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你所猜测的不错，太古年间，大陆上的人们确实有着跟图腾修炼截然不同的体系。”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想得出来。”

  白剑晨轻轻点了点头，只看现在大陆上的环境，已经再无那段历史的记载跟另一种体系的留存，那事实就十分明显了……

  “战争。”

  “是的，战争。”

  说到这里，柳晟的口气缓缓顿了一顿，似乎那段历史已经沉重到光是说出来都让他感到吃力的地步。

  “你能想得到，同样资质的两个修炼者，一个供奉图腾，一个不供奉图腾，其中的差距会有多大。”

  “不满跟嫉恨很快充满了人类的内心，图腾的眷顾者们跟没有获得图腾眷顾的人们的矛盾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极限，随后就是战争的爆发。”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图腾们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整个世界的规则都不熟悉，因此一个图腾能赐下的恩赐是有限的，也即是说，当时的图腾修炼者的数目是有限的。”

  “当然，现在也是，只不过其数目得到了极大的扩张，甚至超越了大陆的人口数，因此不虞出现问题而已。”

  “由于人数的限制，这场拉锯战进行地格外的漫长，其中天启之夜之前就存在的那些强者，也意识到了一种新的修炼体系对于他们的冲击，要是所有人都去供奉图腾了，那他们的传承岂不是断绝了？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些强者是如此的强大，甚至足以猎杀图腾级的存在。”

  说到这里，即使是以柳晟的修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那一场被掩盖住的大战中，陨落的强者与图腾就跟海边的沙子一样繁多，就算是以月歌女神的修为，置身在那一场大战中，也只能勉强自保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柳晟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说在天启之夜之前的一切战争，都是人类之间为了利益的摩擦的话，那这一场无名之战，就是最纯粹的血腥厮杀，直到将对方可能留下的每一道痕迹都抹除干净之前，双方都不会停下。”

  白剑晨倒是听得懂，甚至以他在前世的见识，还能做出更为犀利的点评：“理解，这是修炼方式上的革命，落后的修炼方式必然要被淘汰。”

  柳晟闻言，不由楞了一愣，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忍不住为此击节赞叹。

  “……革命，好词，好词！你总结地太对了！这就是修炼方式上的革命！”

  白剑晨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在他这种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来看简直再正常不过，不就是异世界版的工业革命么？只不过工业换成了修炼方式而已，有什么稀奇的，倒是有一点他很好奇。

  “柳大神官，关于这场革命我了解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别急，我很快就会讲到，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图腾的本源与来历，我必须跟你讲清楚。”柳晟看了白剑晨一眼，淡淡地说道。

  “哦，弟子洗耳恭听。”

  “回到最开始，在那一场大战之中，固然太古的人类一方有不少投入到图腾的信仰之中，可图腾体系之中也并不是没有矛盾。”

  “因为图腾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如果分给别人，自己的力量就少了，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图腾体系的修炼者队伍总是壮大不起来，而且就算壮大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白剑晨表示理解，每个图腾的修炼者都想要更多，想要变得更强，而姑且不论图腾是否愿意，光是它们的力量是有限的，这就是一个无法缓和的矛盾。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样一个体系，图腾的修炼者们供奉图腾，而根据图腾赐下的神术印记，那些前辈创造了一个修炼精神力的体系，也即是神术师。”

  “简单来说，那就是自此之后，我们图腾修炼者跟自我供奉的图腾之间，签订了这样一个契约，图腾帮助我们变强，而当我们死去之后，那些精神力则会顺着我们跟图腾建立的联系通道，重新流回给图腾。”

  “这样，图腾并不会因为分散出力量而衰弱，图腾修炼者的速度也因此增多，也就是靠着这样的契约，我们图腾一系的修炼者们，最终才获得了战争的胜利，占领了这块大陆。”

  “这……”

  白剑晨听得瞠目结舌，饶是他自问胆大心细而且见识比整个大陆上的人都广阔，听到这种内幕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不轻，原来图腾大陆之上那些供奉、信仰图腾跟神灵的行为，撕开面具之后竟然是如此的冰冷与残酷？

  只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除了匪夷所思了一些之外，都是十分合乎情理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图腾又不是你爹，没有说你供奉他就一定要给你回报的道理，再者说，这个说法甚至能解释很多事情。

  比如为什么长久不供奉祭拜图腾的人会被收回神术？那是因为修炼者们要时时刻刻地维护自己跟图腾之间的精神沟通渠道，否则图腾发现自己以后可能收不到账，自然会把力量收回来。

  再想深一些，当白剑晨杀了人之后，从那些人身上获得的神力点是怎么来的？自己又没吃了他们的尸体，神力点总不会凭空产生！想来那些神力点，就是本该他们的图腾所获得的报酬，却被神秘图腾给截流了。

  在看到白剑晨沉思了许久之后，柳晟又出声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

  “无论是天玄殿的‘降服自我’，还是天灵殿的‘寄托图腾’，只要走上了图腾修炼的这条路，在你死后，精神力终归是要流回你所信奉的图腾中的。”

  “而无论是信仰图腾还是神明，它们最多也只会均分你死后的精神力，而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你不信奉月歌女神，不就是害怕这些么？可你想想，要是会有影响，那天灵殿的长老修为早就胜过了天玄殿才是。”

  “好了，以你的智慧，想来也应该有了自己的判断……”

  “来吧，加入我们金阳宫，愿月歌女神的光芒永远照耀你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