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目标Navigation(1 / 2)
“为什么我会住这里?”
榭尔像发出梦呓重复那句话,鲍伊德则是用阴沉的眼神直盯着抱头坐在长板凳的榭尔。法务局大楼的休息室里只有榭尔跟鲍伊德两个人,榭尔突然摘下变色墨镜,他拿着闪烁深紫罗兰色的墨镜,发出满是灰心的声音。
“要是你多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不过我也真是愚蠢到家,自以为能够轻易干掉”那个女人”。”
鲍伊德面不改色,甚至没有点头或摇头。
“我会改变,要我变成什么样的人都行.不管多肮脏,我都能变得一尘不染。就连这样的状况也能立刻改善,所以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鲍伊德慢慢蹲下来与榭尔四目交接。
“我好害怕哦!鲍伊德……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伹那却是最可怕的事。”
对于榭尔这像是内脏被拧绞的声旨。
“我会全部抹杀的。”
鲍伊德低沉回应他.这也让榭尔微微张开他充满痛苦的眼睛。
“跟律师讨论的时间到了。”
榭尔紧紧握住说完话准备起身的鲍伊德的手臂。
“拜托……再帮我……变成不一样的人类。”
鲍伊德静静地点头。
“他果然杀了自己的母亲……”
博士如此说道,还露出奇妙的表情.
“那正是造成榭尔异常举动的最大原因,就算他丧失记忆……不,或许正因为他丧失记忆才失去压抑感情与冲动的手段吧!”
《怎么说?》
芭洛特干扰颈圈问道,颈圈当然是乌夫库克。
“其实只要想象他感受到恐惧与愤怒,却不知道该对什么释放那股情绪的状况就行了。他应该是只要先找个对象发泄吧?其实那股情绪只要靠出人头地的欲望、竞争心跟自我满足就能够健全升华,只是一旦让它陷入无法升华的状态,就会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下场。”
“榭尔就是不断重复那样的状况,逐渐将它当成自己的一贯性。”
在水晶里呈几何图形的鸟夫库克说道。
“那或许是针对记忆丧失的防卫结果.基于害怕母亲的亡魂,导致他”用自己的意志』牺牲少女性命的意识非常强烈。”
《我觉得是恋人死掉的关系。》
芭洛特不经意插了嘴。
《就是榭尔真正喜欢的女孩,我猜榭尔得知她跟自己有相同过去,感到很震惊吧!也就是双方都选择变成”那样的人”。》
芭洛特感觉到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虽然其中也有不愉快跟焦虑的感觉,但是悲伤的情绪却最为强烈。她完全没想到榭尔也”跟自己有相同的经验”,而且榭尔拼命找出”那样的少女”,是他口中的漂亮事物——蓝钻或黄金,变成令他发迹的阶段。
“我会把妳变漂亮,把妳变漂亮”。榭尔在一开始那样大叫时,他的声音一定充满痛切的感觉,直到烧焦为止。
“共鸣啊……人的确会寻求跟自己共通的事物……”
博士念念有词说道,然后清一下喉咙想把场面带过去。
“我已经把从筹码复制的记忆提交给法务局,再来只剩下会同检察官根据时序模拟出榭尔的脑部及筹码的记录,那程序跟指纹的核对是一样的,今天开庭的目的就是让那核对的手续合法化。”
《那我的角色是什么?》
“应该是封住榭尔的一种嘴套,只是上次那样情况,不会再发生。对榭尔来说,这可不是开玩笑,辛苦的反而是榭尔,因为他自己都遗忘的过去将要接受审议。
《连他杀害母亲的记忆也要审议?》
“……因为当时十八岁的榭尔的确为了母亲的保险金而计划杀害她,他在剎车系统动手脚,这对行动伦理的确造成很大的影响,还有他跟母亲的性关系也……”
这时候博士没把话讲下去,他又另起一个话题。
“嗯,不过……这榭尔的母亲是个性格扭曲的人.我搜寻过地检署的记录,发现她曾因为诈领保险金而被逮捕好几次,她丈夫虽然过世,不过她却涉嫌为了保险金而杀害丈夫,榭尔知道这件事而有样学样的可能性很高。况且他母亲也经常对他暴力相向,甚至不断发生足以达到虐童标准的车祸。”
博士勉强挤出笑容,芭洛特则是低头不语。
“这个笑话很难笑哦!博士。”
乌夫库克代替芭洛特说道,博士缩着肩膀说:
“就算榭尔的过去是强力的左证……但问题还是在于陪审团的好奇心,检察官他很开心,他说”事情绝对会很顺利”。”
他的语气有些讽刺,但实际上再也没有比这还要讽刺的话,上次开庭时,芭洛特的过去被攻击得非常彻底,因此与其摆脱自己的过去,倒不如让自己的心在那个时间点死去。
但这次榭尔处于完全相反的立场,而且那个记忆早就从他自己的脑袋消失,只残留没有形体的心理创伤。
“这不是报仇,记得告诉检察官别浪费时间说『不必要的事情』。”
乌夫库克说道,彷佛在替芭洛特讲话。
“二次事件已经完成申请。别忘了钓真正的大鱼哦!”
