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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济与灾难的记忆(2 / 2)




莉迪雅拼命反驳。



弗朗西斯不敢一味依存于结界。但莉迪雅还是想保护伦敦桥。因为那是青骑士伯爵家的任务。



“嗯,很可惜。就算聚集邪恶妖精也有极限。但事件在一点点发生。您发现了吧?头巾鸦正一只一只地聚集起来。”



“那,只是普通的乌鸦。”



“魔力也会像这样聚集。就算桥能阻断大洪流,也不能阻止它们从小裂缝里入侵。就算是一滴雨水,也能聚集起来在下游引起洪水。守护英国的结界不止一个,它们因为太过古老而被人们遗忘,被放置。”



记得黑斯廷斯也有个古老结界。组织虽然想破坏它,但关键部位还保留着。还有其他的这样的东西吗?



“你知道那些被人忘却了的东西吗?”



提兰没有回答,只是澹澹地笑了。



也许在伦敦桥里的葛拉蒂斯的星星(箭矢)会知道。果然,还是应该快些进到桥里去。



“好了,女士。既然有幸见面,想问你个问题。杀掉博士和他的助手的,是你吗?”



对着沉默的莉迪雅,提兰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的您并不能做这样的事。虽然可能是在妖精国产生了什么变化,但我们更应该考虑在场的另个一个存在。”



“另一个,……什么?”



“龙里的蛇男想要你持有的力量,命令我去取。因为那力量还没有主人,所以我也能得到它。为此,他要我侵犯你。”



吓了一跳。如果那时喝了药,爱德格又没来的话,会变成那样吗。



莉迪雅能站立着,是因为她不想被提兰的气势压倒。不能在提兰面前示弱。如果给他或龙蛋里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软肋,莉迪雅重要的东西就会被夺去吧。



“但那东西看来已经有了主人。”



“你是说这个孩子吧。”



提兰发现了。所以莉迪雅故意强势地这么主张。



“能得到它的人是和预言者的未婚妻结合的,流着马齐鲁家血脉的人。虽然蛇男是这么想的,原来如此,这个孩子也可以啊。”



看来提兰和弗朗西斯想到一块儿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王子的孩子。能在出生前就使用从你那儿继承的力量也不奇怪。”



“……你不认为,那时它用的不是我拥有的力量,而是王子的力量吗?”



“那个现在在妖精国和龙一起被封印着,没法使用。就算这个孩子继承了多大的力量,也应该不能发挥。”



肚子里的孩子用的,是邪恶妖精的力量。如果是预言者的血石给了它力量,那么,那力量便属于邪恶妖精。



血石是菲儿•切丽斯的宝石,应该属于善良妖精。为什么会让孩子使用邪恶妖精的力量呢?



预言者到底想怎么利用血石,葬送王子呢?



“你从预言者那儿得到的东西,蛇男也想要。那么,它的使用者就一定得精通邪恶妖精的能力,是我们这边的人。它真的是为了葬送王子而存在的吗?”



莉迪雅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如果持有者是王子的孩子,那它不会通过血石增强力量,并只用在恶事上吗?



会变成恶魔。达内尔这样说过。



“害怕了吗?那么我帮你把孩子处理掉吧。”



莉迪雅反射性地用手腕遮住肚子。



“这个孩子死去后,你和龙蛋,就会再次想法儿得到失去所有者的东西吧?我才不要。”



“只要喝了这个就能杀死它。”



不理会莉迪雅的话,提兰把小瓶举到眼前。里面有红黑色的液体。“这不是那时的毒嘛!”



“胎儿不能阻止你的行动。因为你有什么差池就不能生下它了。它会吸收你喝下的毒。因为它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请便。总之我把它交给您。如果您不用的话,就用来减轻那个法国人的痛苦吧。”



这么说着,他把小瓶放到了石墙上。



弗朗西斯已经出发去妖精国了。这当然没有必要告诉提兰,莉迪雅只是沉默地瞪着他。



“那么,再见。”



他转过身,快速消失在了人群里。



在放松的同时,凯莉一下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为了不给莉迪雅大人添麻烦,站着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也快晕倒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拉起凯莉时,有谁分开人群,叫着莉迪雅。



“喂,莉迪雅!”



是格鲁比。雅美也在。



“刚刚那家伙在吧!你被做了什么吗?”



