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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只是纪筝一时沉浸在这话里,忘记了暴君该有的反应。

  他抱膝半蹲至明辞越的高度,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那张玉容暴露在灯火之下。

  究竟哪里像?面容,品性?

  主角和炮灰能有什么共通之处。

  纪筝不悦地皱了下眉,伸手不耐烦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侧脸。

  别这样。那语气变得很强硬,几近命令一般,却又心疼地小声重复一遍,别这样。

  一只手拨开了他的手,紧紧护住他的侧脸,圣上了解自己么。

  拇指指腹略带茧,有意无意蹭过了他的唇瓣。

  这姿势太过暧昧。

  纪筝猛地睁大了眼,皮肤变得太过滚烫,火烧云一直蔓延去了耳后根。

  帐外忽起马蹄声,连片回旋起来,连带着农牧民族围捕猎物时特有的高呼声,四面将他们包围。

  气氛骤然被打破,他二人前后起身,就直直对上了被粗暴撩开的门帐。

  子时吉时到。黎扬昂着下巴,扫视了一眼明辞越,再凝视到天子身上,倨傲一笑,手搭肩膀,躬身,做了个不怎么像样的西漠礼。

  大燕陛下,请。

  西漠的入帐结礼竟然是要先骑马!

  黎扬为他备的马是匹通体浑黑的大漠烈性马,马背都快赶上他那么高。

  且不说纪筝是个冒牌皇帝,皇家必备的礼乐射御书数,样样都不会。他根本也无法短时间内驯服这种烈马。

  他的目光越过马背,只是轻微地望了一眼明辞越,明辞越即刻会意,绕到他的身旁,托着他的腰际上马,随即自己也跟着一个翻身跨坐在后。

  马跟着一身长鸣,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纪筝向后滑落紧紧贴住了明辞越的胸膛,骇地闭住了眼。

  不远处一片口哨声,西漠人全是马背上长大的,此时都一片嬉笑地原地跑着马,等着看大燕国君的笑话。

  可下一瞬,纪筝只闻一个沉闷锉声,烈马两蹄就那么重重地落了下去,鼻孔喘着粗气,躁动地小步踏地,但却不敢再轻易撒野撂蹄。

  纪筝低头看清了,明辞越的靴子内侧带着钝刺,此时死死卡在马脖子两侧,左右禁锢住他的头只能向前,微微偏转半分就可能落一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西漠人连带着大燕人,都静了。

  圣上。明辞越的声音不高,却在此时衬的格外清晰,话虽是说给怀中小天子的,目光全居高临下地环顾了一圈,若有所指地停顿在黎扬身上。

  西漠的东西,驯不死,就往死里驯。

  明辞越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他们身上的马缰一辈子也不能取下来。

  纪筝跟着他的视线,侧头去看黎扬,此时他双眼煞红地盯着紧扣在他爱马两侧的钝刺,一言不发。

  黎婴轻踢一匹一样高的红马,慢悠悠地停去了黑马身侧,他这种人不怎么会在乎西漠的马西漠的人,只是淡然地催兄长快些开始结礼。

  慢着。黎扬出声,结礼是一对夫妻之间的事,仆从没有资格跟着上马。

  大燕的礼仪,父兄护送出亲。明辞越轻描淡写地笑了下,他调转马头,一步步逼近黎扬。

  本王是圣上唯一的叔父,大燕国君的皇叔,可有资格?

  黎扬神情诧异极了,张了张口,一时倒退了半步。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明辞越自称为王,主动搬出了皇叔的身份。

  纪筝的心情有些微妙,默默抬首望了明辞越一眼。

  他讨厌听明辞越自己提到皇叔二字。

  很讨厌,太讨厌了。

  纪筝虽然闲来讽刺叫皇叔,但有时却险些要忘记这个俊美的青年是自己唯一的父辈。

  是叔父,即便是名义上的叔父,伦理纲常的关系,是谁也跨不过的一道鸿沟

  马已经开始走动了,纪筝猛然回过神来。

  无人再出来阻拦,结礼开始,按照西漠的风俗,他要和黎婴牵着一条红缎,并排行马绕篝火一圈,营地一圈,感谢大漠狼主恩赐姻缘,最后再入红帐,礼成。

  而皇叔是他成亲里的送亲人。

  跟黎婴拉着一条红缎似乎也没那么难受,只因为明辞越在他身后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太强了。

  这马本就是飞驰的野马,缓步走起来很是稳不住,再加上崎岖不平的山坡草地,来来回回,颠颠簸簸。

  纪筝哪里骑过马,此时被带着前后摇晃,一不小心,嗯,嗯

  几个哼音从嗓子深处逸了出来,听上去,宛如小奶猫。

  纪筝连忙松了缰绳,去捂嘴。

  圣上怎么了?明辞越以为他不舒服,关切地靠了过来。

  宽厚的胸膛贴近了他瘦薄的脊背,他甚至能感触到自己的两片突兀的肩胛骨被轻轻顶到。

  随着这马的前后摇晃的步伐,微微离开一点,一顶,离开一点,又是一顶。

  纪筝仿佛落在了一叶漂泊的小舟里,咿咿呀呀地被水浪推着,飘摇暧.昧,起伏沉落。

  明辞越长期从军,经常有战场上两人跨骑一马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出来何处不对劲。

  纪筝拼命蜷缩起来,落在他的怀中,矮了他不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下巴都可以微搭在自己发顶。

  皇叔,别,别顶了呀。

  纪筝眼角都泛了红,只能捂住嘴,无声地说。

  装扮喜庆的红顶帐子就在不远处,挂着大燕的两顶红灯笼,热热闹闹地等待着他们。

  路过篝火旁的一片水洼地,纪筝看得清清楚楚。

  他与自己艳丽的新娘牵着红绸,却又被另一个高大男人搂在怀中,两人一扬的装扮,一样的玄甲,身体曲线完美贴合在一起。

  马蹄践踏的水花猛地打破了虚影。

  纪筝一时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与谁结礼,又要与谁今夜入红帐。

  圣上。

  一只温热的手贴在了他的腰外侧,沿着玄甲缝隙滑了进去,好似留下了什么。

  明辞越永远都是恭谨而知礼的,哪怕是穿衣都从未有过如此的肌肤相亲。

  纪筝一时失神,只顾得上吸气,紧收腰身小腹,耳畔远远地似乎飘来了些许字,听不甚清,圣上,这是药

  药?什么药?

  纪筝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明辞越,明辞越有些无奈地低头看着他回笑。

  这次纪筝听清了,他见到这人敛了笑容,一字一顿道。

  恕臣失礼,其实臣并不怎么喜欢当圣上的皇叔,以前是,今天是,一直也是。

  纪筝有些慌乱,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他来不及等回复,便被带下了马,帐前有西漠的习俗,众人簇拥着撒花饮酒拜礼,明辞越被拦在了外面,不可能再跟进来,他微微踮起脚,回头去看,欢闹的人群中怎的也找不到皇叔颀长的身影。

  黎婴牵着那条红绸,将他牵进了帐。

  纪筝根本无法闹出动静,此夜他二人必须合帐同眠,外面全是西漠的人仔细看守听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