“反正我们的工作不是散布八卦,煽动陪审团及媒体。”
《谢谢。》
芭洛特说道。博士表情有些惊讶地说:
“虽然还不确定,不过对方的律师似乎蛮厉害的,只是届时会自寻烦恼的应该是榭尔,在那种场合我要打断检察官的发言实在很难。”
然后他又改变语气,用诚恳的表情看着芭洛特说:
“只不过——这是我个人的见解啦!记忆这种东西即使被削除一部份,反而会残留那个“削除的形态”,若只是强调失去记忆的轮廓,大多会对往后的伦理观造成下良的影响,这只会证明奥克托巴公司的技术不过是在敷衍了事而已。”
《你认为记忆恢复的话,榭尔就不会杀任何人?》
芭洛特一脸正经地询问,乌夫库克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记忆助长榭尔的冲动,这是无可置疑的事情。而记忆回复的确有可能大幅解除他的杀意及强迫念头,但榭尔自己并不希望那么做吧?”
《我也不要那样的过去。》
芭洛特说道,她还是低着头。不久鸟夫库克静静地说:
“过去有如化石,他则拘泥于化石形成的那段时间,会影响往后的时间这种想法,因此榭尔的选择是错误的。”
《……是错误的?》
“至少他不像妳会忍耐、奋战,只是一昧地追求牺牲。”
芭洛特稍微想了一下后,摸着鸟夫库克说:
《这都要感谢你们帮助我,谢谢。》
博士夸张地挥动双手。还露出有点戏谵的微笑说:
“刚刚的话有没有录下来,鸟夫库克,如果要向法务局诉诸Scramble-09的有用性,那可是最适合的一句话呢!”
“没有芭洛特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做那着事情。”
“什么嘛,真可惜!”
这段对话让芭洛特稍微笑了出来。
人生那些令人讨厌的纠葛情绪,倒是稍微有些化解了。
再过三十分钟后就要开庭。
审判比往常还要漫长、缓慢,伹榭尔的辩护团没有做无谓的抵抗,而是一面撤退一面找出活路,因此榭尔的过去并没有常常被搬上台面讨论,而榭尔似乎也没有为此感到感谢。
开庭四个小时后,审判在下午十六点五十分结束。
榭尔被带进拘留所。
2
忽然间有收到讯息的通知声响起。
博士一脸狐疑拿出外套口袋里的笔记型显示器。
他们正好是在享用有点早的晚餐——地点住法务局附近的高级餐厅。
律师们为了庆祝胜诉,也高兴被害人家属能够获得赔偿金,因此找了地方聚餐,而且也在那里为芭洛特即将结案的审判做提前庆祝。与其说是用餐。不如说是藉此表示事情告了一个段落,也是超越过去的自己,迈出崭新一步的晚餐,算是乌夫库克跟博士为芭洛特做的安排。
“是检察官哟,说和解的当天申请已经下来了。”
博士的眼睛移开显示器,看着颈圈模样的乌夫库克。
“他说如果下是现行事件的关系人,是无法刻意事先申请的。”
“名义是什么?”
“是之前的奥克托巴公司的董事。不公是榭尔的上司——也是姻亲。”
《这话是什么意思?》
芭洛特插嘴问道,接着博士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但是眼镜后的眼神却毫无笑意,反而给人敏锐的感觉。
“在赌场的时候,不是有个男人坐在榭尔旁边吗?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那家伙申请要事先跟我们交涉。”
《交涉什么?》
“也就是二次事件,对象是命令榭尔搞出这次丑闻的奥克托巴公司全体关系人。毕竟为了揭发更大规模的丑闻,我们极度『活用”主事件的妳,感到害怕的他们要求事前公开情报。”
《”活用”?》
因为芭洛特稍微皱了眉头,博士连忙挥着手说:
“这个嘛,就是表示妳在这次的审判拿到手的”筹码”具有相当大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追加罪犯?》
“结果榭尔似乎也成了奥克托巴公司的牺牲者,妳既然窥视过榭尔的记忆,应该非常清楚那件事……”
芭洛特点点头,鸟夫库克则沉默不语,博士继续说:
“榭尔小时候接受的手术——A10手术是奥克托巴的”技术』,那有可能影响了榭尔对奥克托巴公司的从属意识.”
《就是玩弄他的脑袋,让他成为奥克托巴公司的奴隶?》
“并不只是控制他的思考,而是利用人工的方式刺激快乐中枢,让他盲目肯定奥克托巴公司,这样的设定可能性比较大。”
《……怎么做呢?》
“譬如说设定光是看到奥克托巴公司的名称跟社章、心情就会觉得有些舒服。只要不断重覆那种舒服的心情几十次、几百次,奥克托巴公司对榭尔来说就是无可取代的事物。”
《我倒觉得榭尔只是想逃避,逃避自己的人生.》
芭洛特喃喃说道,这时鸟夫库克头一次发出声音。
“准备好逃避路线的奥克托巴公司,而且是极为强迫的”诱导”。”
芭洛特轻轻点头,当时窥视榭尔记忆时的感觉又复苏了。
《我会努力说服白己把榭尔在奥克托巴公司底下工作,当做跟鱼儿回到出生的场所的道理是一样的,而我自己也像一条被放流的鱼。》
然后她直直望着博士问:
《那是,我的事件吗?》
博士正准备点头响应的时候,鸟夫库克插嘴说:
“妳已经解决自己的事件,没必要再遭遇危险的事情.”
