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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圣夜的雪耻战(1 / 2)



二十四日一大早开始,就是护与绚子的滑雪教学时间。



「哇!!!绚子学姊请过去点!躲开::躲开!」



砰!在护加速停不下来,就快摔倒在雪堆里时,包得厚厚实实的绚子用单手接住他。护靠着她的手安心地喘了口气,听到绚子清澈的笑声:「看,你不是滑得很完美吗?」



「虽然只有在滑直线的部分。但是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停下来,挺丢脸的。」



「可::可是,我一想煞住,就一定会摔倒嘛。」



「你就是那么迟钝,才会在睡觉时弄伤额头的。」



护无话可说,难为情地搔搔贴着OK绷的额头,离开绚子身旁站在雪坡上。因为脚上绑着滑雪板,害得他行动迟缓。



「说不定是绚子教得不好唷。」



不知是第几次从旁边传来的取笑声,让绚子不高兴地沉下脸色。



一开始与学生会长他们一起滑雪的汐音在五分钟前走过来,笑咪咪地坐下来眺望护的练习情形。「没这回事。」护严肃地回答,汐音说声:「别生气嘛。」露出微笑:



「我可不是过来打扰你们亲亲热热的唷。我是在担心,绚子有办法好好指导别人吗?」



「你有什么事?从刚刚开始就妨碍我们练习,请你快点离开好吗?你身上那些没品味的花边,风一吹就会摇来摇去,很碍眼耶。」



尽管汐音和护他们一样身穿雪衣、脚上绑着滑雪板,但那身滑雪装的设计却很怪异。汐音的衣服,感觉上就像披着雪衣外皮的洋装,与披着滑雪板外皮的高跟鞋。



汐音一瞬间掠过愠怒的表情,立刻又露出坏心眼的笑容,啪地拍拍手。



「对了。让我来代替绚子,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仔细地指导护吧。呵呵,我的教学会比绚子温柔得多唷。」



「别说傻话了。万一你那种奇怪的发型传染给护,那该怎么办?」「怎么可能会传染!」



「说得也是。如果遭受发型变成那样的耻辱,人类会灭亡的。」



朝怒吼的汐音抛去冷冷的眼神,绚子用滑雪杖粗鲁地一挥命令她「到那边去」,然后重新转向护微笑地说:



「把那个怪发女当成雪人忽略掉就好。来,再滑一次吧。这次你要好好地靠自己的力量煞车。万一停不住,就尽可能放慢倒下来。」



「是的。请看看我已经学会的滑雪技术吧。」



护告诉绚子与汐音后精神抖擞地爬上斜坡,却在半途中滑倒,唰唰唰地::倒退回来。



他脸红地回过头,绚子一副很焦躁的样子,而汐音正在笑。



护再度往上爬。前进五公尺左右后,他又差点滑落雪坡。「哇!」护失去平衡跌倒,整个人被埋在雪里动弹不得。



丁::救救我,绚子学姊。」



「为什么连这点小坡都爬不上去!」



「虽然很失礼,可是护滑雪的样子就如同逸美所说的一样,相当好笑耶。」汐音边笑边走到护身旁,伸出手帮忙他站起来。



「爬坡要像这样走。」汐音瞥了绚子一眼微笑地说,接着灵巧地爬上雪坡示范给护看。她再往上爬一小段路,然后让花边华丽地飘呀飘的滑落山坡。



「怎么样,护?」



「奸厉害!要怎么做才能滑得!!像::你一样::呢::」



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惊人杀气,护的欢呼声越变越小。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一如预料,绚子美丽的脸庞正在痉挛。



「那又怎么样?」



「没有。只是你打从以前开始就不擅长教人,我想由我来教学对护比较好呀。」「你少胡说。」



感受到绚子的声音里暗藏平静的愤怒,护的肩膀一震。



「那个,绚子学姊::?我没打算叫副会长教::」



「看着吧,护。我会敦得比她奸更多!」



绚子的太阳穴痉挛,脸上浮现恐怖的笑容,卸下滑雪板抓在手中。护他们还来不及开口,绚子就在雪地上飞奔出去,冲进升降机乘车场。她搭着升降机移动到滑雪场上方区域后跳下,迅速重新穿奸滑雪板,戴上护目镜。



