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音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看着坐立难安。

  殷谨忙走过去蹲下，“是不是屁股被什么虫子咬了，姐姐看看。”

  说着把音音拉到卫生间去看，边问：“这两天洗澡了吗？”

  “洗了。”音音赶紧说，“今天刚洗过呢。”

  音音搂着自己的上衣背过身去，殷谨一看，脑子立刻一热，把音音拽过来面对她严肃地问：“用什么洗的？”

  音音指了指浴室角上自己的澡盆，怯怯地看着姐姐。

  殷谨立刻起身出去问樊惠红，“妈，你是不是用音音的澡盆洗脚了？”

  殷谨的脸色很不好，樊惠红一愣，“怎么了？”

  “你是不是用了？”殷谨问。

  樊惠红不满女儿这么对自己说话，没好气地说：“我就用那个盆接了点水洗澡。现在用水也得省着点，其他盆里泡着衣服了，我今天手洗了一天衣服，洗衣机都……”

  殷谨根本懒得再听她后面说什么，气的脑子里“嗡嗡”的响。

  因为樊惠红的病，这一世殷谨即使冬天也只洗淋浴，而且每天都会记得用硫磺皂把浴缸刷一遍。樊惠红做什么都没耐心，也不细致，内衣裤从来不知道分开洗，殷谨也会私下洗好自己的不劳她洗。音音来了之后殷谨就找了个家里比较大的盆子给音音当专属的澡盆，音音的内衣裤也是殷谨手洗的，可是这两天殷谨没顾上，樊惠红就和音音混用了澡盆，音音的内裤应该也没单独洗晒，刚才殷谨看到，音音分明是被感染了炎症！

  因为上一世，殷谨自己就被传染过，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却要去医院看妇科，还怕跟大人讲，都是自己攒下午餐钱去看病，要不是医生告诉她原因，她自己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音音的症状她太熟悉，所以一眼就认出。

  “你下次别用音音的澡盆好不好，还有我之前说过了，要泡脚就固定一个盆子，别把洗衣服的盆子都用个遍，让你实行起来就那么难吗？你什么都嫌麻烦是不是！”

  樊惠红惊呆了，没想到殷谨竟然对她这样不客气的说话，气急败坏的骂开了殷谨，说她假干净什么，敢跟自己妈这么瞪眼，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樊惠红的难听话多了，大多都是奔着家人亲戚去的，要在平常殷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可是今天她气愤，一边反驳着一边去厨房罐子里把一把钱都掏出来，抱着吓哭的音音开门下楼去。

  “你死哪儿去！”樊惠红在门口骂。

  殷谨也不服输的大声喊，“我带她看病去，她被感染了！”

  樊惠红没声了，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没理解。之前殷谨跟她说澡盆分开用她也总是不甚在意，殷谨说脚气的真菌会也会感染身体的其他地方，樊惠红也不太相信，想泡脚的时候随便拿个洗衣服的盆就去用，殷谨随后都要再消一遍毒。

  天已经黑了，殷谨蹬着车，音音在身后抱着她的腰小声哭着。殷谨想安慰她，可是心里戾气太重什么都不想说。

  随着时代发展，上一代被下一代轻视好像也是不可避免的，殷谨觉得这是一个时间推进的必然，就比如说邓湘作为时代的新主人公将来肯定也会比妈妈认知的多，有一天邓湘也会觉得殷谨不够聪明懂得不够多，可这才是下一代推动发展的意义不是吗？而爱，能很好的缓和两代之间认知差距所产生的情绪，毕竟不是每对父母都会有强大的知识储备。可是像樊惠红这样，殷谨从小学时期就忍不住厌恶她的许多做法，加之樊惠红脾气暴躁，爱和轻视这两种感觉殷谨心里时常的失衡。到最后只能是敷衍，承认樊惠红本当如此，听之任之。可是情绪表达上很难一直掩藏，就比如说今天，殷谨那种轻视是掩藏不了的。

  殷谨带着音音到了一家还没关门的医院，因为有过经验，殷谨直接说明了音音的情况，大夫看过后确诊为感染，给音音开了一些药，然后嘱咐殷谨一定要注意孩子的个人卫生和感染问题，毕竟这么小的孩子治疗起来不如成年人方便。

  音音虽然害羞，可是自己难以启齿的病终于有办法治了她放心了很多，回来的路上殷谨交代她的事情她也很认真的听。

  “我知道了，今后我一个人用一个澡盆，等姐姐回来给我洗澡，内裤让姐姐洗，分开晾。”音音重复着姐姐的话。

  殷谨点点头，“嗯，一定要记住。”

  回来的半路殷谨碰见了杜菊和她丈夫，他们正拿着手电在路旁，看见殷谨忙一把抓住她，“哎呦你们可算回来了，把你妈急死了，我得赶紧告诉她，她正在另一头找呢。你说说你大晚上的，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

  杜菊一边说着一边拿电话给樊惠红打过去，她把杨成的手机先给樊惠红拿着了。通知完樊惠红，杜菊唠唠叨叨的说了殷谨一路。

  “你妈为了找你都哭了，怕你们在路上给汽车撞了，你说说你……”

  这一路殷谨的气也早消了，着急的带着音音回去，在小区门口碰见了返回的樊惠红和对面小嫂子。樊惠红说话带着点鼻音，没说什么让她和音音回去了，然后挨个儿谢谢邻居愿意跟她出来，邻居们都说没什么，让她们赶紧回家休息吧。

  进门的时候殷谨先让音音回房间，看了眼樊惠红说：“妈，对不起，我今天说话太冲动了。”

  樊惠红摇了摇头，和殷谨一起进了厨房，殷谨是去拿暖壶给音音倒水吃药，樊惠红烧上热水。

  “待会儿我用开水把澡盆和盆子都烫一遍，今后分开用。”樊惠红说。

  殷谨点点头，“一会儿我弄吧。”

  樊惠红摇了摇头，殷谨只好端着水杯进去。

  在医院的时候用药水冲洗过，音音现在已经不那么难受了，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殷谨给她吃了药，出来见樊惠红在客厅边串扇子边等水开，便自己去厨房守着，等水开了，她提着水壶去把盆都烫了一遍，顺便把音音的内衣裤也都烫了，洗干净后晾在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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