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少给老头儿来这套。奶奶的，当年我都不这么玩的！”

  程咬金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进过牢房，做过皇帝，在隋唐乱世时期，他算是唯一一个当过皇帝还活着的人物。有人说，这是程咬金走了狗屎运。其实，在莫少游看来，这不是程咬金的运气好，而是他的为人之道。

  隋唐之际，英雄豪杰辈出，论武功，程咬金排名中等，只靠三板斧；论智慧，谁会承认程咬金是个聪明人？然而，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乱世游走自如，最终在唐王朝成立后，依旧是封王拜将。

  所以，看一个人，不要看表面，要挖掘表面之下的实质。程咬金绝对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人物，是一个一旦轻视了，便会遭到惨败的对手！

  “老爷子，人都说大人有大量的。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宿国公，那可是真正的大人，不会给我这个小子一般计较的，对吧？”

  “滚，我就是要和你计较，怎么地？”

  “义父，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别说程骏听不懂，这里的人除了程咬金和莫少游，谁能懂？他们又不知道牢房里的那个老头儿，肯定是一头雾水才对！

  “骏小子，你呢，带着你的这些朋友在府里逛逛，我和你大哥有点事要谈！”

  程咬金并没有因为程骏的身份，也没有因为张老六等人是莫少游带来的，就会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说那些隐秘的事情。

  “诗语，六哥，你们去转转吧，放心，我是不会和老爷子干起来的！”

  莫少游也明白法不传六耳的道理。

  等到客厅里就剩下程咬金和莫少游，这一老一少都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少游首先开口，道：“老爷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啊？”

  “你知道？”程咬金看着莫少游，忽然露出神秘的微笑，“也对，莫家的产业很广，那些人办事不秘，被你这个小猴头儿知道，定然会察觉点什么的！”

  “那，老爷子您是什么看法？”

  “我？顺其自然吧！”程咬金叹口气，看着莫少游，“小子，你觉得什么才是正统？”

  听到程咬金问出这个问题，莫少游一愣。似乎，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说这江山是李家打下来的，可是，在李家之前，谁是正统？什么才是正统？从古至今，朝代更迭本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追求所谓的正统，又为的是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李唐旧臣想要恢复李家天下，无非是为了声名和权势。武家的人想要纂多这个江山，无非也是为了权势和地位。

  想到这些，莫少游忽然想起不知道什么人说过的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在什么时候，苦的都是百姓，是底层的人民，是那些推动了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老百姓！

  “老爷子，小子受教了！”

  “小家伙，我看好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不同的人。或许，你可以给这个社会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嘿嘿，不瞒你，我总觉得，你和李淳风那个老混球儿有点儿像，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啊？”

  “我靠，为老不尊的家伙，你才是私生子！”

  “对了，我还真就是私生子呢！”

  “你是私生子？”听到程咬金的话，莫少游直接跳起来，隋唐演义里，老程同志可是将门之后，虽然说家道中落过。可是，虎父无犬子，这兄弟最终又成了将军的！怎么这会儿，老程说自己是私生子？难道历史有误？

  程咬金并不和莫少游纠缠，只是笑道：“你是私生子，我自然就是私生子，如此而已！”

  “老头儿，你太不厚道了！”

  感情这个老程同志在跟莫少游玩文字游戏呢！不过，听说老程同志没上过学，能有这种幽默，估计也是和当年的那些经历分不开的。

  “混小子，别整天老头儿，老头儿的叫。我老人家好歹也是国公之身，注意点儿分寸。没人的时候，我不怪你，回头人多的时候，你最好注意点儿分寸。这年头，那些酸腐文人最看重这些，你小子别撞人家刀口上！”

  “知道了，我不是傻瓜！”

  莫少游笑了笑，这些事情，他还是明白的。只是，唉，自己来到这里竟然能遇到老程这么率性的人，也算是自己的人品不错啊！

  “小家伙，那些家伙想要搞事情出来，肯定要和你们莫家打交道的。我呢，可能你也不像是一个打算混官场的人。想要赚钱的话，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你可得把握好了。不过，这事情有一个度，别真把自己陷进去了！”

  “您老咋知道我无意于官场呢？”

  “你风头太盛！”程咬金哈哈一笑，“当年，我的一个老兄弟跟我说过，当官的人，一定要八面玲珑，要懂得藏拙。而你呢，恰恰相反。虽然说，你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当你明显地表露了自己的风格，很多人就算想要拉拢你，只怕也会犹豫的。本来，我觉得，武承嗣或许会给你一个机会，只是，如今你却是和骏小子走在了一起。如此来看，武承嗣未必有那个胆量敢再提携你啦！”

  “您老看事情看得这么明白，怎么就不出来说几句话呢？难道在您的心里，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是您想管的么？”

  “我啊，老了，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