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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2 / 2)


  是谁,玉玺在明辞越手上可这样篡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用处。

  明辞越面色依旧淡然,毫无异常,起身为他轻揉太阳穴,俯身道:有人快追上来了。他意有所指地朝窗外侍卫之处扬了扬下颌。

  是了,武安侯成了监国大臣,知道了他们的去处,玉玺的去处,这里就绝不再安全。窗外那些侍卫本就是太皇太后的人,眼下就是墙头草,风一吹就倒。

  此处,危机四伏。

  想不想明辞越在他掌心中缓缓写了一个字。

  逃。

  想不想和他逃?

  忘掉剧情,忘掉权位,去他娘的君臣,去他娘的叔侄,粗茶淡饭也好,亡命天涯也好,就此冲破牢笼不回头。

  纪筝难以想象这是明辞越能说出的话,明辞越和他这种人不一样,是君子,肩上有家国,有仇敌,有责任,有爱恨,他最是被自己囚禁得牢牢的,归途去处不由己。

  于是,便趁皇叔难得发了疯。

  逃,现在就逃,没了命似地飞奔去北郦山的雪漠里,任凭猎风将他们吹往哪个方向。纪筝收紧了那只拳,将逃紧攥入了手心。

  他眨了眨眼,深呼吸,又眨了眨眼,没出声。纪筝隐隐有种感觉,明辞越会懂得他这个眼神。

  那圣上就按臣吩咐的做

  *

  片刻之后,守在外面的侍卫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见璟王猛地一下跌出车厢,用剑撑地将将没有摔倒,脸上多了两道狼狈的痕迹。

  除了那位,还有谁敢打当今摄政王!

  璟王落地脸上神情无恙,淡然看了他们一眼,嘱咐道:尽快护送圣上去玉成山庄,谁拦也别停,圣上派我回宫料理那份假圣旨之事。

  宫里那份是假的?!

  众人了然于心地一顿点头,嘱咐一声圣上坐好了,驾着马车驶回官道,飞驰往前。

  他们用余光看着璟王那匹黑马往回跑去,消失在一片白茫茫里。

  不一会儿,身后竟又传来了马蹄之声,这次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小波队伍,马蹄声踩踏出了千军万马的阵势。

  好家伙,圣上就是去趟山庄,这多少人赶来拦,真当他们这些太皇太后的人手是吃干饭的。

  那侍卫啐了一口,加快驾马。

  我是武安侯之子顾丛云,圣上,是我。那群马之首高声呼道,前面车马,请速速停车。

  那侍卫一想武安侯就是个盗版摄政王,玉玺已经握在璟王手中,那顾家还不明天就倒台,顿时有了底气,把马拍得飞快。

  就是此刻,在马车前方突然横插.进另一批人,毫无顾虑地直撞向马车车头。

  两匹马猛地一个急刹车。

  那批人蒙着脸,手里挥舞着弯刀,用一个半圆把他们包围起来,看呆了那群侍卫,他们平日里顶多窝里横,替太皇太后做些暗杀之事,哪里见过战场上的西漠人,抱着头就要逃。

  此刻,顾丛云的人也从后包抄了上来。

  逃什么!国君在此御驾亲征,碰上敌人就弃甲曳兵,算什么大燕汉子!顾丛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西漠人,只下意识地挥刀领兵上前。

  两拨人真刀实枪对上了阵,车厢被围困在了喊打声的正中间。

  纪筝双腿并拢,双手放膝头,紧张又安静地坐在车厢中,好似个待嫁的黄花大闺女,脚跟来回踢踏着地。

  圣上,快出来。是顾丛云的声音。

  纪筝下意识揪紧了衣摆。

  他不能就这么出去,他还在等人。

  下一刻,那声音就被踹去了一旁,车帘再次被掀了起来,玄色的剑尖挑起那帘角,带入了一双白净修长的手,紧接着是一个颀长有力的身躯,上半个身子探了进来,脸上罩着西漠狼图腾的半边面具,模样狰狞而可怖。

  纪筝猛地怔住了,世上兴许真的有两个明辞越,而这个是属于草原荒漠的辛尔烈,不是他大燕的璟亲王。

  瞬间耳边安静了,划过的只剩风声,树梢声。

  那探轿的人,是来抢亲的头狼,锋利,蓬勃,明明可以叼着他的脖颈将他抢走,偏又恭敬地伸了只爪,将柔软的掌心暴露给他。

  皇叔纪筝绕过那只手,抬手触上了那半张面具,面具仿如烫伤的瘢痕一般,猩红可怖纹路如突兀的根系,爬满了眼前人的半张脸。

  明辞越揭开面具,短暂一笑,有些仓促地转开了脸,不再给他踟蹰的机会,将那明黄色的小身板扛在了左肩上,转身身手矫健地跳下车厢,冲出重围。

  那黄色在一群黑漆漆的鸦色里太过醒目,顾丛云几乎是一瞬间瞄准了目标,不管不顾地杀出重围,接连推翻了好些人,紧跟了上来。

  该死。

  计划是明辞越趁混乱将他抢出人群便完事,会有易容之人替他换上衣物,坐回车厢内。可谁知纪筝头吊垂在半空,往回一望,好家伙,顾丛云远远地就在身后,跟得正紧呢。

  他一咬牙,不忘演戏配合,全身扭动惊呼,大胆贼人,放朕下来,快放朕下来!

  明辞越也回头瞧了一眼,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想了想,动作夸张故意地在肩头天子的臀上拍了两下。

  纪筝:

  唔!他当即瞪大了眼,咬紧了唇,连演戏呵斥都忘了,整个人血液全倒流,涌到了脸上,彻底羞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小麻袋。

  远处顾丛云见此景,腾地双眼煞红,不管不顾地像牛犊般地往前冲撞,被丛林中的枝桠连连绊倒,紧接着他就被后追上的敌手摁翻在地,等他终于解决完毕,站起身时,那两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顾丛云无力地发疯一拳砸向树干,又连忙往回跑,想跑回原地,驾马去追。

  谁知原地马车周围又跪倒着一群人,窗帘被风撩动,露出的是熟悉的侧脸,以及那身明黄锦衣。

  顾丛云愣了半晌,脚步跌跌撞撞地上前就要掀帘。

  顾丛云。车厢内传来的声音有些带哑。

  他连忙回道:是我,是我,我来了。可圣上怎么,方才,不是他结结巴巴,组织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车厢内沉默半晌。

  方才被抢之人你可看清了脸?

  顾丛云自己缓缓脑补出了一个想法,那人一直低垂着头,他没看清说不定就不是真的圣上,说不定,说不定只是个替身!他的圣上还好端端地坐在这,没被别人碰过,没遭过那般的羞辱

  他心中稍稍松懈了几分,颤抖着手,还是要上前掀帘确认。

  别,别!那音色中的慌张又引起了他的怀疑。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沉默到顾丛云几乎要拔刀,用刀尖去撩那帘幕。

  车厢内终于再度传来动静,自己把帘幕掀开了一角,顾丛云,你不是想当朕的明辞越么,明辞越可不会此刻冒犯地掀帘。

  顾丛云只确认了一眼,慌忙地收剑,垂下了眼眸。

  君子就君子,明辞越能忍,他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