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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迷惑的人(2 / 2)


原本是这样的,穿制服的人在雷冯面前停下时说着。



[?……]



[怎么,还阴沉着脸?]



在那里的是萨米拉雅。



[前辈,这个……]



雷冯指着她制服的时候,萨米拉雅手指着姓名牌的附近说[我是这里的事务员。不知道吗?]



[是的]



[哼。算了。这是公布的消息,居然还不知道。算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责备不关心选举的雷冯。



[真抱歉]



[没事。话说,那位莫非是会长大人的妹妹?]



[你好]



不耐烦的打着招呼,萨米拉雅无法察觉出菲丽表情变化。不过总算互相认识了。



[两人都是第十七小队的,所以在一起也不奇怪。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打工]



[打工?]



[把书籍扫入终端]



[啊。那辛苦了]



是因为失去兴趣了吗?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后就走了。



[是什么时候与她认识的?]



[啊?偶然的]



[哎]



明显感到菲丽说话不那么积极了。有如雷冯所预料的那样菲丽心情还未释然。没有理由释然,这也没办法。没能回答出问题是自己的不是。



与那个时候相同。



果汁快要喝完了,也就没再可做的事了。两人爬楼梯返回书籍保管库。



在途中出现意外情况。



萨米拉雅站在楼梯的休息台。



[……?怎么了?]



询问的时候,她在那里,只用眼睛做了个向上的提示。



望着上方的气息,有正在哭泣的女人。不仅一个,两个女性在互相安慰,哭着。



[他们是文书部的人哟]



发觉好像是在那里看到过,萨米拉雅告诉了雷冯。



[赶快躲避躲避]



[快]



说着,她抓住雷冯的制服下楼。



[稍微可以争取点时间]



萨米拉雅在下楼的过程中弯下腰,雷冯与菲丽也紧随其后。



[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并不是这样的]



[那么……?]



[恩,你们还是低年级生可能还没有实际感受吧。……毕业后]



[啊?]



[比如关系好的朋友,或是不在了,或者分别了等,并不是说一定要这样。这样不是会很寂寞吗]



想起了。以前与萨米拉雅见面的时候她也这么说的。对她这些话也是同意的。雷冯已经跑起来了,脑中思考萨米拉雅那个时候在想着什么,得到什么等。对于萨米拉雅,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但那个时候萨米拉雅说的,至今雷冯仍然能够清晰得回忆起。因为那个毫无疑问对雷冯有强烈的刺痛。



不能继续留在洁尔妮,已经再也见不到,等同于死去了。



在雷冯内心中,莉林已经死了吧。如果说只有在回忆中才能见到她,那与真实的死是一样的吗?



那样的话就可以回到古莲丹。



可以与莉林再会,从养父那里接受刀的时候自己就在想是否有一点儿可能性(回到古莲丹)。



回到古莲丹,回到孤儿院,一切都恢复到原来。……尽管可能无法再得到天剑,即使这样在古莲丹的日常生活中,还有莉林和养父,托比艾,拉尼艾塔,享利以及他们的孩子们,那个时候,也许会重新回到普通的孤儿院生活。



可,那个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一定是。



(现在依旧)感觉看不到将来,这与入学时候一样。这是为什么呢?眼前漆黑一片,没有光明。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菲丽说到。



[恩,也是啊]



萨米拉雅微微点着头。



[来到学院都市时我就知道了。有入学就有毕业,等毕业时与好朋友要离别那份依依不舍之情是始终无法改变的吧。]



[是啊]



[这里,就是(如此)。与人生作比较的话,6年是一瞬间的。话说回来,这6年的时光也不算短,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去珍惜,所以说在这里的6年是很美好的,在这美好时光中遇见了好朋友,所以这6年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说道再也遇不到的人,我们会痛心哭泣]



说到这萨米拉雅为了隐藏(眼泪)迅速地站起来,仰视上方。



好像文书部的人已经消失不在了。



[那么,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回过头来的萨米拉雅,好像有点害羞。



回到书籍保管库,继续投入枯燥的工作中。即使多多少少在考虑刚才的事,手也没有停下。这与机关部的大扫除相同,但不同于全身劳动,感觉到目前的工作很难说清楚,十分疲劳。什么都无法吐出,只有某种藏在深处不舒服的感觉。让人厌烦,结果使保管库里堆积过多的书籍,又或许本该如此。



[刚才的……]



雷冯把又一个箱子堆到两人中间后,开口说[什么时候的‘刚才’?]



