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苏白确实跟他这么说过，让他这个时候都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

  “你对云妃太不公平了。”苏白继续说道。

  龙神六世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苏白说的没错，他无从反驳。

  “云妃当初怎么对你的，你还知道么？她全心全意为你着想，做什么事情都想着你，这点其余妃子做得到么？”苏白的语气带着几分审问。

  “不用你说，我知道！”龙神六世一只手扶着额头，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不知道，你知道了怎么会如此处理她的后事？我为什么带着九皇子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不肯回来？因为我感觉心寒啊，我感觉齿冷啊！”苏白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了！”龙神六世猛地一抬头。

  即便苏白已是神灵，但在龙神六世的威压下，他依然如遭到重击，闷哼一声后，踉跄着退出了好几步。

  龙神六世深深呼吸着，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引起我对飘飘的愧疚而已，想让我念及旧情，好能够不对九子有太重的惩罚。说到底，你只是为了九子来而已。”

  苏白顶着龙神六世的威压，抬头掷地有声地道：“我为了他有什么奇怪的么？云妃死了，我对云妃的感情转移到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么？”

  龙神六世冷冷地道：“对于九子的处理，我自有想法，不需要任何人来干涉。”

  “你已经错了很多次，还想继续错下去么？”苏白却是固执地顶嘴。

  “我错了？我若是对九子惩罚重一点，是不是在你看来就算吃错了？”龙神六世哼了一声。

  “难道不是么？你不要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他的父亲，是父亲啊，可你尽过哪怕一点一滴父亲的责任么？”苏白几乎是用咆哮发出声音。

  龙神六世内心一震。

  父亲的责任……

  他突然间又迷惘了，自己似乎真的不曾尽过丝毫的责任？

  苏白深吸了口气又道：“小苏是我一手养大，我幸幸苦苦带他的时候，你在哪里？三年前，我因为要突破成神灵，不得不假死修炼时，小苏他才是灵胎境初期的修为，那时候的他一个人在这浩大的大陆上闯荡，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你作为他的父亲你又知道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龙神六世无法回答。

  他藏在衣袖里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灵胎境初期么……三年前才是如此修为，究竟是遇上了什么压力，才会达到如今的地步？

  “天下间，有哪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孩子伤痕累累地成长？只有你，只有你啊……龙傲！”苏白怒瞪着龙神六世。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不是合格的父亲，但这次九子他杀了璐妃和八子。”龙神六世神色满是挣扎，感觉头痛无比。

  苏白没有在这方面跟龙神六世争辩什么，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话：“你知道他面对了什么吗？我才假死，他就遭到了欺骗，遭到了驱逐，遭到了暗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流落街头，天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要说了，我让你不要说了，你听不懂么？”龙神六世陡然一拍龙椅的罢手站了起来。

  整个龙椅在他激动的情绪下，轰然爆碎开来，金色的碎片到处飞舞。

  苏白看着龙神六世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自己的孩子，你连他的过去都已经懒得了解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龙神六世神情显得相当的不善。

  “你想知道真假？简单啊，你去云王那里求证啊，就在万象云巅，你还敢进去么？”苏白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

  他不管龙神六世认不认苏逆夜这个孩子，但他一定认，只要他在，他不允许苏逆夜再受到什么委屈和伤害。

  他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