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一问 一日一换的座位调换问题(1 / 2)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Izumu



1



“有一个词叫作日常之谜。非要加以解释的话,勿论这是侦探小说用语,然而硬要说的话不用说在实际问题上,它的词汇排列内就包含着巨大的悖论呢。因为是日常,那么其中就不存在谜。被称为日常的这个词语内不存在任何谜或者其他谜的要素。谜,或者说侦探小说,正是,也应该是指示着踏出日常的这一步所在状态的词语哦。究其原因,人类对于谜令人惊讶地毫无抵抗力,几乎没有免疫力。无论读了多少推理小说,虚幻的经验始终无法给身体留下任何抵抗力或免疫力。人类基本上都容易避开谜。好奇心杀死猫这样的谚语作为座右铭来说是有些过了,然而出人意料非常简单地,这是对包括我所在的全人类都适用的一句话。谜可以照原样转换成精神压力和外在压力。会因为未知而变得欢欣雀跃的人在现实中几乎不存在。几乎不存在这种说法也谦虚了,虽然无法单纯地用数字来证明,然后就此断言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也不会产生任何问题吧。假使真的存在着对未知具有贪欲的人类的话,与其说他的脑子奇怪,不如说他的精神状态九成已如火中取栗一般近似发狂了。这就像是比喻与例子都已举过还依然说着“诶?等下等下,为什么做那种事情呢”之类的话,这样的自杀行为。连谜都算不上,只是不合逻辑的东西而已。嗯?非逻辑。原来如此,我此时终于不留神想到了。尽管是我,但是非逻辑这个词真是,不错呢,简直可以说是太棒了。仿佛和谜这个词语是双胞胎一般,不用说当然是同卵双胞胎。或者也可以说不合逻辑就是谜的备份呢。不过谜也只限于无法被揭开的谜,无法被揭开的谜同时也是非逻辑,被解开的谜则已经不算是谜了。顺便一提,人们总觉得世界到处都有为了解开那些无法解开的谜而耗费一生的科学家或哲学家,要说这是错误可能有些过头了,但这显然是错觉,或者更可以说是误解吧。但是不用说,他们或她们并不是喜欢着谜,也并非是对未知有着贪欲。当然,也并没有到我所说的发狂的地步。但是至少,他们或她们无法说是幸运的吧。是的总之,科学或者哲学研究者们的脑袋太好了哦。头脑过剩了。拜此所赐,他们反而无法无视普通人能够无视的。那些人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将谜视作谜来对待。他们能从极其普通的风景里感受到不合逻辑的东西。如此造成的无法分解的大量压力强迫地加压给他们。对知识的好奇心?并非是这样呢。使那些科学家或哲学家们不断工作研究的,只是单纯的恐惧心吧。一定要说的话,说是对知识的恐惧心也不为过呢。原本能动性的原点,就是他们的胆小呢。将怪异的事情放置不管的话,说不定会对自己造成危害或者障碍,毕竟是不知道的事情。嘛,原本不该否定这些令人感动落泪的努力的,但是果然,他们依然没办法被称作是幸运的。脑子太好也会成为问题,或可说是悲剧,亦可说是被害。对危机的反应过于敏感,反而过得辛苦。快要窒息一般的辛苦。毕竟,他们或她们想要解开的谜里八成都是些就算放置不管也无所谓的东西。相反,那些谜就算被解开了,也未必不会等同于去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就算这么说夸张了,那么,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不断产生新谜题的可能性也不小这样的说法就差不多适合了吧。将谜称作谜,实际上就是毫无成果的现象哦。真想说别那么称呼呢。嘛,没有经验的我也不知道将其作为譬喻究竟是否适当,但是加以想象的话,我认为那是类似于过剩的过敏性反应之类的东西呢。也就是说,谜是一种过敏性物质。虽然不是那种不拒绝也会对人体造成不良影响的东西,人类依然对此名为谜的过敏反应感到厌恶,想将其逐出体外。这就是对于神秘的过剩反应。喜欢也好讨厌也好,积极的面也好消极的面也好,都会造成过剩反应。当然不用说,这并非说它是一种不必要的感觉。并非说没有反应就最好了。如果举一个简单明了的例子的话,病原菌反应的解明,疫苗的开发,这些对于人类的繁荣来说都是不可欠缺的。然而这又如何,就算人们可以详细地解明重力的存在,这在人类的生存之上又有什么用?苹果从树上掉落到地面。原来如此,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真是神秘。真是个谜。但是这又怎样?大部分的人类都无视着这些现象。能够无视它。然而艾萨克·牛顿正是因为有着优于常人的大脑,才无法无视苹果从树上落下的现象。他找到了其中原本并不存在的谜。找到之后便日思夜想无法安睡。为了解明这个谜,他不得不献出一生。到达了这个领域的时候,便已经成为了非逻辑,与其说是非逻辑,不如说是不合理。清楚地说根本就是灾难哦。但是牛顿的例子事实上和刚才所说的截然不同,作为例子来说显然不对了。果然在印象中,解谜这一行为的概念更接近于企业的内部告发也不一定呢(注:内部告发:内部人员向外界告发企业内部的违法行为)。内部告发的那些违法行为在企业内基本被视作“一般常识”。也就是说,人们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错误的。就像是本人无法感觉到任何症状的病症一样。但是,总有些敏感的,过剩的,或者说读不懂空气的人会注意到,总有那些社员会存在。而那些社员一旦登场,局面就会完全地向极端改变。会去注意那些的社员与完全无视那些的企业都并非开玩笑地存在着。我并不是想要呼吁性善说。认为错的就是错的却视而不见的,或者说认识到错的就是错的却加以袒护的,这些都仅仅是出于压力。被压力追逼着,被压力驱逐着。毫无办法无计可施,与义愤大概并没有关系,于是便有一名社员走上了内部告发这条路。结果,就像捅到马蜂窝一样,就像作鸟兽散般,上层与下层互相推挤,因此产生大骚动。无需多言,告发的行为是带着正当性的,也就是说,它是正义,是正确。对于谜来说相当于正解。虽然什么才是真正正确的,其原本的意思变得暧昧。