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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中年男人心里暗暗一笑, 面上却装出一副为庭征鸣打抱不平的样子来:“我听说呀,那莫长风和陆其森早在竞标之前就达成了协议, 莫长风负责牵制您, 给陆其森打掩护,让他可以顺利中标。这样对您可是一点都不公平,莫长风可不是太不地道了么?”

  商场如战场,难道还需要讲什么公平?

  然而这话却说到了庭征鸣心里, 那股气他可是从竞标会结束一直憋到现在,平时饭都吃不好觉都睡不香的,整天琢磨着这事儿呢。

  他也早觉得那天竞标会有蹊跷,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莫家和陆家联手这一可能。现在被中年男人挑明之后,他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就是愈发愤恨了。

  莫家和陆家这是在耍他吗?

  与此同时,他心中却又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之前莫家孤身一个,单打独斗的时候他尚且能勉强与之打个平手。现在莫家与陆家联手,有了陆家的帮助,以后对他还不成碾压之势?

  中年男人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立刻宽慰道:“您别着急,我听说他们两家的合作也只是临时的,现在还没达成长期合作的意向呢。再说,合作这件事,不是哪家能带来更多的利益,哪家关系更加亲近就找哪家吗?在这方面,您不比莫家优势更大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庭征鸣看向中年男人,不明所以。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要说在中区雾城,还有谁能比您家跟陆家更亲近的?您家跟陆家不是世交么?当年陆家还在中区的时候两家可是一顶一的亲近,虽然陆家被流放到了十二区十年,但您家和陆家的交情也不至于就此断了吧?”

  “……”

  庭征鸣浑身僵硬。

  庭、陆两家的交情现在再被提起来,就好像一个巴掌明晃晃打在他脸上似的。

  是,当年两家确实有交情,可那交情却完全不是跟他庭征鸣的,而是靠他妻子关素素得来的。

  那时别人是怎么说的?

  “征铭兄,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啊!”

  庭征鸣也承认,他当年确实得到了关家和陆家的不少帮助,也因此渡过了不少难关。可是就因为陆家和关家提供了助力,就要把他的努力全部抹消?

  听听那些人说的,好像他庭征鸣能有今天全是因为娶了关素素似的,而他个人的努力则是不值得一提一样!

  所以后来关家倒了,关素素死了,陆家流放的时候,他非但不惋惜,反而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他是靠老婆才能有今天了吧?

  或许关素素死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些心痛的。毕竟他对她也是有过真感情,两人好的时候也曾经浓情蜜意,举案齐眉来着,只是这感情却经不起别人对他自尊心的打击,经不起暗地里的闲话摧折,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早就快要消磨殆尽了。

  所以时隔多年,再次听人提起两家的交情,庭征鸣是万分不自在的。

  当年陆家被流放的事情,他也是有掺一脚的,虽然算不上落井下石,但是说出来却也不是那么光彩。

  陆家人或许已经知道了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所以回来之后才对他一直冷冷淡淡的。

  就算他们不知道,庭征鸣也不可能再凑上去,否则他会被怎么说?说他老婆没了就要靠儿子?

  想到儿子,庭征鸣又想起了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陆老爷子亲亲热热地握着庭蕤的手说话,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慈祥可亲。

  庭征鸣知道陆老爷子一直是把关素素视若亲女的,这么来看庭蕤自然就是他的亲孙子,他对他亲孙子能不好吗?更何况当年那一出事故,若不是庭蕤,陆老爷子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么一看,他这态度确实没什么不正常的。

  然而庭征鸣就是浑身不得劲,他现在可是不想跟陆家扯上半点关系的,更不想庭蕤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你也说了,都已经十年了,我还能跟陆家有什么交情?”他干巴巴地回答。

  中年人笑着吹捧:“您这话说的可有点奇怪了,若是没交情,陆家能专程派车去接小公子,还专门为他订制礼服?这还不是全看在您的面子上么?”

  庭征鸣倒是宁愿他误会,也不愿意让他认为庭蕤比他在陆家人面前更有面子。实际上他收到请柬的时候也很奇怪,还以为发错了对象,把请柬上的名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跟陆家人其实早就在十年前就基本撕破了脸皮。

  是,当年他确实是庭蕤发高烧的时候没有及时让医生给他诊治,也确实以庭蕤高烧未退为借口阻止他去作证,那他就有错了?

  他也是出于一腔慈父之心,本着保护儿子的心理,不想让儿子再把那些血腥惨烈的记忆回想一遍,这有错吗?

  庭征鸣可是自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完全占理的,虽然庭蕤因此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病好了以后把陆家的事情忘了个七七八八,庭征鸣还因此很庆幸呢,总算不用再跟陆家扯上关系了。

  结果兜兜转转,庭蕤却又和陆家人凑到一起去了。

  庭征鸣有些恶毒地想:陆家人怎么不都死在十二区呢?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他们再回来,不怕孙家再追究当年的事儿?

  是了,现在的孙家可不比当年,现在他们龟缩在海城一隅,还不知道得没得到陆家回归的消息呢!

  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说:“怎么能说是全看我的面子呢?庭蕤他一直都很得陆老爷子的喜欢,陆老爷子把他当亲孙子看待呢。”

  他可受不住这吹捧,万一被揭穿了多尴尬。

  “哦――”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一声感叹,转头却提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不知这次陆老爷子大寿,您为他准备了什么寿礼?”

  陆老爷子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喜好,庭征鸣也犯不上为讨好他去琢磨这件事,就随便准备了一个玉石摆件,做成寿桃的形状,寓意还行,做寿礼是足够的。

  不过他自然不会这么说,反而说寿礼是他精心挑选的,寓意极好。

  中年男人听了又问:“那令公子呢?这寿礼是他与您合送的?”

  庭征鸣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下意识地回答了句“不是”。

  中年人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再随便跟庭征鸣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庭征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要他说,他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陆老爷子终于出面,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被怠慢的不满来,个个都笑着轻轻鼓掌,说着祝福的话。

  这时一个不同的声音就格外惹人注意了。

  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高声问道:“陆老爷子,不知道我们在场的人里面,哪位送的寿礼您最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