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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女,一决胜负(1 / 2)



高级俱乐部



在凯杰尔的欢乐街,除了提供唱歌、喝酒等服务以外,也存在着让占卜师为客户占卜的店。客人可以在店中指名自己喜欢的占卜师,为自己占卜烦恼。而在王都的当红俱乐部中,『月光』也是其中之一。



「……怎么样?会算你们便宜点喔,因为是美丽的小姐们。」



「欸~~可是~~怎么办好呢?」



「那位小姐也会算你便宜喔,会给你打折喔。」



「哇,我也有吗?」



「怎么办?芙丽娜?」



「两个人算你们一万,如何?和真货一模一样喔。」



「嗯~~」



「还有其他的商品,我们的店里,还也很多。」



「很多?」



「很多。」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芙丽娜。」



「来吧来吧。」



「不行啊,喂—————————————!」



从两人增加到四人的艾曼德岛观光之旅,不知为何却更加辛苦四倍。



亚鲁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咦?那不是搭讪吗?」



「不是,完全不一样。」



她是怎么了?刚来的时候还那样戒慎恐惧的说。



例如说,在购物的途中,艾玛与芙丽娜差点被可疑的销售员拉走,亚鲁特连忙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她们,把她们带到附近的咖啡厅,在那里告诉她们真相。



「怎么这样……我想说这次就试着应付看看的说。」



「那种高等技巧你不用学啦,艾玛!」



「什么嘛……」



艾玛看起来相当不满。



拦住两人的大概是安格斯商人吧。



安格斯隔着山脉,地处于艾密尔的南方,在五十年前的大战中也是最后的激战区,是个受到战祸纷扰的地方。因为战争而被迫离乡背井的人们,一部分越过国境,流入了艾密尔,而其中有大半的人都定居在首都凯杰尔。



虽然已经来到了第二代、第三代的时代,但是仍然必须注意聚集在小巷子里、标准语说得不清不楚的集团。其中也有人不找工作,而与本地的帮派份子勾结,靠着游走法律边缘的买卖维生,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比如说把高价的仿造品推销给艾玛这种观光客,这也是其中一种。



「你说这里很安全,这会儿又说不是,我都搞不清楚到底安不安全了。」



「总之平常昂贵的东西,对方却想要用半价以下的价钱卖你,像那种人最好就别靠近了。」



「即使对方有声明那不是真货,而是假货也一样?」



「赝品。那种东西本身就违法了啊,艾玛。」



「唔……」



艾玛的表情变得更加烦恼了。



「你别让亚鲁特公子太困扰啊,艾玛小姐。」



芙丽娜如此说道。



马路旁一家平凡咖啡店里的一个角落,只有她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位于精华地段的沙龙。



优雅。全身上下都是那么优雅。



就算努力穿上可以融入平民百姓的服装,她拿着茶杯的手势,挺直的背脊,并拢的双脚,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气质高雅得无可比拟。



「你知道吗?古人有云:入境随俗。亚鲁特公子可是把凯杰尔的生活形态,告诉在乡下生活的魔女艾玛小姐,你应该诚心倾听才合乎道理吧,这里可不是乡下,而是非常普通的市民所生活的凯杰尔喔。」



「……可以别那么强调乡下和城市吗?」



「听说被指出事实而恼羞,就代表是对那个事实感到羞耻喔。」



「啊,是吗?不过我是因为你的说法惹人厌,所以才生气的喔。如果你不是有心想惹我生气,那就代表你是个娇生惯养,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



「什么!」



「看吧,你自己不是也生气了。」



亚鲁特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架在断头台上了。



这已经不是提心吊胆可以形容了,这种冲击性台词连发的斗嘴,万一有人去告密,到时会变成怎样呢?



(——怎么可以对一国公主如此无礼!)



(——你没资格当护卫!)



(——不,你根本没资格当骑士!亚鲁特·古斯塔夫骑士候补生!)