菲丽的答复既锐利又冷淡[是休息前的‘刚才’]



[哦]



[说真的,怎么做才好呢,连我也不知道]



[不做武艺者也没事,我真正的意思是有时候会想难道我不能放弃从事武艺者吗?虽然还可以完成会长的吩咐,但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不知道仅凭我,是否能够胜过(其他的)念威操纵者]



[啊?]



[对自己的念威能力有信心,在这个环节败于他人是会不甘心的。假使在古莲丹,那就会很严重。]



被哈伊阿作为人质的时候,由于受菲尔矛斯的念威干扰,身体变得无法动了。不仅如此,与第一小队战斗的时候,面对对方的念力操纵者,还说过作战失败。虽然面对黛尔伯奈很吃力,但很快就让对方臣服了。



最重要的是在黛尔伯奈临死前,托付给她(菲丽)什么。



对于菲丽,黛尔伯奈仅是个不认识的老太婆,但被托付东西的重要性,这是无法忽视的。



[并不是讨厌被期待,而是作为念威操纵者,在入学的时候一点没有令人讨厌的感觉。也没有锻炼偷懒的打算。]



就这样看着扫描仪,菲丽继续说着。扫描完毕的声音响起,两人一起再换其他书籍进去扫描。



[即使最初的目标现在已经没了,但依旧讨厌那没有达成。]



菲丽是对的。雷冯没话说了。她对于自己的事一点不考虑,这也是能够体会出的。



[你不在意小队以及队长,只是单纯的没有思考的跟从队长。不是吗?]



貌似要提问了,将要反驳。



这时,雷冯感到脑中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膨胀,阻止了脑中唯一能够想起进行反驳的话。



拼命抑制住推到胸口深处的某些东西。明明将意识集中到头脑中,不看菲丽的脸,却在思考必须努力到这个份上吗。



[说了太多了,抱歉]菲丽嘟哝着说到。



[没有……]



为了不让注意到喉咙抽筋,(雷冯)做着沉重的劳力。继续整理堆积的书籍。雷冯面前或许将又出现一个问题,他很可能会继续无视结果而像刚才那样,整理这个书籍保管库。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一个接一个的解决问题。这样做是徒劳的,在筋疲力尽前在不断地重复着。



但我不肯定这对雷冯来说是不是不得不自己整理的东西。



[所以说,请记住吧。无论是我还是队长,都比你先行离开学院都市]



菲丽到最后整理完毕书籍,仍旧没有说话。



雷冯也没有再想起什么,像盯着个大口子那样,盯着自己。



透过学生会会长室的窗户,注意到有两个模糊的人影路过。卡利安陷入沉思中。



[那么,妹妹那里顺利吗?]



在说明关于两人影的距离。已经理解这些的卡利安也能够体谅妹妹的心情,叹着气。但除此之外的事情还是能够冷静的面对。



不可能那么快就能顺利完成的。相互间的距离正在缩小?又或是被拉大?这些是将来的事情吧。



并没有奢求淡淡交往以至于不会起冲突的程度,不这样的话就不得不正视对方讨厌的地方。不管怎么说要让他改变。那么自然就起冲突了。如果妹妹无法越过那个危机,那也没有办法了。



并且那个距离是会引起冲突的。接下怎么办呢,问题会接踵而至。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对古莲丹相当的熟悉。



[接下来……应该再次站起来面对他,还是继续这么……]嘟哝着。



那话不是因为与妹妹的关系而说的。



[谁知道呢?即使一人也想要。但她并不是孤独一人在世界上。]



很难见到卡利安一人在会长室。因为他能够从他的话语中知道他不在意自己的事情。



[世界危机,马上要来到这里了。]



有谁知道吗?



在古莲丹的人怎么办?渡过暂时的难关,为了接下来的战斗而积蓄力量。而那个都市(古莲丹)就是这样的地方,卡利安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



这个都市是为了对抗世界危机而孕育的。这是千真万确的。



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数亿平民的命运,仅仅托付给一个都市,这样好吗?即使那作为最磨练力量的地方,它足够托付整个世界的未来吗?



托付未来,而其他人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存着,这好吗?



如果古莲丹失败了,到那时整个世界的人将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去。



这样真的好吗?



但也可能这是注定的无法避免的混乱。由于是闭塞的自律型移动都市,混乱不会立即蔓延到其他都市,说不定可以拯救世界。可毕竟由于混乱,多多少少也会有都市会自我消失。



卡利安下一步要做的是,或许就是引起刚才所说的混乱。



简单任凭命运的摆布,等待结果。卡利安已经不能忍受了。



终于知道了。



那天,在机关部中心,通过电子精灵洁尔妮看到了古莲丹的样子。



并且(它)像能钻入间隙那样而出现……



[……还无法被托付命运,(是因为)我还是小孩的缘故吧?]



