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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来者是一名留着乌溜溜的黑发日本娃娃头的女学生,看起来很像古装剧中的公主。她的领章显示出此人是高中部普通科的二年级生,身后跟着两名同样为二年级的女学生。公主说声“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接着将那两人留在走廊,关上房门。



“哎呀,朱鹭子同学。”



美园学姐抬起头说道。



“想不到你会来学生会办公室,真难得。议事流程还没有安排好呢。”



“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这名叫做“朱鹭子”的女学生,直直走向正在茶水间洗碗盘的我。我万万没想到她会来找我,赶忙停下满是泡泡的双手。



“水。”朱鹭子学姐一脸不悦地说道。



“咦?”



“把水关掉,这样很浪费。”



“呃、啊,好、好。”我赶紧关上水龙头。



“你就是负责庶务的牧村学弟?”



“是的……”



“你进入总务执行部时,有没有推荐人?需要两人以上推荐才行喔。还有,你有没有得到教职员会的许可?”



“咦、咦?”



我不禁目瞪口呆。我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当庶务需要办理这些手续吗?



此时,我听见美园学姐对着会长室的门说:“狐彻,朱鹭子同学来了,快出来。”



门扉应声开启,会长欣喜雀跃地走出来,一股不祥的预感黏上我的后颈。



“怎么啦?朱鹭子,你不是说再也不来学生会的办公室吗?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呀?其实你晚上大可来我房间找我嘛。”



“旁边还有陌生人在,请你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朱鹭子学姐瞪向会长。



“我好伤心喔,你怎么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呢?我们的感情那么淡薄吗?咱们不是深深相爱了三年?”



“我不是说别再开玩笑吗?”



朱鹭子学姐激动地大吼,吓得我弹跳一下。美园学姐露出无奈的表情,会长调皮地吐吐舌头,灰色兔子则在沙发上偏着头。



看来,朱鹭子学姐和会长之间,从以前便关系匪浅。



“请你不要未经中央议会的许可便增加学生会干部的人数,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创立中央议会?”



朱鹭子学姐瞄我一眼,接着将视线投回会长身上。会长耸耸肩说道:



“云雀(HIBARI)又不是干部,而且你干嘛现在才来找碴?”



“我就是故意挑这时候来的。”朱鹭子学姐盘起胳膊说道。“你想说庶务是干部的辅佐者,不列在干部之内对吧?可是,你的歪理骗不了我,最近你不是都叫牧村做一些书记的工作吗?”



“咦、咦?”我不自觉地插嘴。“呃,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书记相关的工作……”



“你不是在洗碗盘吗?”



“那也算喔!”



此时,一旁的会长说道:



“已经退出学生会的前书记柏崎的厨艺可是专业级的,你要加油啊。”



“加什么油?这是哪门子的书记?书记不是负责行政跟记录的人吗?”



会长无奈地摇头。“你看看世界上那堆社会主义政党吧!没有一个书记长是真正在乖乖写记录!”



“但也没有人在当厨工吧!”我好恨那个差点信以为真的自己。



“总而言之!”朱鹭子学姐硬是拉回话题。“我会将牧村的实质职务视为书记,所以请你向中央议会提出所需资料。”



“才不要呢,麻烦死了。”



这个人居然能担任学生会长……



“再说,你的计划应该是假如我在云雀的资料上乱写,你就打算说我伪造文书,拒绝让他加入总务执行部吧?”



“那还用说吗?首先你名字就说错了。”



我忽然对这位朱鹭子学姐产生不少好感,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吐槽会长那种莫名其妙的称呼方式。



“若是我老实写说自己只是想将他纳为宠物,你想必不会核准吧?”



“废话!”



“你难道是在嫉妒吗?因为我招了男人进来。你这个傻瓜,无论是从前或现在,我的爱妾一号都是你,放心啦。”



“总而言之!”朱鹭子学姐以几乎震破玻璃的音量打断会长的话,“请你在本周内提出牧村的推荐函!”



