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上睡了个午觉、吃过简餐后，在比赛开始的前两个小时，我们从饭店出发。我穿着自己喜爱的水蓝色外套与粉红色长裤，回到了滑冰场。这时候天色正逐渐转暗……



在暖身区内，已经有几名选手开始进行各自的调整。其中也能看见第二组以后的选手。进入会场的时间与开始暖身的时间并没有特别规定，而是因人而异。



我随后也换上了运动服，开始做暖身操。虽然我特别留意让自己保持和往常一样的心态，但是……我每做一个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注意到自己快速、剧烈的心跳。



如果一定要说第一位表演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在被其他选手的紧张传染前，结束自己的表演吧。但是，对于那些期待今天许久的观众们来说，我是最初的表演者。这场奥运赛事，将由我来起头……



“呼……”



用力吐气的话，虽然只有暂时的效果，但仍可排出一些压迫感。



“你太紧张了，鹤纱。”



没错。虽然心里明白不能想太多，但脑袋却不听使唤。如果不去想象我即将面临的状况，我就无法安心。但是，越想象就越是感到害怕。……这也许可说是一种强迫症了。



但是，一旦身处奥运……



要切断种种有形无形的压力是不可能的。



“这是奥运，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约再过1个小时，女子单人短曲将在我的表演下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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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面对何种状况，都要能彻底发挥自己的实力。



……这正是知易行难的最佳典范。



眼前表现的成败全依状况而定，有时甚至会严重左右自己的人生。背负着如此巨大的压力，要保持平常心是不可能的，而且，我没有消除这股压力的方法。



犯下失误，拿不出成绩的话……



远超过人权、道德规范的难以想象的毁谤中伤，便会立即朝我袭来吧。



老实说，面对这种情况，我实在没有能处之泰然的自信，但是……



无论表现是否称得上优秀，只要当我回顾自己的表现时，能够确信一件事不就行了吗？



也就是确信我已经尽了全力。



不只是运动，所谓终极的胜利只有一种，那就是——



战胜自己。



这种容易浮华不切实际的宿命，对面对众多敌人的我来说，感觉更加强烈。



但是，无论依赖多少吉兆、向神明祈祷，或是多么相信自己……



只要我是人，就无法消去失误的可能性。



如果我扪心自问，能够肯定自己真的尽了全力……那么无论最后我的名次是多么悲惨，我还是没理由感到羞愧。



到时候，我就会抬头挺胸地说，我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嫉妒我美貌的胜利女神，还有庸俗社会的狭小气量使然吧。



因为，这就是我。



此刻加诸在我身上的压力，远比全日本锦标赛时强烈许多。



但是，我已经从自己的内心发现扫除这些压力的坚毅。



……说不定，我变得稍微坚强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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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我在内的第一组6名选手，光是在场边露脸就让场内观众的情绪濒临沸点。



莉雅·嘉奈特是到赛程后半才开始表演；而受到当地期待的加百列·派比·波佐，则是在30名选手当中最后登场。在时间上虽然还早，但有九成的观众席已经坐满，这或许是因为第二位表演者艾瑞沙的强烈存在感吧。



不过，观众席上有些微的鼓噪声……



在使用许多白色荷叶边装饰的粉红色连身裙上，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蕾丝围裙。在头上则绑了两条纯白萤光色的缎带。我想就是因为我这身火辣的服装，吸引观众注意的关系吧？



我的女服务生表演，是在全日本锦标赛中首次公开，因此对全世界的花样滑冰迷来说，除了少数十分核心的人之外，还没有什么人知道——



我樱野鹤纱的惊人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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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名选手站到冰上的瞬间——如雷的欢呼声让脚下的银盘为之震动。我同时也产生轻微的目眩。



恐怖，就算用这个字眼来形容也不为过。那是一种会让人不禁想逃跑、肉服看不见的压迫感……



但是，和全日本锦标赛时不同的是——



在我心中并存着能在大舞台表演的喜悦。在我心中有另一个自己，期待着这种让全身发麻如恐惧般的兴奋感。



虽然开赛前会安排6分钟的练习时间，但各组的第一位表演者。只能用到其中的5分钟。由于练习时间结束就必须立刻开始表演。因此包含调整呼吸的时间在内，必须保留1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



“鹤纱，时间还很充裕。”



场边的高岛教练，明确地给了我建议。看来我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着急了起来。



“也罢，稍微紧张点也不是件坏事。”



“这种程度的紧张刚刚好。”



……我顺利让自己冷静下来。



清楚的心跳、鼓动的心脏。被粉红色连身裙包覆的胸口，正剧烈地鼓动着。不过，那并不至于影响我手脚的动作。



我顺利做完两种类型的三圈跳跃及两圈艾克索跳，准备完成！



接下来——



在爵士乐《黄金贼》开始演奏的瞬间。



就只等我变身成可爱又有些迷糊的女服务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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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滑冰被誉为最具艺术性也最多样化的运动。由于每位选手的才能、环境、喜好和价值观都不一样。因此会衍生出各种截然不同的表演，并在银盘上展现出每种不同的个性。