“喂,等一下啦乌夫库克。主事件是”她的事件”哦!榭尔还没被限制自由,奥克托巴公司也依旧安然无事,身为你的使用者,她可是非常需要哟!”
但是鸟夫库克并不赞成,而且还难得提高声调说:
“我们要率先让芭洛特继续原地踏步吗?”
博士的反应有些退缩,但又急忙摇头表示:
“芭洛特的生命保全程序在这次的审判被无限制延长,总面言之,她到现在还处于危险状态,加上我们又不知道鲍伊德会有什么行动,根据交涉的情形来看,奥克托巴公司很可能打算抹杀掉榭尔跟芭洛特两人的命……”
《犹豫不决的人。》
芭洛特喃喃说道,博士没再把话说下去,鸟夫库克也沉默不语。
《谢谢你们担心我会原地踏步。》
乌夫库克敏感地嗅到芭洛特的想法,而芭洛特也敏锐感觉到鸟夫库克的心意.跟当初读取榭尔的记忆时无法让芭洛特从那恶梦般的景象抽离那件事比起来,现在的鸟夫库克更为忸怩。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有意义地使用你,所以好好引导我吧!》
“纵使前方的事物绝对不会令妳感到愉快?”
《铃风曾说你是我的圣灵,所谓的圣灵足既严肃又温柔,如果要逃避令自己不舒服的事物,那就跟榭尔的脑袋遭人摆布的情况是一样的。》
为什么是自己——那件事她还想多了解,跟自己有关的这个事件,接下来是否具有什么意义?
自己也想断定榭尔跟自己沮丧又原地踏步的背后有些什么。
也为了让自己的人生能过得有点意义。
她触碰颈圈模样的鸟夫库克,用祈祷的方式把那份想法告诉它。
《这是”我们的事件”,请告诉我你们的解决方法。》
鸟夫库克沉默不语,然后默默接受带芭洛特从安全的场所进入充满讨厌事物的事件旋涡里。
“我决定让芭洛特以二次事件解决者的身分使用我。”
博士安心地叹了口气。
“因为我自己是完全『不适合”。战斗是我最不拿手的事情,虽然我的工作是在事件负责维修,但是一到紧急的情况也是得麻烦芭洛特保护我呢!”
芭洛特点点头。哪果是使用鸟夫库克,这她倒是信心十足。
“真正的大鱼终于上钩了,那我们走吧!去解决”我们的事件』。”
当博士去结帐的时候,芭洛特在化妆室整理”服装仪容”。
她把出庭穿的长裙往上卷,脱下内衣放在马桶上,再脱下鞋子,把袜子跟内衣摆在一起。然后把手绕到背后,隔着上衣解开胸罩的背钩,最后解开衣服上下的皮带,把整条拉炼拉开。
芭洛特明确想象要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壳.
——准备好了。
她摸着颈圈模样的乌夫库克.传达她的想象图。
乌夫库克的变身极迅速又完美,白色的紧身衣从颈圈向外延伸,滑进衣服与芭洛特的肉体之间,一瞬间就把芭洛特包裹起来,从脚尖到手指都完全覆盖,连同她那无可言喻的强大能力。
芭洛特把服装整理好后便穿上鞋子走出化妆室,她瞄了一眼洗手台的镜子。然后轻轻摆弄一下紧身衣,调整款式与颜色好让它跟穿在上面的衣服比较搭。
回到餐厅后,便跟博士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红色敞篷车在这一星期内就修复完毕。
那辆车是用几乎开店休业中的法人名称登记的,承包其维修的公司还跟那法人签下许多零件款式的共同契约.
那是乌夫库克做的零件款式,虽然鸟夫库克的存在只被当成是虚构的人类,但其存在却能藉由它制造的部份东西而得到认同,搭上车子之后,博士插上车钥匙设定为自动驾驶,只见方向盘嵌入挡风玻璃部份,发出声音后便完成固定作业。
“毕竟现在是酒后驾车,虽然会花点时间,不过还是用自动驾驶吧!”
就在芭洛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车也开始行驶。
目的地是北方的某家高级PUB,抵达那儿大概要十分钟左右。
“抱歉借过一下。”
博士往副驾驶座探出身子,手指触摸核对指纹的电子锁,打开车子的前座置物箱,里面放了地图及钱包之外,还有小型手枪跟瓶装药片。
博士把手枪收在外套的内侧口袋,并拿起瓶子。
那药片是用来促进分解酒精剂跟咖啡因,博士把像糖果的药片放进嘴巴后,再把瓶子放回原位并关上前座置物箱。
“好了,不晓得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乍看之下对方是遵循正当手续。”
乌夫库克的声音在芭洛特左手那一带响起,博士点头认同,彷佛光靠那一点对话就可以确认有必要谨慎行事。
芭洛特直视着行进路线。她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该学习的地方。
“有讨厌的味道。对方的的确确有计划在等我们,而且不是只有一两个人,最少有五个。”
当车子停放在距离PUB两条街远的时候,乌夫库克说道。
博士看着笔记型显示器耸着肩说:
“原来如此,那家PUB虽然是连锁店,但店铺名义却是奥克托马公司饮食事业旗下的一份子,只是公司的高阶主管几乎不上那种地方。”
“那也表示随时可以把店铺一起清灭啰?”