不管是达尔教官还是蕾笕,大概都会如此指责自己,即使把他们调换也完全没有违和感。



怎么会这样,现在不是防范突来暗杀的时候,真正的敌人是自己人啊。



芙丽娜被她说得泪眼汪汪。



「请你收回那句话。请你收回那句话!谁都可以说我不知世事,就只有你没资格说我。」



「哼嗯?你还真敢说嘛。」



「你明明连库洛布的队名都说不出来!」



芙丽娜如此控诉。



而突然被她这么说,艾玛反而有些吃惊。



「……咦?什么?库洛布?」



「你一定不知道今年的前几名队伍,以及知名选手的转队情报吧?你应该连比赛都没看过吧?」



「没看过也很正常吧,那又有什么不对了?」



「那你还敢说你认识亚鲁特公子,真是自不量力——」



「好!那就这么办吧!」



不能让她们继续争吵下去。



于是亚鲁特拍了一下手。



「我们就去看比赛吧。」



「咦咦!?」



既然芙丽娜对艾玛不了解库洛布而不满,那么就该化解她的不满。



艾曼德岛上有什么?有和平的象征守龙像,为数众多的戏院和歌剧院;有魔术学院校区,也有证券交易所,但是最不能忘记的是——



「走路只要五分钟就到了,没有不去的理由啊。」



全国库洛布竞技者的圣地。



对亚鲁特来说最是怀念不过的王立库洛布竞技场。



「看比赛会让你们心情舒畅,甚至不会想要吵架。」



***



法妮决定追赶卡特露德。



将卡蜜拉的话加以整理,大概就是下面这样。



——在王都的饮食街有间名叫『月光』的会员制俱乐部。



——部分有门路的议员和公务员是其常客。



——和那附近的店相同,是在装潢华丽的场所接待客人,或是让客人唱歌,不过最大卖点的则是占卜。那家店似乎聘有高明的占卜师,在单独房间内为客人占卜烦恼。



——这样你就知道了吧?卡特露德就是单独房间的占卜师之一。



之后法妮就照她所说,走在王都附近的欢乐街。



这附近离王宫和各省厅颇近,街道的气氛和艾曼德岛大不相同。



大街上一片优雅的景象,从旧都巴捷塔迁移过来的老店和王室御用的名店,高雅地排列在一起,而往里面或进入巷弄里,就可以看到适合下级官吏的酒店和舞厅里挤满了客人,当然也有一些店适合上级官吏使用。



白天前往探访,很令人怀疑能否找到线索,不过可能性并非全无。



(就算最近深夜取缔得相当严厉也很难说吧……希望她真的在就好了。)



顺利的话,或许可以遇到从凌晨工作到这个时间的工作人员。法妮就是赌这个可能性才会前来,如果不行的话也只有等到傍晚了。



夜晚霓虹灯醒目的餐饮街,白天看起来则是白色干燥的灯光。在大白天还点起电灯装饰,让人不禁为这毫无意义的举动干杯。这个城市的以太似乎真的无穷无尽。



然后她终于来到『月光』所在的大楼前。



她没有关系可以混进去。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喂!」



她从巷子的缝隙看到了人,于是出声叫住对方。



「你是不是这里面哪家店的人呢?我有事情想询问。」



对方是个身穿黑色服务生制服的青年,他站在生满锈的逃生梯前,有如街灯一般背对着法妮,伫立在那里。



听到法妮的声音,青年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充满异国风情,拥有南方血统的容貌,他和法妮一样,看起来也是与安格斯有关的人。



但是对方的表情好似看到幽灵一般,因此法妮向他微微一笑。



「————」



「咦?你说什么?」



那是说得非常快速的安格斯语,法妮一时间没有听懂,于是她踏上前,想走近再问一次。此时对方的鞋底却突然发出光芒。



(避、避魔符?)



法妮颈子上挂的魔女术护符似乎有所反应。



「……你是不可能的,我们不收外国人,你来应征也没用。」



青年趁着这个空档,单方面地抛下这句话,然后便朝巷子里奔跑离去了。



「……什么嘛,明明两种语言都会说,干嘛说容易混淆的话。」



安格斯虽然形式上也算是一个国家,但其实内部是由无数的部族聚集而成,从北方的山岳地带到南方的苍海诸岛,部族种类繁多。随着部族的不同,规定也会不同,造成语言差异的情况也所在多有。因此青年刚才所说的安格斯语,法妮才会完全没听懂。



为了消除这种混淆的情况,居住在艾密尔的安格斯人除了对家人,一定都会使用艾密尔的标准语。不管是对初来乍到的人,遗是在第二代、第三代之间,这都已经是常识了。看来方才他真的相当惊惶。