在这个例子里,正义是针对于不正义而言的正义吧。但是,这份正义并非出自于正义感,而是出自于对非正义的嫌恶感,由于非正义所产生的拒绝反应而诞生的正义感哦。是的。既是作为自我防卫的正义,也是出于过敏反应的正义。这么一来,与其说是正义不如说是正当防卫更适合。至少没办法说这种正义是一种无偿的公益活动呢。嘛,不止是关于内部告发的话题,所谓的正义,大多不就是那样的东西嘛。无法视而不见,无法置之不顾,这些原始的,原初的动机才是正义。没有邪恶就没有正义。把话简化到孩子都能明白的程度的话,就是这样吧。嗯,从这个并不恰当的例子反馈展开的话,没有谜就没有解答,是这么说吗?说得好听点的话就会变成,虽然好奇心会杀死猫,但是恐惧心也能使人活下去这样呢。嗯,但是果然好奇心还是会杀死人。若拥有将不明白的事物置之不理的能力的话,人类会生活得多么舒服呢。思考无法停止,人类是思考的动物。虽然在很多局面上,人们也说着这些仿佛模范式道德般的话,然而怎么样,思考着的人幸福还是不思考的人幸福,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看看历史上的伟人就知道了,越是天才,他所度过的一生就越是拘束呢。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之类的话也有呢。奴隶愿望就是不管是谁都在心的某处报有着的东西吧。从名为思考的劳动中解放出来的话,那将会是意想不到的幸福。虽然是玩笑话,知道罗丹所制造的铜像“思想者”吗?那像是在凝视着地狱思考着呢。知道这个的话,思考不就等同于地狱嘛。正因如此,人类厌恶着谜。想要逃离它,无视它,或者击溃它,驱逐它。即使引火烧身。人们通常都无法忍耐谜或神秘所带来的压力。知道一板底下就是地狱的话,就会变得想去了解那地狱究竟是怎样的地狱,怎样构造的地狱(注:一板底下就是地狱:比喻水手生活危险)。如果不知道地狱的存在的话,说不定会跌入地狱呢。但是如果知道了地狱,就会无法忍耐万一不慎跌入地狱的那份恐惧。思考着的人也是同理吧。嘛,虽然是些胡乱的絮叨,总之,解谜这种行为的原点根本,就仅在于日常的恢复中哦。与类似于想要不断往上的向上心无缘,倒不如说是退回已经踏出一步的回归心。并非积极,而是消极。无法进化无法成长,维持现状才是生物最大的动机。将长颈鹿脖子的长度当作进化了吗?不对呢,那不过是以生存竞争为名的维持现状罢了。伸出脑袋什么的,根本不包含任何向前或向上的意思。脖子短了就吃不到树 叶了,只是因为这种消极的理由而已。虽然只是玩笑话,但也有尼斯湖怪物的正体就是长颈鹿的说法。喂喂,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说法。然而尽管如此,听到这种荒 诞无稽的说法,知道了这种假说,难道不会稍微有些在意吗?难道不会有丝毫动摇吗?日常难道不会因此摇摆不定甚至沸腾起来吗?难道没有感觉到一板之下的地狱 吗?尼斯湖怪物的正体究竟是不是长颈鹿呢。难道不想去确认吗,难道不想去调查吗?有些莫名其妙呢。虽然我尽是说些粗暴的话,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日常的恢 复,恢复日常。这才是人类生存的目的。人类赖以生存的必需品并非是梦想,并非是希望,并非是爱,并非是家族。亦非是人际关系,亦非是正义。人为了生存下去 所必需的东西,是日常。能明白我所说的吗?用直截了当的一句话来说的话也就是,日常与谜的相性实在太差了。因为它们之间的分歧,也因为它们实在无法相容。 无法相组,无法配合,无法共食。词汇排列内包含着巨大的悖论,所以说就是这个意思哦。谜所存在的时间点上不存在日常,日常所存在的时间点上不存在谜。既然 处于普通且中立的状态,那么在此就不需要神秘,甚至可以说谜反而成了妨碍。谜,神秘,推理小说。嗯,只不过是推理用语而已,不那么吹毛求疵也行吧?但正因 为只是推理用语,我才会谈到这个问题哦。即使消除掉我身为孩子而并非大人的事实。老实说,围绕着杀人事件,或者说诱拐,巨额诈骗,凶恶犯罪谜团的侦探小说 业界内,日常之谜并非主流。从地位的角度来说,可以说只是舞台的一角而已。换言之,它是与其他的推理题材相比,即使读了也不会心跳加速的类型。让人觉得缺 乏紧迫感。嗯,是这样呢。说到侦探小说界里日常之谜的代表作的话……也许举不出任何具体的例子,就来说一下突然想到的架空故事吧。嗯,讲述者的约翰召开了 一个家庭宴会。宴会的参加人数是五人,所以算上约翰就是六个人呢。宴会非常热闹,就在宴会逐渐到达高潮的深夜,大家突然看到桌子上居然有七只马克杯!这样 的感觉吧。杯子并没有减少,而是原因不明地多了一个。这个场合里的谜题就可以定义为日常之谜。那么如何呢,听到之后感觉如何呢。虽然约翰并不是你的朋友, 但假使你的朋友和你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你是会觉得它厌烦无聊或莫名其妙呢,还是面对朋友不会想这些过分的话呢。因为我不太清楚与朋友之 间该保持怎样的距离感,也许说错了也不一定。这样的话,还是拿电视节目来做例子吧。电视是我的朋友。如果在专题节目的头条新闻上报道了这起“马克杯增殖事 件”,一定会收到无数抗议电话吧。相比之下果然还是播放艺人结婚之类的新闻吧。也就是说日常之谜作为事件来说缺乏魅力。归根到底不具备向心力。就算当事人 觉得是个大新闻,对第三者来说只是无所谓的事罢了。约翰会一直烦恼于马克杯的增殖问题吗?他会像牛顿纠结于重力问题或者爱因斯坦纠结于相对论一样地对待马 克杯增值问题吗?果然还是不会吧。要说为什么的话,约翰不可能会被这种日常之谜所强迫。“大概是哪儿出错了吧。”一句话后事件便解决了。相反呢,如果宴会 的参加者里有一位身为怀疑主义者的古代哲学家的话。“稍微等下,我无法认同。请大家先不要回去,这个杯子的增殖现象很有可能是出自于某个人的恶意。为什么 杯子会增加了一个呢。这个谜题没有解开之前,谁都不能出这房间一步!”怎么说呢,这位怀疑主义者估计再也不会收到宴会邀请了吧。与苹果的掉落是一回事。如 果不把它当作不自然来考虑的话,它便只是自然。