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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与蔷薇花_67(2 / 2)

  到了约好的地方,慕夏先看到了林檎,她一个人背着包,跟屁虫谢泽原不在。

  慕夏一直不怎么在意让林檎知道他和游弋的事,每段感情里都需要一个扮演祝福角色的亲友,何况林檎向来是游弋倾诉的对象,知道游弋的喜欢甚至比慕夏还早。她天性活泼但不多嘴,是个不错的朋友。

  “一个人?”慕夏说,顺手递过去一颗奶糖。

  林檎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阿原有事找我哥去了,给他们一点独处的空间嘛。走吧,这边再过去两条街就到了。”

  她前半句话说得有点奇怪,放在平时慕夏肯定能够察觉,但眼下他揣着即将做“坏事”的紧张,愣是没发现。隐晦地牵住游弋手腕,慕夏和他吊在了林檎后面。

  女孩子塞着耳机脚步轻快,奶糖吃完时,她停在一间小小的铺面前,转过头朝他们笑:“到啦,你们小声点哦,这家老板脾气很怪。”

  眼前的店铺虽小,装潢却古怪而精致,花藤绕在木头围栏上,进门时撩动门帘会带起一串清脆的风铃。屋里有个很大的阳台,其余地方找不到太阳似的,有点暗,放满了昏黄的小灯泡,共同辉映出室外的灿烂。

  慕夏感叹了一句,心想这里的主人一定很有性格。

  茶几上摆着价目表,他拿起来看,竟还有纹身的项目。正要说些什么,林檎喊道:“小鹿姐,我带人过来打个耳洞。”

  通向阁楼的梯子吱呀作响,旋即一只赤足踩了上去,沿着梯子爬下来。

  “男孩子啊?”

  这是慕夏听见程小鹿说的第一句话,他只用一眼就对这人不敢怠慢——眼下的泪痣,懒散的语调,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拿根布条绑起来,插着腰,叼了不上多么好看,自有股无所谓的轻慢气质。

  耳根纹着一朵玫瑰花,大红色,带刺的根茎延伸进了衣领。

  林檎对她非常崇拜似的,一见她来,就跑过去亲亲热热挽住了手臂:“姐,这是我同学呀,上次跟你讲过,画画特别好的那个——他想打个耳洞。”

  话音刚落,青葱般的手指点了点慕夏,她又转而介绍:“这是无名的老板程小鹿,我们都喊小鹿姐,特别酷的。”

  “哎呀,这可不敢当。”程小鹿伸了个懒腰,“我就是懒得工作才开店。”言毕打量慕夏一圈说,“打哪边?”

  慕夏指着右耳:“就耳垂吧,耳骨还是有点痛。”

  程小鹿把烟随手搁在茶几边上,去拿了工具过来,听见他这句话,赞同地说:“第一次还是保守点比较好,坐,一会儿就好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慕夏记不太清,真的如程小鹿所言,他还没回过神就结束了。听在耳朵里只是极短的一声,接着有什么冰冷地穿透了血肉,不痛,怅然涌上来,来不及回味已经无影无踪。

  捏着棉花把血迹擦干,程小鹿让他挑耳钉,慕夏转向游弋:“你帮我挑一个。”

  语气不容置疑,游弋先是意外地一挑眉,旋即明白过来,跟程小鹿去耳钉柜边。他没选多久,拿着一个小盒子凑到慕夏眼皮底下:“怎么样?”

  深蓝色天鹅绒衬底上是个银色的小鱼,简笔画一般的轮廓,眼珠的位置是颗小小的水晶。阳台的天光一照,折射出一片琉璃似的颜色。

  慕夏的语气都变得兴奋:“我喜欢,就这个啦!”

  鱼的意义是什么在他们两人心里都不言而喻,程小鹿低头给慕夏戴上,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结账告别,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直到上了去画室的公交车,林檎才反应过来那条鱼,一声怪叫:“怎么这样啊!”

  周末的中午,公交车里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慕夏不着痕迹地推了把开始犯困的游弋,笑眯眯看向林檎:“怎么了嘛?”

  “秀恩爱!”林檎怒目而视,盯着那条鱼在太阳底下发光,觉得眼睛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