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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4) 微笑与夜袭(2 / 2)




「嗯。你讨厌三胞胎?」



「不是,我最喜欢三胞胎了,可是少一只喔。」



「其中一只生病正在疗养……不过老实说是正在进行动物实验。」春日井小姐双肩不动,语气认真地说:「这两只也在等号码牌。所以为了维持健康状态目前正在运动。」



春日井春日。



动物生理学、动物心理学、兽物分子学——同样是理科,但异于卿壹郎博士、兔吊木、神足先生和根尾先生,研究对象并非机械、物力法则、理论和方程式,没错!真要说的话,她的研究范畴比较接近心视老师的人类解剖学,换言之就是专攻「生物」的学者。对她而言,动物并非宠物或者赏玩对象,充其量只是实验对象。



我重新端详两只黑犬。也许是因为有了先入之见,春日井小姐脚畔的它们除了凛然之外,仿佛又增添了一股悲哀的氛围。



「话说回来你们究竟是到这种深山来干什么?」春日井小姐依然毫无抑扬顿挫地说:「既不像是来探访故人又不像是来拜访博士。」



「我也不知道。」我双手一摊,故作不知。「毕竟我只是跟班,这种事要问玖渚本人才晓得。」



「你们若想将兔吊木先生带离此处我想是不可能的。」



「……」



我保持双手摊开的姿势僵立。



「因为博士对兔吊木先生的执著非同小可。真不知那位老先生在想些什么,又要我做些什么?」



春日井小姐说着背转过身,眺望远方。那道视线前方,没错,正是第七栋,就是兔吊垓辅所在的研究栋……



「……春日井小姐不知道博士在做什么研究吗?」



我想起玖渚适才的话,问春日井小姐。



「研究啊。研究吗?」春日井闻言,露出意有所指的轻笑。「那位博士真的有在做研究吗?搞不好根本没在做研究。因为卿壹郎博士做的与其说是研究不如说是战争。可是倘若你问我那是什么种类的战争我确实也答不上来。」



「……咦?」



完全听不懂。



「总而言之。」春日井小姐将目光移回到我身上。「正确来说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暗想我为何要做这种事然后像马儿一样每天马不停蹄地干活依照指示做那些乱七八糟的难题。」



「真的有在做吗?」



「有。」春日井小姐一幅煞有介事的模样深深颔首。「真的有在做,唉真不知那位先生有何信念。」



话题越来越诡异了。这么说来,志人君虽然有事没事就吐槽根尾先生,不过春日井小姐对卿壹郎博士的语气又与那种恶态不太相同。既不像在埋怨,又不像在发牢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狗。」春日井小姐冷不防改变话题。「你喜欢狗吗?」



「……还好,说不上讨厌或喜欢。狗是动物吧?」



「没错。动物喜欢亲近动物爱好者这种说法追究是民间传言吗?看它们亲近我的模样或许是真的。」



「谁知道?因为我没有学过动物心理学。」



「喔~毕竟这在理科中是二流学问。」春日井小姐不知为何对我投以妖`艳的笑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我才被拘禁在这种荒山。」



「被拘禁?」



「唉唷说错话了。我真是太不谨慎了。你似乎有让他人粗心大意的能力。总之小弟弟你就当没听见吧。」



她的表情瞬即恢复正常。



「说得也是。既然你有时间就来聊聊天吧?」



我正想自己何时说过有时间,只见春日井小姐向两只黑犬下了某种指令。黑犬立刻有所反应,一只绕到春日井小姐后方,另一只绕到我后面,接着摆出「趴下」的姿势。



「站着也不好聊小弟弟你也坐下吧。」



春日井言毕,真的往黑犬背上一坐。那庞大的身躯当沙发确实很合适,可是若被动物保护团体知悉,事情铁定无法善了。



回头一看,我后方的黑犬朝我瞥了一眼。唉,居然这样看我,教我该如何是好呢?



「怎么了?不用客气坐下吧。狗基本上是野生动物所以很柔软很舒服。不用担心它身体很强壮的。你不是没有特别喜欢狗吗?」



「不,多谢好意,可惜我罹患坐在狗背上两秒就会死亡的病。」



「喔?那就算了。」春日井小姐挥动手指。我后面的黑犬一见手指立刻站起,绕到春日井小姐的右侧。春日井小姐理所当然地将手肘搁在狗背上。



「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这种调调。我个人是认为跟羽毛坐垫没什么不同。或者不行死了就可以吗?」



「其实我只是怕被狗咬而以。」



「不用担心。这两只还没试验很乖的。正在进行试验的另一只就没办法保证了。嗯——老实说三好经常跟我讲述你的事迹。」



「喔?这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个变态!只能希望她没随便说三道四。很抱歉,我不像铃无小姐那般信任心视老师那个长舌妇。「我敬重的大恩师说了什么呢?」