“因为那是企业帝国专门用来搞怪的会客室,干脆瞄准那家店从这里发射火箭炮代替我进去吧!反正那不过是拿来幌子的店铺。”
芭洛特瞬间真以为要那么做而开始效准备。
“你当我们是恐怖份子啊?”
后来是鸟夫库克惊讶的语气让她恢复理智。
“既然对方是遵循正当的手续,那我们也要采取适当的应对措施。”
“虽然没什么兴趣跟他们谈,不过还是拿提供什么情报当借口,表面上跟他们谈一下和解的事情吧!对方应该也看得出来用钱是打动下了我们的……”
“那么,大致上准备一下非金钱的东西会不会比较好呢?”
《要用枪吗?》
“嗯……战斗行动就交给乌夫库克跟妳负责吧!我比较擅长交涉,要是苗头有什么不对我会先跑第一个。那样子可以吗?”
芭洛特毫不犹豫对一脸正经的博士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我们走吧!”
博士打定主意就下车,往位于安静的街道上一家女静的PUB走去,芭洛特也跟着他走,下久两人穿过PUB的店门。
门一共有两道,在穿过第一道门时,芭洛特感应到不协调的感觉,
她觉得有人正盯着他们看,而博士好像也察觉到什么。
打开第一道门后,他们慢慢走进店里,里头的客人部一副绅士模样,他们咬着香烟,捧着白兰地看着报纸,用略为困难的话讨论股票或生意。
这儿算是逃避行使禁烟权的反抗人士们的解放地区。
芭洛特跟着博士一起坐在吧台的正中央位置,要不是他们做着刚从法庭回来的打扮.否则现在早就HIGH过头了!吧台除了他们并没育其它人坐、周围迩有摆放皮制沙发跟桌子,以及挂着红色窗藤的包厢。
博士向酒保示意送一瓶酒过来.然后还点了不少东西。
年约五十多岁的秃头酒保点点头后便看着芭洛特,虽然芭洛特没有想要点什么东西,不过这个举动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的西部片.里面的主角在酒吧点东西的场景.
《我要牛奶.》
芭洛特干扰颈圈的水晶说道,酒保的表情有点变。
她不知道是自己点的东西不对,还是对方被她的电子声音吓到,像芭洛特这样的女孩进出这种店本来就很怪,不过酒保没有多说些什么.问她:
“需要加冰块吗?”
那倒是西部剧里不会出现的对白。
芭洛特稍微想了一下便规规矩炬点头回应,
酒保用熟练的动作准备好两杯饮料,在送博士的饮料时还刻意把那瓶酒摆在吧台,像是要让大家知道这酒的品牌,芭洛特原以为自己的会是摆上牛奶盒,结果并不是.
酒保把玻璃杯摆在她面前后就径自往吧台的另一端走去.
“其实我的也只要放一个酒杯就行了。”
博士带苦笑意喃喃说道,芭洛特则歪着头表示不解。
“在交涉对象现身前我们都要提高警觉,或许到处早就怖下他们的爪牙了呢!”
博土话一说完便拿起酒杯,就在那时,芭洛特的左手突然自行举起来,搭在博士的肩膀上。
“里面有特效安眠药,芭洛特那杯牛奶并没有放。
鸟夫库克悄悄说道。博士脸色变得很惊讶。
“原来目标是芭洛特啊?他们到现在还想搞事件当事人失踪这种把戏啊,真是有够难缠耶——”
“店内连同酒保菜有七个人都做了轻度武装。”
说完这句话便把手栘开.博士弹着肩手握酒杯说
“既然这样就不需要我出马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
他轻碰芭洛特的玻璃杯后就把酒杯里的液体一口气灌卜去。
“晤晤!刚刚我有吞抗衡剂的说,这下子胃好难过哦!”
看到博士一脸痛苦的样子,芭洛特吓得一愣一愣。
不久店门打开,有个体格壮硕的男人笑嘻嘻地走进来。
“你是伊斯特先生吗?我是跟你联络过的莱兹比尔。”
“是奥克托巴公司的顾问律师?”
博士立刻用惺忪的眼神看那个男人,现在连芭洛特都无法确定他是否在演戏,莱兹比尔微笑着说:
“我只是其中的一名顾问律师,主要是处理刑事案件、损害赔偿事件,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好了,我们到那么坐下来谈吧!”
“谢谢,你真是太周到了。”
博士像是漫游云端似的往包厢走去,芭洛特也随后跟上。
最后自称是莱兹比尔的男人把宽广的身体塞进座位里。
“给我跟他一样的.”
酒保把芭洛特他们的杯子送过来,莱兹比尔对他这么说。
“还想喝些什么吗?”
“不了,谢谢。”
博士已经开始语焉不详了,从外表看起来他真的明显很困的样子。几乎是无法工作,芭洛特悄悄拍了一下博上的肩膀,她的用意不是要他清醒一点,反而是催他安心睡觉,只不过在莱兹比尔的眼里是觉得她很惶恐不安。
“看来你好像很累,那我就长话短说。小妹妹妳放心,回去的时候就坐我们准备的计程车吧!”
“你是今天下午申请事前交涉的吧?”
博士打着好大的哈欠跟他确认.
“在你们取得法定手续时,我们早就准备好应有的文件了。”
“你也太周到了吧!”
