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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柳清雅的前世今生(2 / 2)


哄——

原本因皇上皇后和太子前来而安静的大殿,一下子沸腾了。

“天啊,那是谁啊?怎么是个秃子?”

“秃子也就罢了,她那脸还能看吗?癞蛤蟆也比她好看吧。”

“太子怎么娶了这么个丑八怪?可怜的太子招谁惹谁了?”

“还不是因为丞相?皇上厚待丞相一家,才让太子娶了这个丑八怪,不然的话,谁要她啊?晚上睡一张床,看见了都要做噩梦!”

各种笑声响在大殿。柳清雅无论看向谁,都能看到讽笑的脸,和露牙笑的嘴。

不——

这不是真的。

她不知道行礼是怎样结束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在后堂了。

屋中点着喜烛,焚着香。

前方铺了艳红床单的床上,有赤身的一男一女正滚作一堆,靡靡之音响彻在整间屋子里。

帐子挑得高高的,床上两人的姿势,她看得分明。

正是她的贴身侍女锦绣,和太子赵元恒。

不——

太子怎么能这么对她?

大婚的晚上,太子居然跟她的丫头滚在一起,让她这个太子妃的脸往哪儿搁?

她大怒着冲上前。

两人这时已经完事了,赵元恒冷冷盯着她,“要不是本太子要依仗你父亲和哥哥,早让你滚蛋了!你若想活着,想当太子妃,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东宫闭上你的嘴,绣儿生了孩子,也会喊你一声母亲大人,不然的话……”赵元恒的眸光一沉,“本太子就送你去西山军营去慰问兵士们去!”

去西山军营慰问兵士?那不是让她做军女支吗?

不,不不不,她不要去——

她是太子妃,府里的人见了她,还是会喊一声太子妃,但却是毫无尊敬。

更有太子的几个姬妾们,拿她当猴子耍,当面奚落与取笑。

而且,最让她受折磨的是,赵元恒每晚同女人同房,都要她守在床前观摩,说白了,将她当通房丫头使唤了。

让她端水,让她给他洗下身,给他宠幸过的女人洗身子。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打了她曾经的侍女锦绣一巴掌,前一世她将锦绣打死了,这一世没有打死锦绣,真是她最后悔的事。锦绣仗着一月被太子宠幸三次而要她吃洗脚水,她怒得发了火。

当晚,太子就罚了她,让八个身强体壮的仆人折磨了她一晚。

那些个肮脏的仆人,一个个跟从未见过女人一样,疯了一样地折腾她。

她想死,却被人救了。

她像狗一样,被拖到赵元恒的面前。

赵元恒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凉凉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看男人和女人行房事吗?怎么,本太子现在宠你,让你晚晚都看,你怎么还生气了?”

“不,臣妾不想看,臣妾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看。”赵元恒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难道是她变丑了,他才会厌恶她而折磨她么?

“不喜欢?”赵元恒轻笑,眸光中闪过一丝阴毒,“那你为什么找了八个男人去折磨凤红羽?还站在一旁观看?”

柳清雅身子一颤,赵元恒知道了?

“不,没有,臣妾没有那么做!”

“你敢撒谎?”赵元恒忽然拔剑一指她的心口,大怒道,“她幸好是被火烧死了,死于清白之身,否则,我要踏平你们整个赵国,拿你们一国的血来换!”

柳清雅糊涂了,他为什么说“你们的赵国?”

太子难道不是赵国人吗?

“来人,将她带下去!”

“是,殿下!”

柳清雅被四个仆人抬了起来。

她心中一阵惊悚,赵元恒要干什么?

难道要将她送给四个仆人吗?

不,不要——

她晚晚刚刚被八个仆人折腾过,她会死的。

让柳清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元恒没有将她送给仆人,而是将她送给了一群狼狗。

当她被狗群咬得惨叫起来时,赵元恒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目光淡淡,仿若那群狗儿,咬的只是一块肉。

他的声音冷如地狱鬼音,“今天是她的祭日,本太子一时想不起拿什么东西来祭祀,不如……就你吧。她在黄泉路上看到你前去见她,一定非常欢喜。”

疼,好疼,浑身都疼。

狼狗尖利的牙齿咬进了她的肉里,疼得她生不如死。

看着柳清雅被狗群扯了碎片,又渐渐的入了狼狗们的肚子里,赵元恒的目光始终平静。

他站在梅树下,往树根处洒下三杯酒水,低喃说道,“原以为,以和亲的法子可以见你,没想到竟让你丢了命。我是个罪人。我杀了你的仇人,你可欢喜?”