「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可是你现在的行动跟三好描述的不太一致。你应该不是会为了救兔吊木先生……救他这种说法无妨吧……而专程到这种地方的勤奋小孩吧?」



「没想到你竟能面不改色地羞辱人……别看我这样,其实也相当勤奋喔。每天都写诗词日记。」我耸耸肩。「不过呢,『专程』这点倒没讲错。我压根没想过要救兔吊木。有这种想法的只有玖渚,铃无小姐似乎是决定不干涉不妥协,就我个人想法,坦白讲怎样都无所谓。」



「喔——」



「基本上,我上个月才演过这种救人剧目。对象是漂亮妹妹也就算了,我可不想为中年欧吉桑舍命。我这次只是单纯的旁观者。」



「旁观者啊。这是一个好字眼。」春日井小姐微笑。与心视老师截然不同,是极具成熟女性魅力的微笑。「旁观者是一个好字眼。也许是最好的字眼。而好字眼是不会凋零的。」



春日井小姐宛如唱歌般诉说的这番话语十分震撼人心,但总觉得像是从国外电影偷来的台词。(*2)



「喏小弟弟。根尾先生神足先生还有三好都认为你是玖渚友的男朋友其实不是吧?」



「总算遇见肯这么说的人了。」我耸耸肩。「每次遇见这里的人,开口闭口就是男朋友男朋友的……真是败给他们了。不过,即使是其他地方的人,多半也都是这样。」



「这是没办法的吧?花样年华的男女如此相亲相爱任谁都不免要用有色眼镜检视。」



「花样年华啊……玖渚的精神年龄比之过小,而我则过于老成。」



「老成吗?但是三好说你『那小子的精神年龄停顿在国二』。」



国二——十二岁。



与玖渚友相遇的年纪。



六年前。



「……」



「话说回来男女朋友吗?真是一个坏词汇。男女朋友是一个坏词汇。也许是最坏的词汇。而坏词汇是不会凋零的。」



这次改编成摸不清是从哪里剽窃的说词。



「总觉得很老套。我不是说老套不好。你对此有何看法?你肯定恋爱吗?」



「谁知道?因为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真是老掉牙的台词。可是脑筋好的人就各种意义来说都不适合谈恋爱。既已迈入进化的死胡同。就这层意义来说我认为卿壹郎博士很厉害。」



「——什么意思?」



「才能这种东西基本上是不具产能的。反而是破灭性之物。既然你待过ER3系统就应该明白——留名千史的天才几乎在十几二十几就将才能发挥殆尽了。」



「嗯嗯——啊啊,确实如此。」



伟人们的照片多半是白发苍苍的姿态,但他们被人直呼「天才」的年代多半只到三十岁,之后便是靠「天才」的经验——才能的残渣度过人生。并非没有终其一生都维持「天才」身分的罕见例子,但这只是由于当事人英年早逝。



玖渚友和斜道卿壹郎之所以不合,或许就是基于这种理由。我回想在第一栋二楼与铃无小姐那席有关「世代不同」的对话,同时暗自思索。昔日的「天才」和现今的「天才」——其间差距在各种意义上对彼此都是决定性的。



博士被迫目睹自己业已失去的才能。



玖渚友拥有终将失去的才能。



同样是天才,只因为出生时代不同,就会出现这般差距吗?



若然……位居两者之间的男人。兔吊木垓辅又是如何?



他是现在进行式的「天才」吗?



抑或者是「过去式天才」?



「可是博士那把年纪还不放弃生产。尽管那是从破灭中创造的生产依旧很了不起。」



「但就算这样——」



我想起玖渚刚才那番言论,差一点就要出言反驳,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刻压抑下来。春日井小姐看见我的模样轻轻一笑,脖子一歪道:「呦!这次是你我都说溜嘴了。」当作照样很有气质。



「不触及这方面的事情好像比较愉快再转回原先的话题吗?就算你和玖渚都认定彼此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春日井小姐咄咄逼人地说:「你和玖渚恐怕连朋友都称不上。我的这种推测有错吗?」



「真是自作主张的意见……这得看你对朋友的定义。」



「我想也是。没先定义就发问是我不智。」春日井小姐轻轻颔首。「但话说回来人生这种东西本来选项就不多。能够选择的道路至多也只有六个吧?喜欢讨厌普通……另外三个是什么?」



「愉快、不愉快和无所谓吗?」



「呦!小弟弟你还真会说话。可是这毕竟就像掷骰子。所以天缘注定这种想法应该是错觉。虽然我不是指一切都是不期然的结果。」



「这方面我大概同意。」



「哎呀哎呀我们挺投缘的嘛。我有点吃惊呢。不过这也是偶然吗?」



「嗯……就算是,这种偶然也不坏。」



「也不坏吗?如果你这句话是发自内心我也许很开心喔。」春日井小姐轻声一笑。「六个选项吗?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如此意味深长真有趣。」