大概是看到提兰的身影,他们急急忙忙赶过来。



“什么都没有。虽然说了很多,但仅是如此。”



凯莉也在身后点头。



“比起这个,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头巾鸦聚集起来了,所以我们来确认。”



“是吗……。这个事故,好像是组织搞的鬼。而且好像是父亲大人坐的火车,爱德格去确认了。”



“是组织引发的事故吗?那么果然他们是想聚集邪恶妖精的魔力咯。”



雅美皱起了美丽的眉头。



“嗯,他们想积少成多。而且他还说守护英国的结界有缺口。”



“要快点找出来啊。”



“请不要催莉迪雅大人。她现在不是平常的身体。”



凯莉担心地插嘴道。



格鲁比和雅美都知道莉迪雅的身体状况,只是点头。



“现在重要的是莉迪雅大人的父亲大人。不知道他的安危,就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比人群高一个头的格鲁比看到什么指了一下。



“喂,看呀。是雷温。他带着什么人。”



“谁?是父亲大人吗?”



莉迪雅转头寻找雷温的身姿。向褐色皮肤的青年跑去,却认出了搭着他的肩行走的人。



“帕特里克先生!”



避开人群,雷温让帕特里克坐在了麦田边。然后看向莉迪雅。



“他只是轻伤。爱德格大人在找教授,我也要马上回车辆那边去。”



“那个,雷温,是怎样的事故?”



从犹豫着如何回答的雷温的样子看来,事态相当严重。



“……非常抱歉,明明有我跟着,却没有发现头巾鸦的异变……”



帕特里克先开口了。



“事故是在和教授离开一会儿的时候发生的。他所在的车厢脱线很严重。”



“听周围的人说,在快到车站时列车突然冲了出来。好像是切线失误。”



已经不能乖乖等着了。



莉迪雅向着车站走了起来,凯莉也没法阻止了。



“雷温先生,能把莉迪雅大人拜托给您吗?我来为帕特里克先生包扎。”



“我明白了,拜托你了。”



跟着雷温,格鲁比也和莉迪雅同行,他抱怨道。



“啊啊,伯爵家就没有人能阻止莉迪雅吗?”



***



火车出轨了,车厢打横倒地,各处都冒烟升起着。也有火势向上升的地方。燃烧着的煤,正飞散去车站和周围的建筑物。



到处都有呻吟声,为了救助而聚集的人们正费劲地从窗口抬出受伤的人。



在这样环境之中,爱德格正为了寻找克鲁顿,正从火车边开始调查,不过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与雷温分开以后才注意到了,爱德格根本不记得克鲁顿教授的脸孔。恐怕这连雷温也忘记这件事。



但是以目前的事态,是可以理解的。暂时,爱德格唯有一边走, 一边叫着教授的名字。



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并听见这个声音,便可以回答。可是,如果是不能发出声音的状态呢?那便不能被发现了。



不,应该是认识的人。直觉只要看到睑孔的话,便可以认得出。假如有些微的地方与莉迪雅相似,一定会感觉到。



可是当爱德格打算想像教授的脸孔,却为何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来。



虽然不认为养育莉迪雅的人会与自己的父亲相似,但是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据说克鲁顿教授,是待人接物的态度很好及文静的浪漫主义者。与横蛮耿直的爱德格的父亲完全没有相同的地方。教授一定充满威严地梳理鬍子,眉头经常不经意地皱起皱纹吧。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想着父亲的脸孔。



想见面吗?到底有多少年没见面呢?据说已经不在人世了。



波尔说是一个意外。当时也是像这样的状况,而丧失了生命吗?



克鲁顿教授,也已经…。



不,不能使莉迪雅悲伤。对爱德格来说,也不想失掉从今可以称呼为父亲的人。



往一个一个破碎玻璃的窗子裡看。在坏掉的座位空隙间,发现有微微在动着的东西,仔细一看。



手从那裡露出来。有谁倒下来。从窗进入的爱德格慎重地通过变得歪斜了的地板,想要好好看清楚受伤者的脸孔,于是便在那个人旁边坐下来。是个年龄相当大的绅士。手刚才抽动了一下,但随即好像失去了意识。



‘先生,不要紧吗?请振作。’



试图把他唤醒,他慢慢地张开了眼晴。当温和的瞳孔望向这边时,爱德格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



‘教授!是克鲁顿教授?’



他想要无力地微笑。



‘伯爵…吗?’



‘啊,看得到吗。能不能郁动?’



那时爱德格没有足够的馀力去怀疑到克鲁顿教授为何会这样称呼他。



‘是脚…,被夹到了。’



‘马上挪开。是不是还有其他不能动的地方?’