面对这些,保持情绪稳定而后嘲笑自己,卡利安从窗户离开了。



那是一个晚上的事。



心情放松的望着宽敞的房间。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不在起居室,也不在比宽敞的房屋稍微狭小的走廊中,而是站在门前。



开门时,看到达鲁雪娜站在那。



[达鲁雪娜前辈?]



在这个时间她居然来造访实在令雷冯很不解。



[那个……]



[要去宿舍,顺便路过]



[啊啊]



她立即解答了雷冯产生的疑问。办搬迁手续时从宿舍长那了解到这个住处。



[那个,暂时这样吧,在里面]



即使这样,雷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站在这里,感到很混乱。而且,她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不,像是被打败的样子……是这样的嘛。



雷冯从门前一挪开身体,她就乖乖进了房间。关上门,追了上去。



[首先,还是请坐下来喝杯茶吧]



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为了泡茶,雷冯跑去烧开水。



搬家的时候梅珍送来的茶叶还剩了不少。一边注意着随着温度上升渐渐要烧开的水声,一边考虑着自己的疑问。



没有坐到沙发上,但也没有看这边,她向客厅的窗帘外眺望的背影只有心痛。但是这好像不是被力量直接暴露的。雷冯直接打消了那些又低俗又差劲的想法。但是这次的打消了,无论怎么考虑下次可能会怎样,都没能想出来。



茶泡好了,放在沙发前面的小桌子上。



[前辈,请]



[啊,谢谢]



达鲁雪娜坐在沙发上,毫无霸气地低声应答道。正在犹豫要不要并排坐,雷冯坐到了地板上。



虽然坐着,达鲁雪娜并没有伸出手去拿茶杯,只是盯着杯中腾起的热气。



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时间静静地流逝,雷冯一直看着达鲁雪娜也会胆怯,也没有伸手去拿茶杯。



[……我,有个请求]



经过挣扎一般,达鲁雪娜说道。



[不得不说些不体面的事了]



[……前辈?]



虽然这样称呼了,但达鲁雪娜并没有看着雷冯。



[不得不说些没出息的话了。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什么都不能做。实力上有过大的差别。连这是否正确都不知道。但是,但是……]



感到达鲁雪娜很震惊。震惊地连话都无法继续说下去。她像渴求空气一样,长时间喘着气,没有说话。



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要说。



也许这就是雷冯与她的差别,(她总是)听完话之后再思考。并不只是达鲁雪娜,其他的人,妮娜也好,夏尼德也好,菲丽也好,哈雷也好,基里库也好,卡列安也好,高鲁赫雷也好,也许无论是谁都是这样。



[不能让步,不想让步,也许有些事很明显。]



[不想德伊被带走啊。]



那天夜里,雷冯去了哈雷的住所。已经不想再后悔了。心想一定要做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事。



然后,站住了。



被外缘部吊着的的流浪巴士,以及护卫多人。被他们包围着(坐在)轮椅上的德伊。



还有,像是拥有显著技能的武艺者。



夏尼德看到这一切十分吃惊。



[混蛋!]



没有听到夏尼德的叫喊。也许达鲁雪娜总能回应些什么,但已经没有兴趣了。必须打倒眼前的武艺者。想不到是拥有这样实力的人。虽然这么说,但并不是胆怯,不过不能大意。



雷冯摆出战斗的姿势,然后武艺者,艾尔拉德也在复原炼金钢。



两把手枪。是枪冲术。脑中立刻反应过来。气息消失了,身影也消失了,然后再出现。



是杀刭。雷冯躲避着对方的枪弹,连续躲避,将青石炼金钢再次复原到钢丝状态。拔出简易型复合炼金钢,复原。完成了能够防御子弹的钢丝攻防型,为了能够看清对方的动作,在这次的场合保持不动。



想着动起来话,会有夏尼德精通的东西。



[很好,还真是非常恐怖的家伙呢]



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也许这是在这间隙完成的。气息在别的地方,雷冯的目光追随着那里。



[哼,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算了算了]



声音持续着。雷冯明白了(用的是什么)招数。



原来是让钢丝传播了声音。一定是为了让我(无法)看穿所在(的)位置,用来迷惑(我)的伎俩。



[毕竟,真的跟你争执起来,我也会死得很惨。怎么样?要不要和解]



[你想怎样?]



