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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因 解体升降(1 / 2)



“在公寓八楼独自搭乘电梯的女人,抵达一楼后竟成了尸体……”刑警平塚总一郎一面喘息,一面换边翘起二郎腿。”主任,你觉得呢?简直像幽灵故事嘛!而且那尸体非比寻常,不但一丝不挂,脑袋和左手脚也被剁了下来。”



“当然,那个女人……”仰卧于病床上的警部中越正一换上了职业表情。”在八楼搭电梯时还穿着衣服吧?”



“对,而且生龙活虎,四肢当然都还健全。然而,等电梯到了一楼,她的衣服、头部和左手脚却都消失了。电梯是从八楼直达一楼,里头除了死者以外没有其他人;电梯中途没停,当然也没人进出。简直是——”



平塚刑警从折叠椅上微微起身,宛若搅拌周围的空气似地摊开双臂。



“简直是密室!还是个活动密室!凶手是怎么杀了密室中的女人?不,不光是杀人而已,还瞬间剥光尸体的衣服,剁下头部和手脚。主任,你知道从电梯八楼直达一楼要多少时间吗?十六秒整——短短十六秒而已!这么点时间内,究竟要怎么完成这些工作?大家都理不出头绪来,头痛的要命啊!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



“魔法?”中越警部犹如被平塚刑警的动作牵引一般,也从枕头上微微抬起脑袋,皱着眉头。“听你这么说,的确不像杀人案,倒像是魔术表演啊!”



“别那么悠哉啦!”平塚可怜兮兮地说道:“快回来坐镇吧!县警署的大井和老长也都举手投降了,我们已经全灭了啦!全灭!现在只剩主任你能依靠了,真的。阿本和山崎甚至说要找魔术师咨询咧——”



“我也想快点出院啊!”中越将脑袋放回枕头上,也发出可怜兮兮却又不得不从命的军警人员声调。“但是院长不答应的话——”



中越正一警部,虽然年芳二十六,却已是安槻警署的有名刑警;他以第一名毕业于着名国立大学法律系并通过特考,修毕警大课程后就任警部辅,并分派到安槻警署。



去年人事调动后,他成了警部,可说是特考组的标准典型;但他查案方式却不像特考组,倒像是一步步爬上来的老鸟一般不屈不挠,颇受赞誉。人人都说他搞不好未满三十便能当上署长,更是将来史上最年轻县警本部长的头号人选。



虽然能力之强众所公认,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外貌及性格。他那苍白的学者脸孔适合大学研究室更胜于刑警办公室;平时又宛若推销员似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使用敬语,即使面对平塚这般比自己年轻的部下时也一样。



周围的人都批评他态度太过卑微。平塚刚与中越搭档时,也为了他的敬语而困惑不已,但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



或许正因为中越优秀,才对周遭的人采取这种超龄的客套态度——每当平塚看见中越那超龄的后退发髻,总忍不住这么想。



从这次中越一举染患胃溃疡与十二指肠溃疡,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因为他入院,害得杀人案发生后的现场指挥工作全落到了大和田部长刑警头上。



“我这话可能不成体统,”中越略带惭愧的叹息:“但我有时会想,真希望这个案子是在我出院后才发生的。”



“是啊!主任还活蹦乱跳时,总是天下太平,连件像样的案子都没有——只有那件综合医院护士盗卖安眠药的案子还算得上是件案子,就是把药当成迷幻剂服用的那个……嗯,药名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阿若南’——”



“这么一提,那件案子后来怎么了?”



“把流出药品拿来卖给主妇、上班女郎及学生赚钱的女公关和她养的小白脸被起诉——这件案子就这么解决了。”



“我听说黑道也和这案子有关。”



“哦!那个女公关养的小白脸是有干一些跑腿工作,但似乎没有组织性的关联。不过,最后还是没能完全查清药卖给了哪些人……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有更重要的案子该讨论啦!”



“电梯杀人案啊?”