“是的。不过,这么一来就算我们的立场不同.也都是为了保护前途能量的市民,促进企业健全发展而工作。”
“是吗?这个嘛,或许吧。”
“是的。以我们的立场来说,对于跟你们有官司纠纷的榭尔·塞普提诺斯——他的前途感到非常忧心。”
“那家伙应该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吧!然后呢?”
博士语带讽刺说道,而莱兹比尔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厚,他面带难色耸耸肩,然后对着笆洛特笑。
芭洛特非常明白这个男人露出那种笑容时,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对于他犯下的罪行,我们也无可余何,不过要是连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的话。那法律就会失去它的意义。对我们来说,我们将推动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持续给他支持。当然,他无法全数支付的补偿余,我们也会帮他准备的,露恩·芭洛特小姐。”
扬起嘴角笑的莱兹比尔看着芭洛特.他的睑上露出”这点钱我们会支付”的独特刁难表情。
“这么一来,榭尔就得在奥克托巴当一辈子的奴隶呢……换句话说,只要在法庭不要多说任何对他不利的证诃,就送一笔钱给我们是吗?”
“哎呀呀,伊斯特先生,你在法庭上也会那么说吗?”
“我会在心里面OS,基于应答责任的答复,请让我在日后以正式电子文件传送吧!只不过那会是比密码还要短的文章。”
“会是什么样的文章呢?”
“去吃屎吧!致亲爱的吹牛大王。”
莱兹比尔的厚唇紧紧往上吊。
他的睑烦泛红.眼睛布满血丝,不过他还是保持微笑,虽然他的心情其实很坏。
“我们的工作不过是解决事件的法庭戏其中一部份,你只要努力瞒过法官.让他做出有质疑空间的裁定,再依那个根据上诉就行了。”
博士扬起嘴角一笑,紧接着就往前面的桌子倒下,还发出”砰”好大一声,原来博士的额头撞到桌子。
芭洛特这下子有点慌了,她担心博士是否受了伤,不过莱兹比尔似乎做了另一种解释。
“牛奶好喝吗,小妹妹?”
莱兹比尔闷声闷气地说道。
“要恨的话就恨妳委托的这个笨蛋吧!”
鼓起红黑色脸颊的莱兹比尔探出身子,翻脸的他露出喜怒夹杂的表情,这时说快流下口水都不为过的他伸出肥厚的手,芭洛特皱着眉头轻松闪过。
“我已经用X光线确定妳没有携带武器,应该只有那男人的口袋里有吧?”
莱兹比尔咯咯笑着说,原来那就是她在入口感到不协调感的真正原因。
而且她发现不知不觉中有人从桌位慢慢聚集过来。
——鸟夫库克,这些人都是敌人吧?
芭洛特在行动前仔细做确认。
“没错,他们打算拿妳的性命安全威胁我们放弃芯片。”
鸟夫库克斩钉截铁地提高声调,忽然间莱兹比尔露出不解的表情。
“谁在说话……”
——可以开枪吗?
“用最低限度的能力,我们没必要配合对方降低自己的风度。”
芭洛特的左手手套在桌子底下产生钢铁的重量,然后摆好架势。
此时爆裂声响起,莱兹比尔发出凄厉的叫声并把身子往后仰,其实芭洛特想瞄准他的胯下,但鸟夫库克不表赞成,因此只射穿对方的脚背。
芭洛特迅速抬起桌子,那是鸟夫库克帮的忙,它变化成紧身衣的一部份并形成骨酪,因此就能把桌子像纸糊的道具轻而易举翻倒。
芭洛特把博士丢到沙发,玻璃杯全散落在地板.冰块跟玻璃碎片一起散得整个都是,她总觉得这景象好像在哪儿看过,仔绌想想果然是西部片。
“尽最大能力降低杀伤力,知道吗?”
——知道了。
芭洛特隔着红色窗帘站着连续开枪,这时有惨叫声发出,在桌子那边有三名正依序掏出手枪跟电击弹的男人,肩膀被打穿后使痛苦的昏过去。
其它男人见状便连忙开枪,翻倒的桌子被子弹打得不断震动,芭洛特则躲在后面轻轻伸手开枪,弹无虚发的她让两名男人手中的枪突然炸裂,还没发现弹仓被击中的男人们,手指已经破炸碎,紧接着两人的膝盖上也中弹而倒地不起。
芭洛特把桌脚夹在腋下从包厢跳出去。
看到芭洛行抱着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木块当盾牌,男人们不禁感到错愕而拼命开枪,但芭洛特却准确无比击中他们每个人的锁骨。
这时酒保从吧台后面举着枪出现。
芭洛特连看都不看就迅速把枪往旁边一指,酒保的双肩已经中弹,一脸无法相信的他就跟着排排站的酒瓶一起翻倒。
最后一个人则呆呆举着枪,看到手持桌子的笆洛特突然露脸,他吓得开枪,虽然双方距离超近,伹子弹连擦都没有擦过去,反而因为跳弹而擦过男人的手臂,他发出惨叫声,而跳走的子弹则直接将吧台旁的镜子打到龟裂,原以为它会整个粉碎,想不到这镜子挺耐打的。
这时候芭洛特挥动手上的桌子,然后往男人那儿丢过去。
男人发出尖锐的叫声,跟着桌子一起飞进包厢后就动也不动了。
至于店内优秀的空调设备已经慢慢将弥漫硝烟的白浊空气清净过,虽然现场没有人死亡,但是能充分行动的却没有半个,芭洛特退出弹仓,从内部装填新的整组子弹,然后又走回原先的包厢。
那里有多亏被呜呜呻吟的莱兹比尔压住而幸福打呼睡觉的博士,芭洛特拍拍莱兹比雨的肩膀,他立刻发出惨叫声并把庞大的身体退到墙壁,他当下的反应好像是希望直接穿墙逃走。
“我只是受雇于人,拜托饶了我吧!”
