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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者(2 / 2)


  他语气十分低落。

  岑雪枝说了昨天陈沾衣说过的话:“可是陈将军自己说,他几乎从来不离开第一关山门。”

  “是的,他……从十岁来到第一关,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至今有四十五岁了,”刘玉苦笑出声,“哈哈,只有那一天,出关未归。

  “当时还没有雨霖铃这种东西,传讯十分不便,所以他回来时……第一关子弟已经全部遭难。”

  至于为什么,他去做了什么,就不是岑雪枝和卫箴方便问的了。

  “待他回来之后,杀了楼台?”岑雪枝问。

  “是的,他回来之后,就杀了楼台。”刘玉用双手比划出两把剑的样子,讲,“他用一把普通的、只有一小块明镜的君子剑,斩断了楼台的溪水剑。

  “溪水剑,是一把非常有名的剑。你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听说过,但是在关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因为它——”

  刘玉撩了一把身前的溪水。

  “是段三公子所筑的,一件神器。”

  “神器”这两个字,是岑雪枝第三次听说,且每次都与段三公子有关。

  第一次是飞光砚台,第二次则是峥嵘笔。

  严格来讲,一笔一砚,都是比较温和的东西,似乎象征了段殊在炼器时的犹豫——

  他也许有实力,但却不敢炼制一件可以做兵器的神器。

  “段三公子炼器无数,但是神器还是屈指可数的,兵器只此一件。而神兵当配英雄,”刘玉顿了顿,道,“这把溪水剑,就据说是段三公子打算赠给武神的,以表对她为龙分海、建第一关的敬重,但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无名死了。

  被那两个不能说的人,杀了。

  “所以此后,段三公子就决定将这把剑封进匣中,不给任何人了。”

  “但楼台想抢?”卫箴问。

  “正是。”刘玉将五指按在冰冷的溪水里,继续讲道,“楼台一直对武神嫉恨在心。为了抢夺这把剑,他趁段三公子不在,杀光了落月楼里所有修士,又来到这里,屠了整个第一关的将士,想要占领这个关卡,以扼住小人间的命脉。

  “直到陈将军回来。”

  刘玉说完,仿佛讲完了一个简短的故事,再没什么可说的。

  岑雪枝静了一会,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昨天您为何到关外去,被楼台追杀呢?”

  刘玉从衣服里取出一枚破碎的明镜镜片,道:“为了这个。”

  “关外有一片海域,名叫零星天,你们听说过吗?”刘玉问。

  岑雪枝看了眼卫箴,眼神温柔,答:“我们来时曾经路过,卫兄差点在那里丧命。”

  卫箴赤膊从天而降,直坠零星天的那个画面,岑雪枝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忘了。

  “零星天里偶尔会有明镜碎片,顺流流进非深海,”刘玉收起了碎片道,“一片能卖不少灵石。昨天捡到这一点点,够我一年的花用了。”

  岑雪枝懂了:“是不是楼台的那把溪水剑沉在水底,一直妄图结合别的碎片,将溪水剑复原,所以他的恶灵才会追杀捡碎片的人?”

  “聪明。”刘玉真心夸赞道,“岑大夫真是聪明。”

  原来楼台想抢卫箴的枷锁,也是因为想要枷锁上的明镜。

  “哪里哪里,”岑雪枝推辞道,“我们就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才来的,自然要多听多想。”

  刘玉好奇:“你们想调查什么?”

  岑雪枝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试探一番,道:“我们与从前镇守第一关的方寸心姑娘是旧识,又同他的道侣溪北有着很深的交情,但昨日才听闻方寸心姑娘早已遭遇不幸,溪北又已逝,便想打探一下消息,找寻一下他们二人的孩子。”

  刘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们、”他结结巴巴道,“你们怎么知道,寸心姑娘的孩子……”

  “是溪北亲口告诉我的,”岑雪枝想,这也不算说谎,看来孩子可能真的还在,“据说是个男孩。”

  刘玉愣愣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后,忽然流下两行眼泪,握住岑雪枝的双臂,神情有些激动地说:“他、他……那孩子他,如今在他舅舅那里……”

  “他还活着?”

  岑雪枝也激动了起来。

  在他舅舅那里,就是说在天外天方漱身边吗?那怎么陈沾衣昨日却只字未提?

  卫箴赶忙道:“您有话慢慢说,冷静一下。”

  “他还活着,”刘玉痛哭流涕道,“这不是陈将军的错,他已经尽力了……他救了那孩子啊!这一切都是方漱的错!”

  (

  岑雪枝:其实不是方漱的错,是我的错。

  卫箴:不是你的错,是作者的错。

  作者:不,其实是时辰的错。

  楼台原型很好看出来,三姓家奴,作者的菜。

  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李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