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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紧张的家宴

第八十五章 紧张的家宴

(八十四)

钟福点点头,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如有几吨重,真是老迈了,他招呼儿子道:“回来了?”

钟以源仍旧满脸的笑:“是,回来了。”他像春日阳光下一棵营养充足的大树,想起他能够顺利带回雪回老家办婚宴,还是得感谢老头子,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毕竟,最后,他让了一步,他把这看作他对回雪的接纳。

所以,想了想,钟以源看向他父亲,很诚恳地说了声:“爸爸,谢谢。”他在心里把那句话补充完整:“谢谢你接纳回雪。”但是介于多年冰冷的父子关系,他还是不能把所有话说出口。

钟福原本踱到落地玻璃窗前,背向儿子而立的身影震了震,他快速扭过头,看着以源,他心爱的儿子何曾对他说过谢谢?非常少非常少,少到比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要低。

他奋斗一生,为他打拼,闯下一番家业,让他成为了富二代,可是他从来弃之如敝履,从来不说谢;他送他出国留学,从小到大有无数佣人侍候,他没有说过谢谢;他给他最好的生活,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都是读的最好的贵族学校,他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谢谢。

可是因为那个贫女,他居然开口向他道谢了。

钟福想到这里,恨意有如毒蛇盘踞在心中,他的胸口起伏不己,对于江回雪,他没有接受,相反,是越来越恨,恨意像一种慢性绝症,让他觉得痛苦。

他从来没有输过,怎么能输在一个年轻女人的手上,心爱的儿子不肯好好听他话,全是因为她的缘故,他怎么可能接纳她,他只是迫于无奈,不想失去最最亲爱的儿子,才让了一步。

但现在让了一步,表示他以后会进两步,他钟福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只是他知道,如果他再出面阻挠干涉,他最心爱,又在商业圈很能干的儿子,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所以,他得改变方法了。

想到此,钟福脸上堆满了笑,缓和了语气,说道:“你安定下来也好,既然结了婚,那就安心事业吧,把集团的事管理好,我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国庆几天,你不在集团,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操心,非常的力不从心,儿子,你愿意回来接手这一切,爸爸,很高兴。”这话有真有假,因为确实身体不行了,所以说出来很像真的,就像一堆假币丢进几个真币,所有的硬币看上去都会像真的一样。

钟以源也很高兴,他笑着看向父亲,老人肯这么说,这表明他确定是接受了回雪,因为这件事,他变得十分的快乐,他用轻快的语调说道:“爸爸,那你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我。”

钟福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哪天,把那姑娘带回家,一起吃个饭。”

以源欢喜地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爸,钟福再次点点头,意思是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真的。他心想,既然是做戏,那干脆就做得真一点,让他放松警惕,他才可趁虚而入。

哼,爱情,那是什么东西。他当年,如果不是娶了高干子弟沈宜修,有了一个当大官的老丈人,他早破产了,哪有流风集团的今天!对于他们生意人来说,生意做得越大,婚姻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政治联姻!

儿子如果持续和江回雪在一起,他死了也不会闭眼,会担心流风集团随时会破产倒闭,只有他娶了吴千语,与吴言成为亲戚,而不是敌人,那么,他才可放心。

这是钟福的打算,这种观念。因为他自身的成功,所以坚定得像铁水浇铸过似的,任何人也无法动摇。

钟以源笑道:“好啊。”想起他刚才说“那姑娘。”他又细心地告诉老人,“爸爸,她叫江回雪。你可以叫她回雪,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听到儿子如此仔细地介绍她的名字,钟福更是气得手抖,他只是没有叫她的名字,儿子就注意到了,长此以往,不知会迷到什么地步?!

为了不让儿子看到自己的愤怒像风暴般升起,他飞快地说道:“那就明天晚上吧,我叫张妈多准备些菜,我很累,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极快地往外面走。

钟以源破天荒地第一次站起来,送他父亲出去。

等到送走老人,他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回雪,宣布了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回雪正在学校备课,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将信将疑,心里又害怕又欢喜,她对她公公,曾经拿刀相向,他爸这么快就接受她了?