“想到这就是从事这城市最热门行业NO.1的男人,真不禁替他感到丢脸。
——怎么办?要放他走吗?
“先确认他的雇言吧!”
芭洛特的右手手套立刻扭曲变成一支手机。
芭洛特把它放在莱兹比尔的膝上。
“打电话给你的雇主,我想直接跟他说话。”
手机传来鸟夫库克的声音,莱兹比尔吓得连忙照它的话做。
电话打了好几次后才通,莱兹比尔”咕噜”咽着口水说:
“……我……我是莱兹比尔,交涉对象说,那个,想跟你直接谈……是的,好。”
他战战兢兢地把手机还给芭洛特,她根本不需要把手机贴近耳朵。只要紧身衣里的乌夫库克”接通”对方的电话就行了。
“克林威尔先生吗?你是奥克托巴公司娱乐集团常务董事吗?我是委任事件负责官的鸟夫库克·潘迪诺。”
乌夫库克用连莱兹比尔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话,芭洛特不想看到莱兹比尔害怕的表情.于是走到吧台找牛奶喝。
电话那头传来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的笑声。
《在赌场你们让我见识到很有趣的游戏,最后那一万元你们怎么用呢?是花在平日无法吃的美食呢?还是去做一趟散心的旅行呢?》
“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们将以恐吓的罪名逮捕你。”
《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我指使的,而且也没有半个证人,你是抓不了我的。》
芭洛特耸耸肩,心想。幸亏不是自己跟这种人讲话,然后她把枪放在吧台,从下面的冰箱拿出牛奶盒,并倒进没有破损的玻璃杯里,这个行径虽然跟强盗不无两样,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再做什么事。
她加了冰块之后便坐在吧台喝她的牛奶。在乌夫库克他们谈话这段时间无所事事的她,只好盯着摆在吧台旁的大镜子看。
《倒是和解交涉谈得如何?判决将会变回一张白纸哦!》
“白纸?你们想设定对抗事件来瓦解我们的事件,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们早就提出申请,准备控告跟你们一样的人。》
“你说要”控告跟我们一样的人”?”
《榭尔·塞普提诺斯对我们旗下的赌场造成不当的损害,他有损赌场的形象,接受非法融资。甚至主张要割让遗产。》
“你这些话还真会替自己着想,但既然他有婚姻关系。分配遗产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婚姻?对喔,说的也是。》
这时约翰发出诡异的笑声。
《组织坚强的家族企业是本公司最大的强项,能够把”那个女儿”让给不错的男人照顾,我也是很开心呢!》
芭洛特紧紧握着玻璃杯,而且忽然对这栋建筑物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我并没有很讨厌榭尔这个男人,他脑筋转得很快,也具备我们所没有的执着心,就连他非常忧心自己的前途这点也是无庸置疑,》
芭洛特心里的不协调感忽然化成形体的模样,约翰说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她开始仔细思考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本公司也是”受害者”哟!现在就看你们要跟我们共同控告榭尔?或是双方要继续斗下去?你们不觉得这有很大的讨论空间吗?》
“你打算让他坐牢之后再送到某个有死刑制度的州,就能够合法杀掉他是吧?”
约翰笑了,芭洛特觉得自己没有透过手机,好像直接听到那个笑声。约翰刚刚说树尔非常忧心自己的前途是无庸置疑的事,”忧心”这句话是谁说的?是莱兹比尔。
《他坐牢后有什么样的判决,现在没必要告诉你,现在只是根据现行事件,请事件负责官接手”婚娴关系者”受害的案件而已。》
“你说接手?”
《榭尔已经失去委托事件的权利,我们重斩雇用他之前雇用的优秀事件负责官。迪姆兹迪尔·鲍伊德——已经完成契约的事前交涉了。》
乌夫库克难得大叫地说:
“你这家伙……想叫鲍伊德杀了榭尔?”
《就让同样是Scramble-09的同志互斗吧!正确继承”三博士”的理念并得到这城市的爱戴,应该是我们家族经营的奥克托巴公司。》
“你说”三博士』的理念?你敢在这段谈话提你们的创始人吗?”
《”她”是不会苏醒的睡美人。你应该知道她已经早现脑死状态吧?》
“奥克托巴公司利用创始人意识不明时扭曲”三博上”的理念,并且”滥用”其技术,“三博上』根本就没有人希望那么做。”
《是吗?但是这城市大部份的人都希望那样,我们家族身为”三博士”的接班人,也是她的子孙,有义务让奥克托巴公司发展下去。》
“你这是欺骗的行为,你想用发展的名义让牺牲者的产生变成正当化吗?”
《你知道”天国的阶梯”的由来吗?》
“什么?”