但是，既然做为竞技，当然会要求运动方面的内质，选手们必须以原始的滑冰技术为基础，巧妙地在表演内容中加入跳跃、旋转、连接步等动作。



在华丽的外观及演技方面下功夫，虽然较能期待观众的反应，但要维持整体的流畅性及技术上的密度，也会变得更加困难。总括来说，那样的表演要能获得评审青睐是必须要很努力的。



但是……彼得·潘普斯的品味加上樱野鹤纱的才能，成功实现了融合高完成度及华丽又卓越的演技之滑冰表演。



【The warm up is over.Hease leave the ice.】



继意大利语广播之后，场中响起了英语的广播……



其他滑冰选手纷纷离开冰上。



隔着围墙看着我的高岛教练，朝我上下打量了一下——



“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大人物了。”



“现在还说早就知道的事做什么！”



……我们两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此刻流过的气氛和我的圣地——东京水晶花园滑冰场一模一样。



“尽情表现吧。”



“收到。”



……我的脸上自然露出笑容。



我已经将奥运踩在脚下了。



【On the ice，Representing Japan，Tazusa Sakurano.】



……我边在冰上移动，边展开双臂回应盛大的欢呼声，接着缓慢地滑向表演的开始位置就定位。



三成的紧张。七成的兴奋。



“鹤纱。”



“嗯？”



“只要不后悔，你就赢了。”



……彼得拼上了让表演开始的最后一片拼图。



樱野鹤纱，表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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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一开始，观众席便响起了嘹亮的喝采。



观众们似乎立刻就察觉到这个表演的崭新性。



“差不多该向评审及观众稍微打一下招呼了吧。”



“OK！”



我加速正面朝向评审席滑去，在实行两次单脚的转向后。便直接——



三圈菲力普跳！



虽然多余的劲势让身体有些前倾。但是……我仍可在空中修正。



“喝！”



“YES！”



在感到欢喜的瞬间，我紧握右手宣示成功。



高度及距离都相当可观的三圈跳跃以及带有速度的落地，正好呈现在评审前方。



但是，现在还不是喘息的时候。



“还没完呢。”



……其实。



就连教练和彼得都不知道，我偷偷加入了一个我决定实行的动作。



三圈+三圈的组合跳。



在不容许失误的短曲中。对女子单人来说，3+3可归类为“冒险”的举动。如果第一次跳跃又是勒兹跳，难度也会随之提升。



能够挑战的，只有能将此动作熟练的高手，或是处于非冒险不可的处境的选手。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实力，但是……我并没有忘记，三代总教练说过我拥有夺牌的可能性。



而夺牌的最低条件，首先就是要进入短曲的前六名内，并且获得在长曲最终组表演的资格。可能的话，第五名，贪心点的话，我希望能争取到第四名。在理论上，这样的名次已相当有夺牌的希望。



不过，这次可是高手云集。



艾瑞沙、奥尔嘉、加布莉、史黛西、多敏妮克，还有莉雅。这样就6个人了。也有许多人认为这6人就等于是最终组。实际上，如果她们没有失误的话，应该也是如此吧。



实绩远不及人的我，要想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话，强烈的冲击性是不可或缺的。在这方面，女服务生表演可说是面对这种状况时最适合的表演。



但是，我好像还少了些什么。如果要再加入一个增强说服力的进攻手段，应该是……？而这就是我思考过后的决定。



如果失败会怎样……对现在已经从这个魔咒中解脱的我来说——



已经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了！



我从助跑接半转身，重心从右脚换到左脚的外刀，接着右脚尖朝冰上一蹬——



起跳。



我华丽地跃起……



“喝！”



完成了完美的三圈勒兹跳。



我顺势以左脚尖蹬地，以托路普跳再度跃起……



虽然我一次跳跃在空中的时间约0.5-0.6秒左右，但我现在仿佛慢动作般，享受着自己的动作……



“成功了……！”



右脚感受到绝佳的触感。



那是冰刀与冰完美接触时的触感。



我在奥运短曲中。成功实现了三圈+三圈的组合跳。未曾感受过的兴奋让我全身颤抖。



“不会吧……”