钟福走出流风集团总部的大楼,却并没有如他告诉钟以源的回家休息去了,他坐上自己的劳斯莱斯,对司机说道:“去千语的绮罗香服装公司。”

司机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钟福苍老却坚定无比的目光逼视过来,司机便点点头,将车子打了转身灯,然后并入右转车道,往吴千语所在的公司开去。

千语经营着一家服装公司,这个服装公司是吴氏集团下面众多子公司的一家,用她哥的话来说,就是她回国无聊了,给她开着玩的。千语呢,是自己对服装感兴趣,又喜欢设计衣服,店里面卖的款式很多都是出自她自己的设计,所以回国这几年,从“绮罗香“这个品牌创立,到发展,如今,短短几年时间,绮罗香这个品牌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许多省会城市的商场也已入驻,分店都开到上百家了,成绩不错。

有人说事业顺利,爱情也会顺利。在吴千语这里却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事业风生水起,可是爱情,却丢了,莫名其妙地就“永失我爱。”

钟福走进她的办公室里,吴千语十分的意外,她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欢喜又吃惊地说道:“爸爸,你怎么来了?”

钟福说道:“我有事情找你。”然后他看着那个在旁边忙活的秘书。

吴千语也是冰雪聪明的白富美,自然会意,她挥了挥手,叫秘书出去,清空了办公室之后,知道钟福喜欢喝茶,自己亲自沏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端到钟福面前,说道:“爸爸,你喝茶,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朋友刚刚送的,你品尝一下。”

钟福点点头,看她仍旧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点点头,心想着这样的女孩,家世也有,模样姣好,又是海外留学生,教养和修养兼具,傻儿子怎么会突然不喜欢她呢。脑子进了水吗?

他在心里摇摇头,叹了口气,把视线从吴千语的身上收回,说道:“孩子,你坐。”

千语点点头,在钟福附近坐下,问道:“不知道爸爸找我什么事情?”未语眼先红,知道多半是和钟以源有关,她已经听说钟以源和那个女人回她老家结婚了,想来今天应该回来了。领结婚证,办婚宴,一切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虽然失恋已经半年了,可是每每想起,仍旧痛彻心菲,她这一生,只可能爱一个人,那就是钟以源,当她还是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时,看着她哥和钟以源一起出出进进,她就爱上他了,这辈子不可能改变。

钟福却看眼一眼,突然说道:“以后不要叫我爸爸。”

千语吃惊地抬起头来,绝望如潮水般涌来,要将她吞没,钟以源和她分手,钟福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现在,连他,也放弃她了吗?他不再认可她作钟家的儿媳妇,接纳了那个女人吗?

吴千语征征看着钟福,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急速地滴落下来。

看到千语这样难过,钟福有些不痛快,倒不是他多心疼她,而是她的伤心就像一片镜子,映照出他在儿子婚姻大事上的失败,他改口道:“只是暂时的。”

吴千语更加迷惑,不解就像一层潮湿的雾气包围了她全身。暂时的?这种事情还有暂时这种说法,真当她是很傻很天真么,还是图样图森破,哈哈,他只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她凄凉地笑了笑,面色如雪般苍白,嗓子好像瞬间生了锈,慢慢道:“钟伯伯不要再安慰我。”

“唉――”钟福叹了口气,对她道:“傻孩子,我钟福说的话何尝是假的,我说过,我这辈子只你认作我的儿媳妇,我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变,我说过你不叫我爸爸只是暂时的,因为,我们要改变方法了。”

吴千语迷茫地看着他。

钟福望着不远处,简短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末了,他说道:“我不想失去我这个儿子,他真的很优秀,如果他走了,流风集团没有明天,相信,你也不想失去他吧。”

千语不停地点头,像只听话的猫。

钟福道:“所以,事到如今,我不能再明着出面阻止了,但孩子,我的心意从来未变过,你可以站出来追求你的幸福,我是同意的。”说完他像只老狐狸静静看着吴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