语毕,朱鹭子学姐跨着大步走出学生会办公室。手上依然满是泡沫的我,愣愣地注视紧闭的门扉。什么跟什么啊……



美园学姐轻咳几声,交互看向我跟会长,但仍不发一语。会长对我投以愉悦的眼神,仿佛在说“有没有什么问题”。



“啊……”我也咳了几声。“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是中央议会的议长。”美园学姐说道。“中央议会是去年创立的新组织,拥有学生大会的一部分权限……”



“她是我之前的老婆,亦即爱妾一号,另外美园是二号。”说完,会长搭上美园学姐的肩膀。



“喂,狐彻!不行,日影学弟会误会的!不是的,不是这样子,日影学弟!”美园学姐扭动身躯,想从会长怀中逃离。



“啊……简单说来,那个人是美园学姐的上一任副会长吧?”



会长和美园学姐闻言,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望着我。呃,我说错什么话吗?



“……日影学弟,你太厉害了,才半个月就学会狐彻语!”



“真不愧是插班以来交不到半个朋友所以只能跟兔子讲话的人,资质就是不一样……”



“我不是也有跟你们说话吗?不对,呃……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



“不,正是因为你没说错,我们才感到讶异。”



一间之下,原来朱鹭子学姐和会长是从国小便认识的儿时玩伴,也是帮助会长在这所白树台学园国中部连续三年胜选的人物,可说是天王寺王朝背后的重要支柱。



“可是,你看嘛,因为朱鹭子是黑发,也稍微会一点武术,这样不就跟我的形象重叠吗?在我差不多对她感到厌烦时,恰巧来了一个超级金发美女插班生,所以我就抛弃朱鹭子,换成美园。”



“你去死啦!”



“狐彻,你、你该不会是为了这种理由才……”



“有九成是骗你们的。”



“九成是骗人的,也就是说有一成是真话啰……”



“因为长相而选择美园这点是真的。”



“拜托你不要在这一点说真话好吗?”



“日影学弟,长相对选战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这无可厚非。”



连美园学姐都欣然同意会长的说法,吐槽的我反而失去立场。话说回来,美园学姐果然是浑然天成的心机高手。虽说这里只是学生会,所做的事情却跟政治家差不多,也难怪她会这样。



“对了,那个叫做朱鹭子的人提到什么议会之类的事,还说我进入学生会必须得到什么许可。”



“嗯,中央议会啊,那是我跟朱鹭子去年创立的组织。不管是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由学生大会决定,不是太麻烦吗?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比较小、比较好办事的议决机关。然后呢,我就让看腻的爱妾一号去当议长处理麻烦事,换来一个新鲜的金发美女。”



“狐彻!”美园学姐泫然欲泣地拍打会长的胸口。



“放心吧,美园。”会长搭上学姐的肩。“我从来没说过是‘只看’长相而选择你吧?我爱你整个人啊!”



美园学姐的巴掌这次正中会长的脸,真是活该。







当晚,当我在宿舍寝室让兔子躺在自己膝上并准备考试时,外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敲门声。



“牧村!你在吗?”



“快给我滚出来!”



是同一栋宿舍的学长们。我战战兢兢地开门,结果冷不防被拉出门外。



“神林来了。”



“……神林?咦?谁啊?”



“是公主啦!你居然不知道!亏你还是学生会的人!”



“总之,你快给我滚过去!”



“为什么牧村一个人占尽好处?”