我要出发啦,绚子用力挥舞握着雪杖的手。



汐音露出华丽的微笑,愉快地转向绚子。



「才稍微取笑一下,马上就当真了。她大概非常想让护看看自己好的一面吧。看,绚子是为了你跑去滑雪的唷。」



是为了你。沐浴在这番连听的人都觉得害羞的发言中,护在汐音的催促下,眺望着开始滑雪的绚子。



丁::哇::」



而他不禁脱口喊出的感叹::



「哇啊::!」



马上变成今天第一声的欢呼。



她划过雪地的雪杖,就宛如魔法的手杖。绚子猛力加速,一头黑发在她背后飞扬。她的身影描出大弧度的曲线,穿过吃惊的学生会长与逸美中间滑下山坡。绚子顺着劲道飞向空中,在着地后膝盖一弯,这次朝侧面回转边飞身跳跃。转眼间她的身影已迫近眼前::绚子在就快撞上护的极近距离一扭身,掀起雪花停在他面前。



「如何?」绚子拉起护目镜,美丽的脸蛋上闪耀着得意的光彩。那个表情充满魅力,护茫然地看得着迷,接着赫然回神喊道:



「好厉害::真的好厉害!真不愧是绚子学姊!」



兴奋感让他心跳加快,全身发热。真的很厉害。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像绚子一样什么都办得到?护以赞赏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的反应让绚子露出满足的表情,对汐音抛去一个笑容。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汐音?」



「不,怎么会有。能看到你拚命表现的样子,我心满意足罗。」



正当汐音耸耸肩时,滑雪场里响起大声的呼唤。



「各位,吃午饭了,!」



说话的人是美月。她把平底锅与长柄圆杓高举过头,铿锵地敲打着。也许是阴天的关系才没注意到吧,不过护一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



护转向汐音开口:



「对昨天的事,美月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她全都不记得了。」



「……还不只呢。」绚子日光落在美月的额头一带,半是无言半是同情地说:「她啊,连额头上被人涂鸦都没注意到吧。」



护轻笑出声。



「……好像会下雪呢。」汐音仰望天空,喃喃低语。



打从早上开始,护始终感觉到不对劲。



除了额头上没有印象的伤痕,还有早上起床后被解开的窗钩,与不时令他竖起寒毛的刺麻感觉,都是护在意的原因之一。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监视着他。



冷静想想,额头上的伤痕或许就像绚子取笑过的一样,是撞上床角什么造成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种地方会有小偷溜进来,去在意窗钩的事也没用啊。空气中奇怪的气息,大概是低气压的影响吧。护心中想着。虽这么想——



「……总觉得怪怪的。」



护叹了口气,坐在隔壁的逸美回头问他:「你刚说什么?」



「没有。」护摇摇头继续用餐。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他扫光美月与杏奈精心烹调的义大利面。「我吃饱了/」护合起双掌说完,看向与逸美相



反的另一侧,绚子正好也刚吃完。



护对她露出微笑。



「真好吃耶。虽然辣椒有点太辣了。」



「是啊。我吃饱了——护,我们继续练习滑雪吧。」



绚子立刻起身,护也回应:「啊,好的。」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好了好了/」坐在正面的学生会长笑道:



「也没必要那么着急啊。暍个茶再出发吧。」



「如果天气好的话,那慢慢来也无妨。」



顺着绚子的话,护将视线转向窗外。从他们滑雪归来时开始下起的雪,已经相当大了。绚子一甩发丝。



「收音机的播报有说,从傍晚开始会有暴风雪来临吧。不趁现在滑雪,就没有机会了。」



「虽然你这么说……」



早一步吃完午饭的汐音站在窗边,不安地仰望天空。



「风雪已经增强很多了。我觉得还是别出门比较好。」



「如果鹰栖也一起去,我想大概不会有事。不过……」八木边用叉子卷起义大利面,边对他



们搭话:「滑雪什么时候都能再去,不必勉强吧?」



「收音机播报员不是也有说,这场暴风雪在明天下午应该就会停了吧?」菊川也提出告诫。



「护。」绚子不满地考虑了一会,不久后转头喊道:



「你的看法呢?想去吗?」



护一瞬间感到犹豫,但马上以笑容回答:「我们去滑雪吧?」



绚子发出叹息,大大地摇摇头:



「我知道了。今天还是乖乖待在别墅里吧。」



她说不定是看到护的表情才做出决定的。难得绚子学姊愿意敦我——护感到很愧疚。「别沮丧。」当他坐下来暍了些水,学生会长对他搭话:



「对了。那代替滑雪,两位就一起去泡温泉如何……」



有好几秒钟的时间,室内充满寂静。



护与绚子有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然后对学生会长破口大骂:



「学生会长,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啊,可不可以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也用不着那么生气嘛。我的提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情侣怎么可以连个鸳鸯浴都不洗呢?」



学生会长皱起眉头,环顾四周寻找支持自己论点的人。但很遗憾的,没有任何人同意他的话。就连汐《曰都……



「……不,哥哥。你刚才的发言连我都吓了一跳。」



「您这是什么话,周藤先生说得对啊。」



有一个人赞成。就是现在正连连点头的菊川。



学生会长用抱着敬意的眼神,对菊川点点头。



「真不愧是菊川先生。」



「不不,周藤先生您才是非常了解所谓的青春呢。」



「像那种愚蠢的对话不重要啦!」



绚子厌烦地说着,大跨步地走出客厅。还在脸红心跳的护看着她的背影。绚子把手放在通往露天浴池的后门门把上,回过头瞪着护等人。



「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泡个澡。话先说在前头,如果还有人敢得意忘形地跑来偷看,我会不客气地判那家伙死刑喔。」



「绚子小姐,等我吃完饭以后,可以跟你一起泡澡吗?」



逸美挥挥手开门,绚子露出微笑之后就消失在门的另—头。



护哈地/呼出一口气。



想到脸说不定还在发烫,护摸摸自己的脸颊。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该提什么「鸳鸯浴」吧?护心中暗想。听到这种话题,昨天偷看到的绚子人浴模样就掠过脑海。学生会长难道足明知我会想到,才故意这么说……护抬起头,与他目光相对的人却不是学生会长,而是逸美。



「哩i哩i/」



根据护的经验判断,当逸美发出这种笑声时,必然有什么不良企图。护警戒地往后退,却被奸笑的逸美抓住手腕。



「哪,小护/」



谁是小护啊。他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说出口。「什么事?」护回问妹妹,双肩因为感到恶寒而颤抖。「难道说,你很羡慕吗?」逸美扬起嘴角。



「啊?」



护眨眨眼睛。



不只护,学生会长他们看起来也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大家带着疑问的目光集中在逸美身上。「我吃饱了!」逸美对着空盘合起双手喊了一声,站起来盯着护的脸庞。



「你很羡慕我,可以和绚子小姐一起洗澡对吧!」



「啊5:」护惊惶失措。「你……你干麻突然说这种——」



「正中红心吗,护C:」



学生会长是最先爆笑出声的人。汐音也跟着呵呵轻笑,接下来换菊川说声:「我也很羡慕啊!」展颜一笑。那片笑声感染了所有人,只有护一个人楞在当场。



逸美坏心眼地戳戳护的胸膛。



「你足不是想问很多问题呀?如果护无论如何都要拜托我,那要我告诉你,在浴池里的绚子小姐是什么样子也是可以啦/」



好想知道啊。护脑袋里马上浮现这个念头。不过他很清楚一旦表现在脸上,一定会遭到各种取笑,所以拚命地忍耐着。「那么,各位……」逸美嘿嘿一笑后,以笑容环顾大家。



「我这就去和绚子小姐一起泡澡。至于对我羡慕得不得了的护,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谁会羡慕——」



「我待会再偷偷告诉你。」逸美把嘴巴凑在护耳边呢喃。逸美的眼神,仿佛在说她部明白。这家伙!护脸红起来想敲妹妹的头,却被她一溜烟逃掉了。他有种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暍了一口美月端来的茶。



圣诞夜这天的时间正渐渐流逝。



流向他将礼物送给绚子的那一瞬间——本该如此的。额头上的伤痕、窗户的锁、仿佛被监视的感觉……护明明认为只是错觉,却始终无法抹消那种异样感。为什么?



玩过一轮瑶子带来的人生游戏以后,护走出厕所要回到客厅时,正好碰到洗完澡的绚子。



「等到逸美出来以后,护也去泡温泉吧。」



肌肤由于体温上升而泛红,洗发精的香味轻柔地飘来——她的模样让护脸红心跳屏住呼吸。绚子对他露出愉快的微笑,拨起已经用吹风机吹干的柔顺长发。



「边欣赏雪景边泡温泉,感觉相当迷人喔。」



「那我就这么办。」



难以隐藏内心的忐忑不安,护点点头就急忙转身。刚刚出浴的模样实在太狡猾啦,会让人不禁看到忘我入迷啊!「对了,护/」护正要回房间拿毛巾时,绚子叫住他。



「有什么事吗?」



「厶『天的……呃那……个啦……那个……」绚子欲兰口又止,难为情地说:「……就是晚餐结束后,我们约好见面的地点啦!」



是那个啊。护的心脏大力地跳了跳。



「我们是约在升降机乘车场,对吗?」



「……思。可是你看雪下成这样。」



雪势虽然有比刚才减弱,但如果相信天气预报,真正的暴风雪不知何时才会降临。「啊……说得也是。」护点点头,「所以说……」绚子一边小心不让正专注下棋的学生会长等人听见,一边继续说下去:



「像现在这样还好,不过风雪如果变大,那离开别墅太远会有危险。到时候,就改约在这里的后院……小心别让其他人发现喔。」



「我明白了。」



「那,待会见。」



「好的。」



护带着笑容与绚子分开,走进房间里。大家都待在客厅里,寝室内一个人也没有。他快步走到窗边,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



「毛巾……毛巾……有了。」



当护扯出毛巾,正要关上背包时……他的手静止了。



「咦——?」



他瞪大眼睛,无法马上理解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什么。他不想相信。



护的脑袋一片空白——



「咦——㈠」



在数十秒的茫然之后,感情一口气爆发。



为什么……?



为什么……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有看错。把东西从背包里拿出来后,更加强烈的冲击感打击护的意识。太过分……真的太过分了。护早上也有打开背包,但不知道是当时还没睡醒才没注意到,还是在那之后东西才被弄成这样的。



护要送给绚子的圣诞礼物。那盒漂亮地包装好,他珍惜地收进背包里的小盒子,被狠狠地踩扁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何?



与其说足个疑问,更像是单纯的冲击。



不,说不定里头的礼物还好好的——护慌忙撕破包装纸,打开小小的厚纸盒。



而结果一片凄惨。



「……碎了。」



一阵无力感猛然涌上,护坐倒在地。



护替绚子选的礼物,是他和汐音一起逛街时,在古董店里找到的古董香水瓶。与鸽血红宝石同色的半透明玻璃瓶相当美丽,外观的设计带有埃及风味。护花光所有的零用钱积蓄,买下这个漂亮的香水瓶。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瓶子变得支离破碎。



摔裂之类的轻而易举的破坏方式。护脸色苍白地俯望手边。零细的玻璃碎片在踩烂的盒子里散落着。



他的脑海中,突然掠过绚子难为情地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的模样。



护回想起当他回答:「我也有东西想送给绚子学姊。」时,绚子那既害羞又高兴的表情。



想起自己拚命地烦恼,怎样的东西才能讨绚子的欢心。



想起在古董店里找到这个香水瓶看得着迷,瞪视着标价快要一个小时。店家老板打了折扣给他。



想起汐音告诉他:「好漂亮的礼物,绚子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所有的回忆……全在小小的盒子里变成碎片。



护用手掂起玻璃碎片,指尖正在发抖。打击麻痹了他的思考。他无法正常地思考,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有奸一阵子,护茫然失神地注视着破掉的香水瓶。



*



啪唰一声,堆在枝头上的积雪落在艾梅蓝齐亚的头顶上。



「……大姊头,你没事吧!」



「大姊头!不……不要紧吧!?糟了,大姊头被积雪压垮啦……!」



「——我不要紧。」



艾梅蓝齐亚用手制止冲向她的三郎,自己设法从雪堆里站起来。她拍掉落在身上的雪,打个喷嚏,恨恨地仰望那株针叶树。难道我做了什么坏事吗?少女在心中生闷气地想。



「像这种意外,我已经习惯了。」



「对啊,大姊头是在楣运之星底下出生的……」三郎打从心底感觉到同情地说。艾梅蓝齐亚再说一次:「我不要紧。」之后,重新提起被落雪打断的话题。



「……总之,我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根据他们由窃听器听到的消息,今天晚餐过后,贝雅特丽齐与吉村护会两人单独出现在升降机乘车场,其他妨碍者完全隔离。



「没错!如果对手只有那魔女和小鬼两个人,咱们三个可不会输!咱们来祈祷雪不会下得更大,那两个家伙不会关在家里不出来!」



「再说万一变成暴风雪,咱们恐怕会冻死啊!」



艾梅蓝齐亚露出微笑。看到两人在到头来逼近要对「魔女贝雅特丽齐」下手的时候也不害怕,她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有点可靠」。