即使如此,法妮也明白他慌张的理由了。



因为他使用简单的咒术,在巷子入口张设了掩人耳目的结界。



在未开化之地,古老的传承和言语容易完整保存下来,而魔术也是一样。和甲种魔术发源地的艾密尔不同,那个国家对甲种、乙种的分类,甚至应该还没有固定才对。



他所使用的法术就形式上而言,感觉非常类似本国残存的咒术师和巫女的手法,之所以没有发挥出功效,大概是因为法妮也带着魔女术护符的关系,也就是神秘力量对神秘力量的功效微弱之故。



在以咒术密闭的空间里,飘荡着微微火柴点火过的气味。



没想到他竟然是躲起来抽烟,简直就像十几岁的学生。



可是法妮笑不出来,因为更让她生气的是后来他用标准语断言「来应征也没用」。



「哼,反正我就是酒家女的长相。竟然对立志成为贤妻良母的我说出那种话,真是有够失礼。」



虽然这种话对艾玛说,她一定不肯相信,不过法妮是认真的,可是却被误认是前来俱乐部应征的人,法妮感到相当不甘心。



不过对法妮而言,会为对方轻率的先人为主观念而受伤,那种时期她早就渡过了,所以她决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既然外表看起来是那样,那么干脆就拿来利用。



「早安,这位大哥!」



法妮露出轻松的微笑。



因为这时正好有别的服务生拿着垃圾桶,从逃生梯走了下来。



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却是靠着勾魂媚眼所发出的微笑,让服务生整个僵在原地。



「老板还在上面吗?还没回去?」



据说某位女演员为了学会性感的走路方式,将一边的高跟鞋截短,而法妮这次也刻意效法那个诀窍,强调着她的纤腰,往楼梯走了过去。



只见对方的喉头上下起伏了一下。



她娇媚的目光未曾离开服务生的脸,然后将身体靠在扶手上,同时包覆在套装布料下的丰满胸部,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顿时改变了形状,而对方的视线也露骨地往下漂移。



「他在店里说过要雇用我,所以我是来请他实现诺言的。」



「不……等一下,老板他已经回去了,我想你大概是弄错了……」



「没有那种事,他不在我就留下来等。」



「喂,不行那样,还有小姐留在里面啊……」



依照她的设定,她是扮演闹脾气的安格斯酒店小姐(花名小蝴蝶),不过既然真的还有人留着,这正是个好机会。



「你好坏喔,拜托你啦。」



她决定就这样采取主动。



服务生不让她过去,拉住了法妮,不过她的身体却反而往服务生贴了过去,然后隔一段时间又在他的耳边吹气,这时法妮挣脱他的手,服务生却仍是动也不动,看来他已经飞到梦之国度了吧。



「你太棒了。」



「请慢走……」



法妮向他抛了个媚眼,然后便从后门进入店内。



走过厨房,外场只有点亮最小限度的照明,看来已经打烊了,空无一人的吧台,空无一人的沙发,空空如也的舞台上只放着一根麦克风立架。



里面的通路有数个房间排成一列,那边就是占卜师的房间吧。



如果说店里还有人,那么不是在那房间,就是在可以换衣服的服装间吧。



她将房间的门一间间打开确认,王宫风格、教会风格,看来房间的摆设是配合占卜师的形象,时代与设定皆不同风格的小房间并排在一起,虽然并非全部都是真货,不过至少有花费心思,让房间看起来不至于太低俗。只要打开照明,气氛就会出来了吧。



在接下来打开的门里,法妮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镜子?)



那是镜台,台上和桌子上摆放着小道具与化妆用具,看来这里是服装间。



而在旁边的椅子上——



「有了。」



法妮愤怒得快要浑身颤抖,



只见卡特露德正安稳地睡着。



那是一个好像用巧克力膏在煎饼上画出眼睛和鼻子,就能够完美重现的圆脸女人,虽然不是美人,却很可爱,也曾有人说她像森林里的浣熊。



她穿着较为暴露的薄荷蓝色吊带裙。看来她自以为是性感美女,法妮想对她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可说是魔女生命的占卜卡片,她竟然也不净化,就这样摆着不管,让法妮难以言喻地觉得火大。