“从来没有女生来找过我……”



“你有了竹内还不够,现在居然……”



望着学长们杀气腾腾的脸,我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坐在交谊厅的老旧沙发上等待我的,正是朱鹭子学姐。原来她姓神林吗?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可是有一件事我非得——”



朱鹭子学姐起身说到一半,视线忽然牢牢盯住我的胸口。糟糕,我不小心把兔子也抱出来。



“啊……不好意思﹒我先把它抱回房里。”



“没、没关系,我不在意,你继续抱着。”



尽管朱鹭子学姐别开视线,仍然边说边不时瞥向兔子。



“有件事情我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是急事。”



非得跟我说清楚不可的急事?什么啊?我按捺着满腹疑问,打断朱鹭子学姐的话。



“不、不好意思,附近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



跟前阵子美园学姐来访时一样,通往交谊厅的走廊同样挤满住宿生。大家在一旁围观、瞪视我们,眼睛布满血丝。



“是真正的公主……”



“喂!走开啦!这样我看不到!”



“不要开闪光灯!会被发现的!”



用膝盖想也知道你们早已经露出马脚了好吗?这些人到底有多“蠢真”?



“牧村说要带她去外面耶!”



“该不会是想打‘野战’吧!”



“叫风纪委员过来!”



朱鹭子学姐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我赶紧扶着她的肩,走到宿舍外。此人真不愧是辅佐那个天王寺狐彻赢得选战三连霸的人物,果然颇有人缘,而且大家还称她为公主。那股高傲得夸张的气质,即使在树木的阴影下也丝毫未损。



“男子宿舍为什么总是那么吵闹呢?”朱鹭子公主蹙起一对柳叶眉。那当然是你造成的啊!只要你每来一次,宿舍就会多吵闹一次,小心一点啦。



“话说回来,学姐找我有什么急事?”



“啊,对、对对。”



朱鹭子学姐转向我,但她一跟兔子对上视线,又不自觉地避开。尽管她尴尬地别过头,双手仍然蠢蠢欲动,于是我不禁脱口道:



“想摸的话,不用客气啊。”



“啥!”



朱鹭子学姐面泛红晕地勃然大怒。



“谁、谁说我想摸它还觉得它很可爱而且想磨蹭那毛茸茸的兔毛啊!”



你明明就很想!我十分想吐槽,但现场气氛实在不容许我这么做,只好缩起脖子。朱鹭子学姐轻咳几声后,开口说道: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不好意思,那么,请问学姐所说的急事是……”



“我希望你来当中央议会的调查员。”



我仰望星空,接着将视线落向脚下的草坪,悄悄叹一口气。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令人头痛。



也就是说,她的目的跟之前的郁乃学姐一样。



“……什么是调查员?有这种职位吗?”



“没有,这是我刚才想到的。”



这个人某些地方似乎很像天王寺狐彻,而且是我不太想面对的那些部分,真不愧是她从前的伙伴。不过说出这种话可能会被甩巴掌,所以我决定乖乖闭嘴。



“虽然你是总务执行部的一员,但不是干部,对吧?就规定上来说,你来中央议会帮忙并不会有问题。拜托你来当我们的调查员,狐彻这个人行事小心谨慎,我们实在不太能掌握执行部的动向。”



“呃,也就是说,你希望我当间谍,把总务执行部的内部消息告诉你吗?”



“我从来没有说要你当间谍啊。”朱鹭子学姐蹙起眉头。“只是希望你把主预算案或是正在谈的案子告诉我们罢了。”



我在心中连按十五次“你明明就说了”的按钮。



“从明天起,她们不是要跟各社团进行折冲吗?我想在那之前知道主预算案的内容,所以今天才会来拜托你。我想狠狠教训预算委员会一顿,假如不能知己知彼,就不能百战百胜。”



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敌意却非常明显。看到她们在学生会办公室的互动,我心里多少有底,但她现在跟会长如此不合吗?亏她们以前曾是伙伴呢。



“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对吧?”朱鹭子学姐凑过来。



“呃……请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



“因为你在学生会无事可做,狐彻又把你欺负得那么惨,而且你并未加入其他社团,放学后想必闲得很,不是吗?”



嗯,全被说中了,我无法反驳。



“好,我明天还会来,你要记得先把主预算案列印出来喔。”



语毕,朱鹭子学姐便朝中庭迈步而去。



“请、请等一下,我没说自己要接下这份工作啊!”