「……可是,我连六个选项都没有。仔细一想,我出生至今好像从未做过选择。」



「我搞不好也一样。」



春日井小姐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偷偷观察,但她的表情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嗯,即使假设选项只有六个但第七个选项终究存在。因为不论如何『不选择』这种选项都是被容许的。」



「选择不选择……吗?真是矛盾吊诡。」



「对,我不喜欢选择或决定这类东西。从三好的形容或刚才的言论听来你也是这种人吧?搞不好你也是如此。」



「我确实也有这种倾向。」我同意春日井小姐的意见。「真要说来,这毕竟是最轻松的。」



「嗯。」春日井小姐也点点头。



不选。



不选择。



卿壹郎博士的秘书美幸小姐对我说的那句「我没有个人主张」,或许更适合我和这位春日井小姐。



「说得也是。我也是如此认为——哎呀呀!」春日井小姐住口,从黑犬身上站起。



「——下雨了。」



我闻言抬头。积雨云终于达到饱和量的极限。毛毛雨般的细密水滴保持一定间隔从天空滴落。春日井小姐依序抚摸一下两只黑犬的背脊。



「这两个孩子不能感冒趁雨势还没变大我先回研究栋啰。况且那些不可能解决的工作也还堆积如山。」



「真辛苦。」



「工作当然应该辛苦。不论是想做或不想做。你也是一样吧?」



春日井小姐说完,朝我走近一步。我以为她又想跟我握手,但并非如此,春日井小姐继续朝我走近两步,接着伸出双手固定我的头部,然后直勾勾地注视我。



「咦?春日井小姐?怎么——」



我还没说完,春日井小姐就已从娇小檀口中伸出长得吓人的舌头,接着用那个舌头舔舐我的脸孔。温温热热的、赤`裸裸的生物触感直达我的大脑。



「……!」



我忍不住用足以称为狂暴的动作挥开春日井小姐,同时快步向后掠开约莫三公尺。



「你……想……做什么?怎么……突然……」



「……你刚才说不在意狗这样做所以想知道换成人的话会怎样。」



「浑身上下都非常在意。」



「是吗?那抱歉了。我道歉。」春日井小姐若无其事地道歉。「因为好久没遇见小男生情不自禁。」



什么叫「情不自禁」?



「小弟弟。藉此机会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



「是……」



「要不要一起走到研究栋的寝室跟大姐姐亲`热亲热?」



「……请别直截了当问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惊世骇俗吗?」



「正是惊世骇俗。」



「不行吗?」



「不行。」



「什么玩法大姐姐都奉陪喔。」



「……」



不,本人可没有动摇。



不过呢,原来如此,语气毫无抑扬顿挫,发音还能如此清晰,原因就是那条长长的舌头吗?如果这也是某种伏笔那还真讨厌,我边想边说:「男人的话,不是还有其他人?例如神足先生、根尾先生。」



「不整理头发和胖子不能算男人。」



春日井公主轻描淡写地讲述残酷无比之事。



「那志人君如何?那位少年也算是青涩果实,现在吃正好吧?」



我试着推荐。



「嗯。他早就被宇濑吃掉了。」



原来已经检查过了。



「既然如此,兔吊木先生呢?他其实是不错的男人吧?」



「真的吗?」春日井小姐兴致盎然地转动脖子。「兔吊木先生从未离开研究栋所以我没见过他。当然有透过电子邮件等等看过他的研究成果确实令人激赏不过我也没变`态到会对这种情报产生性`欲。」



对初次见面的未成年出手的那一刻起,就非常接近变`态了。呃……虽然我这么认为,可是没有说出来。



嗯,春日井春日小姐看来并非如外表所见的那么正常。读太多书的人果然都怪怪的,虽然我这么觉得,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嗯反正你考虑考虑。那你也快点回去吧。在这种荒郊野外生病就惨了。我的专业是动物三好的专业虽然是人类但仅限死人。拜拜。」



春日井小姐鞠躬后,开始朝第四研究栋走去,两只黑犬宛如精灵般跟在后面。我暗想那与其说是遛狗,根本就是保镖。我擦着被舔舐的脸颊,目送春日井小姐融入黑夜。



「快点回去……吗?」



这是叫我会宿舍?抑或是叫我回家呢?目前的我还无法判断。我甚至连这座漫无边际、隐约模糊的斜道卿壹郎研究所的一成都无法理解,当然还是无法判断。



衣服的水分逐渐增加。我决定现在先回宿舍,转身走向杉树林。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会遇到春日井小姐哪。」漫步在阴森森的树林里——话说回来,再不到一小时就凌晨两点吗!!我喃喃自语。「这也是一种偶然吗……」