[(我)这是在请求你。虽然儿子什么都没说,但请求方还是讲情义的。不能一直装作不知道。]



[儿子?]



[没有听说吗。在那里被小姐打得落花流水的,就是我儿子。]



没有转移目光。但是,如果稍稍关注下外面,就会注意到与自己一方不同的战斗声。



夏尼德与达鲁雪娜正在战斗。



(都是)围绕着德伊(的问题),可思考方法不一样。因此演变成了战斗。



那个时候,就好像是和第十小队战斗的情形一样。



但是,不希望德伊离开,夏尼德有这样想过吗,还是即使想过也已经死心了呢。



不明白。连问的闲工夫都没了。



而且,雷冯已经心意已决。



[我、不可以带着德伊前辈吗。]



[这样做对吗?]



一瞬间,雷冯对于过于直白的提问而后悔。



[已经决定了。]



[真是倔强哪。不过呢,无法说出‘我也是这样啊’。]



[那么……]



艾尔拉德喋喋不休的说着。就像已经覆盖住雷冯的话一般继续着。



[情义是有的哟。请人给丽泽——儿子的母亲画了画像呢]



[切]



[我都不知道这是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我到底还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啊。]



子弹变得更加激烈。雷冯只好放弃不动的立场。对方知道干扰钢丝的方法。声音能被传播,应该是考虑了那样做可行。



但是,怎么行动?



不,能动得了吗?



不是战斗的问题。也不是艾尔拉德的实力问题。



对手是宣布不会退出战斗的艾尔拉德,雷冯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才好。



重合起来了。浮现出来的身影似乎和艾尔拉德很像,又似乎不是。但是,那样的重影并没有从雷冯的脑海中消失。



(到这里,又迷茫了……)



又在重复同样的事情了吗?



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结果也只是回到了原点吗?



不能面面俱到吗。



浮现出来的变成了恐惧。



(那样的事情……)



不可以变成那样。



已经,不能变成那样了。



因为有这样的念头,雷冯向前迈进。钢丝果然会被干扰,总感到哪里运转得不好。但是,转守为攻,进而袭击雷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到了紧要关头就使不出力,还是无法做到那样的事呢,雷冯一直无法做出判断,就这样打开着钢丝,向前进。



但是,但是……为什么艾尔拉德在这里。



是夏尼德的父亲(吗)。



简直就像是再一次经历的状况让雷冯的内心一片混乱。



不想失去德伊。这应该是夏尼德和达鲁雪娜的想法。但是,夏尼德像是会在某时就放弃的样子。还不清楚状况就站在这里的雷冯并不能了解他的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仔细问一下的话就好了)



后悔已经晚了。是的,已经太迟了。不管是什么事情,雷冯总是反应迟钝。而且并不能好好地了解。全部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之外,如果在意的话就会被卷入其中。



来到洁尔妮之后,一直是这样。



或许在来洁尔妮之前,自己就是这样了。



(啊啊,也许我一点也不中用。)



自己作为武艺者是从出生开始就决定的了。以这个决定为起点,来到这里,模仿普通武艺者。途中当然也有过波折。因此和普通武艺者的思考方式有一些不同。但是雷冯除了只想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外,只不过是伴随着‘武艺者’理所当然应该出现在身边这样的想象来的。



连其中的一件事情都失败了,不仅是‘武艺者’,甚至连挪动自己这样的基点都失去了,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失败了,飘荡一般生活的,就是现在的自己。



这样是不行的,周围的人都这样说。



卡列安曾经这样说过。前几天菲丽也这样说过。



(现在的我还不行啊)



总觉得那是很久以前就明白的事。



(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现在这个瞬间也是。



被达鲁雪娜不修边幅的执着所感染而来到这里,可是,自己也被艾尔拉德的话所困惑。



脚步继续向前。艾尔拉德的子弹被钢丝防御下来。



(怎样才好呢……怎样才好……)



为什么自己如此地迷茫呢?



去的话不就好了嘛,这样决定。



才不管什么对不对呢。听说这是达鲁雪娜的想法。她的眼泪难道和自己(的想法)重合了吗。



意识到不想失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难道不是希望别人也那么想吗?



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前进呢?



如果前进的话就很好。



如果前进的话。



如果前进的话。



[到此为止!]