嗯,在被吐槽前先解释一下,不用说这个呢,就算是在杀人事件的场合里也可以说是一样的哦。虽然作为杀人事件 的代表,提出一个密室杀人事件让人感觉稍微有点落后时代了,但为了格调的美感还是将其设定为密室杀人吧。假设约翰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人被杀害了,并且其中看 不到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也就是说接受了密室这个设定呢。“门关上了那又怎么了?”“门锁上了那又怎样呢”,如果说着这样的话的话,密室作为一个谜就无法成 立了。这便是自然。这便是日常。只是,这只是个大概的例子而已。要是有人死了,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是无法随随便便的当作自然或日常来接受的。嘛,如果 说有例外的话,就是例如战场或饥荒这样的情况吧。防空洞里就算发生了密室杀人事件,基本也会被人忽略吧。饥荒的时候少了个孩子,恐怕也没办法被当作犯罪事 件来看。虽然我自己并不认为这种情况就不是日常而属于非常事态了,嘛,一般视点来看,那些就属于需要紧急避难的非常事态了吧。因此也可以这么说,战场上发 生的密室杀人事件,与宴会上发生的杯子增殖事件,分量是一样的呢。当然要是硬拘泥于细小的地方那也没办法。如果有**可伦坡之类的角色登场了,就算舞台是 战场,密室杀人事件也不会被无视,但事实上日常之谜作为谜而成立的关键点是在这之前的东西(注:《神探可伦坡》(Columbo)是一个有名的经典美国电 视电影,由彼得·福克(Peter Falk)主演。叙述一名总是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棕色风衣,顶着一头乱发,嘴里叼雪茄,开着一辆老爷车的洛杉矶重案组的**主角法兰克·可伦坡(Frank Columbo)。看似不修边幅的他,总是以敏锐的推理能力侦破各种案件,并让犯人无从抵赖)。也就是说,从日常之谜里无法得出一个大的结论。试试看来解 开杯子增殖之谜吧,给你十秒左右的考虑时间。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是呢,那么犯人就是宴会参加者里,爱慕着约翰的少女。她想将约 翰所用的那只杯子当作回忆之物带回去。简单地说就是跟踪狂。只是,仅仅将东西带回去的话偷盗的行为说不定回暴露,于是少女特地准备了一个杯子用作替换。因 为是便宜货,就算买多少一样的也没关系。然而正当她将替换物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突然宴会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桌子上。想要的杯子也好自己的杯子 也好,现在都没办法拿回来了。因此,发生了桌子上有七只杯子的“异常事件”。听了这个之后感觉如何?“这怎么了。”之类的一句话吧?因为是小事件,所以解 答也很简单。事件本身就很普通,因此解答也无法出人意料。结论内包含的并非荒唐无稽,而是现实,嘛正因如此,日常之谜才在推理小说界获得了一定的支持率 呢。但是它依然没办法成为主流,而且也确实不适合写成长篇。花费千页稿纸写这些,不说会写得怒上心头,起码也只会说饶了我吧或道歉之类的话了。作为结论来 说要是能导出重力这样巨大的成果的话也就算了,不,虽然就算能导出成果也没什么意义,但是如果连这也做不到的话一定会招来谄笑吧。因此,日常之谜作为推理 小说必然是以短篇的形式出现的吧。五十页,一百页……这样的长度吧。一百页以上的话可能就太长了。不管出自多么伟大的文豪,不管雕琢着多么精妙的文段。事 实上,书店里排放着的推理小说,其中日常之谜系的大部分都是短篇集吧?这里所说的大部分也能干脆换成所有。也不是说推理小说就只能是短篇。这样的结论是无 法得出的。为了不造成误解我必须解释一下,日常之谜通常处于推理小说界靠下的部分。它不仅不能说是主流,在推理小说界的排位也比较低。已经不能说是专业代 打了,基本就是替补。用不太恰当的话来说就是,日常之谜即是推理小说界的少儿读物,儿童文学,轻小说。实际上,面向儿童的推理小说由于规定或限制是不死 人,也没有凶恶犯罪的吧。故事就像没到沸腾的温开水一样进行着。虽然那样也有那样的好处,但要是花上千页稿纸来写这样的故事实在是让人不知所措。总之这并 非是关于长篇短篇的话题,而是关于地位的问题。日常之谜在推理小说界被当做是小型联盟,或者说是被当作二线军队来看待。爱好日常之谜的读者终究也只是将其 当作下酒菜或夜宵而已。将其当作主食的人应该不存在吧?就是这种感觉呢。产生了这令人可悲的差别的正是日常与谜的不相容。谜是非日常的代名词,但凡在日常 的范畴内,就不具备向心力。不,并不是不具备,而是向心力不足。因此很难获得一定层次以上的爱好者。但是在这里,要说我究竟想得出什么样的结论的话,“所 以说日常之谜什么的,太无聊了。”“所以说日常之谜什么的,太无趣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恰恰相反。因为不想被认为是骄傲狂妄所以不想这么说,但 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是的,不巧,且不幸,我就是与牛顿站在一边的人哦。即使从掉落的苹果中也能看到谜的存在,那种神经质的人。会对增加的杯子认真抱 头思考的偏执狂。战场上的密室杀人事件也好,饥荒中减少的孩子也好,读不懂空气而纠结于其中因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我无法允许未知的存在。无法将谜 当作谜放置不管,就算没有谜也要勉强地找出谜来并解决它,我就是那样发狂的中学二年生。所以,奇疑难问就请放马过来吧。我是病院坂黑猫,挑战神之智慧的 人。那么请说吧!今日的你能给我的世界带来怎样的日常之谜呢?来吧!现在,你的心中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无需惭愧,敬请说吧!”



