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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颈圈物语(2 / 2)


就她个人而言,或许是这样,但你别忘了还有两个人质可以来控制玖渚大小姐哪,神足先生。



人质啊,人质吗?



对!先不管那个黑大姐——反正她似乎跟大小姐没什么渊源——不过另一个青年就是王牌。玖渚机关直系亲属的情人,这可是非常不容易得手的超级王牌。先不关有没有价值,但肯定是稀有物。



的确,虽然无法理解,但蓝发少女似乎很迷恋那个小鬼。



恩,博士明明说她是没有感情的少女,可以跟机械直接沟通的天才。唉,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至少我的角度看,倒看不出有那么厉害,外表也不像是聪明人。要说聪明,那个黑大姐感觉上聪明多了。



以貌取人是智慧衰败的表现别用外表判断他人。



神足先生所言甚是,我当然也晓得,玖渚大小姐的实力如雷贯耳嘛。博士不惜捏造事实也要将她当成犯人的心情,唉,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未必是捏造的。



你又要谈这种事了吗?恩,也对,博士讲的那个方法并非百分之百不可能,只是不容易证明。



没必要证明。



或许是这样,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地举证,硬推到她身上就好。问题是日后跟玖渚机关的交易,或许该说是讨价还价,哪种大概都没差。一旦得知玖渚机关的成员被当成活标本,他们也不可能闷不吭声。



直接推说是当事人的意愿就好了。



就像跟兔吊木先生那样吗?这或许是不错的方法,可是要怎么才让她点头?



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



啊啊,人质吗?原来如此,恩~~这方法不错,的确不错。



因为方法跟那个变态的时候一样,说没创意也很没创意。



那个变态?啊啊,你是指兔吊木先生?恩,说得也是,但这种事又何必讲创意呢?咱们是学者,又不是卖艺的。不过,这次的情况跟兔吊木先生不同,必须将一个具体的人,换言之将那位青年当成人质。总之拘禁玖渚大小姐的同时,还得拘禁那位青年,没错吧?



应该是,但亦属不幸之幸。



呦~~这是某种谜语吗?



那个蓝发少女缺乏辨识现实的能力,总之待在哪里都一样。换个说法,她既在每个地方,亦不在任何地方。



想不到神足先生也能说出这么诗情画意的言论,哎呀,抱歉,我打断你了?请继续啊。



因此对她而言,在家里或是在本所都一样,只要那个小鬼陪在身旁。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好所得确实没错。既然如此,第七栋不就变成他们俩的爱巢了?可惜二十四小时受人监视,听起来不太浪漫,不过也挺不错的。



不过,这只是对蓝发少女而言。



恩,说得也是,ER计划的中辍青年并非只要玖渚大小姐陪在身边就能满足。恩,那位青年实在教人摸不着头绪,我也不好评论。



并非摸不着头绪,只不过千头万绪,因此难以捉摸。



这又让你说中了,确实如此。真不愧是神足雏善,见地敏锐精准!恩~~既然玖渚大小姐迷恋他,问题果然还是在他身上。这方面不知博士有何打算?他是跟玖渚机关毫无瓜葛的个体,一旦失踪,家人和朋友也会惊慌吧?



他看起来不像是交友广阔的类型。



这倒也是。表面上是十分饶舌、温和的青年,但或许是害怕与人接触之故——心理学家大概会这么讲,不过他的原因好象更加复杂、无法揣度。就这方面而言,倒是有点类似玖渚大小姐及兔吊木先生。毕竟最可怕的不是什么都做的人,而是不知道会做什么的人,年轻人更是如此。总之,咱们的社会应该没悠哉到连一个人突然失踪都毫无反应。



是吗?我看未必。



恩,也许哪。就连玖渚大小姐住的京都那起拦路杀人鬼也还没解决,咱们的社会搞不好就这么悠哉,可是即使这样——



根尾,我认为问题不是那个小鬼,反而是你说的那位黑大姐。



咦?她又有什么问题?呃我记得她是铃无小姐嘛,铃无音音小姐。



对,你猜卿壹郎博士会如何处置她?



啊——人质一个就够了,话虽如此,为了守密,也不能放她回人间;可是,留在这里的话,又会发生跟那位青年相同的问题,反正就是亲友团的骚动。



博士没调查过那位大姐吗?应该做过事前调查吧?