然后夏尼德叫了起来。被达鲁雪娜打得满脸是伤,手还流着血,向着雷冯和艾尔拉德叫喊。



那种叫喊的表情雷冯无法做到。



那之后的形势雷冯似乎能看到又似乎看不到,完全的茫然状。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流走了。向艾尔拉德挑战的夏尼德已经倒下了,闯入战斗的达鲁雪娜也倒下了,只有艾尔拉德还站立在场上。



[真是的]



极度疲惫的艾尔拉德看着还坚持着的雷冯。



[和你,已经没有必要打下去了吧]



像是在确认一样,像是恳求一般不可思议的语气。疲劳与满足感融合在一起的感觉。但是,但,也许全部都是错觉。也许只是因为疲劳的原因。想着也许还混杂着其他的感觉,也许只是反映了男人普遍的性格。



雷冯什么也没有回答。



不,是什么都无法回答。



没有询问答案,艾尔拉德转过身,看向别的地方。



说起来,刚刚外缘部对面的风势还很猛,但是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这种天,是可以开动流浪巴士的。



被牵引机吊着的流浪巴士开动了。车门打开了,被按到轮椅上的德伊被运走了。他的视线,一次都没能转向夏尼德他们。



意识到了那样的事实,雷冯感到十分寂寞。虽然德伊自己什么都没有想,但考虑到不希望他离开,以及战斗到刚才为止,失去知觉倒下来的夏尼德他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行吗,疑问浮上心头。



[喂,已经停息了呢]



艾尔拉德是不是察觉到了气息,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些家伙要求的事,你也已经做了呢。再继续做就是多余的了。浪费浪费]



[可是……]



是因为被艾尔拉德先发制人了吗,他这么一说,紧张、斗志什么的一点都没有涌现出来。只有疑问浮于世界中。难道不是必须做的吗?只剩下焦躁一般的心情。



感觉还残留着。



[那两个人应该清楚,霍伊家的小子呆着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好转。明白吗,但明白和接受还不一样,所以我才这么说。]



雷冯连这些也不知道。



真的是这样,不由得露出了表情,回过头的艾尔拉德看到雷冯皱紧了眉头。



[你也不容易呀]



被同情了。



但连反感的时间也不给,艾尔拉德没有再重复之前的话,转过身,向着流浪巴士跑去。



[等那小子醒来了,替我带句好]



说着艾尔拉德登上了把德伊一行人带走的旋梯。



那之后,被弄昏迷的两个人,达鲁雪娜先醒了,确认了周围情况后,能不问事情的经过吗,雷冯低下了头,然后就算跑到外缘部的顶端也已经看不到流浪巴士的踪影了。



夏尼德也醒来了。



[走了吗]



露出寂寞的笑容,夏尼德安静的说道。



[这样好吗?]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能把德伊留下来。明明非常的懊恼。明明在帮雷冯搬家时就已经知道了会这样。



但是那时的夏尼德,就和平常一样的笑着,去惹妮娜和菲丽生气,只给别人看到和平常一样的他。



保持着笑容,但应该是一直在烦恼。这样子自己做得到吗,雷冯想着,得到的结论是,大概不可能吧。



[在哪摔倒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要是这样,难道今后只看能不能落得个轻松了吗。]



就算是这样,夏尼德是这么说的。



没感觉到字面意思以外更深的东西。



只有不再犹豫的前进了。



为了自己得出的结论而行动。



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能试一下了。



尝试得到的结果,也就只能接受了。



这种顺序是知道了,那其中的道理感觉也能够接受。



但是,不明白。



对于雷冯就是想不明白。



如果接受了,就好了吗?



如果真正的接受现实,就好了吗?



已经无法和莉琳见面了,接受这种现实,自己能认同吗?



因为一直无法认同,因为一直无法接受现实,所以现在自己还是对那时失去的东西不肯放手吗?



把满身是伤的夏尼德和达鲁雪娜送到了医院,雷冯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那夜,完全不像她风格般的憔悴,还在混乱中的达鲁雪娜在医院目送雷冯离开时,没有为事情的结果而表现出不甘心的样子。就算她哪里带着一种寂寞的气场,就算她很疲惫,也没有表现出阴沉的样子。也许她在一个人的时候哭泣过了,所以才没有因此次失败而一蹶不振。



达鲁雪娜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采取行动的话,这样就可以了吗?



如果采取行动的话,就能接受这种现实了吗?



雷冯明明也行动了。



为救莉琳而潜入古莲丹,被姐姐劝说回来,被养父阻挡,经历不想战的战斗,明明重复这种想法蹒跚至此,却被莉琳所拒绝。



能做的应该都做了。



就算这样,这样自己也不肯放手。



为什么……?



