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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2 / 2)

  “安妮姐,金橄榄的结果早就出来了,我在不在这儿,明天都不会改变。”姜换放下他执着过的不值钱的期待,语调是一如既往缓慢沉静的,“或许你说得对,我能提名就很不容易。可能未来我还会继续拍电影得到更多的电影奖、电影节提名,也可能从明天往后一个都没有了,但这都无法确定。”

  张安妮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眼眶倏忽红了一大圈。

  “我只知道喻遐是现在,他此时此刻就在东河,他很痛苦。

  “而之前造成他的痛苦的人是我——无论有没有故意,想没想过昨晚选择会演变成如今的样子,我都难辞其咎。

  “你看到新闻了吗?那些自媒体追到了他的学校、家人,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如果今天不去见他,从现在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姜换说:“这个决定你可以看作我是为了自己。”

  “我爱他。”

  “因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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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标题来自张悬的歌,“拥有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

  明天更

  第五五章 东河没有缅桂花

  虹市距离东河不足300公里,姜换在市区内堵了一个多小时驶入高速。北边,春分日的太阳从厚得层层叠叠的阴云中切割开锋利的一道光。

  白色保时捷直压着超速的边缘飞快往前,车内,广播和音响都没开,一片压抑的寂静。

  轻微的发动机声好似从遥远处传来,姜换直盯着前路,车道白线断断续续地相连,他在一瞬间,灵魂挣脱躯壳,让他无理由地想起前不久他和姜凯婷的通话。

  持续5分钟,但已经是时隔近六年以后他们聊过最长的一次了。

  姜凯婷拨通他新换的手机号码时,姜换正处于与喻遐要联系不联系的阶段,没断得那么干净,但始终隔着一层,两个人都说不清楚于是聊什么都突兀又尴尬。他那天忙,没看来电显示,接起来才听见那头有点犹豫的“hello”。

  姜换是北方陆地漂泊而来的弃儿,小时候不知怎么跟随父母到了星岛又迅速被丢掉,从进了福利院以后他才开始学说话。

  因为种种际会,姜换学星岛片区的方言学得很慢,于是姜凯婷领养他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们沟通的语言都是蹩脚普通话。但姜凯婷身为原住民,普通话实在口音浓重,随着姜换年岁渐长,交流又成了用英文。

  时隔多年,电话线那边姜凯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

  她问姜换的语气堪称小心。

  “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

  “手伤在雨天还会痛吗?”

  “小时候的不痛了,前年的还会痛。”

  姜凯婷听到他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一道疤后沉默许久,那时她拒绝和姜换见面,还没有原谅养子莫名其妙变成不可饶恕的同性恋。现在再问,怎么样都显得她是唯利是图,看姜换越走越好,下一句就要开口讨钱。

  她不愿意先开口,姜换当时心情不好,便想着早点结束先提起对话:“许为水把我电话号码给你,一定也告诉你我现在赚得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