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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十」(2 / 2)

  “一股很浓郁的疼痛青春风。”

  夏榈檐张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会懂这个词?在我印象里,这难道不是只有小少女才懂吗?!”

  “因为当年我身边也有个小少女。”

  “哦?谁啊?”

  归于璞不说话,这才启动了车辆往前走。

  夏榈檐摸了摸耳朵:“难道是澄光姐姐?”

  “嗯。”

  “不是吧,你们不是大学才谈恋爱的吗?她那会儿还在看青春疼痛风?也太晚了吧!”

  归于璞忍不住笑:“我回去就帮你转达。”

  “我才不怕!”

  “我跟她高中就认识了。”

  “纳尼?那为什么高中的时候不谈恋爱?——我知道了,那会儿还不喜欢她!”

  “你今晚很喜欢装小聪明。”

  “灵机一动。”

  “你把高中谈恋爱说得这么自然,是因为你已经在谈了吗?”归于璞冷不丁地问。夏榈檐心里一咯噔。

  “我没有啦,你刚才看见的真是只是同学!”

  “姑且信了。”

  “是因为以前都没有男生跟我走在一起,你才觉得新奇吗?”

  “嗯。”

  “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又不爱跟男生一起走。这大概是我妈对我最放心的地方了吧。”

  听到这儿,归于璞看了她一眼:“你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周六有没有上课。”

  “没有。”

  “你都不联系她吗?”

  “她也不想联系我吧,不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夏榈檐撇着嘴,黯然地盯着车里的一团幽暗。

  “有时候,当两个人关系不是很正常的时候,要正常地联系不是那么容易。”

  “对啊,我跟我妈的关系很不正常。”

  “呃,‘不是很正常’和‘很不正常’不一样。”归于璞说,“你得知道你妈妈很关心你。有空的话给她打个电话。你们性格这么像,像到极致最后谁都不想联系谁,你觉得合适吗?”

  “你今晚怎么突然说这些?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夏榈檐问。

  归于璞没有立马回答,一直等到车在红绿灯前停下,他才调整了下后视镜:“你妈前几天做了个手术。”

  夏榈檐立马倾过身来:“什么手术啊?”

  “急性阑尾炎。”

  “现在呢?”

  “还在医院里,你等等给她打个电话吧。”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怕你没良心。”

  夏榈檐垂下眼睫,失落地、慢慢地靠回车座椅上。

  “那我等等就给妈妈打个电话。”

  “嗯。”

  *

  洗完澡后,秋澄光搬了块椅子在阳台乘凉,听见“咚咚”两声,她回过头,粲然一笑,拍了拍身旁的躺椅:“坐。”

  归于璞在她身边坐下来,探出阳台望了眼天空:“在看什么?”

  “在看那颗最亮的星星。”

  “嗯。”他点头,往躺椅上一靠,舒舒服服地松了口气,听起来像在叹息。

  秋澄光看着他。

  “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很累啊?”

  “不累。”归于璞注视着她,枕在脑后的手臂挪了个位,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榈檐在干嘛呢?”

  “给她妈妈打电话。”

  “哦?第一次听说。”

  “她有没有跟你讲过,她跟她妈的关系?”

  “有稍微提到一点点,”秋澄光用手指比了个黄豆大小,“还说羡慕我和我妈的关系。”

  “是,她是挺羡慕。她妈昨天做了个阑尾炎手术,没告诉她,我刚才跟她说了。但我……说话有点严重了。”归于璞有些苦恼。

  “你说什么了?”

  “她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她,我说怕她以后没良心。——这过分吗?”

  “还好吧,你要是介意的话,就自己问她呗。”

  “你去帮我跟她解释一下。”

  “干嘛?为什么要我去?你自己去啊。”秋澄光挪了下凳子往旁边躲。

  归于璞掰住凳子腿,把她拖了回来:“她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教。”

  “然后呢?”

  “出师不利,话说重了。你去给我说一下,不然我很没面子。”

  “我只会把你说得更没面子。”秋澄光抿嘴笑一下,起身踢了踢腿,“知道你这样很像什么吗?”

  “像什么?”

  “以前我爸对我说错什么话,他都会叫我妈来给他澄清一下。你这就跟我爸一样。”

  说罢,她插着口袋往客厅走去。归于璞躺在躺椅里想了一会儿,忽然回头看她一眼,又闲在地把脑袋往手臂上一枕,望着天边的那颗星。

  ——她爸和她妈。

  ——她这是做了什么比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