吵死了。



2



说起来,人类似乎并不能认识世界。



不,应该说是没有自愿地去选择认识吧。即并非一定要去认识世界。并不想就那样将世界捕捉住,而是带着一种恣意地,随心所欲地去认识世界的倾向。



勿论,这只是关于倾向来说而已,虽然未必所有人都是那样,但从我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可以认同的观点。



至少,那是一种理想的姿态。



如果让从事于最新脑科学的学者来说的话,越是调查就越会发现,所谓脑子就是在适合范围内构筑出来的只方便自己的系统。



比如夜晚的天空。



我们所见闪烁着光辉的星星们,严密的说并不是此时此刻的星星。那份光辉在到达地球上我们的视线内(勿论光速有多么飞快),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就连照射到地面的太阳光实际上已经是八分钟前的了。就算太阳爆炸,当地球人认识到的时候也已经相隔八分钟的时间差距了。如果存在金星人的话,他们会比地球人稍微早些认识到,如果是冥王星人的话,那隔的时间就长了。



同样的事情也在人类的脑内存在。



捕捉光线,捕捉声音,捕捉气味,捕捉味觉,捕捉感触。也就是说五感要到达脑子同样需要花费时间——在那一刻 ,现实世界与我们所认识的世界间,产生了偏差。



虽然微小,但的确产生了偏差。



首先,世界与人类之间存在着偏差。



并且在这之上,进入感觉器官的情报被分成了必要与非必要的,意识分析已经是在排除掉杂音之后的事情了。



总之,现实世界与人们认识到的世界已经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了——用时下流行的比喻来说,也可以说是地面数字电视和单波段放送的区别吧(注:日本地面电视信号数字化为日本总务省推行的科技工程之一,将模拟电视信号完全平移至数字信号,单波段是利用日本微波数字广播电视“ISDB-T”向便携设备发送广播电视的服务的名称。于2006年4月1日正式开播)。



并且更甚,将恣意处理的世界加以分析的意识,还会给情报加上最后的调味料。随心所欲地给予改编。一种编辑,一种编曲,一种变更,一种偏向。



见其所好,听其所好,嗅其所好,品其所好,感其所好——话虽如此,这里也许也有若干语病。



总之,这依旧是意识作为意识还未浮上精神之前的事,也就是说,是无意识下的事。并非,一定是以爱好任意选取的。



并非是喜欢讨厌的事。



无意识与意识下的意见,不一定都是一致的——话虽如此,大部分的场合内,人类大多都会将世界认识为方便自己生存的样子。



这里也有一个浅显易懂的比喻,虽然不一定正确(简单易懂的比喻大多都会偏离元靶),除了那些专业的模特之外,认为自己上照的人可以说是不存在的。那是因为镜子里所映照的自己——没有受到客观评价的,被非常主观的眼光看待着的自己——被极端地美化了,自己没有办法认同照片那种极其残酷的形式下映照出的映像。因为人类对于自身的自觉与周围的认识发生了偏差。



