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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2)——双胞胎在微语(2 / 2)


他特地和我刚才吹的牛重合,我的心好痛。比被车轧还痛。妈妈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



我心中越来越尴尬,便将话题转离玖渚兄妹,回到表妹和人造卫星上。



“因此,就算把小远曾经给我看过她的那个,像显微切片一样的小近的个人终端?交给我,我也只会将它放在显微镜下。



我能用显微镜。



只要不是电子显微镜。



“所以,这也许是多管闲事,不过请你再多多期待一下小远吧。她说不定可以和终端一起继承被杀害的双胞胎妹妹的遗志,成就大义。”



“问题就在这里,盾小姐。”



他说。



我害怕光是坚决拒绝维修工作就会被玖渚机关抹杀,便想要通过给小远面子来度过危机,结果打草惊蛇了。



直舅舅像是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一样说——被陷害了。



“原本,高贵的我打算在这里举行戴冠式,将终端授予高贵的我的高贵的外甥女。为了将你正是拉入玖渚机关。”



“这样重大的发展居然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我讨厌惊喜派对。”



“惊喜是:那个终端不知道去哪儿了。”



直舅舅说。



仿佛这个问题比小近的脑袋还没有找到更严重。



“在渡橹里给她准备的房间里、行李中……被杀的客房里都没有。她基本上应该是一直随身携带片刻不离才对……仿佛那是身体的一部分。”



个人终端。双胞胎姐妹为了远程维修人造卫星而制作的原创装置。既像手机,又像移动电脑,其实是遥控器。



远近姐妹是为了维修人造卫星而诞生的玖渚友的模仿品,对她们来说,那真的就算身体的一部分……也许是比头脑更重要的器官。



“……是被犯人偷走了吗?难道说……犯人的目的就是那个显微切片?”



我刚想说“怎么能为了那么薄的一片玻璃杀人”,但我想起来,那是能支配地球上全人类的钥匙。



难道说,脱光衣服是为了搜寻那个遥控器……?



小远确实也是从十二单衣的缝隙中取出的显微切片。即使是轻薄的浴衣,应该也能藏下更加轻薄的终端……不,即便如此,也无法解释小近为什么被斩首。



就算再怎么薄,再怎么成功小型化,也不可能像间谍电影那样埋在牙齿里或者藏在舌头下面。毕竟那是精密仪器,而且还是玻璃做的啊?



“不,盾小姐。这能够解释。发现终端遗失,高贵的我便明白了高贵的我的高贵的次女被斩首的原因。她的头部被带走的原因。”



“啊?为什么?”



这个人明明是想掩盖事件,却解开了谜题?是那种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却解决了事件的名侦探吗?有这种呢。



把我翻涌的决意还回来啊。



“盾小姐,那就是——”



“慢着慢着,直舅舅,我要自己解开。呃……平板和脑袋同时遗失的合理原因?”



唔嗯。虽然是无头尸体,但完全没有起到掩饰身份的目的,所以——和人造卫星的遥控器有关联的话……啊啊,我知道了!



是大脑!犯人想要大脑!



那是专为维修人象卫星而诞生的少女的大脑,可以说是“玖渚”专用头脑。犯人想要往那里面插入电极,用电脑解析,提取出终端的用法!居然能黑进大脑,现代科学真厉害!



“……不对,是人脸识别吧?”



就算是机械白痴,也知道现代科学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也知道现代的智能手机可以用前置摄像头进行人脸识别。



昨天小远给我看终端的时候,还特地展示她用人脸识别解锁……原来如此,如果目的是夺取卫星的,进一步说的话是人类的遥控器的话,偷走脸部也有合理的意义。



作为解开人脸识别的钥匙。



将十三岁的少女斩首。



倒在客房的无头尸体,不过是被夺去了必要部位后剩下的残骸——是摘下了钥匙的钥匙链。不过赤裸的无头尸体没法出周边。



“嗯。不愧是高贵的我的高贵的外甥女。那两人的人生失败了,不过育儿似乎是成功了。”



“咦?你是在黑我的父母吗?”