‘怎样呢…。到底是发生什麽的事呢?对了,帕特里克先生…’



‘我的仆人如果发现他便会带他去避难了。’



‘是那样就好了。’



爱德格打算挪开压住教授的脚的座位残骸,虽然是拼了命,但是不知是否什么地方正被挂住,所以不能把它移开。



不知从哪儿冒出烟。也许火势正在附近而逼近着。



一边焦急着,一边想着各种的言词来鼓励他。



‘请努力,莉迪雅正到附近来。’



‘啊…隔了好久都不能见面。’



‘她也期待着呢。’



‘莉迪雅…,怎麽样?还是只有考虑妖精的事,真是固执,你也感到很为难吧。’



‘何止固执,而且是比别人加倍坚持。但又充满同情心。我在她身旁感到很幸福。’



单凭自身力量也举它不起,连动也不动。是不是应该求救呢?在不能作下决定的同时火势也转向了。



‘伯爵,…够了。请快速逃跑。’



克鲁顿教授,好像也发现了冒起的烟。



‘你要是有什麽,莉迪雅便可怜。拜託您了’



‘是,我没有打算在这样的地方丧失性命哟。外父,你也是。’



理所当然的,称呼他为外父。



‘有孩子了。我们盼望着的…。是好的消息吧?你要长寿来抱抱孙子。’



这个时侯爱德格一边有这样的感觉,但另一方面,又存有疑问,究竟有没有与莉迪雅作为夫妇来渡过每一天的事。



每天看着彼此的面孔,一起吃饭,一同睡觉。即使忘掉一部份但无需要任何提示,还是认得自己的妻子,而那个妻子正是莉迪雅。



‘孩子…,那个…真好。是真的。’



虽然应该感到相当的疼痛,但教授浮现出平静的笑容。



‘我想是不是给外父加添了担心。但是我们怎麽样都不能留在此处。只有那个确定的。今后家族成员也一定会增加的。’



‘假如是的话,我便放心了。…女儿,就请你多关照。’



‘从今以后开始,我们二人会更孝敬你的。’



红色的火焰在窗外边飘散了。火势蔓延到这裡来。流进来的烟也变得浓烈。



爱德格拾起掉下来的手杖,利用槓杆的原理来打算撬开间隙,不过,手杖折断了。



一把不行的话,那麽如果叠上二把,三把呢。急忙地环视附近,寻找棒状的东西。



正当这样办的时候,火势也变得更大了。



‘快走吧。这裡已经。’



————不,父亲大人———



父亲的脸孔浮现了。感到以前好像曾那样呼喊过的自己。



“爱德格,从现在起你便是席尔温福德公爵。…不要忘记啊。”



父亲的声音在脑海裡迴响。这是什麽?记忆?



视野正模煳。在刚要想起的时候,焦点转移了。儘管如此爱德格正寻找是谁把手枪对向父亲。



与枪声一起,父亲倒下来。火焰正迫近。



————不,父亲大人————



淌在血泊中的父亲,一动也不能动。即使这样,爱德格也打算留下来帮忙。不加快些,会被火包围着。是谁摁住那样的爱德格。并加上药物,那气味与意识一起渐渐变澹了。



在视野昏暗的前方,父亲向这边伸出手。看见那样的情景是幻觉吗?可是爱德格的手只是抓住了空气。



不,有反应。好像抓住了瘦骨嶙峋的手。



回到现实中,爱德格把力量注入手中,好好地握住教授的手并牢牢的抓紧着。



还赶得及。一定帮得上忙。



在忘我境界中,把手杖和棒子捆起来。从撬开的空隙间拖出教授。



揹负着他出去的时侯,感到好似看到由烟变成阴沉的天空中的极光一样。而背上的教授,也意外地变得轻了。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时候的少年,现在说不定连父亲也能揹得上呢。



把他揹着,从被大火吞噬中的大屋救出来…。



大火灾,大屋?



记忆正溷乱着。头正痛得有如针刺般。



‘爱德格!’



那个声音,驱散了疼痛。



‘爱德格!啊,父亲大人!’



是莉迪雅。雷温,并且连格鲁比也在一起。她急忙地走上前,很担心地轮流看着教授和爱德格。



‘不要紧。说不定脚部骨折,不过,其他地方好像没有受伤哟。’



坚定地点头,然后很担心地又再望着爱德格‘那你呢?’



‘我没事。’



在平坦的地方把教授横卧着。雷温着手开始做急救措施。



‘谢谢…,爱德格。’



他悄悄地拥抱着瞳孔湿润而面露微笑的莉迪雅。莉迪雅也向爱德格靠过去,并把手腕揽着爱德格的背部。



爱德格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何特别。



‘虽然说了不可以来,但是。’



‘嗯,但是,会变得坐立不安。’



‘孩子会很吃惊吗?’