声音也是如此。



录下自己的声音来听的话,就会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奇怪。“普通谈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不仅通过空气,同时也通过自己的头盖骨传入耳朵里。然而录音却只能录到振动空气的声音,因此会产生偏差。”对于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这么解释的,并且这也是正确的。但是原因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听到自己录音的人就算都觉得声音不同,也不会都觉得声音变得奇怪吧。



那是因为人们听到的自己的声音都是经过美化的——无论是以很难听懂的说话方式讲话的人也好,或者说话声音极其小的人也好,他们本人都会觉得是在用刚刚好的音量语速在讲话。



再举一个例子,市面上减肥用书泛滥,然而减肥失败的人还是占了九成,原因在于其中的大部分人在内心深处肯定着自我——内心深处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胖,因此无论用了多少办法,减肥的结果最终还是失败的。



如此彻底地改变、歪曲情报,一言以蔽之,劣化情报,如此终于,我们的意志掌握了世界。



用偏差,掌握世界。



说人类是维持现状的动物,不如说人类是肯定现状的动物更准确也说不定。



世界已然是完成品,倘若将其认识为非完成之物,那一定是人类意识的问题——如果能接受这个事实就好了,然而我虽然认同这个理想化的事实,相反对此也感到毛骨悚然。



依人所好地,随心所欲地,恣意地,如果我们看到的世界真是如此的话——那么真正的世界,真实的世界,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世界呢。



那种东西,一辈子都不想去认识。



如果我所认识到的世界是对我来说最棒的世界的话,一旦见到了最差劲的世界,那与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想到了这样的事情,上课时间也没法睡着了。负面思考什么的,消极思考什么的,因为害怕而完全做不到。



能将这个过于不完全的世界,在至少能看得见的范围内再构建的结果是这样的话——究竟世界有多么的不完全呢。



嘛。



这只是想法有所相反,其实正因如此,正因人类的无意识正温和地认识着世界,坦诚地遵从着它生存下去不就行了。



照片什么的不去拍,声音什么的不去录,不停地进行自我肯定,这样生存下去不就行了——尽管如此。



然而,也存在着无法这么做的局面。



那是只有理想化的理想论下的局面。



并非局面,而是极面。



并不止限定于我,因为什么差错,一不小心,正中了世界的要点,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



现实的世界与自己的世界,遗憾地重叠在了一起。



不上镜——声音变得奇怪。



那个时候的糟糕感受,说不清道不完的荒谬绝伦,然而无论人们对此有多么厌恶,人类一人的意识在现实面前,终究会被涂抹干净。



一旦意识到了无意识这件事,便无法继续欺瞒下去了。



那么。



作为铺垫来说,可能稍微有些长了——这一次我的晶状体,久违地正中了世界的要点。



在那过于完全的世界的完全内,与那过于不完全的世界的不完全内,一不小心看到了其中的缝隙。



看到了缝隙——倒不如说是浮上水面的那种感觉吧。虽然名字已经被忘却,但只要能看到马赛克般的摸样,脑中就能浮现出立体的画像——就像是这样。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名女中学生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而已,并非是能回报他人期待的现象——终归,只是我个人的,本人的,感觉稍微有些糟糕的,这样的问题而已。



在我的认识力内,千回中也有会有一回细小的错误——总之。



这就是谜。



假设要给那些细小的谜赋名的话,那就是“一日一换的座位调换问题”吧。若是将其忽视,几日之后,正中了的要点便会走向偏差,极致平和地,我也会回归到我的世界——然而非常遗憾,我并不是那种可以将其忽视的人类。



千回中,一回也不会将错误放跑。



将那细小的错误揪出予以弹劾。



我正是那样的人类。



那样笨拙的人类。



也正因如此,我无法无意识地将问题放置不管,无法无意识地将谜放置不管,为了回到我的世界,为了能动地恢复到日常,我拜访了在保健室度日的才女,樱桃院学园中等部学生,闭门不出的怪人,病院坂黑猫。



想到是为了世界的恢复而采取了自己的行动,总觉得有种成为了神的感觉。这也是便利的认识。



结果。



“嗯。”



病院坂,她接受了我的谈话,以那样的方式予以首肯——然后就像是起头一般,从“有一个词叫作日常之谜”开始了长篇大论。



然而可惜的是,午休时间结束了。



虽说是接受了谈话,不仅完全只停留在了引子的部分,且我一旦回到教室,就不得不等到下一次的休息时间了。



“脑髓与意识是不同的两样东西。因为脑髓是肉体的一部分,而意识则是精神呢。精神也就是心。因此两者之间的认识有所偏差也是当然的哦。另外,虽说人类是因为偷吃了智慧之果而被逐出乐园,然而从结果论来说,我认为这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呢。没有获得智慧就会继续被囚禁在名为乐园的牢狱中,换我的话对蛇还会特别感谢呢。原本智慧就与脑髓呀,意识是不同的。”



接着的休息时间也结束了,结果我与病院坂的对话不得不拖延到放学后。



病院坂就像在舌头里装了马达一般地善于言辞。说是善于言辞,她似乎不太了解与他人对话的方法。像是用自言自语一般的方式在和他人对话——这样的话真正的会话也无法成立。



原本,这也是合乎情理的。



她原本就是那样的性格。



极致个性的性格。



坐在此处的其他人——甚至将周围都予以拒绝。



只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闭门不出也并非是指此处的保健室,而是闭锁在自己的内心里。因此她选择了呆在保健室上学这种形式。