啊!你这么一讲,博士好象有调查过,但是因为时间不够,没能取得详尽资料。就连那位青年是ER计划的留学生这种事也是三好小姐告诉咱们的,毕竟本所没有丛集那种拥有超凡能力的探索者嘛。话说胡来,考虑ER3系统的神秘性,也不可能查得到。呃是什么背景呢?我也记不太清楚——



我刚才查过了,非常惊人。



非常惊人?那位青年的经历吗?



不,铃无音音。



喔!是什么经历?好象挺有趣的。



我到你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详情事后再说,总之继续监禁那个女人非常糟糕。



你的意思是比监禁玖渚大小姐和那位青年更加糟糕吗?要是这样,真的很不妙。



我正犹豫该不该劝阻博士。那位堕落三昧殿下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扣留蓝发少女,一个不慎,很可能受到牵连。



牵连啊,对了,神足先生,既然如此,我有一个妙计。这样你觉得如何?总之呢,咱们俩来揪出杀死兔吊木先生的真凶,就如少年漫画那样伸指大喊犯人就是你!神足先生加上本人,是相当有看头的拍档喔。



不可能。



是吗?真可惜哪,可是就现实面来看,神足先生觉得如何?你认为玖渚大小姐是犯人吗?



谁知道?就目前情况而言,犯人是谁都没差。



是吗——或许是这样,或许都没差。可是,杀人是很严重的事,本所里竟有那么残酷的人类,我的妈呀,真教人毛骨悚然。



杀一个人,你杀人者;杀数百万人,你是征服者;歼灭众生,你就是神——法国生物学家尚罗斯坦(JeanRostand)说的。



呦?被你先说走了,恩,或许正是如此。因为诛杀一个兔吊木先生,想想就等于杀死数百万人,就等于杀死原本要步上他后尘的大量人类。另外还有句谚语是一个人之死是悲剧,一百万人之死是统计。



这是事实。



没错。



不过我还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



喔?另一件事是什么?别吊我胃口,快讲嘛,神足先生。咱们俩都这么熟了,别老这样让我着急,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消瘦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兔吊木垓辅的这起事件是自杀。



3



兔吊木垓辅的这起事件是自杀,这不是比喻



听见对讲机传来的那句话,我全身猝然僵硬,忍不住凑近对讲机,结果额头撞上小呗小姐的鼻尖。唉哟!小呗小姐惨叫不迭,向后退开。不必靠那么近也能听见吧?吾友,我有一点疼痛。



对不起



我随口道歉,稍微挪开身体。话虽如此,我也晓得自己相当(无意识地)靠近对讲机:虽然晓得,可是,实在不想离开。



......



自杀?自杀是什么意思?神足先生。根尾先生那个招牌的夸张声音响起。那怎么看都是他杀吧?虽然说,密室杀人事件的前提正是自杀,不过这起事件不能等同视之,因为密室是玄关保全系统造成的结果。



我说的自杀并不是这个意思。神足先生低沉、呢喃似的道:根尾,我们认识的兔吊木垓辅基本上就不是那种默默任人宰杀的角色吧?



啊这呃我没有直接见过当事人,没办法妄下断语。不过根据电话间的交谈、阅读他的信件,以及聆听他过去的传闻,或许没错,的确不是那种乖乖牌。



正如两人所言,我和兔吊木交谈的时间连一小时都不到,但也知道那家伙相当自我中心套句玖渚的话,绝对不会改变自我意志总之就是彻底轻视他人的天才型,外加学者风格、孤高自许的独善派。这样的兔吊木会任凭他人宰杀吗?当然不可能,除非对方是死线之蓝,否则绝不可能。



可是,事实上不就闷声不响地被宰了?根尾先生反驳。而且被蹂躪得无以复加,该怎么说呢?就像光被杀还不过癮的感觉。换句话说,正因为那种性格,正因为不是默默任人宰杀的性格,才会遇上那种事吧?从咱们研究者的观点来看。



这便是你我意见的分歧,现在不妨返回原点吧?神足先生轻描淡写地说:话说回来,兔吊木垓辅为何被囚禁于此?



