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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一个条件(2 / 2)

  王湘竹也板起脸,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么,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国库的所在地!”

  小七冷笑一声,对王湘竹慢腾腾地说道:“我有的是对付你的办法,来人啊,将她关押起来,给我严刑拷打,我就不信,她受得了刑!”

  几个狱卒答应一声,忽啦涌了进来,一人架起王湘竹的一只胳膊。王湘竹瞬间如同五花大绑的小兽。

  王湘竹怒目瞪视着小七和李信海。

  绝望感如同潮水一般,向她铺天盖地的涌来。她的嘴唇因为恐惧如同含了滚烫的热油,在哆嗦着。

  李信海看着王湘竹,他感觉这样做不对,但是现在刚刚攻下长安城,人心未稳,军心动摇,他担心王家的残余势力没有扫荡干净,很有可能,随时会生变,因此,王思明的人头必须挂在城门楼上,震慑人心。

  因此,李信海也没有表示反对。

  小七威严地命令道:“给我上刑,好好地拷打她,不说出地址,一直拷打下去!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

  狱卒们异口同声应一声诺。

  李信海和小七转过身离开牢狱。

  身后响起王湘竹阴森森的声音:“我死也不会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她真是恨透了他们!

  离开牢狱之后,李信海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总是心神不宁。王湘竹是王府千金,如同公主般尊贵,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堆丫环侍候,她就像一朵花一般娇嫩,哪里受得了什么酷刑?别到了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反倒送了那丫头的小命!

  他李信海可是答应陶然儿,要好好地照顾王湘竹,并将她平安地送到江南的。如果将她照顾得死了,他怎么跟嫂子交待?

  这可如何是好?

  李信志在房间里着急得走来走去,房间里好像随时会着火,他的一颗心仿佛油煎火烧,他担心王湘竹受不了酷刑,又担心国库总是找不到,因此,在那里无限纠结着。

  到了三更半夜,夜已经很深了,李信海抱着也许那丫头受不了严刑拷打,已经招出真实地址的侥幸打算,合上眼睛睡了。

  迷迷糊糊间,李信海看到王湘竹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来到他的房间,白衣服沾满鲜血,如同一朵朵红色的大花,开在她的衣服上,她仇恨地瞪视着他,眼里喷着火,她的身体是透明的,如同一阵白烟,李信海意识到她刚才是穿门而入的,并不是推门而入的!

  也就是说她不是人,她是鬼。

  王湘竹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是鬼似的,她双脚突然离地,整个身体飘在半空,李信海纵使是海上王,大半生纵横四海,什么风浪都看到过,可是看到这样的王湘竹,他仍然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缩了缩身体,看着王湘竹,对她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想干什么?”虽然强作镇定,可是上牙碰着下牙,发出一片“咯咯”的响声。

  王湘竹冷笑一声,嘴角流下血来,伸出两只手,十只手指头不见了,鲜血淋淋,她对他恶狠狠地说道:“你答应陶姐姐要照顾我,可你是怎样对侍我的?你将我投进大牢里,又叫狱卒对我严刑逼供,我现在死了,我要报仇,拿命来——”然后像一头猛兽似地朝着李信海扑过去。

  “不——”李信海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房间幽暗,烛火闪烁不定,一轮玉盘似的月亮挂在窗外,房间内灯火幽微,哪有王湘竹的鬼影,只有月光铺在地面上,如同水一般。

  他半坐了起来,用袖子拭了拭额间的冷汗,才发现,此时此刻,他的后背也已经全部汗湿了,他看着月亮,心想,王湘竹不会真的受不了酷刑,已经死了吧,刚才在梦中,她的冤魂来向他索命?

  这样一想着,李信海便再也睡不着了,他急急忙忙地披上外衣,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便决定到牢狱里去看看。

  如果王湘竹就这样死了,他真是对大嫂没法招待了!

  这样一想着,李信海的内心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手忙脚乱地穿上外出的鞋子,因为太过心慌,左脚的鞋穿到右脚,右脚的鞋穿到左脚,然后像一阵风似的朝着牢狱里快步走去。

  还没有到达关押王湘竹的地方,远远的,就听到严刑拷打的声音,一声递一声,惊心动魄。

  牢狱行刑的地方灯火通明,几个行刑的狱卒在那里走来走去,投下一重重可怕的黑影。

  李信海远远地看了一眼,不免心惊胆战起来,他的心如同坚硬的石子,在一个劲地往下沉。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十分后悔,后悔对于小七的馊主意没有表示反对,王湘竹是千金小姐,比豆腐还要娇嫩,是温室的花朵,怎么可能受得了任何一种酷刑,他真是失算了,唉,但愿不要真出什么大事!

  李信志这样一想着,内心更加焦急,他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往行刑的地方急急走去,远远地,看到一个白影子倒在地上,李信海害怕极了,一颗心怦怦直跳,他紧紧抿着嘴唇,仿佛不这样做,他的心脏就直接从胸膛跳到嘴里再跳出来似的。额头上青筋直爆,耳朵处一阵嗡嗡的响声。

  几个狱卒站在那里,有的手上拿着皮鞭,有的拿着铁砧,低着头在商量什么似的。

  李信海走到他们面前,看到地面倒着的穿白衣的人,不由心跳到嗓子眼,好像真的是王湘竹。他在鼻子里冷哼一声,几个狱卒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是李信海,立马弯腰行礼。

  李信海对他们问道:“地下倒着的人是谁?”

  问这话时他真的很紧张,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如果王湘竹死了,不但不知道国库的所在地,而且不法和嫂子交代,嫂子第一次交托他办的事,他没有办好。

  一个狱卒回答道:“是王湘竹。将军今天白天不是吩咐要严刑拷打她吗?”

  李信海更加紧张,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他装作无所谓地问道:“怎么样,有结果吗,她现在是不是受不了刑死了?”一颗心怦怦狂跳,如同擂鼓。

  两边的耳朵发出嗡嗡的响声,身上暴冷暴热,一个声音在心里深处反复念道,老天爷啊,但愿她不要死,但愿她不要死,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一个狱卒说道:“没有,她只是受不了刑,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李信海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身上冻结的血重新开始流动,他松了一口气,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他装作淡漠地问道:“怎么样,问出结果来了吗?”

  一个为首的狱卒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没有,这姑娘是千金大小姐,从小没吃过苦,看到炮烙的铁板,她已经晕了过去,那夹手指头的夹子刚往她的手指头上一夹,我们还没用力呢,她又晕了过去,那凌迟的小刀刚刚在她的眼前晃动,她又晕了过去,我们泼了三次冷水让她醒了过来,但是往往还没上刑,她又晕了过去,我们都没有办法了,将军你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商量到底用什么刑才能起效果呢。”

  李信海听到这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板着脸简短地说道:“不用上刑了,我要带她走。”

  几个狱卒愣了愣,互相看了看。

  李信海也懒得解释,总之,看到王湘竹可怜兮兮地晕死在牢狱的阴冷脏污的地板上,他再也受不了,不等几个狱卒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王湘竹身边,将晕死的她公主抱抱了起来,大步往牢狱外面走去。

  他心想,这姑娘也是一个极品,挺有意思的,还没上刑就几次三番地晕倒,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照顾她,他也有些奇怪,不过他是答应过大嫂,一定要照顾她的,所以也不奇怪。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解释着自己古怪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