彼得傻了一下，才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



……高岛教练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预料之外的高难度动作，让全场为之沸腾。



这还用说吗！这场奥运赛事才刚开场，穿着火辣服装、拥有一百亿美金美貌的少女，便以节奏轻快的爵士乐与崭新的动作，连续完成了洗练又豪爽的跳跃。



我趁着绝佳的气势进入组合旋转，我从驼式旋转转成变形的蹲坐式旋转。我听见观众对我献上了更加响亮的掌声与欢呼声。仿佛整座体育馆都在不断给我力量……



接着，我仰过身子开始后仰弓身旋转。我维持美丽的姿势与旋转轴，就像是对观众宣示，我正将自己不断拼命练习的技巧呈现在各位面前。



观众席激动的情绪并没有丝毫降温。这都多亏了在组合跳之后，以积极的编排方式迅速接上两种旋转的成果。当然，这都要以完美实现为前提。



而接下来的表演，肯定能让场内的气氛更加热烈吧？因为很快就要到店内涌现人潮的时间了……



《黄金贼》的节奏比之前更加强烈。而我也以迅速、精细的动作，在冰上轻快地到处舞动……就在我即兴朝观众们献上飞吻之后——



“哇！”



观众席上立刻响起各种欢呼声及口哨声，这种反应与保守的日本截然不同。



最后的跳跃、两圈艾克索跳，在跳跃前也丝毫不紧张。我理所当然地完成跳跃，夸张地宣示成功。



每当我煽动场内气氛时，体育馆都会被超乎预期的欢呼声所撼动。反而刺激了我自己的情绪。



虽然曲调趋缓并进入飞燕连接步的表演，但观众席上仍不颤响起断断续续的欢呼声。



我乘着速度变换姿势。在宽广的场地中滑出S字的轨迹……在这个过程中，掌声的浪潮仍持续给我助力。



当飞燕连接步结束后，我便以短促的连接步滑到场地中央，接着急停。



我大幅度地扭动腰部，顺着鼓声的独奏热舞。



我手指着评审。单膝举起，并让另一手握拳舞动……



“上吧！”



接着是鹤纱女服务生表演的最高潮——圆形连接步。



我在被视为店内的银盘上。犹如在狭窄的空间穿梭一般，以超快的速度——处理涌入的人潮，并在场地上画出巨大的圆形。



再热情点！再激动点！



我正全力冲刺！超越！



现在——顾客的视线全集中在我身上。



此刻的樱野鹤纱是一切的中心。



“久等了！”



我不经意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接着在评审席前行了一礼。



我的脚步顺着音乐的节奏，将托盘上的五盘餐点——递上。



这种独特的动作将气氛推到了最高潮。充斥体育馆内的兴奋情绪，以及像是要将冰面融化的热气急流，全集中在粉红色女服务生的身上。



将这一切都融入连接步并将其完成的我，表演最后的旋转。



场内响起沸腾的掌声与怒涛般的呼喊声。



在连音乐都听不见的剧烈音量中，我不假思索地让身体跃动。我接着实行以罕见高度著称的死亡下坠！



……成功了！



我在落地的同时让右膝大幅弯曲，在做出蹲坐式旋转时，紧握着弯曲在胸前的手。



已经没有会失误的地方了。在这个瞬间，我完成了樱野鹤纱生涯中最棒的表演！接下来，我只需要尽情享受在场上剩余的时间。



……我边加快旋转速度边拾高姿势，转换成标准旋转。



场内充满了近似疯狂的尖叫声，那是响亮的喝采声。



令人目眩的快感传遍全身。



我拿出剩余的力量绷紧神经，开始超高速旋转……接着——



我在减缓旋转速度的同时，刻意失去平衡……脚步也开始虚晃。



不知这是表演的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呼，而我也在惊呼声中翻过放在我手中的托盘。



哗啦！



……我让上一瞬间还十分灿烂的笑容，瞬间转为僵硬，并用双手捂住嘴巴。



我缩起肩膀战战兢兢地四处张望……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我竖起食指靠近唇边——



“嘘～～！”



……气氛升温到顶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在我的引导之下——



配合最后清脆的音效。我面露无辜地露出了笑容……



此刻，一切都在我这个舞台支配者的手中。



经过了短暂的空白后——



场内响起了溃堤般的欢呼。



此时此刻，属于我的传说正式展开。



我有这种感觉。



——————————



……定神一看。



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放眼望去，所有观众都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有人鼓掌，有人尖叫，还有人兴奋地举起双拳挥舞。



在全场观众起立鼓掌的盛况中……我两手插着腰，茫然地杵立原地。



……这真的是现实吗？



这不是梦吗？



……我战战兢兢地将意识移回自己身上。



急促的呼吸和累积乳酸的双脚、清晰的心跳声、还有开始流出的……汗水。



那是我在这2分40秒中全力表现的证明，同时也证明了这是真的。



“……太棒了。”



这个声音，也是证据之一。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鹤纱！”



……但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让自己沉浸在这甜美的气氛当中，对着评审方向的观众席屈膝致意，我的动作自然呈现出优雅的感觉。



