕,像极了一位风流洒脱的醉酒狂客。

  少了美酒作伴,却像是醉倒在了墨画里。

  即便睡着了,骨节分明的玉白纤指还牢牢夹着一只细长毛笔,冻得朱红的嘴唇在蠕动,似乎在梦呓。

  虞煜似乎这些天累得狠了,即使是砸门的巨响,也只让从熟睡中被猝然吵醒的他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

  逆着光,他倒着瞥见来人的身形,与一剪熟悉的凶凶廓影。

  夫君。他露出一个朦胧笑容,笑容里流露出的完全信任,令谢愁飞紧绷神经,下意识后退一步。

  虞煜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继续补眠。

  下一秒,他就被人捏住了脸。

  有点疼。

  呜呜凶老虎!被吵醒有强烈起床气的虞煜一下子没能控制住情绪,强光刺激之下,酸涩泪花倏地涌出,迅速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