被囚禁的理由吗?表面上是担任本所的研究员,背地里是担任博士的智囊团.而最深处则是担任博士的研究对象,没错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兔吊木垓辅他答应的理由。



啊啊原来如此。



根尾先生好像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



对了.就是这个兔吊木待在研究所的理由,这也是我在意的问题。昨天会谈时,我与玖渚都被兔吊木巧妙地岔开话题,总之对方握有他的某种弱点(话虽如此,免吊木昨天对此嗤之以鼻),因此只好待在这里。



呃是什么呢?因为博士没讲,我也不晓得正不正确,好像是关于以前的犯行博士恐吓他要将丛集时代的恶行昭告天下之类的?



不对,这才是所谓的表面上。



啊一原来如此,为了掩饰真相,故意放出这种假消息吗?想不到博士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行事果然非常谨慎啊。所以呢?神足先生知道理由吗?



我以前听当事人说过。神足先生出乎意料地说道:那家伙大概是一时说溜嘴他表示是关于玖渚友的出生。



根尾先生闻言,顿时缄默不语,我也陷入沉默,只能沉默。玖渚的出生什么?刚才神足先生是这么说的吗?



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吗?铁定是谎言,不可能这样。假设,就假设真是如此,兔吊木也没有理由告诉神足先生。那个傲然不羁的男人,不可能因为一时嘴快,就向他人透露这种事。



这种事。



这是什么意思咧?根尾先生勉强换上戏谑的口吻问: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懂。神足先生回答。反正博士握住兔吊木垓辅的这项弱点。对兔吊木垓辅而言,蓝发少女仍占有相当重要的分量,毕竟她是丛集时代的领袖。



要是拒绝博士的要求,甚至私自潜逃的话,这个秘密有可能被对方公诸于世。即使是堕落三昧也未必敢做这种与玖渚机关对立、毫无利益之事,然而



然而,这种恐吓手段。



这种恐吓手段正因不会执行,才具有效力。因为无法消除万一这种恐惧,所以兔吊木垓辅待在这里就是这样。



啊啊,原来如此可是这又怎么了?神足先生。不论兔吊木先生是基于什么理由待在这里,不论博士是利用什么理由囚禁他,结果不是一样吗?总之,兔吊木先生必须待在这里,管它什么表面背面的。



可是,那个玖渚友居然出现了。神足先生道:这时就出现一个矛盾,自己是为了蓝发少女待在这里,可是这件事却无法帮助她的矛盾。



所以他才自杀吗?



逻辑上而言。他一旦死亡,博士也无技可施,恐吓死人毫无意义。



神足先生的这个意见假说,颇具说服力。至少就感情面而言,我可以同意。兔吊木斩钉截铁地宣示玖渚是他的支配者,倘若恐吓内容真的跟玖渚有关他选择死亡或许也不足为奇。既然如此,昨天的会谈是某种遗言吗?对昔日领袖的遗言,对今后负责继续守护那位领袖的我的遗言。要是这样,他对玖渚说的那句挽回汙名也不是无法理解。



既非挽回名誉。亦非奉还汙名。



挽回汙名。



奉还名誉。



可是,倘若容我插嘴,其中有一个矛盾。



可是,神足先生连根尾先生也察觉到那个矛盾,说道:很怪喔,情况变得很怪耶。兔吊木被杀嗯,自杀也无所谓,可是玖渚大小姐反而因此身陷



危机。现在不但被关进地牢,今后也将半永久地被囚禁在本所。



你说得没错。神足先生似乎早已发现那个矛盾,爽快认同他的观点。总之



神足先生正要解释时,对讲机出现杂音,非常刺耳的声音。我忍不住转动小凸起调整音量,结果就连两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坏了吗?



