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沈妙，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帝都十月的夜晚已经充满了丝丝凉意，柳婷婷站在护城河上空的桥边吹了半宿的风。

  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扭曲仇恨，变得疯狂暴躁，到最后归于沉寂，神色淡然地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她那平静目光下的压抑和仇恨。

  天渐渐亮了，桥上已经有来往的车辆和行人经过，车辆鸣笛声将柳婷婷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她给曹晖打了个电话请假一天，然后回到了学校。

  她回去的时候，夏暖已经出门了，两个人并没有碰上。

  柳婷婷盖上被子，蒙头睡了一整天。

  片场中，沈妙继续安心拍戏，柳婷婷没来，她也能稍微轻松点，因为她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拍戏上，而不是还要分一部分心神出来防备柳婷婷。

  只可惜这种安心的日子只过了一天，柳婷婷休息一天之后，又回到了剧组。

  沈妙以为柳婷婷会迫不及待地打击报复回来，可没想到柳婷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安静地不像话。

  以前的柳婷婷很会装腔作势，是装柔弱扮无辜的一把好手，人勤快嘴也甜，就算心里不甘不愿，但她表面上也不露任何痕迹，在剧组中的人缘还不错。

  自从她的脸长满了红豆，又当着大家的面骂过沈妙暴露真实性格之后，就收敛了不少，整个人很安分，不至于故意去讨人嫌。

  但现在，她却从安静变成了阴沉。

  她不再遮挡自己脸上的红点，就好像豁出去一样什么都不怕，一张脸永远面无表情，除了拍戏的时候配合，其他时候的存在感超级弱。

  她做得更多的事，就是用一种冰冷而阴寒的目光，盯着沈妙。

  像是要把沈妙蚀骨喝血。

  沈妙防备了柳婷婷将近一个月，很快就到了十月底，可让人疑惑的是，柳婷婷似乎并没有报复回来的想法。

  直到沈妙所有的室内夜戏全部拍完，只剩下最后几场外景的戏——

  这是沈妙杀青的重头戏。

  孟歌不知道自己成了男主肖睿和女主苏婉利用的棋子，她的一切计划都进行地很顺利。

  她利用肖凌对自己的信任，对肖凌下了毒，趁着云苍国朝政混乱的时候，通知风桑国的旧部，率兵来袭。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可谁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肖睿和苏婉对孟歌的行动了如指掌，将计就计地让肖凌中毒身亡，却在风桑国大军来犯的时候，来了个瓮中捉鳖。

  孟歌在往日旧部的护送下出逃，随手抓了肖静当人质，一直纵马逃到京郊外的山上。

  山边是深不见底的断崖。

  孟歌被肖睿和苏婉的人围攻，进退无路，又见往日旧部全都成了俘虏，她心灰意冷之下，跟肖睿谈条件：

  以她一条命，换那些旧部的平安。

  肖睿同意了，可没想到肖静趁着孟歌和肖睿谈话的时候，突然发难，把孟歌往悬崖底下推去，而肖静自己稳不住身形，同时跌落断崖。

  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一代传奇女诸葛，就此香消玉殒。

  而现在要拍的，就是孟歌抓了肖静出逃，被围攻到断崖边上的那场戏。

  也是沈妙和柳婷婷之间的对手戏。

  沈妙控马，带着柳婷婷逃到悬崖边上，谢离和阮锦秋带人围了上来，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台词也说的很顺利。

  拍完之后，就剩下最后一幕——坠崖。

  “吊威亚就位！”曹晖举着喇叭喊着，“这是孟歌和肖静的最后一场戏，拍完她们俩就杀青了，大家都给我走点心！”

  很快，威亚师傅过来，帮沈妙和柳婷婷穿戴完毕。

  “action！”曹晖下令。

  柳婷婷眼中凶光闪过，朝着沈妙狠狠地撞过去，两人顺势飞到断崖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