‘没事哟。是我…的孩子,不要小看他。是个强壮的孩子哟。’



爱德格把嘴唇吻向莉迪雅的脸颊,是他们期盼的孩子。



如果孩子是男生的话,是否将来也会揹得起爱德格吗?连这样的事情也考虑了。



‘莉迪雅,我们将成为父母。因此不能死。不能像父亲一样。为了这个孩子,一定战胜给妳看。’



另外,头正受着针刺般人的痛楚。因忍受痛楚而皱起眉头来,看在眼裡的莉迪雅,不禁在瞳孔中浮现出不安的气息。



***



受着波浪拍打的岩石群是美人鱼们的聚集地。女人鱼们一边享受月光浴,一边正努力地去护理着正在发出光芒的鱼鳞。



编织着如黑色海藻般的头髮,并用贝壳来装饰。洁特听见有如歌唱般快乐的说话声,便向岩石群走下去。



(哦! 洁特,美好的月夜啊。)



有个相识的人鱼发现她,并打了招呼一下。



‘是啊,美好的月夜。’



寒暄了一番。



(你也来这裡坐下, 这样的夜晚正适合作月光浴呢。)



洁特便跟着做,溷进了正围着圈的女人鱼群之中。



回復平静的妖精国。再也感受不到邪恶妖精来袭击的危险,人鱼们正快乐地渡过这美好的一夜。



(即使如此,洁特,妳还用人类的样子来巡逻?)



鱼尾受着魔法来作出变化。人鱼们凝视着变作成那样的两条腿。



(近来都看不见邪恶妖精,就算不去巡逻,也应该没有关係吧。)



(如果委托给男人鱼们又如何?)



(洁特,已经好久没看到妳变成人鱼的姿态了。)



(她是伯爵家的守卫呢!)



人鱼们的嘲笑声彷如演奏乐器一样发出清澈的音色。



(新的伯爵是一个美丽的绅士。)



(什麽?是不是看过了?)



(哦,是的。与月光一样的金髮,及宛如旭日的紫色眼瞳。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临呢?)



(必定会再次来临的,昨天来的,是否伯爵家的人?)



(昨天?)



洁特怀疑地发问。



‘没人来过这个岛。’



(但是,有人类来过。)



伯爵一行人离开这个岛屿之后,应该再没有人类在妖精国了。



‘是个怎样的人?’



(年轻人,可能是男人。因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楚。)



(是伯爵家的人哟!因为他拥有着瑟鲁奇的心脏啊!)



瑟鲁奇的心脏,是枚特殊的海蓝宝石,因为它是属于妖精的。



(即使在远方也显而易见,在耳边的周围,闪出非常亮的光芒。)



洁特眉头一皱,沉思着。



该名耳上戴有饰物的男子已经死去。是否有人从墓中把他取出来?



因有些担心,便急忙地站了起来。



(哦! 洁特,去那裡?)



‘呀!迟些再说吧!’



(真遗憾呀!还想打探一些关于伯爵的事情。)



(嗯,是的。)



即使是这样说,但在洁特的离去岩石场之前,女人鱼的话题已转移了其他事情了。



就这样照着原路在岩石场行走,沿着海岸边步行了一段时间,便可以看见悬崖的海角。



洁特进入伯爵家的所在墓地的洞窟。



在那裡头, 一个少年横躺着。他受到龙的攻击,亳无疑问地应该已经死了。



然而,往裡面一看,棺材却是空的。



‘什麽?怎会是这样?’



是谁把这个戴着海蓝宝石的尸体运走。



洁特从墓地走出来,打算在周围找寻可疑者的痕迹。



男人鱼战士敏捷的跃上岩石场,跑到洁特跟前。



‘哎! 洁特,过来。据说有人进入伯爵的城堡。’



‘人类?’



‘好像是这样看见的。’



‘那麽,耳朵有没有戴上耳环?’



‘瑟鲁奇的心脏?’



肯定是的女人鱼看到的男人。



‘… 不是银髮'吗?’



对洁特来说,好像会引起问题的人类就是那个男人。可是男人鱼摇摇头。



‘是金髮的。’



到底是谁。



说不定是为了盗取海蓝宝石,而走进大树的领域



如果是局外人,这是个问题。但万一是敌人的话 …



这也许是为了解除王子受到束缚一事而来的。



如果变成了那样,伯爵及莉迪雅便有危险了。



驱不散的不安的感觉,洁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