“我刚刚也说啦,我们已经全体投降了。不过,嫌疑犯倒是锁定了;那人不但有动机,又没有不在场证明,应该是凶手错不了。只是……”



“不知道他是怎么杀了那个女人的?”



“一点也没错。怎么样啊?主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你还不能下床走动,但请你动动脑筋嘛!”



“好,”中越回话的语气反应出他一板一眼的性格。“那我就来动动脑筋吧!首先,关于那个女被害人——”



“那我从头开始说明吧!啊,会面时间还够吗?”



“应该够。”



“先说凶案现场吧!是在地近郊外的F镇,你知道吗?有点偏僻的地方,感觉上农田比住家还多。这个F镇的消防局每天都会响四次警笛报时,这个警笛就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关键,这点我慢慢再说。”



中越似乎满怀干劲,不愿错过平塚的任何一句说明;只见他调整床铺角度、坐起上半身,而明明和听人说话没多大关系,他还特地把搁在一旁那副瓶底般厚重的眼镜戴上。或许是心境上的问题吧!



“这个F镇有座比较新的公寓,叫做‘F居’,是出租用的,共八楼,每层楼的两端是两室一厅的屋子各一户,中间是三户一室一厅的屋子,合计四十户(也就是说每层楼五户,合计八楼,嗯……);以乡下地方来说,算是比较大的公寓。”



“关键的电梯在哪个位置?”



“哦!对、对。从正面看来,由左至右的构造是两室房、一室房、一室房、电梯、一室房、两室房的配置,而楼梯——楼梯的位置说不定也很重要——从正面看来,则是位于左边的两室房与接下来的一室房之间。”



“换句话说,”中越又一板一眼地归纳起来。“从正面看来,由左边至右边,是两室房、楼梯、一室房、一室房、电梯、一室房及两室房——从一楼到八楼都是这种配置?”



(关于房屋构造原文较难理解,录入做了少许改动,敬请见谅)



“对,问题来了,被杀的女人住在这座‘F居’八楼的803室,是从左边算来的第三间,也就是一房一厅的屋子——”



“在电梯的左边?”



“对,被害人的名字叫做饭田赖子,二十八岁;自市内的女校辍学后,换过许多工作——主要是特种行业。被杀时是无业游民,似乎是某县议员——不,套上‘某’字也没意义,反正本名迟早会曝光的——县议员森和宏的情妇,每个月都受他援助;当然,‘F居’的租金也是森出的。”



“这个森和宏——”中越展现了他敏锐的一面。“就是你说的头号嫌疑人?”



“正是如此。关于这个森和宏,我待会儿会详细说明——”



“好的,抱歉我一直插嘴。”



“不,主任,假如有任何问题,请尽量打断我。”平塚似乎也想展现自己的干劲,特地拿出刑警手册翻阅。“这样才好。嗯,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案发经过了。凶案发生于三月一日,尸体发现者是一对姓武井的年轻夫妇,住在同一座公寓的401室。三月一日,也就是星期日晚上,他们外出吃饭归来,丈夫按下电梯按钮;此时,电梯从最上层的八楼降了下来。关于这一点,夫妇的证词是一致的。因为丈夫肚子不舒服,急着回家,所以他们夫妇俩一直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灯;这一点,夫妇的证词也一致——他们说从八楼下来的电梯未曾在其他楼层停留过,是直达一楼的。”



“这……”中越略微迟疑地插了口。“光是这样,应该无法确定吧?假如有人在其他楼层快速地上下电梯,说不定楼层显示灯看起来依旧是毫无停滞,依照数序从八楼、七楼、六楼变化——”



“不,我们实验过了;毕竟电梯在途中有无停顿,是最关键的一点。结果证实,无论再怎么快速上下电梯,显示灯都会产生明显的迟滞。所以,关于这一点,我认为可以相信武井夫妇的证词。”



“原来如此,我懂了,请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报时警笛。F镇在清晨六点,正午十二点,下午五点及晚上九点都会播放报时警笛,一天四次。这是题外话,一天四次耶!居民怎么没抗议啊!”