当我向场地四边行完礼时，场内已满布花束。原本应该献给艾瑞沙的花束，肯定有几成已提前抛进场内了。



……虽然我稍微恢复了理性，但……



在返回场边的路上，我还是举起右手回应全场仍未停歇的掌声。而这个举动，让我立刻得到和观众数相同的称赞。



在围墙后面，高岛教练满脸笑容等待着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点着头。手握拳表示肯定。然后——



“哇……”



教练突然紧紧将我抱住。



我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这让我相当满足。



在“吻与泪”那里。我看见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恭喜，真是太精彩了。”



“谢谢。”



……就在我百感交集、泪腺说不定就要溃堤的时候，三代总教练正巧用她那现实的讨厌鬼脸孔欢迎我，看来我能毫不费力就变回平常那个冰山美人樱野鹤纱了。



我坐在长椅上，被教练和总教练夹在中间等待结果。



接着——



“哇！”



场中观众们用手打着拍子，期待出现高分。



“鹤纱。起哄、起哄！”



教练边这么说边站起身。挥舞双手煽动场内的观众。教练在屏幕上的表情，实在很难称得上冷静……



没胆这么做的我只是坐在椅子上，把原本放在膝上的手掌翻过来，想说朝上抬几下就算了，但是——



观众的反应却非比寻常。



“你一下就变成大明星了呢，鹤纱。”



“这倒也不坏。”



……决定第一位表演者分数所需的时间，会比其他选手要来得长。因为要以这个分数做为后续29名选手的评分基准，评审们之间必须做出调整。



而我的意识也终于转变为对分数的期待与不安。



紧接着第二位表演者是艾瑞沙·杜布里。



接下来还有多敏妮克·米勒、莉雅·嘉奈特、奥尔嘉·莫托科娃、史黛西·兰格洛普、加百列·派比·波佐，在众多知名好手等待上场的情况下，我这个小角色究竟能争取到多少分数呢？



“肯定会有高分的。”



……听见彼得像是看透我心思般地这么鼓励我，我也用力点头。



在这一个半月，虽然重点都放在长曲的练习上。但短曲我也尽可能熟练。和全日本锦标赛时相比，这次可说是表现得更加精湛的完美版本。



不可能没有高分的。



【The marks please，For Tazusa Sakursno.】



……体育馆内的欢呼声与掌声变成了鼓噪。



【The marks for elements……】



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前倾——



……就结果来说，不好也不坏。观众席上有掌声也有嘘声，直接反映出他们的感想。



技术分数几乎都是5.6，各有一个5.5及5.7。



表现分数则是六个5.7和三个5.6。



以我过去的成绩来看，在世界最高峰的奥运舞台上能有这种分数，的确就像做梦一样，但是……



“排第一个表演能有这种分数已经很好了。”



“是啊。”



教练虽然附和总教练，但语气却有些犹豫，感觉就像是在说“应该再给高一点才对”。



这方面我也有同感。



我在高难度的跳跃与旋转表现得十分完美，我的连接步也无庸置疑呈现了顶级水准。各动作间连结着复杂的连接步，这种对体力来说相当严苛且紧凑度高的内容，我也未显疲态地表演到最后。



如果我的名气更加响亮的话，就算有几个5.8应该也不奇怪吧。



但是……



总之最重要的是，我拿出了100％的实力。这样就够了，因为这就是一切。



我再次举起双手回应观众的欢呼声。接着便离开“吻与泪”。



不知在这之后，陆续上场的强劲选手们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而我的名次，也将会随着她们的表现而改变，不过——



我应该能够进入最终分组了。



虽然以我目前在世界的地位来看，这是十分傲慢的想法，但这是我当时最直接的感想。



不会错的，因为我展现了该有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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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在我之后的第二位选手表演时，场内响起了惊叫声。



因为企图在奥运中连霸的美国前女王艾瑞沙·杜布里，在组合跳三圈勒兹跳的部分摔跤了。在不容许失误的短曲中，这是十分严重的失误。她重返至高宝座的计划，可说是已经无望了。



不可否认，名声应远不如自己的樱野鹤纱，其精彩表现也是导致她失误的原因之一。开场便立刻出现全场起立鼓掌，想必让紧接在后上场的她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虽然她使用卓别林电影“摩登时代”的音乐搭配卓越的表现力，并巧妙地酝酿出复古的风情，但技术分数必须扣0.5的她，分数自然在我之下。



