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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祸(1 / 2)





  一直是太子给别人挖坑, 万万没想到,他也有被坑的时候。

  而且坑他的人,还是最最亲爱的弟弟, 一个三岁的小不点儿……

  太子神色复杂, 眨了眨眼, 朝永琮看去。

  永琮留给他一个毫不留情的后脑勺,头上的小啾啾一晃一晃的,好似在诉说着他的愤怒。

  乾隆正为扳回一局而高兴呢, 永琮越是生太子的气他就越乐呵,心里想,和朕斗, 永琏你还是嫩了一些。

  这回,在弟弟面前丢脸了吧?

  于是又催促了一遍,“快跪。朕都罚不动你了?”

  皇后站不住了。她嗔了乾隆一眼, 又拧了一把他的胳膊,“适可而止,一刻钟就够了。”

  乾隆赔笑, “是是是。吴书来!”

  太子原本以为皇额娘要免了他的罚跪, 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惩罚。

  他幽怨着脸, 吴书来很快摆了一张毛茸茸的垫子,憋住笑, “太子爷, 您请。”

  说是罚跪, 还垫了张厚厚的软垫, 比清宫剧里在地砖上罚跪, 动辄去了半条命温和多了。永琮小手捂住眼睛, 指缝张开了一咪咪, 偷偷朝太子望去,就和太子对上了视线。

  哼,叫你把我当工具人挡灾!

  永琮得意洋洋地腹诽,下一秒睁大了眼睛,噌的一下拿开了手。

  太子跪得笔挺笔挺的,半点不损风姿,分外气定神闲,朝他做了个口型——

  点心没了。

  永琮惊呆了,永琮要流泪了。

  他张大嘴,流露出追悔莫及的神色来,二哥怎么不早说??

  说了他一定更卖力地表演,更不会反水去坑人啊!

  思及太子和他说的宫外的点心,什么裕和堂的桂花酥,什么老字号的杏仁糕,都是和紫禁城不一样的味道。香气四溢,酥酥脆脆……

  永琮呆愣愣了半天,口水分泌,伴随着悲从中来,软软地往后一倒,瘫在了乾隆的怀里。

  太子舒畅极了。

  永琮就是个小吃货,拿吃食诱惑他,特别是甜甜的点心,一诱一个准!要是在现代,这样傻呆呆的幼童最容易被拐卖了。

  看,果然点心才是他的死穴。

  和哥哥斗,你还嫩了好些呢。

  被贴上傻呆呆标签的永琮生无可恋,预备找准时机撒撒娇,和二哥冰释前嫌。

  在点心面前,尊严算什么哇?

  *

  盛夏刚过,气温下降了些许,京城却仍然火热火热的,一辆辆青色帘布的骡车停在神武门前,由掌事太监宣读花名册上的秀女,按旗籍顺序排列完毕,紧接着引入顺贞门,正式开始了初选的流程。

  今年报名选秀的姑娘格外繁多,故而神武门前水泄不通,稍有不注意,秀女们就会被挤花了妆容,挤皱了衣服。

  敏嵘一身浅蓝色的旗装,绣了玉兰花的图案,清雅又不失庄重,面上只浅浅地妆点了些,口脂润红,此时双眼含着泪,“阿玛,我且去了。”

  鄂容安摸了摸她的发鬓,眼里含着不舍,“去吧。阿玛都给你打点好了,皇上那里,我也说的上话,敏嵘不必担忧。”

  敏嵘是家里的长女,膝下还有两个幼弟,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一个妹妹,不过五岁,这次就没跟着来。

  唱名的太监已经念到了镶蓝旗:“西林觉罗氏敏嵘,兵部侍郎鄂容安嫡长女——”

  敏嵘和阿玛作了道别,随即往前行去。

  鄂容安眺望着闺女的背影,内心止不住的紧张和期盼。他如今是从二品的兵部侍郎,实权也大,还算简在帝心,加上已逝的老父鄂尔泰的余荫,敏嵘应该会被指个好人家。

  他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嫁入皇室,只要敏嵘幸福就够了。

  前些日子让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夫人回来说,娘娘对他们一家印象极好,也和她透了个底,敏嵘日后绝不会差。

  鄂容安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完全没有想过什么太子妃的位置,连太子侧福晋都不敢去想。这次的选秀,上三旗的佟佳氏,钮钴禄氏,瓜尔佳氏……全都有嫡支贵女参选,与她们相比,西林觉罗氏的底蕴还是稍稍弱了些。

  这些大家族,都是盯着太子的后院去的。

  这般的龙争虎斗,哪会有敏嵘的事?

  虽然在鄂容安心里,敏嵘哪哪都好,当太子妃也是顶顶够的……

  胡思乱想了许久,鄂容安转身往外走,遇见了同样送孙女参选的乌拉那拉·那尔布。

  “鄂大人!”那尔布瞧见鄂容安,笑呵呵地打招呼,“这倒是巧了!”

  那尔布前些日子刚升了官,也算挤进了重臣圈里。鄂容安心知肚明,自良赫成了太子的伴读,皇上和太子明显有提拔他们的趋势,那尔布也不再是透明人了。

  那尔布作为娴贵妃的阿玛,着实低调,最近升了官,才显露出春风得意来。

  鄂容安心下有些羡慕,道了声恭喜,然后就听那尔布邀请说,“不如我们上酒楼去,小酌几杯?”

  鄂容安思虑几秒,笑着应了是。

  那尔布乐呵呵的,他才不是无的放矢呢。

  宫里的女儿递了消息,皇后意图悦音和明亮结了连理,那尔布简直高兴疯了。良赫虽然跟了太子,但哪有姻亲的关系紧密?

  乌拉那拉家和富察家结亲后,他们家是彻底绑在太子的船上了,说不定家族的兴盛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