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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窟(2 / 2)

  “是啊,”岑雪枝疑惑道,“怎么了?你既然都知道灵通君,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啊,当时在凤台只有我与卫箴,他与灵通君,再加上神鸟五人而已,难道玉郎君不曾和你说过?”

  文如讳喃喃道:“不曾,我归来广厦投奔段三公子、向江宫主谢罪时,他只道是他薄了我,主动让我另择良主,便不知为何远游去了……”

  看来之前守卫所说的“生死门”,就是段三公子段殊的产业了。

  “说起来……”岑雪枝不解,“你为何要转而投奔段三公子?”

  文如讳满脸倦容,摇头不语。

  卫箴质问她:“是魏影从的意思吗,他拿什么要挟了你?”

  文如讳苦笑道:“你既然猜到了,何必再问我?”

  “因为我没有玉郎君雅量,不能体谅你。”卫箴冷着脸质问她,“你如果现在倒戈魏影从,助纣为虐,那当初在白露楼里惺惺作态乱惩英雄是做给谁看的?为了构陷雪枝吗?”

  “卫箴!”岑雪枝拽了拽卫箴的袖子,让他别再说了,“文先生不是这样的人。谁也不是圣人,你还不许人家有一丝一毫的难处吗?”

  “我替你说话你还来怪我?”卫箴越说越火大,揪住岑雪枝的衣襟,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差点死在白露楼了?就因为只有你自己蠢,被这帮伪君子骗了还倒给人数钱!”

  我哪里蠢?岑雪枝想喊回去,但看他担心的样子又不忍心大声同他说话。

  再说我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岑雪枝又赌气地想,你又不喜欢我。

  文如讳看着地板,声音颤抖:“我……我……”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说出什么,仓皇地甩下一句“对不起,岑大夫”,逃也似的走了。

  岑雪枝轻蹙眉:“她一定有什么问题……”

  “此事必有蹊跷是吧?废话,”卫箴大大咧咧坐在雅座上,向后靠着屏风,将长腿抻开,一脚踩上身前的矮几,右手中将锁链甩了两圈,缠在腕上,修长的食指穿过枷中的空孔,边转着玩边说,“我管她自己有什么问题,从结果导向的角度看就是她给别人也搞了大问题出来,和魏影从有什么区别?”

  岑雪枝和他想法不同,不想多争辩,但心情不好,便连带着看卫箴的坐姿也不顺眼了,训他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她就算有别的地方真有不妥,起码也是大家举止,端庄得体、彬彬有礼的,你呢?”

  “我怎么了?”卫箴背脊后仰,抬头用下巴凭空点了点对面的方向,“你看对面不是也这样?”

  岑雪枝扭头,看到对面华音寺的位置终于来了人。

  渡情以同卫箴相似的坐姿靠在那里,见了卫箴还很惊喜,一手握着酒坛子的瓶口,遥遥冲卫箴碰了碰杯。

  乖乖正坐的岑雪枝:“……”

  卫箴拿起几上的酒杯,冲渡情举杯,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卫箴自从穿进这个世界里之后,对这里最感兴趣的就是吃的和玩的,但能“玩的”都很危险,随时会丧命,吃的也成了没必要的东西,因为他已经结丹,不会感到饥饿了,所以一直很遗憾。

  “还喝?”岑雪枝则忧心忡忡,问他,“我们还不知道那个灵通君到底要做什么,你怎么还有心情饮酒?”

  “我大概弄明白了,”卫箴扫视整个销魂窟,答道,“他应该是冲我来的。”

  岑雪枝心想:你之前不是说灵通君专吃美男子吗,怎么冲你这个疤脸和尚来了?果然又是唬我的。

  “何以见得?”

  “你仔细想想,他第一次出现,在边家假扮魏影从时,是不是要来试我兵器?”