“我是在夸奖。他们像缺失环节一样没有将虐待的连锁传递给下一代。”



虐待的连锁……?



啊啊,是那个认为从小被虐待的孩子因为没有被父母爱过,所有有了孩子后也不知道该怎样爱孩子,最后会同样虐待孩子的那个偏见吧。



确实,虽然不许我碰机器或是叫我记住一百个奇怪的短语也是奇怪的虐待行为,但至少我——但至少我没有被监禁十年。



在座敷牢里。



“……不过,这其实是秘密,我只跟您说,说实话诚实地坦白,我根本不熟悉机器……不过尸体的脸能通过人脸识别吗?我曾经听说,为了安全起见,睡着的脸是识别不出来的……”



如果有人睁着眼睡觉,感觉睡着的脸也能识别出来。那死人脸的话,是不是只要用线把眼皮缝上让她睁着眼就行了呢?



“没有尝试过,实在说不好。但是应该设想最糟糕的情况。人象卫星的技术有可能流出给外部人士。”



“……”



“计量人流,而且在未来还有可能操纵人流的九颗星星。这种超科技绝对不可以交给罪犯,无论如何都必须取回。”



真敢说。



把自己置之高阁……不,不是高阁而是发射到泰坦星上了吧?



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政治家吗?



“虽然依旧不能委托警察进行高调搜查,但现在情况变了。可以说是剧变。我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高贵的我的高贵的外甥女……所以,躲在座敷牢里是正确的做法。即使你真的是黑鹰,犯人也不一定会这样认为……”



意思是说我也可能被当做目标?怎么会……如果直舅舅的推理是正确的,那犯人已经达到目标了——不,不对。



到头来,光有显微切片也没用。因为小近不止是没有完成她与生俱来的使命,没能改良人象卫星,甚至连维修都做不到。



不只是显微切片。



还需要优秀的工程师。最好是世界第一的……



“我要不要贴个标签,写上我不是天才?就像体操服那样,缝上写了这些字的号码布。”



“也许是个好主意。”



直舅舅随口附和,然后准备离开——我稍微有些犹豫,不知是要叫住他继续对话,还是要就这样目送他离开。



如果犯人的目标的终端,那我就想嘱咐他陪着小远,但这就又回到刚才的议论上了。现在这个阶段就确定犯人是外部人士并不妥当,但直舅舅作为玖渚机关的领导,确实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将自家人排除出嫌疑人名单,才故意提出这个论调。如果他是明知故犯,那指出这一点也没有意义。就像指出“确信犯”的正确意义一样没有意义。



【译注:日语中“确信犯”一词本意是“基于政治或宗教信念,相信是正确的事情而做出的行为、犯罪,或是这样做的人。”但是常常会基于字面误解为“明知不对依旧做出的行为、犯罪,或是这样做的人。”】



默默目送才是正确答案。



虽然我这样想。



“那个,直舅舅,我能问个问题吗?”



但是不擅长道别的我却抛出了一个不合时宜到连我自己都惊到了的问题。



“妈妈真的在这个座敷牢里被监禁了十年吗?”



“啊?你弄错了。那种谣言,你是听谁说的?”



是谣言吗?若问听谁说的话,我是听小远说的,那孩子原来净说谎话。



听说是谣言,就会觉得这种级别的假新闻为什么会相信。不过,咦?那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座敷牢如此有家的感觉?在白天不快指数眼见升高的这个空间我为什么会感到如此舒心?另外“你弄错了”这种否定方式,有些令人在意——



我感到困惑。



“被监禁在那个座敷牢里的是玖渚焉。是高贵的我的高贵的妹妹也是你的母亲玖渚友的,双胞胎弟弟。”



直舅舅说。



“远和近是从他的遗骨中制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