《马杜克原本是女神儿子的名字,这个儿子杀死女神后,便夺走创造天地的行为变成神明,我们只是把”三博士”在这世上创造的技术有意义地使用,因此才抛弃古老的道德观念,致力于社会的发展。》
“那是你们擅自捏造的幻想。道德观念有分什么新旧吗?”
《这很像是自己进入以紧急时刻(ScrambIe)为名义的栅栏,逃避遭到废弃的野兽才会说的话.你们这群被社会视为危险人物的Scramble-09,不过是想设法纠正大家对你们的看法而已,但是”奥克托巴公司至今都还不曾被当做危险的产物”呢!》
约翰傲慢地说道,芭洛特正确察觉出”听得到那声音的方向”。
“不把自己当成危险存在的人,没资格谈论什么道德观念!”
乌夫库克勇敢地说道,同时,芭洛特也迅速移动。
她把手上的玻璃杯往吧台旁的镜子狠狠砸过去。
就是刚才最后一名男人开的枪跳弹,被打得龟裂的那面镜子。
玻璃杯发出尖锐的声响后破碎,纯白色的液体喷溅在整面镜子上。
这时候手机另一头的人有屏住气息的感觉.这下子确认自己的想法的芭洛特更是积极行动.她一手抓起吧台上的枪,只用一个动作就把里面的子弹全射光。
那面镜子很坚固。开了十多枪之后才整个变形,镜壁四处剥落,也露出哈哈镜后方的景象。
芭洛特把枪丢在地上,再度干扰左手握住新的手枪。
然后把枪往前指,站在变形的镜子前面。
“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在那种地方.”
鸟夫库克用难得使用的嘲讽语气说道,不过乌夫库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时候的它好像相当生气。
“你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兴趣耶,稍微一看就已经触犯好几条法律。”
镜子后方有五、六名衣衫不整的男女,除了约翰外,其它人都很年轻,不过用”年幼”来形容可能比较恰当。位于正中央那远超过莱兹比尔的庞大身躯,正拿着电话穿着睡袍躺在沙发上。哑口无旨往芭洛特他们看。
“这……这里可是私有地耶!”
在赌场见到的壮汉——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嘴巴一张一合的,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进去,只是在警方抵达之前,我们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一步,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基于委任事件负责官的权限,我要以涉嫌恐吓跟——这个嘛,其它则是现行犯的名义逮捕你。”
乌夫库克很理性,直到最后都没有解除枪的安全装置。
“芭洛特,向警方请求支持。”
芭洛特用力摇头,她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射杀眼前的男人跟那些少年少女们,一想起莱兹比尔那龇牙傻笑的模样。她察觉到其中应该有什么含意.并且有血从心脏倒流的感觉。
“芭洛特!”
乌夫库克加强语气,就在这时。
“哇——”
突然一阵尖叫响起,芭洛特跟乌夫库京都很了解发生了什么状况。
在包厢颤抖的莱兹比尔爬出来还手拿着枪.
芭洛特头也不回用左手的枪瞄准肩膀后的位置开枪。
剎那间双肩跟双膝被打穿的莱兹比尔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芭洛特的眼睛直盯着镜子后方的庞大身躯,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被芭洛特迅速的枪法吓得完全失去抵抗的力气。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然后举起双手抖个不停。
芭洛特压抑着想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的心情,从被打破的镜子慢慢往后退,并干扰手机联络警方。
剩下来的全交给鸟夫库克处理,除此之外她也帮不了任何忙。
芭洛特只是站在一旁,她必须学习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厌烦。
不一会儿巡逻车的警笛声在PUB周边响起,芭洛特在红色敞篷车的副驾驶座茫然地看着身披毛毯,受到警方保护的少年少女。
约翰·奥克托巴则是跟那些持枪的男人一起被带回警局。
“想不到奥克托巴的高层之一会这么轻松就落网。”
博七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虽然他的困意还很浓,不过比来这儿前有精神多了,如此一来二次事件就更有进展了。
鸟夫库克把跟约翰的谈话内容转达给博士听,他愁眉苦脸地说:
“鲍伊德那家伙!这样他不就成了奥克托巴公司的手下?”
“现在鲍伊德有可能打算抓榭尔当人质,我们就假装答应跟奥克托巴谈和解事宜来争取时间吧!”
“那些家伙比你想象中还难缠,现在就是我们主动出击或等被对方攻击了,对我们来说.榭尔跟他的记忆是唯一可用的材料,把那个榭尔——”
忽然间鸟夫库克跟博士都没有把话说下去。
“榭尔现在在哪里?”
乌夫库克语气尖锐地说道,博士连忙确认笔记本。
“结案前他获得了保释,允许在饭店半径两公平以内的范围移动,检察局的专家应该有锁定他的行踪……”
“你觉得PUB发生的这件事耍多久才会传到鲍伊德的耳里?”
“他一定早就知道消息了。”
“动作快!”.
博士迅速发动车子.原本在发呆的芭洛特被突然启动的车子吓到而连忙系上安全带。
《怎么了?》
她干扰汽车音响问道,博士用力摇头。
“是鲍伊德。虽然没有奥克托巴的”命令”,不过他很可能准备干掉榭尔,如果真是那样,虽然好个容易逮到奥克托巴的重量级人物,但也会失去交涉材料。”
《那现在该怎么办?》
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博士,而是鸟夫库克。
“博士到法务局大楼,我们赶去榭尔住宿的饭店,用委任特权确保他的安全。”
——要我救榭尔的命?