  卫箴将酒杯放在桌上,踩在桌上的右脚改为搭在左腿膝盖上,不管怎么换都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似乎毫不介意礼法规矩,随意说道:“当时他没有动你,我就很奇怪了。这次上凤台,神鸟被他牵着鼻子走,把魏家三个人都赶下去了,却没有赶你和我,这不是更奇怪了吗?他要是冲你来的,为什么不赶我?”

  有点道理……岑雪枝更担心了。

  灵通君明显是对江琛有点暧昧的意思,所以肯定会留下江琛,岑雪枝是给神鸟献曲的琴师,和江琛一起留下才正常。

  唯独卫箴是个无关人士。

  “灵通君对我有所图谋,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反正他也不会杀我,现在还没什么可担心的。”卫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该来的到了时候自然会来,不用我们主动找他。”

  岑雪枝被他说服了,但也无心饮酒,也开始打量整层的各色人士。

  “你说……玉郎君去了哪里呢?”岑雪枝看到连家那群白衣女子,又问,“连大夫已经十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就连边大公子也不在……嗯?”

  “看见了?”卫箴问。

  “你早就看见他了?”岑雪枝差点直接站起身来,“那是……”

  “连家三公子,人称白衣秀骨,侠盗连彩蝶,”卫箴冷冷地看着连家那群人,“连秀。”

  连彩蝶明显已经结丹,从一个十岁幼童长成了个十四五的纤细美少年,背负两把长剑,被一群似乎十分崇拜他的白衣女子簇拥着,漫不经心地饮茶。

  因他身量还没长成就结了丹,个头与周围的少女们很相似,又与那些少女一样着白衣,只有腰挂荷包、佩玉佩印之类的五颜六色,所以岑雪枝最初没有看到他,看见了也没能认出来。

  “连秀,已经取字了?”岑雪枝看着那个少年,震惊不已,“字彩蝶?这……她是女扮男装吗?”

  卫箴:“……人家本来就是男的。你好意思说他吗?你比他更像女人吧?”

  岑雪枝辩解道:“不是的,我一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啊。十岁的孩子本来也不很容易区分男女吧?而且他取的名字也很像寻常家庭会给女孩用的字。”

  “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比较受溺爱,又长得秀气,所以取这个名字。”卫箴无奈道,“刚才文如讳介绍的时候你就应该注意到他了。这么不谨慎,出门不带脑子,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岑雪枝也终于发觉,从卫箴来到他身边起,他对周围人的警惕性就低了很多。

  “想见的人没有,不想见到的人反而来了,”岑雪枝感叹,“难道都十年了,竟然还没有人发现连彩蝶是魏影从的帮凶?”

  “知道又能怎样,谁有证据?”卫箴给岑雪枝也倒了一杯酒,“你就放宽了心顺其自然吧,等等听这次销魂窟要卖什么,看看热闹算了。”

  岑雪枝接过酒杯,并不想喝,嘲讽他:“你在三山刚见到我的时候不是还说你什么都知道吗?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多说多错。”

  卫箴:“……”

  他哑口无言——毕竟他根本就没写过现在这种剧情啊!

  但是面子还是要的,卫箴试图强行扳回一城,指着右前方打岔道:“你看,那是谁?”

  岑雪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一男一女——一对般配仙侣。

  之前一迈进这层时,岑雪枝就注意到了这一对中那个柳眉杏眼的美貌女子,因为她穿着一身白衣,外罩一件十分名贵的紫色鲛绡,流光溢彩,腰佩半块珍贵紫玉,以及一支一看就是上品兵器的九节鞭。

  这样的贵客,穿着竟然不是魏、边、段、连这四大世家的穿法,着实稀奇,让人猜不透她是从哪来的。

  而且那块紫玉也让岑雪枝觉得眼熟。

  她的仙侣则是一身朴素的黑色紧身甲胄,腰上系着另外半块紫玉,背对着岑雪枝。

  这玉与这男人优美的身材让岑雪枝越看越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而此时拍卖很快就要开始,那男人终于转过头,露出了一张令整个卖场的女子都不禁叫绝的侧脸,正对着岑雪枝——

  居然是溪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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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第一脸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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