仅仅一次,这个学年第一学期的开始,病院坂曾经来过教室(暂且,我与病院坂同班——也就是二年二班)。



“不好意思,笨蛋是会传染的呢,果然还是回去比较好吗。”



这样与老师说了之后,她就离开了教室——被告知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会觉得这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吧(事实上,不少的同学都是这么觉得的),然而,宛如颜色样本一般苍白的,连步伐也显得毫无希望的,走向廊下的她看起来并非是傲慢的人,而只是个失败者而已。



集团恐怖症。



似乎是这么称呼的。



世俗地说虽是一种精神疾患,主要的说就是不擅长人多的地方(教室,或者说学校本身)。不,从词汇来说不仅限于此。这并非是小学低年级所学的汉字熟语组合就能说明的等级。说是不擅长,这是能引起呼吸不顺,心律不齐,一不小心说不定会丧命的——对人类集团的束手无策。



虽说我也不太喜欢人群与喧嚣,但是那种认识,似乎根本触及不到病院坂的世界。



我的世界。



病院坂的世界,简直是完全不同的景色。



那句“笨蛋是会传染的”发言也,绝不是对新同学出于恶意的台词,绝不是从外包装纸里漏出来的真心话,仅仅是,她所在的世界与他人的世界实在相距太远,需要翻译才能交流一般地遥远。但是翻译什么的也不会存在,结果只会造成无法相投的对话——结果只会以最坏的形式造成无法相投的对话。



事实上,病院坂黑猫是这所私立樱桃院学院成立以来脑袋最好的人,这也是造成上述境况的原因之一。一年级的时候也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听说比这更加过激),这更是成为了病院坂被讨厌的理由。碰到她的话就想避开视线,塞上耳朵。这样尖酸刻薄的流言似乎也曾流行一时,此外,传出那种留言的人的心情,老实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嘛虽然如此,我正是为了与病院坂相见,才会一有事就往保健室跑。



我并非是处于个人对病院坂的喜好才去找她。相反,也并非是出于对她境遇的同情。原本病院坂是个怎样的人,对我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事。她是好人也好恶人也好,出于善意也好恶意也好,其事实本身与我的人生毫无关系。



然而,可是,脱离常识一般的她的头脑——精神,心?或者说是意识,相反对想要脱离这个正中要点的世界的我来说,非常地有帮助。坦白来说,最初我是抱着半分的兴趣拜访保健室的,病院坂也,在与我对话时似乎不会产生和集团对话时的那种症状,从一开始就爆炸出机关枪式的长篇大论。我也曾认为说不定她是对我抱有兴趣才会这样还因此感到自满,问了保健室的老师才知道,病院坂只要是以个人为对象,不管是谁都能这样正常对话(起码不会一脸不爽),至此之后,我也无所顾虑地,开始与她轻松对话。



自古以来的贤能之人都能举一反十,然而病院坂则能做到举一返百。虽然其中的九十都是些多余的废话,可以的话真希望她只讲些重点(我是一个比较内敛低调的人,认为举一反三这样就足够了),遗憾的是,那样的意见似乎是行不通的。



无论交谈了多久,我与病院坂的意志依然无法相通——彼此的世界实在相距太远了。



我能做到的,只是对她提出“问题”。



然后。



等待解答而已。



“那么请说吧!今日的你能给我的世界带来怎样的日常之谜呢?来吧!现在,你的心中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无需惭愧,敬请说吧!”



不知道是今天的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总之现在已经到了放学时间,这次可不能重复课间休息时的‘废话’了,于是我说道:



“那个。”



如此切入问题。



“是关于书桌的事情。”



“书桌?”



“嗯,另外还有椅子。”



“椅子。”



病院坂一句句地重复着我的台词。像是仔细玩味般,像是反复咀嚼般。并非是接投球般的对话。而是物理反射般的感觉。让人无法感觉是在与人类对话。



“书桌与椅子——然后,就是教室呢。”



我如此说道。嘛,虽然对着病院坂恬不知耻地说着各种话,然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中学二年级的小姑娘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征的,不擅于对话的文学少女。



因此我只能使用梅雨般反反复复断断续续的讲话方式。梅雨式谈话也有其章法。那么,这次的情况究竟该从何说起呢。虽然我本身还没办法将想要说的整理好。当然如果能够整理好的话我就可以早点回去阅读,也不用特地浪费放学后宝贵的个人时间来特地拜访病院坂了。嘛,病院坂也一定想尽早回去吧(原本她就为了避开放学的高峰而选择提早或延迟离校。由于我在放学后拜访了她,所以今天她的离校时间一定会在六点之后了吧,对此真是感到抱歉。可是她在下课时间喋喋不休的责任也很大,所以我也无需自扰到那个地步),果然这不是应该在意顺序的情况吗。



“事件发生在我们所属的,二年二班——是这么说吗,虽然确实在发生。”



“就是说现在进行中吗?”



“嗯,嘛。”



我用着不确定的说法蒙混过去。毕竟可以断言的事情一件也没有。事情本身就很模糊,要不是对方是病院坂,大概很难说清楚。不,这究竟是不是一起事件都还未确定。能够确定的就只有不确定这一件事而已。



“病院坂毕竟,从开学开始一次都没来过教室,教室里的构造啊,系统啊,风貌啊,或者说是规则啊,必须把这些好好说明一下吧?”



