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思索片刻。

  “据我所知，天花是传染性极强的疾病，我父母为什么没事？”

  “还有，既然我三四岁就病发而缺乏治疗，为什么一直到维持到了现在？”

  药老半晌没说话。

  他最后说：“你的生父母已经死了，你的养父母是之后才抚养你的。”

  程涵身子一颤，顿时心如刀割。

  “师父，你是说，是我害死了我父母？”

  程涵的眼眶红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他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父母长什么样，甚至都渐渐快忘记了程家夫妻的长相。

  今天突然被告知他的生父母死于自己的传染性病，这让他情何以堪？

  药老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至于你的养父母为什么没事，这很大程度归功于你自身的体质。”

  “感染天花的人群中死亡率相当高，但你却死里逃生，最终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帮助下顽强的自我痊愈，这已经是一种奇迹。”

  程涵一愣。

  “意思是我养父母抚养我之后，我就大病初愈了？”

  药老道：“可以这么说。”

  程涵更纳闷儿了。

  “那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药老说：“你的体质让你顽强的熬过了天花这种烈性传染病，痊愈之后便获得了终生免疫。”

  “可痘病毒在你体内留下了残毒，渗透到了心脏部位，逐渐侵蚀心脏，干扰血液循环，甚至蔓延到你的五脏六腑。”

  “而你现在病情加剧的原因，就是你的整个心脏部位都受到了强烈性的侵蚀。”

  程涵一惊道：“所以我本只能活到八岁，是你一直把我留到现在？”

  他对药老的医术了如指掌。

  除了他，程涵不相信还有任何人拥有足以给人续命十二年的医术。

  药老长叹一口气。

  “我当年也是打算下山问柳，就发现程家那小媳妇长得挺标致的，我就想过去调戏她。”

  “谁知道我就看到了你这小子，后来的事你个臭小子都知道了。”

  程涵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他难以置信的问药老道：“死老头子，意思是你当年还打算对我养母下手？”

  “去你的，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药老说道：“我看你骨骼精奇，又是纯阳体质，绝对是练武奇才。”

  “我老头子要是麾下没个得力的徒弟，这张老脸怕是没地方呆，只好勉为其难的把你这个臭小子带回去了。”

  程涵无语。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下山？”

  他有些愤懑的说道：“我现在只有一年时间，要是这一年期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岂不是同样得死于非命？”

  “老子当然有老子的打算！”

  “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想让我帮你接那些生死单，替你赚钱！”

  程涵一怒之下，口无遮拦。

  而药老明显也生气了。

  “妈的，臭小子怎么说话的，老子就希望你死，死得干干净净的，怎么了！”

  “你！”

  程涵心中一团怒火在翻涌。

  他知道老头子生来就是这个脾气，但一时愤懑还是让他忍不住挂了电话。

  可他不知道，为了给程涵寻找药引，药老派遣当时天赋最高的弟子吴雷提前下山。

  而他和吴雷那一战，便是让药老和自己最心仪的大弟子天人永隔。

  三天之后，药老正徘徊于人山人海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都市。

  他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前往下一站，为程涵寻找哪怕一丝生机。

  他眼神苍茫，驼着身子，缓缓的朝着车站走去，口中喃喃自语。

  “涵儿，为师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也得救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