“但是你也没说不接,而且今后你也不敢不接吧?”



朱竹子转身说道。虽然她的嘴角高雅地扬起,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哇……以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人比会长还可怕。记得桐香曾说会长是“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却置若罔闻”,至于朱鹭子学姐则是“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却说得对方不敢回嘴”啊。



既然明白对方不是个能沟通的对象,我决定只提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要将会长视为眼中钉呢?直到去年,你们都还是伙伴不是吗?即使是因为被抛弃而怀恨在心——”



“你、你说什么?”



朱鹭子学姐满脸通红地揪起我的领子,好惊人的握力与臂力!



“被抛弃?你、你说我?就算是开玩笑,你也不能说出这种话!”



“没、没有啦,那是会长说的……”



“不要把狐彻说的话当真!反、反正她一定又说我是她的爱妾对吧!”



她确实说过,不过我当真的不是这一部分。



“狐彻的确是个连女人都不放过的超级变态,可是我跟她没有那种关系!”



“我、我知、我知道……”



领子被揪得紧紧的,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是说真的!我不是女同志!你不相信我吗?天啊,没关系,那我证明给你看!你好歹算是个男的,我、我……”



朱将子学姐滔滔不绝地说到这里,突然表情窘迫地安静下来,一双朱唇离我越来越近——给我等一下!



蓦然惊醒的朱鹭子学姐猛地推开我。



“你、你、你怎么可以逼我说出这种话!”



“明明就是你自己讲个不停!”



“卑鄙小人!居然利用我的弱点,想、想跟我做奇怪的事!”



朱鹭子学姐面红耳赤地大声嚷嚷。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请你不要大吼大叫。



好不容易从宿舍躲到这里,这样会被学长们听到啦。



朱鹭子学姐把我推向树墙,转身愤然离去。



我穿越树墙,靠在宿舍的冰冷红砖墙上叹一口气。



天王寺狐彻、久米田郁乃,以及神林朱鹭子——我的脑中依序浮现这三个女人的面孔。真是完美的三权分立……十五年后应该会刊上教科书吧?



这三人不约而同对我说了一样的话。既然我无事可做,她们希望我当她们的玩物、间谍,想来真令人有点失落。



可是啊……



毕竟我已误打误撞地进入学生会。我不想参加社团,进这所学校只是为了逃避姐姐,也没有什么爱校心、牺牲奉献的精神,更不想玩政治游戏,当然也不像桐香一样有天赋,以及确切的动机。



瞧我这副德行,难怪她们会认为可以对我予取予求。



话说回来,我在执行部还待得下去吗?我的立场、感受都不太踏实,在那间群魔乱舞的办公室中,真能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吗?



我踏着草坪,步向流泻出温暖灯光的宿舍门口。



像这种时候,我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可敞。







翌日放学后,我前往学生会办公室时,在对开的大门前与一名女老师撞个正着。她穿起窄裙相当好看,年龄看来几乎与大学生无异。



“啊,太好了!你是学生会的人吧?对吧?”



当时的我正忙着边走边将臂章戴上左臂,老师看到“总务执行部”这五个字,急忙朝我靠近。



“呃……嗯,算是吧。”



不过我是打杂的——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老师便猛然以双手握住我的手。



“什、什——”



“这是我在音乐资料室找到的上



老师将一枚白色信封握在我手中,信封上印着“白树台高中学生会”几个大字,字体是严肃的明体。



里面是一叠纸钞。



纸钞的面额是一万圆,摸起来挺厚的,应该有十张……不,比十张更多。



我一头雾水地望向老师。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应该是学生会拨出去的款项吧?因为它装在那个信封里。”



“啊……是、是这样吗?”



毕竟我才刚插班入学一个月,对这所学校仍是一知半解。



此时,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微微开启,桐香探出头,吓得老师后退一大步。这个人非得每个动作都这么夸张吗?