「卡特露德?」



法妮走过去对轻轻叫了她一声,随即灰色瞳眸猛地睁开。



「嗨~好久不见。」



看着微笑中带着怒气的法妮,卡特露德全身僵硬。



「我有事情想问你。」



「小偷——!来人啊!有小偷闯进来了——!」



她突然大叫着往门口冲去,因此法妮在后方咏唱咒文。



「绑住吧,在这里打结。」



「啊呜!」



卡特露德随即从正面扑倒下去。



这是以意识捕捉流动在自己周身的空气,将仿佛纤细编织物般错综复杂的事象,从中切取一条丝线出来,再想象着解开的丝线,缠绕住眼前卡特露德的脚踝,而丝线另一头则是系在法妮的右手。



「终于找到你了,竟然给我到处逃窜。害我们找得那么辛苦。」



「卑鄙……突然偷袭我……」



你叫人小偷就不卑鄙了吗?



手按着撞到地板的额头,卡特露德从地上起身,而法妮穿着高跟鞋的双腿便立在她的面前。



「好了,给我毫无保留地招供吧。芙蕾.THE.o:<!z cooW.你的老师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她撇开头,毫不犹豫地回答。



「卡特露德——」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可别太小看我了,有哪个弟子会出卖老师呢?给我一亿西格尔我也不干。」



尽管整理着肩带滑下的吊带裙,她仍是丝毫不肯把头转过来,也不和法妮对上眼,看得出她的决心相当坚定。



「要杀就杀,要煮便煮,随你高兴。因为魔女都是那样死去的,对,没错,这就是现代的狩猎魔女,你这个坏女人!你不是人!」



她该不会……



「——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



法妮心想:我猜对了。



她不偏不倚地说中了。



「芙蕾没有把她的藏身之处告诉你对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别把我当傻瓜。」



卡特露德从正面对她破口大骂。



「老师是一个心情反覆无常的人,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了解身为弟子的我是怎样感受,我已经快一年没见到老师了!她说了句『你好烦,给我消失吧』,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一般来说那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



「不是——!」



她有如悲鸣般否认。



看到卡特露德气喘吁吁,她既然那样拼命辩解,也就不难理解她说的是真话。



为了压抑住头晕和怒气,为了正确地把握现状,法妮从包包里拿出香烟,以火柴点燃后,再将没烧完的火柴丢到镜台上的烟灰缸里。



「…………呼~~」



只有吞云吐雾的这段时间是最和平的时光。



她在眼前的长椅上坐下。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当起占卜师的?」



「大概半年前?」



竟然那么久了,法妮不禁咬牙切齿。



「不是被逐出师门,我是有事需要单独行动。」



「啊啊~好啦好啦。你不是被逐出师门,你是单独行动啦。」



「我其实是想成为歌手或女演员,你不觉得那样比较适合我?」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不可以为这种事生气。」



「所以为了站上舞台唱歌,我就来『月光』应征了,然后老板帕帕·哥斯佛德——就是普通的黑社会啦,我在他的面前唱歌,结果他毫不留情地说我唱得好烂,但是当魔女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卡特露德是那方面的才能被老大看上。并不是以歌手身份,而是以占卜师的身份留在这里工作。



「他说必须有人替补。」



「替补?」



「就是那样啊,听说是在我之前的占卜师突然生病辞职,记得名字是叫……Sister,而那位Sister是『月光』的王牌,也是看板人物,所以需要有新的占卜师应付多出的客人,既然是真正的魔女,那么就比Sister还要专业,这样也比较好找藉口对客人说明。讲得我好像是替代品似的,真是让人不爽,有够失礼。」



卡特露德的表情似乎真的颇为不满。



法妮只能苦笑。



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是取Sister啊,这里恐怕是指修女的意思吧。



在都心正中央,黑社会老大经营的俱乐部里,为政府高官占卜烦恼。那样的名字颇具讽刺意思,也很别出心裁。



「就算那个人是一般人,我看技术大概也比你好吧?」



这句话似乎触怒了卡特露德。



「那样的丑八怪,没什么了不起。」



「丑八怪?你见过对方的长相?」



「没见过,不过一定是丑八怪没错,法妮,你看这个!」



卡特露德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见她从背后道具柜的最下方,想要拉出某件行李,那个似乎是个相当重的行李箱,看到她嘴里不停抱怨和咋舌,法妮用单手的力量就把那个行李箱移到桌上。