一年前的夏天,艾梅蓝齐亚就算借用五名优秀的德国比亚特利斯操纵者之力,依然对贝雅特丽齐望尘莫及。在义兄与贝雅特丽齐决斗的前一晚,艾梅蓝齐亚趁贝雅特丽齐在睡梦中潜入她的寝室,打算威胁她回日本去。但她却一边咽回哈欠,一边用单手把少女狠狠击溃。这一次,艾梅蓝齐亚再也不会露出那种丑态。



她会全力以赴,借用次郎他们的力量,让贝雅特丽齐见识一下。



让她明白,你必须一再地磨练自己。



错的人是你,不该让我看到这种没用的样子。



贝雅特丽齐的堕落,是对义兄的亵渎。



今天,艾梅蓝齐亚也从一早开始就观察着贝雅特丽齐。她果然背叛了艾梅蓝齐亚的回忆与幢憬,露出让一年前的冷酷与完美变得像个谎言的懦弱笑容,和吉村护待在一起。艾梅蓝齐亚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奸压抑住自己的烦躁。



「不只是贝雅特丽齐,就连吉村护也在一起,这真是一个大好良机……希望这场雪务必要停下来呢。」



吉村护有没有操控比亚特利斯的才能?他的才能对贝雅特丽齐而言又是多大的累赘?趁此机会正好可以测试这几点。艾梅蓝齐亚要战胜她,让她醒悟吉村护的存在对她来说只有害处,然后再把义兄的留言告诉她。



艾梅蓝齐亚已经成长了。拿现在这个难看的贝雅特丽齐当对手,她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们开始压低声音汇整作战计划。



「贝雅特丽齐……哥哥还有我,都希望你会是最顶尖的比亚特利斯能力者中的:贝。」艾梅蓝齐亚没有让次郎他们听见,在口中轻声地说:「如果你办得到,那就击退我,证明你堕落的样子只是个幻影。」



少女祈祷天气不会刮起暴风雪,眺望着雪花飘落的天空。虽然她也考虑过要试着操纵天候,可是进行这种大规模的比亚特利斯操控一来会带来大量的疲劳,最重要的定还会被「魔女贝雅特丽齐」发现。



尽管没有任何根据——但她心想,风雪到傍晚时大概会减弱吧。



因为在这个滑雪场里,没有任何人期盼暴风雪到来。



*



「怎么了?」当护回到客厅后,正在玩扑克牌游戏伤心小栈的绚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的脸色发青耶。足不是哪边不舒……」



她仿佛很担心的声调,让护心中一动——他很清楚,自己的脸色糟糕透顶。护以暧昧的笑容回答:「不要紧的。」迅速走过绚子面前。他的胸口抽痛,无法注视绚子。



护环顾客厅,看到学生会长正坐在暖炉旁与逸美玩一对一的抽鬼牌。



「不好意思,会长。」



护开口说道。逸美直勾勾地瞪着学生会长递出的两张扑克牌,她责怪地抬头看过来,好像在说:「现在是关键时刻,别来打扰我们。」学生会长放缓认真的神情一笑,回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可以占用一点时间吗?」



一个人烦恼了许久,他最后决定要与学生会长商量。



学生会长似乎从护的脸色看出事情的重要程度,认真地回望着他,眼神中传达出理解的讯息。学生会长朝正热中玩伤心小栈的绚子瞥去一眼,重新转向逸美。



「来,逸美,你想抽哪一张都可以。」



「呜/……这边!啊!是鬼牌!」



学生会长对发出惨叫挣扎的逸美露出微笑,拍拍瑶子的肩膀要她接手。他小心地不引起绚子的注意,悄悄把护带回房间。护很感激学生会长的这份体贴。



关上房门,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后,他开口问道: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学生会长声音里的温柔,让护泫然欲泣。他用力忍住冲上心头的情绪,从背包里拿出被压烂的小盒子递给会长。



:晅是……」



护想要说明,话却哽在喉头说不下去。



学生会长接过小盒子确认过内容后,静静地开口:



「是你要送给绚子的礼物?」



护点点头。



室内充满寂静。客厅的开朗气氛越过房门彼端传来,感觉简直就像是来自不同的世界。学生会长在床沿坐下,注视着破碎的香水瓶。



「你知道东西为什么被人弄成这样吗?」



「……我一点……都不清楚。我到刚刚才发现……」



「足吗。不过,这还真过分。」



学生会长的叹息声在房间内响起。



「……是的。」护垂下头同意道:



「如果只受到一点小撞击,瓶子不会碎得那么厉害吧。从包装盒被压扁的状况来考虑,虽然我不敢肯定,不过或许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吧。」



「……可是……」



「啊,对了。你把盒子收在背包里对吗?」



听到学生会长向他确认,护回答:「是的。」



「……我不明白啊。」学生会长歪着脑袋说:



「菊川先生和浩介,都不会粗神经到去踩别人放在房间角落里的背包,也不会无礼到故意这么做。非常珍惜这盒礼物的你,当然更不可能会犯下这种疏失,我也不记得自己昨天有踩到护的背包。」



「昨天在上床睡觉以前,我有检查过一次……当时还好好的。所以,我真的——」



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护也试着设想各种可能,但他终究不认为学生会里会有哪个人去踩他的背包,也完全不清楚原因。护紧握的拳头颤抖着。要是他能再小心一点、能保持清醒的话……



「要问问大家,有谁踩到护的背包吗?」



学生会长之所以会如此提议,必定是想让护感到梢梢释怀一点吧。



的确,只要一一询问大家,应该马上就能找出凶手。



「既然这是古董,要找到一模一样的东西也许会很花功夫,不过大家如果知道是自己弄坏的,二正会赔偿你的。当然,事情并不是这么做就能解决了。」



不,护摇摇头。他很清楚,一旦把凶手足谁这种话说出来,就会搞砸难得的旅行。而且,是谁刚好踩到护的背包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护想和学生会长商量的事,不是找出凶手。



他知道,这要求或许是办不到的。尽管如此……



「学生会长」护抬起头发问:「你有办法……把香水瓶复原吗?」



能在黑暗中点亮灯火、令大气燃烧、传达人心,连枪伤都能治愈的新世代能源,护梦想的



奇迹……比亚特利斯。与治愈人身上的伤口相比,让坏掉的无机物恢复原状应该也没有那么困难吧?但是,护淡淡的期待立刻被一句「那是不可能的」给粉碎。



「比亚特利斯是万能的力量……但是即便如此,这种说法终究只是针对可能性而论。在实际上,比亚特利斯并没有那么好用。既然瓶子粉碎得这么彻底——至少,光凭我的程度是不可能修复的。」



听到在东比大附属高中里,也无疑地算是顶尖等级操纵者的学生会长如此断言,护颓然地垂下肩膀。



「是……吗?」



「——思。要我试试看也可以,不过我想瓶子会变得奇形怪状喔。如果是绚子来做,大概能修好就是了。」



如果是绚子学姊——护深深体会这句话,他忍住再度涌上心头的感情。说得也是,就算像学生会长这样优秀的人都没有办法做到,可是绚子学姊身为超越比亚特利斯操纵者常识的天才,如果是她就有可能办到吧?



可是……



这明明是要送给绚子的礼物啊。



他们明明约好了要在晚餐后见面的。他要怎么……对绚子说明才好?非得麻烦绚子本人去修好要送给她的礼物吗?护低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他沉重地开口: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吗?」



「我做不到。至于其他人,大概也都没办法。至少,不是实力与绚子同等级的比亚特利斯操纵者就……我明白你的心情,护。」



学生会长以体恤他的沉稳声音这么说完,把小盒子递给护。



「我不曾像你一样全心全意的喜欢过女生,说不定没有资格这么论断,但还是能想像你的心境。这件事你会难以对绚子启齿,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学生会长……」



「总之,丢脸也好悲伤也罢,你还是必须把这件事清楚地告诉绚子吧?不要紧,绚子不会生你的气,她会很乐意地把瓶子修好喔。」



看到学生会长对自己微笑,护反倒感觉更难受。



我懂啊,学生会长——护在心中摇摇头,陷入沉默。



我懂的。护知道绚子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就不高兴,也知道她会用奇迹的力量把香水瓶修好。她或许还会为了让护放心,笑着把这件事带过。这些护都很清楚。



可是,不一样。



护知道,既然听到学生会长说:「无法修复。」剩下的方法就只有拜托绚子一途。



可是,不一样啊。



他想把礼物交给绚子,让她大吃一惊。



他很期待绚子看到礼物内容时的反应。



他想看看绚子高兴的表情。想看看绚子那发自内心的美丽笑容——



「护,你不要紧吧?」



「……我不要……紧。思,我不要紧。不好意思。」护试着露出笑容,却失败了。「我不要紧……不要紧……的……」



护胸口梗塞,全身颤抖,既疼痛又难受。他想让绚子开心。昨天谈到时,绚子明明也正期待着他送的圣诞节礼物啊。想到这里,护就不甘心、悲伤得无法忍受。



「……咦?」护擦擦脸颊,设法微笑着说:



「哈哈,很难看吧……对……对不……起……」



护啜泣出声。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却忍不住。又不足小孩子了,居然为这种事情哭——尽管心里这么想,护却无法抬起头,他遮住眼角。泪水扑簌簌地从眼眶溢出,停不下来。



看到学生会长慌张的表情,他有种愧疚的心情。护也是连想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掉泪。随着泪水渗入视野中,护在脑海中描绘的绚子的笑脸也跟着扭曲。



学生会长问他:「要不要由我去告诉绚子?」但护拒绝了这个提议。都已经在会长面前丢脸哭泣,如果要因为自己无法亲口告诉绚子就托人转达,这种丢脸的事护做不出来。



「抱歉,让你担心了……谢谢。不过,我自己会告诉她的。我会好奸对绚子学姊道歉,请她把瓶子修好。」



护微笑地这么说,拜托学生会长保密——然而……



结果,护没有对绚子提到这个话题。



他们一直在一起玩扑克牌,要提起这件事的机会明明要多少就《:多少。可是护一看到绚子好像很愉快的表情,就无法鼓起勇气。护在什么也没告诉她、什么部还没下决定的情况下吃完晚餐,绚子刚才已经难为情地瞥了护一眼,走出房间。



我先过去了。绚子的眼神抛来无声的话语。



而护只能暧昧地点点头。



他望向窗外,先前下得很猛烈的风雪已转为平静。在黑暗中,雪花沐浴在自窗边溢出的灯光里,闪耀着白色的光辉缓缓飘落。护心里想着,绚子大概是在升降机乘车场那边等候吧。



他该用什么表情接受绚子送的礼物才好?



绚子一定正在冰点以下的酷寒中,抬头仰望飘雪的夜空等候着护。



护发出叹息站起身来。他看向墙上的挂钟,自绚子出门后已过了将近五分钟,总不能让她一直等下去。护拖着沉重的心情正要走出客厅时,汐音边啜饮着红茶边问:



「护?你要去哪里?」



即使心中一惊,护还是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表情回答:



「我有一点想睡,想到外面吸点新鲜空气,转换心情。」



「哎呀,这样的话,来杯能提神醒脑的咖啡之类的如何?我马上就去泡。啊,如果你比较想要红茶或日本茶,那也可以……哼哼/」



汐音的眼神一闪。



「这么说来,绚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果待在这里,两位就不能独处了吧。是这么回事吗?交换礼物吗?」



「不……不是的。」



特别敏锐的汐音这次真叫人怨恨。



不明白情况的汐音露出微笑,走到护身旁小声地耳语:



「虽然我想偷偷跟在你后面……不过今天是难得的圣诞夜,我还是先放弃了。相对的,护要对我详细报告绚子收下那个香水瓶时的反应唷。」



「……绚子学姊的反应,是吗?」



「思。还有,绚子送你的礼物也值得期待唷。因为我已经知道内容了。我也很期待护的反应呢,呵呵。」



汐音没有恶意的发言,刺痛他的胸膛。当护垂下眼神无法回答时,汐音有点不可思议地歪着头问:「护?」看不下去的学生会长,从旁边开口喊了声:「汐音。」



「能不能替我泡杯咖啡?——另外还行谁想喝咖啡,或是什么热饮的吗?」



学生会长发问之后,大家稀稀落落地举起几只手,瑶子回答:「我只要有这个就够了。」



扬起手中的威士忌酒瓶。「我这就去泡。」汐音微笑说道,她对护说声:「加油喔。」之后便走向厨房。



护对学生会长轻轻低头致谢。因为很迷惘不知该怎么做,结果护决定把破碎的香水瓶也带过去。他回寝室一趟带走小盒子,然后走向玄关。



「护。」他正在穿鞋时,后方传来一声呼唤。



护回头一看,他很熟悉的睡衣身影,正双手捧着马克杯站在那里。



「……逸美,怎么了?」



「那个,我从刚刚开始就很在意……」



你要去哪里?护的心扑通直跳,担心她万?一问这个该怎么回答。但逸美的问题与此无关。



她的脸色虽然严厉,在眼神里却能看见像体恤之类——温柔的感情正在摇曳。



逸美的问题简洁有力。「发生什么事了?」



「咦……?」护回望妹妹,逸美挪开目光搔搔脑袋。



「思,我总觉得护今天自从中午过后就怪怪的。我在想,该不会是我去洗澡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吧?」