不论形式为何,拘`禁玖渚友的昔日伙伴——兔吊木垓辅的正是接受玖渚家族金援的「堕落三昧」斜道卿壹郎博士,而这位玖渚友的友人兼旅行同行者的我,昔日恩师三好心视老师居然就在这间研究所任职。这么说来,我们抵达时已是傍晚,不到六小时的时间,包括刚才与春日井小姐的邂逅,我既已见过研究所内的全体成员了。



呿!世上竟有如此倒霉之事。



「……啊啊,我想起来了。」



我在蒙蒙细雨里猝然停步。



「说得也是……还不能算是见过研究所内的全体成员……」



还差一人。



这间研究所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可能性吗?我不知道这个几率有多高,但既然有可能性,我就不能不有所行动。只要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即使数字几乎等于零,我亦不能不有所行动。



话说回来,我又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离开宿舍呢?并非单纯因为失眠。是为了与春日井小姐见面?太扯了。我又不是异能者,不可能预测到这种偶然。



对了!



我是为了确认才离开宿舍的。我想起这间研究所里还有一个不安定因素,为了确认那是不是我的错觉,因此到了室外。



「——既然如此,」我缓缓闭上眼,接着睁开。「人间失格再度登场吗……」



前往第七栋造访兔吊木时感到的东西,甚至现在亦有所感应,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觉。犹如从远方注视,仿佛从远方窥探,宛如从远方观察,如同从远方监视,这般令人不适,不知其人为何,黏腻湿漉的气息。不,甚至称不上气息,就像是浑浊的氛围。



这是视线。



「出来吧……入侵`者。或者应该称为零崎爱识吗?」我低语般地说:「一直在那里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太丢脸啦。」



「我既没有鬼鬼祟祟,也没有躲躲藏藏。」



就在正后方。



她真的在我的正后方。相隔数厘米,不,是数微米的距离,她就站在我的身后。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别说是呼吸,搞不好连心跳都能听见,她就如此存在于我的正后方。



「……」



居然……居然在这么近的位置。



逼近到确实掌握生杀大权的位置,而我却一无所觉?原本打算突然吓对方「喂!从哪里看我的某某人」,反倒害自己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别说是跃开,就连回头都做不到。何止如此,整个人因为过度惊讶而僵立原地。一直到她主动绕到我的面前,才有办法确认她的身影。



丹宁布长裤,对女性而言太过帅气的穿带皮靴。上半身是粗糙的衬衫,外面再罩着一件下襬长如大衣,跟长裤材质相同的丹宁布夹克。一头长发,左右各编了一条麻花辫。应该没有度数的平光圆眼睛,以及同样是丹宁布的鸭舌帽。因为帽子压得很低,所以无法看见双眼。



我全身发颤。不,身体甚至没有颤抖,甚至没有战栗,甚至没有恐惧。完全没有动摇、错乱、惧怕,我极度冷静,不知为何极度冷静。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宛如面对人类最强是的这种感觉是——



雨滴越来越重,甚至难以辨识前方景象,已经变成倾盆大雨了;然而,我置之不理。相较于目前的状况,这种事根本不重要。若与这种感觉比较,这场雨就算永不停歇,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堕落三昧』斜道卿壹郎研究所——」她以突兀轻佻语气率先开口。「——话说回来,这里真像亡者聚集的墓园哪。」



「你不觉得老人的梦想是世上最丑陋的事?你不觉得嫉妒小孩的老人是世上最可悲的景象?仿佛死后还拽着人世不放的亡灵……丑陋、可悲、可怜、凄惨、卑`劣、难看、可哀、令人同情,教人无法目睹。」



「……」



我无法反应,彻底被对方震撼。



「可是,嗯,真是一场好雨。」她对这样的我嫣然一笑,重新深深压下鸭舌帽子,宛如森林精灵般……诡异一笑。



「就像在暗示你的未来,好一场美妙的雨。呵呵,这还真是十全十美。」



「你是——」



「我的本名是石丸小呗……今后请多指教。」



注释:



*1:物理学里最基本的定律之一,系指宇宙间各物体的能,虽可由此物移到他物,或由此种能变为他种能,但其总能量恒久不变。



*2:取自电影「肖申克救赎」(TheShawshankRedemption,也称为“刺激1995”……OTL)之中,男主角安迪(提姆罗宾斯饰)对狱`友雷(摩根弗里曼)说的话:「心存希望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最好的事,而好事是不会凋零的。」(Hopeisagoodthing,maybethebestofthings,andnogoodthingeverd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