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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骞&纪澜海【缝春】(2 / 2)


  子骞因为是院长已经不太需要收病人,行政事务可以交给下属,他跟澜海处理好一切事物,初八才去见林医生。

  澜海紧张地等在诊疗室外,护士过来请她坐下休息两次,她都仍是步伐沉重地在门口踱着。

  是林医生把门打开的,他请澜海进去,然后为两人带上了门。

  澜海看到子骞坐在躺椅上,他的眼镜已经被戴上,他低垂着头看不见面上的情绪。

  澜海不敢靠近他,她拘束地立在门边,迟子骞头也不抬地冷声道:“还不过来吗?”

  “子骞,”澜海慢慢走到他跟前,想要说话,“如果……呃!”

  所有后话都被堵回了嗓子眼,他唇齿在她用力地与她痴缠、撕咬,带着泄愤的坏情绪。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们可以吵架、可以冷战、可以骗对方说再也不爱了!可纪澜海你他妈凭什么丢下我?!”

  子骞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真的以为你死了!!!我都给你立了块碑!你知不知道……”

  他心有余悸地抱紧她,“我们差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我差点跟不爱的人不痛不痒过完余生。”

  “可是是你自己把我忘了啊!”澜海哭着控诉,“出事前我们为了卓韶苡去你医院工作的事情吵得有多凶你忘了吗?是你自己说她比我好千百倍,是你揭开我旧伤疤说如果不是十年前的意外,你早就跟她告白在一起了!我成全你不好吗?!”

  “你怎么会把气话当真呢?”

  “那你怎么不知道那是我的心结!你既然还念着她的好,又正巧把我忘了!那我如你所愿退出!多好?”

  “澜海、澜海。”子骞抱着她,自己却是痛哭流涕,“我太害怕了,怕你是真的死了。意识不清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做噩梦,梦到你跟我说你要走,梦到你一直哭,说下辈子再也不要跟我在一起了。”

  “迟子骞,那不是做梦,那是真的,你昏迷那一天我在你床边一直哭,那24小时好像比过去十年都还要长。”

  “所以我忘记了,我不想记得你跟我说你要走,不想听到你哭,不想听你说下辈子都不要跟我在一起了。”

  “……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你也是个小王八蛋!”

  “迟子骞!!!”

  诊疗室的门被突然打开,在一旁听壁角的林医生跟小护士闪身,气势汹汹离开的纪澜海才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大步追上去的迟子骞亦然。

  “喂纪澜海!你自己耍脾气丢下我你还有理了!”

  “啊啊啊!迟子骞你自己精神出轨你还有理了!”

  “我哪里精神出轨过?!”

  “你说别的女人比我好千百倍!”

  “那比你好千百倍的女人我连手都没牵过!”

  “你开什么玩笑你们都要结婚了!”

  “我对别人性冷淡!精神洁癖严重得要命,你不知道?”

  “……”

  尾声

  澜海发现自己怀孕是在大半个月后,她拿着验孕棒从厕所出来,子骞淡定地看着上面的两条线道:“啊,怀孕了?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听听这欠扁的口气,显然是不出所料。

  澜海恨不得把验孕棒砸他身上,子骞帮她丢掉手里的东西,环在她身后给她洗手,洗到一半他蓦地倚在她背后吃吃笑起来,一阵比一阵更欢愉。

  “恭喜我,要做爸爸了!”

  澜海也忍不住笑开,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苦尽甘来,方得圆满。

  他们的孩子叫尽满。

  尽满八岁的时候,有一天在爸爸的书房里翻出了一个信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缝春》

  有一天我们重逢在芳草地上

  你的衣领别了花袖口绕着帕

  然后上苍就这么垂青于我了

  他弄掉了你的花

  恩赐我为你捡起

  终于我向着你是连发丝都能数清地望

  “噗”

  真突然我心中那道疤裂开了

  好像是有什么又再发芽生长

  我笑眯了眼同你搭讪——

  “嗨,你针线活好吗?”

  帮我把这早春,永远缝在心口好吗

  尽满捏着信纸,撒开脚丫子跑向正在客厅陪妹妹玩耍的妈妈,“妈妈妈妈!爸爸写的这首诗我全都看懂了!”

  纪澜海意外地接过儿子手里的信纸,上面是迟子骞的笔迹,苍劲有力,她听到儿子说:“原来妹妹的名字是这个典故!怪不得爸爸一直要我记得不是简单的重逢的‘逢’,旁边还有一个绞丝旁!所以妹妹的名字,是不是‘拿着丝线重逢在春天’的意思?”

  迟子骞闻声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朗朗响起,澜海笑眼望向他,“当初你执意要给女儿起的这个名字,真的是儿子说的意思吗?”

  迟子骞说:“你看了诗,还不明白吗?”

  ——我早就将你缝在了我心上,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你出现的那个早春。

  窗外,春光正盛。

  番外《缝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