护心中一惊。自从他和学生会长谈起香水瓶坏掉的事情后,护就尽可能留意不在心情与态度上让人发觉,却好像只有逸美瞒不过去。



仿佛说着说着害羞起来,逸美低下头继续说道:「我也不是特别在担心你,只是怕你会给绚子小姐添麻烦。」护不知该如何回应,结果笑着讲了无可非议的答案。



「我不要紧。没什么,是你多心了。」



「……是吗?那就好。你和绚子小姐约在外面会合吗?难得的圣诞夜,至少也要豁出去亲个嘴啦!」



「亲嘴……」听到逸美一说,护慌张起来。



她嘿嘿一笑,故意地甩甩头。



「唉唉,绚子小姐真可怜,有个像护这种不中用的男朋友。」



「罗……罗唆。」



和逸美斗嘴一番后,他感到心情变得稍微轻松一点。



护穿越玄关,颤抖地喊声:「好冷!」呼出白色的吐息。缓缓飘落的雪花,让他想起白色圣诞这个名词。如果没有发生香水瓶事件,今晚不知会有多么美好——



当他迈开一步,正要走向升降机乘车场时,一股恶寒窜过背脊。



「——㈠I」



强烈的寒气甚至穿透胸口深处,就像由他从早上起就一直感受到的异样感凝聚而成似的。



护慌忙地环顾四周。他记得曾体验过类似的感觉。这种感触,就和十月下旬发生「灵魂之火」事件时,对绚子怀恨在心的前情报员所散发的气息一样……是种明确的敌意。



是什么——?



他注视着充满冰冷、寂静的杂木林。那里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彷佛正被人监视的冻结感也早巳消失。



「——是……错觉?」



护什么都感觉不到,也没看到栘动的影子。只有寒风正沙沙地摇曳树木。



护眺望着那里好一阵子。



「我只是冷得身体发抖……吗?」



又或者是护心里的阴影,让他看见了不存在的幻影?



受到胸中的不安催促,护加快脚步前进。他有种讨厌的感觉。虽然他认为那是错觉,可是这感觉就像快要发牛什么事,好像比亚特利斯正在骚动一样……



今晚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护感到风雪正一点一点地转强。彻骨的寒意令鼻头完全冷掉,耳朵附近也阵阵剌痛。护深呼吸一口仿佛连肺部深处都会洗净的空气,再与体温一同吐出来。



滑雪场里没有开照明,灯光仅限于从别墅的窗户溢出的光线,与玄关外面的灯泡。



护快步地趋前迈进一段路后,升降机乘车场蒙胧地浮现,他看到梁柱旁伫立着一个长发的人影。



护的心扑通一跳。或许是注意到护踏着雪的脚步声,那个人影吐露白色的气息回过头来。



「……绚子学姊。」



「护。」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绚子以僵硬的表情眺望着夜空,但她认出护的身影后,脸庞就哗地发出光彩。



「什么嘛,动作真慢。你要我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等几分钟啊?」



虽然绚子口头上这么说,却露出温柔的微笑。平常会让护着迷的笑容,还有绚子用双手提着的纸袋,此刻都令他的胸口狠狠地抽紧。原本,护也应该用笑容迎接这一幕的——「对不起……」护小声地说。



「学生会长他们没有在后面偷偷跟来吧?」



「思……」



三半好风雪有平静下来。学生会长他们眼睛很尖,要是在后院见面二正会被捣乱的——啊,不过风雪又变强了。我们不赶快回别墅,也许会遇难喔。」



绚子变得比平常饶舌,说不定是想要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吧。因为天色昏暗,护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脸色,不过也许是心理作用吧,他似乎看到绚子的脸颊泛红。她拍掉头上的积雪,注视着护:



;t啊,如果只是下一点点的话,就会带有一种悲伤程度的梦幻。可是……」



绚子用手掌接住落下的雪花,注视着立刻凝结成水块的雪,轻轻笑道:



;t下得那么大,就连一点梦幻的感觉也没有了。护,你看过雪花的结晶吗?真的比在电视或书籍里看到的更漂亮喔。」



护浑身发抖,理由却不是出于寒冷。他咬住嘴唇。



绚子没有察觉他的模样,继续愉快地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