“嗯。是这样。上一次去教室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就算告诉我那间教室已经不存在了我也一定会相信呢。”



“并没有发生那种规模的事件。”



只是日常而已。



连谜都不存在。



“只是发生了替换。”



“嗯?”



“所以那个。”



我支吾了。



已经没办法继续隐瞒了,然而像现在这样,不善于说明也不善于讲话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什么梅雨式啊。我也不是怕生,相反可以说是与人亲近的类型(至少会努力这么做),虽然在对话中经常一直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只有在面对着病院坂的时候才会连倾听者的角色都扮演不了(虽然也正扮演着)——不管天亮天黑,她完全不会放弃继续说话。



倒不如说她是想将说话者这一角色贯彻下去,不继续扮演下去就不行。



病院坂她,如果直接告诉我答案就好了——现在这样的长篇大论,对我来说就好像是为了磨练口才而举办的研讨会一样。这样说法似乎对病院坂太过于无情了。然而体谅也不是无偿的东西。



“桌子,发生了替换。”



“发生了替换——某人的桌子和某人的桌子,被替换了这样吗?比如说,你的桌子和别人的桌子替换了?”



“是的。”



这么说着,我拍了下膝盖。



“啊,并不是这样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并不一样。”



如此慌张地否定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虽然是这样,但并非如此——并不只是这样。”



看,已经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所以,说是替换了,倒不如说是整个教室,被洗牌了。”



“洗牌——水果篮子(注:水果篮子这个名字的由来原本是一起进行的一个游戏,规则是每个人分别代表一个水果,叫到哪种水果,哪种水果就会被放进象征为集体的那个水果篮子里,那个人也要加入到大家当中去玩耍)?”



“是的——不,不是这样。水果篮子是人被洗牌了吧?并不是这样——我说的是,桌子被洗牌了。”



“总之可以说是座位轮替吧?”



“是的。”



我点了点头。



感觉似乎是靠近正题了。



但是,



“只是——我们的班级,原本是不进行座位轮替的。”



我补充道。这是病院坂不知道的情报。嘛就算她从哪儿听说到了我也不会奇怪(病院坂虽然一直呆在保健室里,但意外地拥有着谜之人脉),至少我是没有讲过。



“不换座位?居然没有那种心跳活动吗?”



“你把换座位是认作是心跳活动吗。”



“漫画里头差不多是这样的呢。”



来自漫画的知识吗。



我没有深入下去。



“那么,这一年内,座位是按照学号固定的吗。那可真是无聊的设定呢。”



“并不是那样。倒不如说正好相反。”



“相反?也就是说是其他有趣的设定?”



“嘛,有不有趣那得看每个人的想法了——我们采用的是自由座位。”



“自由座位。”



“是的。私立的升学学校很少会采用这种系统呢,而我所在的班级则导入了这种方式。”



“嘛,樱桃院学园也是私立的升学学校呢。不过我是第一次听说呢。那是一种什么系统?”



“嗯。嘛自由座位,也就是表面上的意思那样——”



总之,就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选择自己喜欢的座位这样。早晨到了教室之后,在讲台上放着的座位表的空白处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坐到那个位子上。也就是说,座位每天都在轮替。



要说这种系统有什么好处的话,为了选择好位子,或者为了和喜欢的或关系好的人坐在一起,大家都会早早地来教室,必然,就很少有迟到的事情发生。要说缺点的话,眼花缭乱的座位变化,很容易给站在讲台的老师带来混乱——虽然为了防止混乱而准备了座位表,而效果显然是有限的。



嘛,决定导入这个系统的班主任大概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利大于弊吧。



“嗯,原来如此。也有想着那种怪事儿的人呢。对最早想到的人来说可说是发明呢。虽然没办法说有多么有效。”



“没办法说吗。”



“嗯。毕竟效果的期限也只有最初的一个月吧?”



“嘛。”



说不定确实如此。升到二年二班之后,告别四月与五月,到了现在的六月,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系统,换言之,也就不再改变了。



“嘛,想法本身是不错呢。”



高高在上的病院坂如此说道。



回忆。



我在一有机会就拜访保健室的最初的时候,病院坂面对我曾经抛出了这样的问题。



“你知道,天才是什么吗?”



我坦诚地,



“没有想过。”



这么回答道。



于是病院坂一副得意的样子,像是要强调运动服上缝着的姓名牌一样挺起胸,



“那么从今往后不去想也可以哦。一句话,‘所谓天才,就是像病院坂黑猫一样的人’,这样回答就行了。”



她这么说道。



过于傲慢的台词,让人喷饭般的可笑至极,虽然对于本人来说只是自我介绍,或者说是尽可能的自我推销。



尽可能的推销。



“你在默默地笑什么?”



“不,没有笑什么。没有表情而已。”



“嗯,确实是那样呢。”



病院坂微倾着小巧的脑袋回应着,“然后呢?”又如此问道。总是用仰视的角度说着种种的病院坂,听到了有趣的东西,兴趣似乎也被吊起来了。



“二年二班的座位调换采用自由座位制,因此并不进行座位轮换——不,也可以理解为每天都进行座位轮换。这些内容作为情报已经输入了我的大脑。那么,你口中的洗牌,究竟是指什么呢?不告诉我这个的话……”



“嗯——那个,在那之前,病院坂。还有一件不得不说明的事情。自由座位制还具有另一个优点,这你知道吗?”