“我们乡下那边一天也会放四、五次。现在有没有变我是不清楚,不过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吵。”



“咦?奇怪的是我吗?嗯……总之,根据武井夫妇所言,电梯从八楼出发后,九点的警笛马上响了起来。我们问过消防局,警笛响一次大约是十五秒;换句话说,警笛响完后,电梯立刻抵达一楼。接着,门自动开了,武井夫妇正想走进电梯,却大吃一惊,因为电梯内出现了诡异之极的东西——不用说,就是被拨个精光,头部及左手脚皆被切断的饭田赖子的尸体。不过,这时还不知道那是饭田赖子的尸体。武井夫妇便用一楼信箱旁的公用电话打110报警。”



警方赶到一看,那尸体显然是年轻女性,但因为没有头部,无法确定是否为‘F居’的住户:因此警方在联系公寓管理公司的同时,便挨家挨户地向每个‘F居’住户问案。



问案同时,警方也开始调查公寓内部;没过多久,便发现了疑似同一具尸体的头部、左手及左脚。这些尸块被大咧咧地丢在八楼和七楼间的楼梯平台上。



“换句话说,在电梯中被杀的女人,头部和手脚不知几时移动到楼梯上去了?”



“是啊!简直像魔术吧?结果那天晚上只凑齐了尸体的所有部分,没查出被害人身份;因为时间缘故,警方也没能问完所有住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生一类的年轻住户较多的缘故,大半住户都不在家;直到隔天早上,才查出死者身份。”



“请等一下,案发当晚的‘F居’处于什么状态?电梯及楼梯有留下警察看守么?”



“一楼有,电梯、楼梯前、停车场都有警官彻夜看守。警方把电梯停住了,从八楼出入的人全都盘查过,不过三月一日晚上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在那种状态下,为何隔天早上就能查出被害人的身份?”



“说来很巧,隔天……也就是三月二日早上八点左右,有两个男人一起下楼来;那时正好我和刑事长在场,就叫住他们询问,因为前一天问案时没见过他们。我们拿了被害人的头部照片给他们看,结果其中一个男人说‘这不是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女人吗?’”



“哦!!!”



“一问之下,原来那个男人住在802室,名字叫做尾崎荣一,是安槻大学的学生。和他一道的男人姓横田,也是学生。”



“这两人都指证被害人是饭田赖子?”



“不,横田好像完全不认识那女人;至于尾崎,只能确定她常进出隔壁房,至于是不是住在这里、叫什么名字则完全不知道。这是因为尾崎几天前才搬进‘F居’,他看见隔壁有个长的很不错的女人出入,想着如果对方住在这里就走运了,所以把脸孔记得一清二楚。当然,他也好奇对方的名字,但门牌和信箱上都没有挂上名牌,所以不得而知——”



“这是真的吗?”



“对,的确是真的,803室并没有门牌,信箱也没挂上名字。不光是被害人,绝大多数的年轻住户不知为何都没挂上门牌,大概是嫌麻烦吧!不提这个了,当尾崎问:“这个女人怎么了?”我们便告诉她这个女人死了,尸体被发现;结果尾崎的表情倒不像惊讶,而是一脸泄气,还说了“她长的那么正诶!好可惜……”这种不成体统的真心话。真是的,不敢下手只会事后说这种可惜的话算什么——”



“星期天晚上,尾崎和他的朋友一直呆在尾崎的房里吗?啊!”见了平塚的表情,中越连忙以手掩口。“抱歉,我又插嘴了。”



“没关系、别在意……有疑问请尽量说。星期日晚上,尾崎荣一和他的朋友横田益次一起在附近的居酒屋喝酒。半晚五点左右,横田来找尾崎,两人一道出门喝酒;当晚横田是预定在尾崎家过夜的。后来在居酒屋喝了几小时后——”



“问个小问题,抱歉——是谁提议要在那星期日去喝酒的?”



“嗯,应该是尾崎……啊!有了、有了,这里有写,他说搬家告一段落,就邀横田来看他的住处,顺便去喝一杯——这种事很重要吗?”