柳清雅疼得陷入了混沌了。

“柳大小姐。”

有人在她面前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她是太子妃,她不是柳大小姐!谁这么没有规矩!

柳清雅猛地睁开眼来。

发现她仍被关在慎刑司的牢房里。

那个塞外的风雪夜,那个起火的和亲公主的帐篷,她的太子妃册封大礼,赵元恒的奚落,原来……只是一场梦?

“凤红羽?是你?”

柳清雅努力地想坐直身子,奈何身上很疼,她只喘了口气,却没有挪动半分。

“对,是我!我来看你,是想问……你为什么跟我有仇?为什么处处针对我?你喜欢的人,我根本不喜欢,我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凤红羽半眯着眼,冷冷盯着她。

“你想知道?可我不想说。”柳清雅忽然笑了笑,“我只是看不惯你而已,当然,有人想你死!她让我害死你,会助我当上太子妃!”

那是前一世,这一世,大约是她已进宫了,接触不到风红羽无从下手。

而凤红羽已成了慕容墨的未婚妻,不可能再去和亲,那个人便没有来找她。

“谁?”凤红羽眯着眼,盯着她。

“一种叫‘美人酥’的药,会让你生不如死!”柳清雅狡黠一笑。

美人酥——

凤红羽惊骇地睁大了双眼。

前一世,她死在和亲的路上,便是中了“美人酥”,那种毒,无色无味,极难发现。

她是几时中的毒,毫不知情。

要不是她中了毒,她堂堂劫匪头子“火凤凰”会死得那么憋屈?

凤红羽平复了一下心情,“柳清雅,你故弄玄虚的吓我?不过,我岂是吓着长大的?”

“咳咳……”柳清雅忽然大咳起来,“我不会说的,我不会……”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忽然大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了。

凤红羽飞快射出一根丝去悬丝诊断。

没一会儿,她的气息沉下来,柳清雅死了?

她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除夕这一天,柳府所有的人都被推上了断头台,包括关进了牢里的柳二小姐柳清雯,也没有例外。

当然,柳清雅除外,在几种刑具的折磨后,她受不住苦,死在了牢里,被人用麻袋一装,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有个个子瘦长的青衣青年,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杨树后静静地看着。

等着那几个杂役的太监走后,他拖着把铁锹走了过来。

他一边掘土,一边说道,“看在同一个母亲的份上,我便将你葬了。我早说过,安份做人,不要去惹事,你却不听,结果可好,丢了性命。你的身旁,还葬有你们柳家长房的人,算他们养我二十年,我还他们的恩情,将他们的尸身全葬了,从此,大家各不相欠!”



除夕夜宴,慕容墨和凤红羽没有进宫。

一场虚情假意的客套而已,两人都不喜欢。

按着慕容墨以往发病的日子算,一到初一前后两三日,他便开始病倒。

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晓。

他这模样,已病了十六年了,是以,他今年装一装病,倒也没有人发现。

承德帝照例是“关怀备至”,派了几个太医前去问诊。

装病已经装了十六年,慕容墨练习得早已是炉火纯青,很容易便将几个太医骗过去了。

然后,他让商六在家替代他,他则坐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往凤府而来。



鸾园里,两个做杂活的小丫头青儿和朱儿,加上竹韵和荷影,四个人玩着烟花,玩的不亦乐乎。

凤红羽却懒懒的坐在廊檐下,抱着一个小炉子,微蹙着眉尖。

她在想柳清雅临死前说的话。

有人要害她!

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她?

秀菊说,有人指使才前来接近她,凤二夫人也说,有人要她不得好死,还有凤二夫人死前留下的兰花图!

一定都与那人有关!

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那个人要这般藏在暗处时时算计她?

脸上忽然一暖,有人用温暖的手掌抚向了她的脸颊。

“再想什么?”慕容墨俯身下来,微微笑着看着她,“本王今天称病,不去宫中赴宴,特意来陪你,感不感动?”