一边想一边走着。走回去的时间是很充足的。太阳已经落山了,也没人喜欢在外缘部附近闲逛,雷冯在夜晚的气氛下独自走着。搬到仓库区附近的地方果然是正确的。回去时要花很多时间。一个人住的房子,如果太早回去了,对于现在的雷冯来说可能会发狂的。



就算这样,长时间的来回想同一件事,只会回到原点。



雷冯多次停下脚步,深呼吸。如果不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心想,该不是无法停下来了吧。并且,要等到和夏尼德他们一样的凄凉而又没有悬念的结局,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没想过。



虽说是停下来了,但自己在这夜晚的气氛下感觉好像身处于陌生的地方。蹒跚向着一个人的房子走去。



满腔的苦闷不断得袭击着雷冯。



但,这次没有停下来。



回到房子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一瞬温饱问题浮上心头,但是,就一个人,连站在厨房的干劲也没了。够了,睡了就完了,自己就这么想着



建筑虽然没那么大,但面对自己外还仅仅只有一人居住的房子,总感觉缺少了点人气。这样让雷冯觉得气氛更加沉重了。再也没有搬家时候的兴奋感。



接下来只有睡觉了,但不知道是否睡得着。实际上自从搬进来后,都没熟睡过。连梦都没有做过,总是刚要睡着的时候马上清醒了。



门前站着菲丽。



看到菲丽,连雷冯也吃惊了许久。[菲丽……?]



[你在做什么?]菲丽很生气地盯着雷冯说道。



[在……]



[听说你没有打工而直接回来了]



[这,这个,抱歉]



为什么呢?在质问前,脑海中浮现起鋼丝。即使哈雷什么都不知道,仍然要解除鋼丝的封印。莫非菲丽是为了那个才来的吧。



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但如果那样的话,妮娜不也应该一起来吗?



[不管怎么说,先进屋吧。外面冷。]



[真不好意思,打搅了。]



雷冯马上进入屋内,此时厨房中的水也烧开了。(菲丽)马上拿出刚才达鲁雪娜到来之时所准备的茶包,等水烧开后就立即可以泡茶。



菲丽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住茶杯,感到很温暖。



先是达鲁雪娜,然后是菲丽。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雷冯默默地看着菲丽。



[这个,放在你这儿]



喝了一半的茶水,菲丽终于开口了。打开包并从里面取出一封信,



[这是来自男生宿舍的宿舍长的。他好像是没赶上住所的变更手续。]



撕开递过来的信封,里面已经很旧了。信纸里记录着长途旅行的经过。不祥的感觉是当雷冯看到信纸上的文字时,会犹豫。可他还是看见了。在洁尔妮男生宿舍住所里,并无意外的记录文字。怀着不安和希望的心情把信纸翻过来。



背面记录着三个人的名字。托比艾,拉尼艾塔,享利。



[并不是说要回到过去]说到这,菲丽把茶杯端到嘴边,目光看着窗帘。



有种激烈的感觉从内心经过。那是暴风雨。是极光领域之外剧烈的风。夹杂着浓烈的污染物质的风,卷起干枯大地上的沙子,周围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但当这些风停止后,是洁净的天空。



喉咙深处在震动。到底信上写着些什么呀。没有看到内容不知道。但当看到这个名字后,对于雷冯来说将意味着什么呢。这连雷冯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就如在内部激烈的狂风那样。



那个激烈,把雷冯内心中深藏的东西消除,高高卷起到天空那么高。



(啊,真是的)



说出来了。



是全部东西。



[真对不起]



[没关系,不介意的]



不是的,并不是这样的。



已经回答了,修正了错误,能做到这些对雷冯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冯冯……?]



啊,又这么称呼。



那书籍保管库的时候,就被这样轻视的。



但现在是特别的…….



[但现在泄气,这样说好吗?]



是啊。



首先还有要做的事,这是肯定的。



如书籍保管库那样堆积起来,不这样整理是不行的。



就是这样的,不会有错的。



(雷冯)连菲丽此时是怎么样的表情都不知道。



胃脏,喉咙深处的东西,雷冯没有那么充裕。



但现在说出来的有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痛苦的;也有后悔的;有不体面的;也有叹息的;高兴的;还有害羞的,全部。



雷冯.阿鲁塞夫人生中所认识的事物;不认识就这样过去的事物;为了认识而改变的事物,为了全部吐露出来这些而探究的最初一句话,雷冯呜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