“不知道。”中越似乎颇有反省之意,苦笑着抓了抓脑袋。“请继续吧。”



“他们俩在居酒屋喝了几小时后,便回到‘F居’,从一楼搭电梯上了八楼;当时——听好了,就是这里——当时,两人在八楼出了电梯后,有个人和他们错身而过,搭上了电梯。”平塚好像很高兴:“你知道是谁了吗?别客气,主任,请抢话。”



“被害者饭田赖子……是吗?”



“正是如此。尾崎与横田离开电梯的同时,赖子也走出803室,与两人错身而过,搭上了电梯;之后,晚上九点的报时警笛便立刻响了起来……尾崎与横田的证词完全一致。”



“嗯!”中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浮现了微笑。“原来如此。”



“怎么?主任!”平塚可不会漏看这一幕;再说,中越很少露出如此游刃有余的表情。“你已经知道什么了吗?知道了请告诉我!”



“咦?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再说,你还没说完所有资讯吧?”



“可是,主任刚才好像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私藏是很奸诈的行为喔!”



“咦?我露出了那种表情吗?可能是听到最精彩的地方,忍不住兴奋吧!我有种看魔术表演的感觉……”



“忍不住兴奋?呿!主任,别混淆视听嘛!话说回来,你真的不知道吗?假如想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哦!不然不提供资料了!”



“我当然会告诉你。平塚,请相信我吧!知道能让自己处于优势的重要事项,却刻意隐瞒不说——我才没有那么精明呢!”



“是、是吗……总之,不难想象尾崎的证词具备了多大的冲击性吧?我们一再询问他是否确定,而尾崎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确实是她,我绝不会错认对自己胃口的正妹。”



“他的朋友怎么说?”



“横田以前没见过她,所以无法确定;只敢肯定有个女人与自己错身而过进了电梯,接着晚上九点的警笛立刻响起。他还说自己昨晚虽然喝醉了,但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一楼的武井夫妇也对自己的证词极有自信,但这下子可越来越诡异了。在八楼独自搭上电梯的女人,到了一楼时却化为尸体——你们当然确认过星期天的报时警笛是否正常播放吧?”



“当然啊!我们问过消防局有没有多放一次,结果他们断然否定,说只放过清晨六点、正午十二点、下午五点、晚上九点四次,除此之外绝没播放。”



“这么一来,就得看被害者被杀前后的目击证词是真是假了。”



“他们两方都不像在说谎,再说,他们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对了,那个尾崎一知道我们是警察,还说来得正好呢!”



“来得正好?”



“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星期日晚上,他家遭小偷。”



“小偷啊…………”



“尾崎和他朋友横田都喝得醉醺醺的,所以回家后忘了锁门就倒头大睡;早上醒来,屋子已被翻得乱七八糟——”



“请等一下,星期天晚上,他们两人与被害人在电梯前擦身而过后,做了什么?立刻就寝了吗?”



“根据尾崎的说法,他到十一点半左右时还有记忆,后来大概就睡着了;而横田则是更早一点入睡的。”



“尸体后来立刻被发现,应该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两人都没发现外头的骚动吗?”



“他们说完全不知情。这也难怪,毕竟是喝醉酒睡着的嘛!两人都睡得很沉,才会连小偷在一旁翻箱倒柜都没发现——”



“没人去尾崎的802室问案吗?”



“后来我问过,去的是阿本和山崎,不过灯没开,按了好几次电铃都没人应门,所以他们以为住户不在家或睡着了。当然,他们接着也去了隔壁的被害人家,也就是803室;想当然耳,没人出来应门。”



“小偷偷了什么?”



“偷了很多东西,钱包、存折、还有录影带——”



“录影带?”