“还有一个优点?防止迟到以外的优点?”



“是的。”



“那么,是什么优点呢。”



病院坂抱起了胳膊——不,她正想要抱起,并在这之前想到了答案。



“学生就没办法把书都放在学校里不拿回去了。”



“正解。”



唔,不愧是病院坂。虽然防止迟到这个优点很快就能看到,然而亲自参与了这一制度的我,也在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了另一个优点。



嘛,由于在理论上座位每天都会发生变化,学生就没办法将教科书或笔记本留在学校——也就是说书桌里,只能每天将其带回家。把教科书带回家的话,那么在理论上,学生会在家里预习复习的几率就上升了。



虽然不知道班主任究竟有没有想到除了防止迟到外的更多,不过这一优点倒至今仍起着作用。因为我有些吊儿郎当,原本也想在学校里写完作业不带回家的,可惜也没办法做到了。



“之后呢?”



病院坂催促着我。



“我已经知道桌子里不能放东西这一点了——这儿有什么日常之谜吗?说到现在,根本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没发生嘛。”



“刚才所说的都是些前言。引子。关键在于。”



终于。



“这之后的事情——所以说,被洗牌了。”



“什么被?”



“座位。”



我这么说道。语气变得奇妙,虽然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不是应该变得奇妙或深刻的地方。总感觉反而变得十分滑稽。这判断就委托给病院坂吧。



“所谓自由座位,反过来说,桌子和椅子本身是固定不动的,只是人在动而已——虽然应该是这样,然而,是上周的星期一吗。”



确实是。



“早上,一到教室后,本应该固定了的座位排列却变化了。”



“变化了?替换了吗?”



“嘛,所以说,座位的数量并没有变化。但是,全部的座位的位置都变化了,要用词语来形容的话,果然应该说是被洗牌了吧。”



“嗯。”



“按照顺序来具体说明的话——首先,我并没有进行深入的思考便坐到了座位上。时间是上午八点。最好的位置。坐上了最好的位置自然心情舒畅。想要跳舞般的心情舒畅。虽然没办法跳舞就是了。最后一排靠右的位置,我就坐在这里——只是突然,我察觉到了。那张桌子,并不是昨天在同个位置的那张桌子,而是与别的桌子交换过了。”



“被shuffle了。”



无意义说着英语的病院坂。她要只是单纯地附和我那倒不错,要是还加上用那张脸贴着我偷笑那还是算了吧。



“至此,让人在意的就是那张被替换了的桌子去哪儿了呢——无需寻找,立刻就发现了。那张桌子就在同一个教室内,在别的地方被放置着。那么,原本应该在那儿的桌子呢?我开始寻找。也找到了。那么,原本放在这边的桌子呢?我又……”



“后面的省略也行哦。”



“那么,以下省略。”



“嗯。总之直截了当地说,某天早上,你进入教室后发现,桌子的排列发生了变化是吗?但是——”



病院坂像是要确认问题的前提条件一般,更加慎重地,“——说起来,你还真能注意到那种细小的事情呢。”



这样地,与我说道。



“教室里排列着的桌子什么的,都是没有个体差的量贩品。和约翰的杯子是同一回事哦。就算是自己的桌子和隔壁的桌子交换了,一般来说也不会察觉到吧。”



“嗯,所以,班级里注意到这一点的应该也只有我。”



能不能被称作事件先暂且不论,假使能将其称作事件——那么认识到这起事件的,全班二十九人里,大概只有我一人而已。



“那可说不定。”



病院坂一副煞有兴趣的样子,插入了我的思考。



“发现了的人也就发现了吧。不要认为自己就是唯一特别的哦——这是你的坏习惯。能够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人,只有我而已。全班一共有二十九人的话——除掉我就是二十八人——大概有五个人察觉到了吧?几率上来说。只是,除你之外的其余四人都觉得这是无所谓的事,将其放置,将问题无视了而已。”



“……嘛,现实地说也许是这样。但是。”



“嗯。确实,但是。”



病院坂意识到了我想要主张自己独特性的发言,有一种被责备了的感觉。然而在我说出表达不满的台词之前,病院坂率先开了口。



“虽然如此精确地捕捉到物象的学生可能只有你一个呢。”



“……嘛。”



我以暧昧的方式点了点头。



并不是觉得被表扬了。



倒不如说,是被堂堂正正地当成傻瓜一样的感觉。就像被说成是特别的傻瓜一样。



“你那稀有的记忆力,每每让我病院坂黑猫也感到叹服——反正就是那样吧?桌子表面带着的细小伤痕,机架的歪曲方式,你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个地全部记住了,所以才能发现桌椅被洗牌了吧?”



“……嘛,嘛。”



我继续暧昧地点头。



正是如此,正解。虽然如她所说,但却没办法坦诚地予以首肯。总感觉她特地地挑选出最让我惹火的说话方式——不,不用说,这完全都是我的错觉。



我的错觉,自我意识过剩。



“和你一样拥有着高超记忆力的人都被当成珍宝哦。特别是在推理小说的世界里呢。是叫做瞬间映像记忆力吗?还是叫做慢速照相机?慢动作捕捉?完全记忆能力?”



“并不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只是,神经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