不是,大概是有人在打电话。小呗小姐冷静说道:那个房间里有电话吧?我想是有人打进来。虽然是有线电话,也不是完全没有电波,就像手机在电脑旁边很容易收讯不良。电波相撞之后,势力较弱的我们败阵下来的感觉。



感觉吗?还真是敏感的构造。我失望地离开对讲机,在屋顶地板一屁股坐下。难得根尾先生那么努力向神足先生探听消息不过也没什么进展。



是吗?听起来挺重要的。



唉.重要是重要。我点头表示同意。兔吊木的死就概念而言是自杀,这种意见我也赞成;虽然赞成,但现在不是研究概念论的时候。时间充裕的话,聊聊这种话题也无妨但兔吊木实际上是被人杀死的,这点绝对没错,那个样于不可能是自杀。默默任人宰杀也好,拼命抵抗下被杀也好,总之是他杀。



嗯或许是这样。小呗小姐双手抱胸。对了,玖渚的出生是什么意嗯?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



我立刻回道。只不过再怎么说都答得太快了,小呗小姐以极度怀疑的眼神盯着我。无所谓,听起来再怎么像谎言,一旦出口,就要贯彻到底,只能如此。



嗯,也罢。探听玖渚小姐的隐私。对我也毫无益处互瞪数秒后.小呗小姐主动退让。不过这通电话还真长,也该结束了,难不成真的坏了吗?



小呗小姐开始调整对讲机,我斜眼偷觑她,又叹了一口气。到了这间研究所以来,即使扣掉睡着的时候,我好像每小时都要叹一口气。我既不喜欢、亦不擅长心情混乱,但最近情绪波动非常剧烈。倘若继续在此待上三天,恐怕会罹患精神疾病。话说回来,说不定早就疯了,我一边回想自己先前的行动,一边暗忖。



我朝手表一看,刚好剩下一小时。



啊!连上了。



小呗小姐说完,把对讲机放回地板。我将倒向后方的重心移回前方.脸孔再度凑近对讲机。



ʲô?



不,这个呀根尾先生不知为何语气格外爽朗地说:你听我说嘛,神足先生,事情大大不妙哕。



咦?怎么了?



刚才是博士打的,好像发生了大事故。而且还不是普通大事故.是终极大事故,足以匹敌一百件大事故的大事故。



根尾先生那副陈腔滥调的口吻,不知为何听来格外清晰。对丫.简直就



像简直就像是要传达给在屋顶聆听对讲机的我和小呗小姐,简直就像非得通知我和小呗小姐不可。



我不由吞咽口水。



小呗小姐伸长玉颈倾听。



跟玖渚大小姐一起来的那位青年好像不见了。



我一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下一瞬间。



我翻身弹起,窜出。想都没想就跃过第五栋和第四栋之间的两公尺.在第四栋屋顶着地,接着继续奔向铁门。背后传来声音,是小呗小姐的声音。她在说话。但我听不见,也没空去听。我拉住门把想开门,可是门上了锁,无法拉开。谁管得了这些!我用尽全力朝门把附近一踹。就算门本身很坚固,只要持续撞击力量集中的支点与力点,破坏这类门锁易如反掌这句话是谁说的?我不记得,好像在休士顿听谁说过。留下证据固然麻烦,但反正现在既已事迹败露,证据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原本一小时的缓冲时间,亦如纸屑灰飞烟灭。为什么对方会发现我不在?为什么呢?是春日井小姐心血来潮到地下室巡视?还是志人君或美幸小姐醒得比预估时间早?不,这么说来,美幸小姐之前射了一枪,莫非是有人听见那声枪响难不成是心视老师向博士告密?抑或是我刚才打电话给小姬时留下纪录,有人察觉事有蹊跷吗?总觉得每个都有可能,每个又都是不自然的假说;然而,这世上原本就没有自然的现实,事实就是如此。畜生!语言、逻辑到底有何屁用?这些东西不过是幻想与误会的累积罢了。



反正已经事迹败露,搭电梯也无所谓了,可是屋顶没有电梯,我只好走楼梯。先到四楼,再搭电梯吧。我决定好路线,正准备朝楼梯踏出。



就在此时,有人从后方揪住我的肩膀。



那是小呗小姐。



你要去哪里?



小呗小姐的声音有一点紊乱。追着先起步的我跑了这么长的距离,即使是对小呗小姐。似乎也颇为不易。啊啊,原来如此,破坏铁门浪费不少时间吗?混帐,现在可没时间应付你。



你现在返回牢笼也没用。



没用?是吗?或许吧。没错,小呗小姐所言甚是。我回去大概也没用,肯定是这样。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回去。我用力甩开她的手,然而,无法挣脱紧紧嵌住我的那只手。



我很感谢你,石丸小呗小姐。我歌唱般地说道:这是真的。正因有你,我这几个小时才没有失去希望、才能够幻想自己依然有路可走,所以我很感谢你。



为什么说这种好像大限将至的话?小呗小姐用力将我转向她。现在也尚未失去希望。不,行踪曝光的现在,你才是唯一的希望,不是吗?对玖渚小姐而言、对铃无小姐而言.以及对你自己而言都是如此,你反而要自行舍弃吗?



