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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3)(2 / 2)


  那就是否认了?赵太傅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圣上跟璟王殿下没什么,这事可又有证据证明?

  纪筝缓缓偏开头,毫无遮掩地望着帘幕后的一处,叹了口气:没有就是没有,朕用心证。

  知道了,是老身失礼了。赵太傅弯腰行了礼,还未等他起身,圣上身侧的帘幕猛地一阵晃动,一张锋芒如月的脸从中探了出来,面色微青,一言不发地穿过整个政事堂而过,不顾身后传来的小声呼唤,离开了大堂内。

  来政事堂召见朝臣官员前,纪筝就已明确表达过两人避嫌,暂时不要同时出现为好。

  可明辞越平静又倔强地执意要来,若是再也不能共同出现,哪怕让他永远呆在圣上身后的阴影里也好。

  可等明辞越真的来了,躲在后面听到那些人是怎么议论他,他俩关系,他俩那副伪造画像,纪筝又莫名替他委屈,替他难受。

  珍惜眼前人吧。赵太傅笑得咳嗽起来,圣上证明不了你俩没什么,却有人拼尽全力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留下点痕迹,证明你俩之间有过或者有什么。

  您只用心证,可是有时候连心都会骗人的。

  老师不是之前还要我警惕璟王的吗,怎么眼下纪筝有些困惑不解。

  傻孩子。赵太傅大笑,他是把能伤人的利刃没错,但圣上握住的若是剑柄而非剑身,就能让这利刃锋芒对外,为己所用。

  把利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纪筝撇了撇嘴,明辞越怎会傻到明知被人利用,还要冲上头阵。

  赵太傅又捋着胡须,是吗?

  报!西漠细作突破阻拦挑衅到宫门口了,璟王殿下好像要前去应战。

  *

  说是挑衅,可远远不及。那人蒙着面,趁乱匿身在门口的学生百姓之中,借着官民拥挤推搡的时机,拉满了手里的弓,对准了赭红色的宏伟宫门,一箭穿云而出,带着一件火红的嫁衣,力道之大,刻入木门整整三分。

  底下聚众闹事的学生和围观的群众,见凶箭一出,纷纷吓白了脸,屁滚尿流散得迅速。

  嫁衣飘扬在宫门的最高处,犹如一道阴云中被吞的朝霞,残败的夕阳,随风翻卷。

  曾经我西漠皇子男扮女装,委曲求全,嫁入你大燕皇宫,就是为了两国友好友谊,谁知你们不珍惜,不尊重,眼下战火都是因你们而起,万千无辜百姓被卷入水深火热。

  现在我要你大燕国君凤冠霞披,心甘情愿地入我西漠谢罪。

  一份战书,一份婚书,都裹挟在嫁衣里了,任贵国国君以及百姓挑选。那人的声音在死寂中扬得很高,男女莫辨,不过,我相信,无论是联姻议和,还是战场作战,贵国国君最后都会识趣地穿上嫁衣,来我西漠的。

  你归京不好么,养在宫里继续做你的璎贵妃。纪筝坐在高高的步辇里,由人抬着缓缓出了城门,靠近那个所谓的西漠细作,弓箭手藏在辇轿之后,一点点地准备靠近,之前是朕负了你,回来吧嗯,璎,璎?

  周围全是民居,房屋建筑复杂万分,躲身之中的肯定不仅普通百姓,还有西漠的后援。

  那人犹豫了片刻,犹如魅影一般,飘忽过来,转瞬间又贴得很近,直接攀上了辇轿,纪筝几乎能感觉到他似蛇爬行游走在自己身侧,吐着毒信的嘶嘶声。

  那怎么能行?我给你当了三年的妃子,轮到你了,三年为期,说不定,你的皇叔还能心甘情愿等你三年。

  下雪了?黎婴抬手接了几片雪花,顺手把身上的红衣披去了纪筝肩头,笑了起来,毕竟现在还是一国之君,身体金贵得很。

  纪筝头皮瞬间炸起,不禁推搡着他,离朕远点,咱俩不熟,朕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有妇之夫?黎婴念叨了几遍,笑得更开心了,才不是,我给你们备了新婚礼,送了好时机,你都不敢要。你不敢接受他,是觉得他太好了,和你不一样。

  不如选我,我能懂你,和你一样。

  纪筝目光乱瞟,半句也听不进去。他后悔死了自己非要选了这种主意,黎婴贴得太近了,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弓箭手根本无缝可入。

  就在这时,马蹄声从辇轿之后传来,黑马犹如一柄钢刀,直插将闭合的门缝而出。小雪洒在他的肩头,旋即就被体温烘成了水,沾湿了他没披玄甲的贴身帛衣,淅淅沥沥在他背后勾勒出那条突兀长痕的突兀轮廓。

  明辞越上身立在在马背之上,随着骏马的一个飞跃,碰到了箭羽,一手拔下,折断成了两半。

  妖艳的嫁衣像半只蝴蝶的翅膀,旋转着往下落。所有在场人的目光都盯紧了那件衣服以及半空滑出的两封信笺,婚书还是战书?

  明辞越的剑锋从空中劈过,绕起红衣,劈头盖脸砸在了黎婴脸上。

  他紧拉缰绳,把身后的长弓长箭交由自己的身前人儿。

  何曾相似的场景,何曾相似的动作。

  明辞越的喉结轻轻滑动:婚书还是战书,但凭圣上。

  纪筝听得见耳侧的砭骨猎风,听得见自己凌乱的心跳声,唯独听不懂自己在乱想些什么。他的角度甚至看得见明辞越怀中有封已经备好的信笺,上书一个战字,为他做好了万全的退路。

  纪筝屏了气,倚在明辞越怀里,回首拉开了弓

  等黎婴慌忙扔开衣服,他肩侧的人儿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辇轿上唯独他一人,被周遭的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所包围。

  明辞越怀拥着他,带着他绕着黎婴绕了一圈,挑衅地勾了勾唇。所有人都看得清天子怀中的那份穿透长箭的宣战书。

  纪朝鸣黎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最好别后悔。

  马蹄踢踏,带着他二人沿着落了雪的京城长街往北去。不少民户偷偷打开了窗牖,看着新年的第一天这场差点点燃京城的战火被悄然熄灭。

  他们的天子和王爷同乘着一匹浑黑马驹,怀揣着宣战书,打炽红的灯笼下而过,渐行渐远。

  有些人后知后觉地拿出那竹扇画,举在空中对比一瞧,却恍然发现男子背部的轮廓模样根本对不上号。

  这下全京城都见着了,完了,洗不清了。纪筝自暴自弃贴在滚烫的胸膛上,耳尖红了一片,小声念叨,你啊,这是绑架

  第51章

  抓痕能说明得了什么呢?抓痕什么都说明不了!

  纪筝有些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尴尬地想扭开头,可目光就是紧紧锁定在那劲瘦有力的肩颈肌肉上,刻入血骨的伤疤战绩旁, 四道不长不短,犹如猫挠的小痕迹。

  反正他本来也就是个昏君人设,顶多也就说是他酒后失态, 霸王硬上弓,强辱了大燕第一明月光璟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