“听说不是普通的录影带,是相当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谈起这一点时,尾崎本人突然变得结结巴巴,所以我们转问横田,横田才说出,尾崎收集了很多欧美A片,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拿到手的,不过都是无码片,并且是绝不会流传到市面上的东西;至于内容,横田也不太清楚,因为尾崎虽然对老朋友吹嘘他的收藏,却从不给别人看。我想八成是虐童之类的变态向重口味吧!总之,据横田所言,这种长达一小时一卷的高档货,尾崎大概收藏了二十卷左右;我们又向尾崎确认,他竟然自豪地说,不是二十卷,是三十卷的精品集。这等于承认自己持有猥亵物品了啊!不过,他不是拿来买卖,只是个人兴趣,会不会被问罪就不清楚了。话说回来,这种东西被偷,竟然还拜托警察替他找回来;该说他少根筋还是厚脸皮呢……”



“小偷似乎是‘F居’的住户。”



“咦?”中越如此断言,令平塚颇为吃惊。“为什么?”



“因为星期天晚上——至少到十一点半为止,尾崎的房间里并无异常吧?他本人在那时候还醒着。可是当晚九点警方赶到以后,‘F居’已经有警察把守,可以说是进入了戒备状态吧。”



“啊……原来如此。”



“带着三十卷录影带和其他大量赃物离开这座公寓,一定会引起警察注意;警察没看见,代表小偷是把赃物藏到公寓内的某个房间里……换句话说,是‘F居’的住户干下的好事。”



“对哦!说的没错,原来如此。这么一提,小偷可能是看尾崎刚刚搬进来,东西还没整理好,容易下手,所以才偷偷摸摸进门的。”



看平塚还在沉思,中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起,我完全离题了!”



“不、不会!嗯……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两组目击证词是否可信。”



“对,没错。”



中越警部那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一向广受赞誉;事实上,好几件陷入五里迷雾中的案子,都是仰仗他惊人的记忆力才抓住蛛丝马迹,转而解决。和这样的人说话,是不会丢话题的。



“无论是武井夫妇或是尾崎、横田,都不像是说谎;然而要将他们的证词全盘照收嘛,却又有许多不可思议……或者说是矛盾之处。算了,先把目击者放一边,谈谈科学数据吧!首先是饭田赖子的死亡推定时间——主任,听了你一定会惊讶的。”



“星期日晚上九点前后——不是吗?”



“天差地远。司法解剖结果显示,她死了至少十二小时以上,搞不好接近二十四小时——”



“十二小时以上,二十四小时以内……”中越并未如平塚所期待的一般惊讶。“那推定死亡时间就是星期六……也就是二月二十九日晚上九点到三月一日星期天早上九点之间喽?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星期天晚上——晚上喔——九点与尾崎、横田擦身而过的女人又是谁?那时赖子早该成佛啦!当然,八成是个长得很像赖子的冒牌货吧!只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问题。星期天晚上九点,那个很像赖子的女人从八楼搭电梯,而电梯中途并未停顿,直达一楼;抵达一楼后,正牌赖子的尸体就出现了,其间只有短短的十六秒。她们到底是怎么替换的?”



“赖子的死因为何?”



“脑挫伤,而且凶器又是一个破天荒的东西;你猜是什么?竟然是录放影机。”



“录放影机?”



“赖子的房间……也就是803室里的录放影机。她有两台大带的录放影机,不知为何都被拆了,丢在地上;调查其中一台后,验出了血液反应,所以才推测凶手是用这台录放影机殴打赖子的头部。而不知凶器是否因掉落在地而导致机壳损坏,已经放不进录影带了。”



“录放影机啊……”中越没出声,只是一再动着嘴巴;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录放影机——”



“我刚忘了说,赖子的衣服及钥匙圈在她的房间里散了一地,门也没上锁;而浴室里有五把菜刀,全都沾满血糊和脂肪,已不能用了。从这些情况看来,赖子被杀及分尸的现场都是在她家中。”



“菜刀?”中越慌忙扶正滑落的眼镜。“凶手是用菜刀分尸的?”



“好像是。五把菜刀都是赖子的,其中有一把很大的切肉菜刀,被凶手拿来勉强分尸,尸体的切断面弄得血肉模糊。”



“这么说来,分尸对凶手而言是计划之外的行动;如果是计划之内的行动,应该会事先准备好用的锯子或电锯,不会使用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