第二组最终表演的是多敏妮克·米勒。虽然她是我最讨厌的女人，但她是夺牌热门人选的事实，也是无庸置疑的。



看见她，更让我觉得花样滑冰实在是个伟大的运动。因为就连性格那么恶劣的人，只要穿上漂亮衣服在雪白的冰上翩翩起舞，看起来也会像是一个心地纯洁的人。



多敏妮克在毫无失误的情况下，以感情丰富的表演滑完了韦瓦第的四季——冬之乐章。



虽然她和我一样。完成了三圈勒兹跳+三圈托路普跳的组合跳，但第二跳却稍嫌旋转不足。比起跳跃的成败，在对跳跃质量有着强烈要求的短曲中，那样的瑕疵也会反映在分数上。她该不会是因为对我的敌意与对抗意识，才大胆选择3+3的组合跳吧。我不禁这么想，但是……



我猜她现在肯定认为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因为在9名评审当中，仅有一个美国评审给了她在樱野鹤纱之上的分数。就算只论短曲。追溯到少年组时期，我也不记得我曾超越过多敏妮克。



……结束表演，在“吻与泪”那里抬头看着屏幕的多敏妮克，在得知此惊愕事实的瞬间，可看见她右眼下方阵阵抽搐。不过，她完全没有抱怨、持续维持笑容的功力，或许也值得称赞吧？



但是，在她的手臂上，或许能看见指甲留下的痕迹……



短曲到目前为止，已经有12名选手完成表演，而我仍旧居于首位。



接下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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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组第二位表演者。



现任女王，年轻的冰上王者，莉雅·嘉奈特·朱迪耶夫的登场为会场带来了本日最大的高潮。



她在三个礼拜之前才刚满15岁。虽然与身高相比。手脚还算修长，但她尚未成熟的肢体现在还不满150公分……



她留着一头蓝色短发，五官就像是人造人般完美地配置在最佳部位。那散发出压倒性风范的明亮碧眼，傲视着所有对手。



她身上穿着带有光泽的黑色无袖服装，更加突显出她那仿佛以无数水晶交织而成的剔透肌肤。那身服装大胆地露出了从手臂到肩膀、以及胸口的肌肤，仅有肩口的绳结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



下半身穿着黑色迷你裙，以及完全裹住腿部线条的黑色裤袜。



据说这身服装是以小提琴手为概念，因而相较之下显得十分朴素。



实力派的滑冰选手，在希望强调自己动作的美感时，为了不让评审分神注意多余的装饰，确实也有选手会大胆选择毫不起眼的服装。但是，这通常不是15岁的少女会做的选择。



这代表她对自己的表现与存在感有绝对的自信，仿佛只要看着这套服装，就足以让人感受到莉雅这位滑冰选手的惊人实力。



……仔细想想，就是因为和她使用曲重复的这种恶梦般的状况，才会有创造女服务生曲的契机。



就结果来说，算是因祸得福。毕竟现在暂时处于首位的人，是我。



我现在感受到的是从未有过的……骄傲。



“让我见识一下吧。”



对方正是让我被迫在一个月前。做出变更表演内容这种大冒险的元凶。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要是做出无聊的表演。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哇，真想让本人听到你说这句话。”



……但是，我这样的自傲——



在2分40秒后，就连一点残渣都不剩了。



使用曲——萨拉沙泰的流浪者之歌。



莉雅配合着高格调的小提琴音色，在各处加入了拉奏小提琴的动作下，完成了无可挑剔的表演内容。



她的表现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是个刚满15岁的人。



随着表演的进行，就连黑色的朴素服装，也像在主张她不可侵犯的地位一般，散发出耀眼光芒。



在组合跳部分，她和我及多敏妮克一样，轻松完成了勒兹跳、托路普跳的3+3旋转，其它的三圈菲力普跳和二圈艾克索跳也十分完美，简直就与失误两字无缘。



高潮则是在表演最后所展现的圆形连接步。



她配合着流浪者之歌的高潮。节奏强烈的高速演奏，踏着复杂且极为迅速的连接步在场地间穿梭。



圆形连接步的后半，仿佛就像是她正与小提琴手比赛技巧似的，在她随着激动的小提琴声舞动时，下肢仍准确地踩在冰上。



她以毫未趋缓的速度及神技般的步法，在场中绕完一圈后——



急停。



场中扬起了大量冰粒。



她迅速展开双臂，谢幕。



……片刻后，全场观众一齐爆出喝采。



“……好厉害。”



理所当然地，数倍多于我表演结束的如雷欢声包围了整座体育馆。全场观众更不用说也通通起立鼓掌。



“这真是太了不起。”



“我果然不是对手……”



……毕竟这是连莉雅都必须以表演尚未完成为理由，延后时间发表的表演。而这表演也确实有到这样的完成度，实在太完美了。这已经是完全超越女子选手框架的极致作品。



顺带一提，在她之后的表演者，是个在世界上默默无名的20岁选手。那名选手实在让人同情。



就算是我，也不希望被排在莉雅后面，如果又同样是表演流浪者之歌的话……



“这已经不是用颤栗就可以形容了。”