不是舍弃,是回去。我反射性地应道: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就此告



清脆的声音响起。约莫三秒钟之后,我才醒悟自己被她甩了一个巴掌。完全不痛,由于太过激动,我的感觉神经早就麻痹,只有一股温热感。



无关?一起并肩作战数小时,你还敢说与我无关?你小呗小姐略显激动,但仍竭力压抑感情似的低声道:你太脱离常轨了。



经常有人这样说。我唯唯诺诺地点头。真的经常有人这样说。



你记得吗?我在第七栋屋顶对你说的那番话下次再这样独断专行,我就要解除与你的同盟关系。



就算这样也无所谓,我向她鞠躬,这一路多谢



我没能说完那句话,因为小呗小姐一脚将我踹飞。我仰面跌落楼梯,也没办法采取防护措施,一连跌落十三阶。撞上墙壁停止时,我低声哼道:痛死了。但其实一点都不痛,反而非常畅快。抵达这间研究所迄今,第一次感到如此畅快。



就在此时,某种东西自楼顶落下,滚至我的脚畔。那是小呗小姐的锥状小刀开锁专用道具。我看着那把刀,接着抬想头,只见她保持掷刀的姿势俏立。



我送你的饯别礼,吾友。小呗小姐轻描淡写地、非常轻描淡写地道别。踹门这种行为这种行为还是戒掉比较好,身体会痛。另外那把刀也可以充当武器,光靠右胸那把刀也难以心安吧?我劝你别用手枪,虽然这些都是多管闲事、惹人生厌的好意。



我张开嘴巴,但又不知该对转身潇洒离去的小呗小姐说什么。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之后,我拾起小刀,站起来。身子既没有骨折,亦没有挫伤,还真是手法高妙的踹法啊,石丸小呗小姐我盯着小刀寻思。一边想着直到最后都叫我朋友的她,一边寻思到头来,都是我单方面地压榨她,没有任何回馈,真是一桩憾事。话虽如此,这或许并非针对她。互相帮助乃是人际关系的常理.但我老是依赖对方,麻烦他人。回顾来时人生,若不欠任何人情,我恐怕连存活都有问题。



正因如此。



戏言也差不多该做个了断



对,回去吧,然后返回吧。



一点,全部,一半。



返回初次遇见那个蓝色少年的时候。



返回相遇以前。



当时的我讨厌抉择,讨厌选择这种事。对他人没有兴趣,对自己没有兴趣。不喜欢与人竞争,不喜欢与人争吵。讨厌遭人取笑,也无法欢笑,甚至无法哭泣。既不懂得享受,亦不懂得生气。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无法感受,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得不到,所以破坏。尽管想得到,还是破坏。因为渴望,所以舍弃。想要相信,所以悖德。因为喜欢,所以否定。想要保护,所以伤害。因为舒畅,所以逃亡。因为和睦,所以孤独。因为羡慕,所以摧毁。将必要的东西变成不必要为止,将喜欢的东西变成不喜欢为止。佯装冷酷,佯装达观,佯装悟道,佯装聪明,佯装有趣,佯装人类。模仿自己以外的某人,无法模仿自己以外的某人,憧憬自己以外的某人。厌恶自己,努力喜欢自己,努力喜欢自己以外的某人。努力钟爱自己以外的某人,无法钟爱自己以外的某人,无法钟爱自己。同等地不懂得爱与被爱,所以我选择逃亡。但终究无法逃脱,我无法逃至任何地方,无法逃离任何人。



当时的我活得很痛苦。



既然如此,就来一场杰作吧?



宰杀、肢解、排列、对齐示众。



现在的我内心极度平静。



我确认藏在上衣内的小刀,接着将小呗小姐送的小刀握在左手,开始下楼。



开始沿着楼梯往下堕落。



注15:简称鬼丸,日本皇室珍藏的日本刀,天下五剑之一。



注16:Boolcol,只有两种值的型态,分别为Ture或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