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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倾家荡产





  (七十)

  经过了连续六个小时的路面抢修,出事的地点如同被人洗地一般,伤亡的人被拉走,损坏烧切的车子也全部被拖走,死的人家属拉回家去安葬,还能救的被拉去医院,车子报废的直接扔了,还能修的进了修理厂。

  就像《红楼梦》末尾所说“空落落,真干净!”

  初心却知道,车祸现场是清理干净,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对于她和郑子吟来说同,灾难只是刚刚拉开了维幕。

  交警叫郑子吟回去等消息,负责出医院的治疗费用,以及死亡家属的慰问金。

  郑子吟言听计从。

  三天后,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总共死亡了三十八个人,二十二个人受伤,在医院治疗,这批伤者中,有十个需要截肢,成了残疾人。

  交警来到郑家,告诉郑子吟结果,对他说道:“你先联系保险公司处理这些,赔偿受害人一切经济损扶,如果对方不满意,要打官司,郑先生,我提醒你,你除了要倾家荡产,恐怕还有牢狱之灾——”交警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郑家装修得很高大上的别墅,真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来来去去各司其职的白衣黑裤的用人,抱着一个吊丝的仇富心态,忌妒如狗在啃着他的骨头,交警对他讽刺地说道:“再有钱也没有命重要,在死亡面前人人是平等的。”意思是你再有钱有个吊用,你马上要变成穷光蛋了!

  交警走后,初心拿着那份结果报告单看了看,越看越气,最后对郑子吟说道:“老公,你去找叶俏俏,告诉她,必须由她和你共同负责赔偿!”

  她虽然尽量控制火气,但说出来的话仍旧语气激烈,充满了火药味。

  这些天,她一直在担心事态的严重性,果然,结果非常可怕,如果郑子吟一人承担所有后果,郑家要倾家荡产,变得一贫如洗!

  郑子吟征了征,抬头看了初心一眼,一会,他苦笑了一下,对她认真说道:“心心,我知道你的意思,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我不能这样做。”

  初心急了,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对他说道:“你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啊?明明主要过错方是霍启,你凭什么要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啊,你借车给他,是你大方,是你一片好心,他明明知道自己借了你的车,明明知道自己要开车,明明知道自己拉了二十个客人,他还喝得人事不省,乱开车,他是猪头!”

  郑子吟呆了一呆,有些不认识似地看向初心。

  初心气得在他附近走来走去,对他继续连珠炮的说道:“霍启死了是活该!他死了一了百了,凭什么一切要你承担,他的错就要他来扛,他不在了,就得他家来扛,他不还有一个弟吗,他家也很有钱——”

  “初心!”郑子吟大叫打断她的话,眼神变得凌厉,脸也板得如同铁片。

  初心呆了呆,这是郑子吟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名字,他平时都是如同春风拂面似的温柔地叫她心心。

  初心有些害怕,对他道:“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郑子吟面孔铁青,对她板着脸说道:“他已经死了!人死为大,不要对一个死去的人这样恶语相向。”

  初心气得一口血要吐出来了,提醒他道:“郑子吟,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一个人承担这件事,你们家要倾家荡前,你要变成穷光蛋了!”

  郑子吟淡淡一笑,对她坚定地道:“我是绝对不会让叶俏俏和霍家承担损失的,对于我来说,人远比钱重要,倾家荡产没关系,钱我可以再挣,难道你是看重我的钱才嫁给我的吗?”

  郑子吟末一句话也许只是开玩笑的。

  但是初心还是气到了,她跺着脚看着他,对他道:“郑子吟,你是个笨蛋笨蛋大笨蛋,人傻钱多的大笨蛋!”然后气得一阵风似的冲走了。

  然而,在自己结婚的房子里呆了几天,公婆就给自己来电话了,叫自己速速回去一趟,商量大事。

  因为和郑子吟怄气,这几天,小两口处在冷战中,郑子吟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晚上回来要她开门她也不开,他自己拿钥匙开门,她气得把门反锁了。

  她已经几天没见着郑子吟。

  所以公婆电话火速打来,通知她去商量大事,初心立马答应一声,开着现代小跑车火速地去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小跑,心想,也许过不了几天,这辆小跑也不属于她了,这些房啊车啊,到最后,会全部变现卖钱,用来赔偿那些受害者家属。

  也就是说,郑家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会变卖,郑子吟会从一个土豪变成x城一贫如洗的吊丝。

  初心长叹了口气,她真不想这样啊,如此的落差之大,郑子吟能承受得来吗,她公婆能扛得住吗,他们年纪大了,这次的事件,她是没敢告诉公婆的,不知道郑子吟也没有说,她真心的希望公婆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

  然而,听公婆打电话给她的语气,应该是知道的。

  开车到了公婆家,走进别墅的客厅时,她打量着这栋美丽的房子,想着自己是不是生来克夫啊,像电视剧《断掌迅娘》一样,嫁给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就会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立马摇摇头,把这不愉快的想法抛弃掉,然后努力绽放笑脸,鼓起勇气走进了郑家的大门。

  公婆仿佛等候多时,看到她进来了,立马对她点点头,意思是叫她坐。

  初心也不客气,找个沙发角坐下,叫了一声爸妈,然后等着老人的问话。她的心,像石头似的沉甸甸的,郑子吟不知道去哪了,没在家。他们夫妻,自从结婚后,恩爱得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像这次吵架冷战生气,还是平生第一次。

  想到这里,初心又难过自责起来,心如同针扎似的痛。这个时候,也许是郑子吟一生最困难的时候,自己不能像个贤妻一样成为他有力的臂膀,反倒和他冷战,让他痛苦,真是太不应该了!

  “心儿——”张小红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