“你们在谈钱吗?”桐香呢喃道。你那是什么金钱专用的顺风耳啊!



“你是……学生会的会计同学?”老师回过神问道,桐香凝视着戴在脖子上的臂章作为回应。“臂章为什么要戴在脖子上?那不是戴在手臂上的东西吗?”



桐香双眼圆睁,接着几乎将整张脸埋进臂章中,打算躲回办公室。一旁的我赶紧打岔:“不、不说这个,来谈信封的事吧!”我还是头一次遇到直接吐槽桐香臂章的人,这点可是连我都选择视若无睹呢,毕竟每个人总有一、两个地方不想受人干涉嘛。



桐香从门缝中伸出手,将我手上的信封一把抢过去,取出纸钞大略数一下。



“……二十二万圆。这是打哪来的?”



“呃、呃,音乐资料室的抽屉。”老师答道:“这是不是剩下的社团预算?”



“不可能。”



桐香直截了当地说,将纸钞放回信封中。二十二万圆啊……既然每个社团的预算约有数百万圆,剩下几十万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没有一个社团会剩下这么多钱。”



“嗯……可是,不查查看怎么知道呢?”老师略带困惑地说道。



“不可能,我记得所有的会计报告。”



语毕,桐香开始一一背诵上年度的年度决算。目瞪口呆的老师,在听完音乐系的决算后制止桐香。



“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了。”



老师摸摸桐香的头,如此补充。



“还有,呃……这条臂章很可爱喔。”



这句话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哪有人经过这么久才解释?桐香听了再度作势躲进办公室中。



“啊,你该不会是圣桥同学吧?办公室的老师们常常谈起你呢。”老师从门缝中窥向桐香。我看不太清楚,但桐香似乎点头了。老师是第一次看到桐香吗?她不是教职员吗?



“我是今年刚上任的新老师。来到这所学校后,每件事都令我惊奇得不得了,如今又看到这么一大笔钱……”



老师终于开始自我介绍,她是高中部音乐科的春川老师。音乐科啊……原来如此,她看起来确实很像截至去年为止,都关在音大的隔音间中优雅地理首弹琴的人。假如她没有来学生会,我直到毕业前应该都跟她无缘见面。



“那么……我可以把这笔钱交给学生会处理吗?”



“你有没有对其他人提过这笔钱?”桐香询问老师。



“我不知道自己该对谁说才好,而且如果对其他老师说了,一定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老师困惑地答道。我真不知道她跟桐香哪个是老师,哪个才是学生。



“那么,后续就交给执行部处理,你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我明白,拜托你们啰!”



春川老师依序握了桐香跟我的手后,奔离走廊。



一进入学生会办公室,桐香便在会计办公桌上堆起大量的厚重档案,拚命翻页。平常总是零食不离手的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边吃边做事。



“在最坏的情况下,我可能得重组预算才行。”桐香低语。



“为什么?只是区区二十二万圆而已。你把它当成结余,随便找个地方安插上去就好啦。反正是多出一笔钱,又不是少掉一笔钱,不是什么大问题。”



桐香间言,抬起头来瞪我一眼——我说错话了。



“什么叫做‘区区’二十二万!”



我头一次看到她大声吼人。吼完后,她再度埋首于那座摇摇欲坠的档案山。



二十二万……因为以总额八亿圆来看,二十二万真的是九牛一毛啊。



“这是我编列的预算,我明明编列得很完美!”



桐香爬上桌子,一屁股坐在档案山旁边,快速翻动页面。



会长和美园学姐不久后也来到办公室,我向她们俩解释来龙去脉,两人听完后脸色一变。美园学姐决定帮忙检查档案,会长则说:“我去一下音乐科大楼。”接着便离开。



至于我,只能无所适从地伫立在门前。看来,认为那只是“区区”二十二万圆的人,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