「怪力女。」



「是你太虚弱了。」



法妮可是有在田里工作的。



而那个行李箱也难怪会那么沉重,因为里面全是书本。



「专门书……?」



「上次我整理里面的柜子时找到的,这是Sister的私人物品。」



除了龙的图鉴之外,其他全部都是魔术方面的书籍。



而且说到魔术,一般都会先想到最新式的甲种魔术,但是里面的书却不止那些,也就是在近代魔术体系被归类为乙种的旧时代技术——咒术和祈祷相关的资料也相当多。而且书籍不分国内外,甚至也有法妮她们专门分野的魔女术。



「这就是无可撼动的证据,那女人只是个一般人,每天又都读这种旧到发出霉臭的书,而且听工作人员说,她连每天吃饭的时候也要读书,太阴暗了,毫无意义嘛,她一定是丑八怪!书呆子!全身散发没人爱的味道!」



只见卡特露德全身颤抖,好似害怕肮脏的事物一般。



而法妮翻着五十年以上的绝版书,不禁发出感叹的叹息。



「至少……这位Sister的占卜是以相当扎实的理论为基础呢。和你正好相反。」



「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太失礼了。」



「吃饭的时候看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上次——」



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类似的事情,但是还差一点,法妮却是想不起来。



不过她想想算了,反正就算勉强自己想起来,卡特露德也不会想听吧。



「我决定了,法妮。我现在就去把这些东西丢掉,我之前到底在犹豫什么呢,我的白马王子之所以没有出现,一定是被这本书上散发出的没人爱菌感染了,好了,看我把这些装好,盖上盖子,把这个拿去下面的垃圾桶丢——啊呜!」



「你想趁机逃到哪里去啊?」



卡特露德好似理所当然般,抱着行李箱,打算走出服装间,不过法妮又用魔女术重新拉住她的脚踝。



「还有什么事吗!?」



「你并不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算你又啰嗦又笨,弟子遭遇危机,她也是有可能会现身的。」



「不可能!没用的!老师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范。」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拷问?你打算拷问我?你这样也算魔女吗?你不是人!」



她开始真的想要把这吵死人的女人五花大绑,然后在外面众多的大楼中随便找一个,把她倒吊在大楼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伊兹·夫鲁·鲁兹」



一道风之刃窜过法妮与卡特露德之间。



仿佛投掷剃刀的刀刃一般,那是一道瞄准极窄范围而引发的疾风,而需要纤细集中力的束缚之术,就好像被这一投掷切断了绳索而烟消雾散了。



「——不准动。」



只见在敞开的大门中央,一位少年正持展开杖对准这里。



「邻人!」



「不准再有动作了,在店里面打斗我会很困扰的。」



那是年轻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



他穿着像是不良少年的醒目上衣与破了洞的牛仔裤,一身轻便的装扮,手上截短到极限而不至于难以使用的魔杖,大概是经过改造与尝试的结果吧。有这种让魔术能在狭窄屋内使用的智慧,就证明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实践系甲种魔术师。



[插图]



「我是——」



「艾思塔·休」



更为简短的埃特尔代码,切断了法妮的部分发梢。



「再来就真的会打中了。」



他如此宣言。



完全受制于人的法妮,也只能当场僵在原地,相反的,脚边的卡特露德则是高声欢呼。



「你也帮帮忙。你好歹也是个魔女吧。」



保镳。法妮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字眼。



她想逃也逃不掉。



真的无处可逃了。



***



艾玛等人来到王立库洛布竞技场上。



今天预定进行的比赛是学生联盟的例行赛,对战组合则是凯杰尔·艾斯特力修,对上罗斯塔温·布鲁萨克斯。



艾玛不懂那是什么意思,芙丽娜则为她解说。因为两队曾经在一年一度的学生选手权决赛对战过,因此是相当值得期待的对战组合。



「哦……」



虽然她如此解说,但是艾玛对于运动本身就没什么兴趣,所以还是不明白这对战组合有什么稀奇,在售票处拿到亚鲁特买来的入场券,艾玛最多也就是盯着上面印刷的文字看来看去而已,这谜一般的记号是座位号码还是什么吗?