……场内继我的表演之后，又再度响起观众们手打拍子的声音。不同的是，其中还混着“Six、Six”的声音。不用多说。这当然是期望评审给出6分满分的意思。



【The marks please，For Lia Juiltyve。】



那是莉雅的本名。



嘉奈特则是一月出生的她，将自己中意的诞生石用中间称谓的方式，加在自己名字里的一般称呼。



【The marks for elements……】



“哇……”



在如雷的欢声中，屏幕上出现了九个5.9。之所以没有给到6分，大概只是因为她没有跳出三圈半跳跃（三圈艾克索跳）的关系吧。



“唔……”



看见接着出现的表现分数，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惊呼。



后面明明还剩16名选手，但是……有7位评审给出了6.0。



这也是除了莉雅之外，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当然……她站上了首位，而我则退居第二。不过，我丝毫没有不甘心的感觉。



“层次不同嘛。”



“不过，我比较喜欢你的表演喔。”



“……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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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组的第五位表演者，是和莉雅同样来自俄罗斯的奥尔嘉·莫托科娃。



她风格复古的棕色短发，和同样颜色且散发忧郁气息的眼神，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她那让人难以想象是体育选手会拥有的细长颈项，也是特征之一。



虽然纯粹就运动能力来说，她并不算特别优异。但这位27岁的前世界冠军，仍维持着足以在世界第一线角逐奖牌的技术水准。从个人特色的角度来看，目前仍未有选手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乘着德布什《牧神的午后前奏曲》那梦幻般的旋律，运用她如同体操选手般的柔软身段，展现出各种独创的旋转及飞燕连接步，让观众沉醉在她的表演中。



同样以无失误结束跳跃的她。继莉雅、我、多敏妮克之后。排到了第四名。



第四组的第四位表演者。是彼得所欣赏的加拿大选手，史黛西·兰格洛普。



虽然是位26岁与奥尔嘉同世代的选手。但也许是因为她身材娇小的缘故，外表看来像20岁左右。她在高速下的精湛表现以及迷人的笑容，让她博得许多滑冰迷的青睐，听说她本赛季的状况特别不错。



史黛西使用美国动画的音乐，扮演剧中个性开朗的女主角，在响亮的加油声中，她完美地完成包含三+二组合跳在内的所有指定动作。



无论是奥尔嘉也好、史黛西也好，一旦成为顶尖的选手，光是无失误完成表演，都会随之散发出一股大将之风。仿佛在告诉别人。这种程度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



史黛西超越了多敏妮克，站到第三名。就连她也在我之下。



实际上，多敏妮克、奥尔嘉、史黛西这些知名选手得到意外的低分，让观众们频频发出嘘声。



虽然也许有许多观众无法理解，但原因其实相当明确。都是因为从奥运之前的赛绩看来，实在难以称为一流选手的我，展现出远超乎评审们想象的精彩表演。



除了欠缺知名度，加上第一位表演者的宿命，虽然分数上不算出色，但是……至少在评审们的眼中，除了层次不同的莉雅外，和众多高手相较，樱野鹤纱的表现是在她们之上。



“你还是第二名喔，鹤纱。”



“希望不要被人抗议就好了。”



虽然我还能在教练面前开玩笑，但是……掺杂些许畏惧的兴奋，正不断从我体内涌现。



和我保守的分数相比，得到更低分数的众多滑冰群星。虽然她们表面上仍保持笑容。但处在无名小丫头的下风，内心想必不会舒坦。多敏妮克就更不用说了。



“真希望接下来也一直是嘘声呢。”



……这次奥运的过程……



老实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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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单人短曲最终表演者的进场。无庸置疑地让体育馆中的气氛达到本日最高点。



那是在本次奥运会主办国意大利中，最受瞩目的选手。加百列·派比·波佐。



以红褐色的马尾与淡褐色的明亮眼睛为注册商标，集当地期待于一身的19岁选手。



虽然她应该承受着不小的压力，但她的脸上仍挂着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的天真笑容，并不时将自己的笑容投向观众。其实不久前，在休息室看见她的时候，她也难掩紧张的神情。



开朗的个性和高洁的人品，包含我在内，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有这样的共识。在表里如一这点来说，或许和樱野鹤纱不相上下吧。



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内心雀跃不已的加布莉世界，在奥运会场中重现。在柴可夫斯基的芭蕾组曲——《胡桃钳子组曲》的轻快旋律下，以及最重要的，在当地观众的热烈声援下，让她充分展现了高超的技术与表现力。她就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沉重压力一般，理所当然地以无失误完成表演，让我也不得不佩服。



这应该就是以“微笑波佐”闻名的她，名符其实的表现吧。



【The marks please，For Gabriella Puppy Pozzo.】



屏幕上出示了她的分数……场中也充满今天最激烈的嘘声。



实际上，用我所做出的“本日基准”来看，这个分数应该不算低才对。



接着是表现分数，然后是显示短曲结束时的排名……



“哇！”。



“真不敢相信！”