凤红羽伸手一勾他的脖子,笑道,“当然感动了。”

“那么,奖励我什么?”慕容墨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凤红羽往前方看去,丫头们都没有看这里,她一勾慕容墨的脖子,飞快地吻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都没有尝到味道。”慕容墨不满。

凤红羽唇角一扯,伸手一揽他的腰身,将他摁倒在廊檐下的栏杆上,趴在他的身上,重重地吻下来。

“咳咳咳——”两人头顶的屋檐上,有人在重重地咳嗽着。

凤红羽不理会,继续咬慕容墨。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凤红羽仍旧不理。

“我都看着呢,你们有玩没完!”

司空睿坐在上方叫嚷起来。

凤红羽拉起慕容墨,“走,我们换地方,不理他。”

慕容墨笑,“对,换地方。”

他揽着她的腰身,脚尖一点,两人的身影便不见了。

司空睿弹弹袖子,“无趣。”他跳下屋檐,往凤老太爷子的瑞园走去。



凤红羽和慕容墨离开鸾园,两人并排走在凤府的后园里散步,今夜天气晴好,天上散着几个亮闪闪的星子。

园中的树上,间隔着挂着两只红灯笼,照着后园的小路。

她挽着慕容墨的手,正要开口说话,慕容墨却伸手捂着她的嘴,搂着她往暗处一藏。

“有人来了,而且,她的武功不弱!”他用密语说道。

凤府里又会有谁的武功高强?

而这时,她的鼻间,忽然闻到一丝异香瓢过。

“谁在哪儿?出来!”凤红羽冷喝一声,心中则是暗道,慕容墨好耳力,听得比她仔细,还果真有人在附近。

“大小姐,是奴婢。奴婢见到大小姐,容王殿下。”凤老爷子园子里打杂的大丫头九福从暗处走出来,朝凤红羽和慕容墨福了一福,“慕容老爷子说他丢了一只鼻烟壶,让奴婢找呢。”

“找鼻烟壶?”凤红羽看了她几眼,“你怎么不提只灯笼,黑漆漆的,你看得见吗?”

“灯笼刚才不小心熄灭了,奴婢的火折子又丢了,还没有点着。”九福道,说着,扬了扬手中熄灭的灯笼。

“是吗?”凤红羽打量了她几眼,“那你去找吧。”

“是,大小姐。”九福朝二人福了一福,快步离开了。

等她的脚步声离去后,慕容墨这才说道,“她的武功,不比你的两个丫头差。”

“会武?”凤红羽目光微凝,“九福藏得倒是深,我竟然没有发现,不知爷爷知不知道九福会武的事?”

“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是会装。”慕容墨道,“会些简单拳脚的人,再怎么伪装,都会有破绽。”

凤红羽想到了慕容墨,他不就会装么,装得她都没有发现。

“我去问问爷爷九福的事。”

“嗯,左右无事,一起去,今夜又是除夕,正好一起陪两位爷爷守岁。”

两人一起到了瑞园。

司空睿自来熟的,正在陪在两位老爷子下棋。

凤红羽将凤老爷子拉到一旁,让慕容墨顶替他的位置。

“你这丫头,我快要赢墨子的二叔公了,你将我拉下座位做什么?”老爷子有些不情愿。

“爷爷,九福是底细,爷爷知道多少?”

“那个丫头啊?”老爷子眨眨眼,“来府里有三年了,是个本分勤快的丫头,爷爷还想着将她嫁给贵喜的儿子呢。”

“她会武,爷爷知道吗?她身上藏有不是中原常中的香料,爷爷知道吗?”

“有这回事?她会武吗?”老爷子很是意外。

“没错。”凤红羽点了点头,自从府里的人,不时的出现与一个神秘人有关,她不得不防着。

凤老爷子想了想,“爷爷明白了,小心留意她就是了。”



自从发现九福会武,凤红羽便对她警觉起来,让几个暗卫时常的关注她。

不过,却也没有发现异样。

九福同往常一样,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凤红羽倒觉得,是不是她太多心了?

这年头,会武的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出现家破人亡之人,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做个大户人家的丫头,衣食无忧,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墨跟她说,皇上的这个年,其实过得并不安心。

她也料到如此,太子还被扣着呢。贡币筹集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选出一位和亲公主来,送到北燕后,以便换回太子。

凤红羽将这些消息听到耳内,淡然一笑。

这一世,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了。



正月初三的这一天早上,凤红羽刚走出屋子,竹韵便扬着一封信向她小跑而来。

“小姐,有你的信。”

“信?”她伸手接过,拆开来看。

苍劲的笔迹,是陌生。

“北城门外的十里亭,望见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