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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琏(2 / 2)


  九岁那年贝勒爷生了一场大病随即开了窍,更加聪慧好学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淘来了许多的洋文书。

  爷那段时间成日泡在庄子里,还对牛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

  太后和皇上、皇后不拘着他,随他去,同样,不知多少大臣后妃们说他胡闹。还有人上折子弹劾爷,说他玩物丧志,隐晦地暗示,二阿哥不宜做储君。

  上折子的人被万岁爷骂得狗血淋头,官也丢了,差点进了大狱。于是心思浮动的人老实了,但京城里又传起了小道消息,说二阿哥生病坏了脑子。

  过了一段时间,牛痘之法被爷捣鼓了出来,天下震惊,多少人脸面都肿了!

  天花有了根治之法,这真真是泽被后世。万岁爷龙颜大悦,即刻封爷为端贝勒,民间百姓更是感恩戴德。

  李钦还听相熟的小太监说,二阿哥如此功绩才封一个贝勒,封王都是使得的。

  李钦不这样想。

  要知道,大阿哥永璜今年都二十了,还是一介白身!

  ……

  从回忆里抽身,见永琏沉思许久,李钦小心翼翼地问:“贝勒爷?”

  永琏重新抬脚往毓庆宫行去,“无事。”

  小孩子抵抗力弱,两岁之前不能种痘,那么永琮早夭的风险还是存在的。

  这怎么行?

  他原以为改变了历史之后,这个弟弟就不会降临,很是难受了一段时日。

  难受归难受,事情还是要做的。他循着记忆里的种痘之法捣鼓出了牛痘,万一永琮出生,他便不用受天花之苦,早早离世了。

  没想到乾隆十年,皇额娘再次怀了孕!

  ……

  想着摇车里啊啊叫着和他亲近的婴孩,永琏脚步不停,低声和李钦吩咐了几句。

  “加强戒备……谁敢伸手,爷株他们九族……”

  *

  乾隆在早朝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七阿哥诞生的喜讯,满朝文武一片庆贺之声,富察家的儿郎们喜气洋洋的。

  这下,有人难受了。

  端贝勒隐形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现在又来了个嫡皇子,更是为皇后一派增添了筹码。

  万岁爷又是赐名,又是写诗,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七阿哥很是受宠。

  况且他生于佛诞日,天降甘霖,这等吉兆,堪称天意。

  京畿干旱了一月,昨日的早朝谈论的就是救灾事宜,凌晨却来了一场瓢泼大雨,到现在还没停呢!

  这,这真是不给其他皇子活路!

  他们难受归难受,憋屈归憋屈,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皇上爱重嫡子,汉臣们高兴都来不及,满臣里大多数都是支持皇后的,谁叫富察氏母仪天下,名正言顺,又出生高贵呢?

  他们僵着脸祝贺,惹来了许多窃窃私语。

  傅恒站在左前方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丝毫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

  姐姐生了皇子,他的福晋也快到了预产期,他琢磨着,如果是个儿子,不就可以当七阿哥的伴读?

  不仅仅是肚子里这个,长子福灵安也可以塞到宫里去。

  侄子明亮跟了端贝勒,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落于人后!

  ……

  乾隆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地到了长春宫,朝服都没换。

  早春气温并未转暖,清晨还有着淡淡的凉意,外头下着雨,他的朝服满是水汽。

  长春宫常备着乾隆的常服,乾隆去了偏殿换上月白的衣衫,袖袍处勾勒了兰花,衣襟处盘着龙纹。吴书来前来回禀,“七阿哥刚刚喝了奶,现在精神着,在皇后娘娘跟前呢。”

  待身上的寒气都去了,乾隆大步跨进了内室,“你们娘娘如何?身子好些没有?胃口可好?”

  于嬷嬷和墨韵墨枝行了礼,仔仔细细地回答了:“娘娘今儿小睡了两回,疼痛也消了些,喝了碗鸡汤,用了粥,现下正抱着七阿哥。”

  皇后听到了乾隆的问话,在屏风里头说:“皇上刚刚下了朝?外面风雨大作,您小心受寒,龙体为重……于嬷嬷,上热茶。”

  乾隆接过茶水,眼里闪过温和,他道:“朕晓得的。”

  皇后看了看怀里的永琮,抿唇一笑,“于嬷嬷,抱七阿哥给皇上瞧瞧。”

  康熙朝那时候还流行抱孙不抱子,不过规矩是人定的,胤礽就是在康熙膝头长大。弘历出生的时候,还是四爷的雍正抱过不止一次,雍亲王府已经多年没有新生儿了,故而弘历很得四爷的喜爱。

  至于弘历,后来的乾隆皇帝,规矩在他这儿是不成立的。他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左手永琏,右手和敬,就抱着兄妹两个处理政务,谁能说个不字?

  现下乾隆抱着永琮,稀罕极了,怀中的小娃娃稍稍褪去了红色,葡萄似的黑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让人心都化了。

  特别是明显的双眼皮,区别于乾隆和永琏的丹凤眼,像极了富察皇后。

  他对吴书来感叹,“永琮这小脸,真是和皇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身后就响起和敬清脆的笑声,“皇玛嬷,皇阿玛几个时辰前还说永琮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