相反的,芙丽娜却似乎非常开心。



「亚鲁特公子,亚鲁特公子自己也常来加油吗?」



「不,因为很忙,最近都没来看比赛了。」



「艾斯特力修低潮的原因是什么呢?这一季总教练的用兵——」



亚鲁特像是回到老家般,露出完全放松的表情,芙丽娜则兴高采烈地不断提出问题,说什么后卫、前锋,什么线与什么达阵,尽是谜一般的咒文。



(亚鲁特这个笨蛋。)



什么不好选,偏偏要来看库洛布的比赛,想也知道那只会让柔柔嫩嫩的千金小姐更嚣张而已。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芙丽娜·艾思佩纳吉也是个惹人怜爱的少女。



你看,这一头柔软滑顺的淡金色秀发,会让人不禁想触摸,脸颊想靠上去磨蹭。手脚虽是艾玛较为修长,但是那些营养却似乎都到胸部和臀部去了,更是令艾玛羡慕得不得了。再加上就艾玛所见,她能够出席王宫的园游会,家境应该非常富裕。



以前看到的那张报纸剪报上,站在亚鲁特身边的就是这个千金小姐。这件事艾玛早就注意到了,可别小看魔女的眼力,他们两人似乎还想把这件事当成秘密,心有不甘的艾玛反而心想:我偏不拆穿你们。



「哎呀,亚鲁特公子真是的,太有趣了。」



到底是哪里有趣啊?两位在未知的世界过得很快活的样子呢。



「……我还是回去好了,真是的。」



艾玛虽然语带讽刺地念了一句,却没有人听到,也没人看到。



「喂,艾玛,入口在这边喔!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到亚鲁特反而笑容满面,艾玛真想拿鞋子丢他。



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库洛布不就是把球带着跑的游戏而已吗?



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为什么能那样着迷呢?



而艾玛那样的疑问,很快就被颠覆了。



首先令她惊讶的是球场的宽敞感。



「哇啊,好宽广……」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从竞技场的入口进入,走在昏暗的通路里,然后再上楼梯,出到室外的观众席,瞬间进入眼中的光量一口气增加,附近每一张椅子上都坐满了人,而下方则是一片宽广的草皮。



(好大的球场。)



因为亚鲁特他们走在前方,所以艾玛才能跟着走,不然她可能会惊讶地呆站好一会儿呢。



若是单纯指空间宽敞,那么艾玛所生活的荷尔谷林村周边也有比这里更开阔的场所吧,比如说山丘后的原野,道路旁的牧草地,那些地方一定比用白线划分的草皮更加宽广许多,可是直到来到这里的前一刻,她们都是走在凯杰尔狭窄的建筑物之间,突然看到这样宽广的空间,想要不惊讶也难。这就是所谓的反差吧。



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纯度。



没有一株树木,没有一颗石头的草皮,完全呈现平面的绿色,上面画着白色的线条。



那是不存在于自然界的人工之美。



这里是只为了一个目的,只为了库洛布这个运动,付诸许多人的力量所建造的场所。



「有加油团在的地方虽然能感受到魄力,但是却很吵。这里是远了一点,不过可以看到整个球场,所以我觉得这里比较好。」



被人从旁边这么一说,艾玛才回过神来。



还有点出神的艾玛听从亚鲁特的话,在空位上坐下。坐在她左边的是莫妮卡,身体感觉仍然像是被竞技场的气氛所吞没一般。



「…………呐、亚鲁特。」



「嗯?」



「那里是什么?」



「咦?那里?你是说哪里?」



「明明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那里的座位空荡荡的,没有人去坐呢?」



那是刚好在艾玛她们所坐位置对面的区域。



对于艾玛这个疑问,亚鲁特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地回答她。



「啊啊,你说那个啊。那是特别座。」



「很特别吗?」



「对,那是给大会相关人士,或是VIP坐的位子。那里几乎没有坐满过,最上面的坐位是皇家座位,是王室贵族专用的位子。一到了学生选手权大赛,国王一家人都会坐在那里。」



「哦……」



「今天并没有官方的人前来观看,不过一般的例行赛大概都是这样。」



「哦……」



或许是关心话少的艾玛吧,坐在右侧的亚鲁特也找其他许多话题和她说话。



「艾玛,所谓的库洛布,简单来说就是一队十四个人的队伍互相竞技,争夺同一颗球的竞赛。只要手上拿着球,越过边界前的那条线就得到三分,把球踢进球门是一分,时间则是前半场与后半场各四十五分钟。」



「突、突然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