高岛教练欣喜若狂地摇晃我的肩膀。



“Surprise……”



我靠在椅背上，小声地这么说道。



在奥运这个大舞台上，我获得第二名……



另一方面，观众们也将不满变成叫声与口哨声发泄出来，比起名次，他们更在意字面上的分数吧？



总而言之，加布莉和我因为一个评审的差距，居于第三。



而目前加布莉是和艾瑞沙·杜布里一起被并列为实力仅次于莉雅的选手。因此我名次高于她们这件事本身，就可说是个奇迹。



不过……



加布莉在“吻与泪”时的灿烂笑容，和分数公布前几乎没有两样。对她来说，在展现完美的表现之后仍不及樱野鹤纱这种事，应该是连做梦都想不到才对。



……我不久前感到的兴奋，突然变成了颤抖。



后天的长曲，说不定会渡过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夜晚。我有这样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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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滑冰女子单人项目。



在短曲结束时，如同所有人的预料，由莉雅·嘉奈特·朱迪耶夫居于首位。相对地，第二名的选手，却是大多数观众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樱野鹤纱。



后面依序是加百列·派比·波佐、史黛西·兰格洛普、多敏妮克·米勒、奥尔嘉·莫托科娃。到这里的6名选手将被编人最终组，在后天的长曲中展开决战。



原本被看好成为优胜候补的艾瑞沙·杜布里，似乎受到我出乎意料的绝佳表现影响，犯下严重的摔跤失误，仅取得第七名。在形式上，等于是我将她踢出了最终组。



比赛结束后，前三名的选手被邀请到紧邻滑冰场的官方记者会会场。虽然对莉雅和加布莉来说，英语不成问题，但是……只有我身边必须带着翻译。



不过，我自己也想顾一下面子。无论原因为何，我现在的英语听力可说是完美的。



而我也这么告诉了我身边的翻译。



“没问题吗？我可不负责喔。”



我不顾语气显露不安的彼得。自顾自地期待即将开始的记者会。



现在实在很想炫耀一番，没想到我竟然能参与奥运的官方记者会。而且，我左边是莉雅，再过去则是加布莉。



这真是如作梦般的状况……



记者会开始。最初的问题。



“请各位谈谈对今天的表现有何感想，从莉雅依序开始。”



在我听着彼得翻译的同时，莉雅已经简单回应完毕。



立刻就轮到我发言。虽然有些紧张，但是——



“我几乎呈现了最完美的表演。就算在练习当中，也很少能表现得这么顺利。关于第二名这个成绩，我自己也很惊讶。有人可以为我证明这不是梦吗？”



我在率直的感想中。加入了些许幽默。要在世界舞台与他人竞争，这种心态也是不可或缺的。



翻译将其转成英语后……许多记者都在听到最后一段话时发出笑声，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大人物一样，感觉不坏。



这时加布莉在一旁补充了两、三句话，又让记者们再度失笑……



“她说莉雅还是第一名，就是证明这是现实的铁证。”



听见这不含任何恶意、感觉十分舒服的幽默，就连莉雅也露出了在场外罕见的笑容。我隔着莉雅，正巧和对面的加布莉四目相交……我们彼此自然地露出微笑。



说不定，我已经变成世界知名的樱野了……



“有人在问你喔。”



我赶忙抬头一看……一位金发的青年记者，以十分稳重的语气对我提问。



“他说你的女服务生表演留给人相当深刻的印象。他还问：听说那是你自己想的。这是真的吗？”



……我记得我应该只有在全日本锦标赛的记者会中，对媒体提过这件事而已。



真不愧是专业记者，调查得真清楚。



“嗯。严格说起来并不是那样。我现在正和某个幽灵同居，这是他帮我想的。”



“喂、喂。这样没问题吗？”



“没关系啦。”



我小声回应彼得和翻译人员。翻译之后……记者席掀起一片骚动。



要是这里是我跟媒体关系僵化的日本，大概不会被当成玩笑话处理吧。我在记者席中多少可以看见几位日本记者的身影，他们脸上都挂着想笑却笑不太出来的表情。



反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



过去，我虽然也经历过几次记者会，但如此开心的经验还是第一次。



加布莉和我不断用充满幽默感的对答让记者们发笑。而被我们夹在中间的莉雅，也开玩笑地说道：“我是不是该坐到其它地方去呢？”



唯一比较扫兴的，是在被问到我和多敏妮克为何不睦的理由时。



虽然在滑冰选手间，这件事有许多人知道，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媒体问到这个问题。不过，我和她大概永远不可能和好，一旦我的名声到一定的程度，这也是迟早会被公开问到的问题。



“因为我曾和她争论魔鬼终结者和黑武士谁比较厉害，所以……”



反正也没什么会被迫问到底的理由，因此我决定随便用个玩笑蒙混过去。



记者会开始约20分钟后。



结束了技术方面的问答后，记者会会场便笼罩在一片宛如派对会场的气氛中。



虽然在后天的长曲中，这里的3位选手会再度同台较劲，但趁现在这段时间。暂时松口气也不错。



之前问完莉雅小提琴造诣的记者，也不忘对我提问。



“他问鹤纱的店的价位和味道怎样。”



就算是彼得。也没有同步翻译的功力，因此我始终和之前一样，慢了三拍才回答。



“如果你在报导中多说些好话的话，会有优待喔。”



翻译人员稍微加入了一些感情，翻译这段话后……记者席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会在母国的滑冰场天天营业。有空的话，请务必来东京赏光。但是不要忘记该写的东西喔。”



……记者会场笑成一片。



“不过我一旦忙起来，常常会把盘子和杯子弄破，到时候请各位千万别告诉老板喔。”



我渡过了一个最棒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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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记者会结束了。



我带着一丝寂寞通过走廊前往休息室时，从我背后……



“Tazusa（鹤纱的日文发音）……”



霎时听不出那声音是谁的我，转头一看的瞬间……



……我全身僵住了。



叫住我的人，是身高矮我约10公分左右的娇小少女。



她是大名鼎鼎的莉雅·嘉奈特。



“嗨……”



虽然我努力想打招呼，但动作却十分僵硬。虽然不久前才坐在一起，但这样的面对面毕竟还是不同。



她那令人联想到近似人造人般的透明无机质的美貌，与她在冰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形成强烈对比。那种压倒性的差异，或许也是形成这股特殊压迫感的原因之一。



她用流畅的英语说了几句话。那是连我都能勉强听懂的简单句子。莫非她说的是……



“说你的表演很精彩。”



……啊，果然。



莉雅肯定我。



虽然对方是小我1岁半的少女，但被自己暗自崇拜的对象夸奖。我坦率地感到高兴。



“Thank you，You too.”



我刚说完立刻感到有些后悔。面对闻名天下的莉雅，我的态度未免太嚣张了……



不过，虽然十分勉强，但能够和她沟通，我多少也感到惊讶。或许是刚才的记者会，让她判断出我只能听吧。



“她说她很期待后天的长曲。”



……我一下想不出合适的回应，只好微微点头并露出微笑。



我像是在表达“请手下留情”的意思。



“Good luck，Tazusa.”



在她转过身的表情被一头蓝发遮住之前，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我似乎看见她露出微笑……



“See you……Lia.”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还真需要一点勇气。



对方多半已经刻意配合我这个英文白痴了吧。虽然仅止于最低限度的对话，但总比得意忘形，让自己自掘坟墓要好得多了。



不过，这或许也挺值得佩服的。在两年前的少年组锦标赛中，她的英文还是连我都能听出怪腔怪调的水准，但现在……



我是不是也该去学学英文口语呢？



突然，我在视野一角发现了一个人影。



“你看了记者会吗，”



“当然看了啦，这可是那个鹤纱在奥运拿到第二名的记者会呢！要是一不留神，说不定就会变成幻觉消失啊。”



教练并没有像宠女儿的傻父母一样，变成宠学生的傻教练，而是回了个带有玩笑意味的嘲讽。



“不过……我也没有能证明这不是做梦的证据就是了。”



……听了教练的话，我只是微微点头。我好像有些被感动到了。



可是，哭哭啼啼实在不符合我的个性。



“这次记者会真有趣。希望后天再来一次。”



听见我有点拐弯抹角的夺牌宣言。高岛教练虽然显得有些惊讶，但是……他最后只是摸着胡子笑了笑。



“就是这种干劲。”



……自信从我体内源源不绝地涌出。我自然地露出骄傲的笑容。



在评选代表选手时，三代总教练说樱野有机会夺牌的发言，招来了许多嘲笑与中伤。就连我自己也难掩惊讶。



但是，现在——



这已经不只是梦想了。



因为我已经来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已经逐渐接近从练滑冰开始，就一直梦想的奥运颁奖台。



“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得懂英文了？”



啊……说起来。这确实是很奇怪。



虽然我想找理由搪塞，但一时却想不到适当的句子。



“很遗憾，等奥运结束后，我就听不懂了。”



结果我认真地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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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店。



我在饭店顶楼的观景餐厅和高岛教练举行了小小的庆祝酒会。我们将微烈的鸡尾酒倒入精致的玻璃杯内，让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人生中最棒的一晚结束在如此优雅的时刻，再适合不过了。只剩下……



为最后和人生中的最佳搭档相处的这段时间，展现绝不会后悔的完美表演。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