这次她不是下扰汽车音响,而是直接干扰乌夫库克。
“没错。”
——这太奇怪了。
芭洛特呕着气回答。
一抵达法务局,博士头也不回地跳下车。
芭洛特则直接对显示器输入指令,让车子驶往榭尔所在的饭店。
在抵达饭店地下停车场时,乌夫库克对她说:
“博士传来情报,他在663号房。”
芭洛特拔下车钥匙并放进口袋,大步通过饭店大厅,走进电俤后才发现面板并没行四十楼以上的按钮.
“这是紧急状况,必须最优先确保榭尔的安全.”
芭洛特还没开口询问前,鸟夫库克先这么告诉她,接着她操纵电悌到六十六楼,无论是电梯里,或是走出电梯后来到的大厅,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忽然间,左手手套在没有操纵的情况下就扭曲变身成沉重的钢铁物体。
“小心点!”
这时芭洛特一下子警觉起来,她几乎没发出脚步声走庄走廊上,到了目标的房门前便停了下来,她试着感觉门后,伹没有人移动。
于是她操纵门的电子锁,再藉由鸟夫库克的帮助把锁打开。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暖和的空气袭来。
里面的空调没有开,入口旁边的大镜台,表面则充满热水的雾气。
听到水流声的芭洛特慢慢往浴室走去,在闪着橘光的那个地方,不断冒着热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芭洛特举着枪走进浴室,虽然她知道没有人在周围的空间移动,但就是有一种厌恶的预感,她从大镜子的前面通过,走在磨得晶亮的大理石地板.往热水溢出的那个方向走去。
芭洛特的鞋子踩在流出的热水。
然后一口气拉开浴室里的帘子。
不过映入眼帘啊景象却让她发出很大的心跳声。
是一个女人在热水里摇摆,对着虚空张着大大的O字型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地惨叫。她的脸浮在水面,水在她嘴巴啪嚓啪嚓发出声响,感觉要往芭洛特这边看的眼睛,因为热水近乎滚烫的关系而开始变白浊。
她没有穿衣服,金色长发盖住她浸在不断流出的热水里的白皙身体。
她的身上到处可见蓝黑色的瘀青,有些应该是抵抗而产生的瘀青,也有些是无法抵抗就产生的瘀青吧!
芭洛特终于吐气,处在闷热的空气里。她却冒出冷汗。
“是榭尔的结婚对象啊……”
鸟夫库克喃喃说道。
就在那一瞬间,有股冲动贯穿芭洛特全身,她立刻冲出浴室来到客厅,直盯着电视机看,她在一瞬间读取到那个机构,并且连接网络。
“妳想做什么,芭洛特?”
芭洛特没有理会慌忙叫她的乌夫库克,自顾自打开电视机,不一会儿上面泞现出都市的街道图.瞪大眼睛的芭洛特登入好几处中心的账号,然后一一解开它们的密码。
“住手!妳想找榭尔是吗?私自入侵公共机关是有罪的,一切要照正当手续来。不要连妳也失控了!”
盯着电视机的芭洛特开始流泪,泪如雨下的她瘫坐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哭泣的她,捧着手上的枪说:
——让我杀了榭尔。
满睑悲伤的她干扰乌夫库克这么说。
——也让找杀了刚刚那个叫克林威尔的男人。
“芭洛特,不可以……”
——求求你,让我那么做,之后就算要我死也无所谓。
“芭洛特……妳在生气吗?还是感到悲伤?”
芭洛特摇头,也就是两者都有,她觉得自己被卷入因缘的旋涡.而且是可怕的因缘。榭尔杀的”为什么是那个女孩”,那个浮在浴缸的女孩,”我会把妳变漂亮,把妳变漂亮”,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我想那女孩一定”跟我一样”。
芭洛特说道,语气像快吐血的她对着乌夫库克越说越激动。
“一样?那么,也就是说……”
鸟夫库克没把话说完,彷佛它十分明白其中的含意.在浴缸里的女孩被父亲怎么了,或者被父亲以外的男人或女人怎么了。
——求求你。让我把他们都杀了吧!就算要找死也无所谓,要我死也无所谓。
“冷静点,情绪不要被牵着走。妳冷静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
芭洛特紧握着枪,颤抖着身体哭泣,没有声音但气息紊乱。
所有令人厌烦的因缘在这个房间有了结果,芭洛特几乎在这里初次体验到没有愤怒但令她悲痛的杀意,榭尔是个该死的人,所以奥克托巴公司的人都该杀,她甚至想杀死跟这次事件有关的鲍伊德跟博士,最后还想开怆自尽。
——我无法再忍下去了。救我,救救我。
忽然间左手出现一股暖暖的体温,她知道鸟夫库克出现了。
苦苦哀求的芭洛特两手捧着只出现上半身的乌夫库克。或者可以说她是紧握着乌夫库克,希望能答应让她控制一切。
乌夫库克用它老练的红色眼睛凝视着芭洛特。
芭洛特止不住的泪水不断滴在它娇小的头上,鸟夫库克淋着暖呼呼的泪水喃喃地说:
“很好的味道。”
芭洛特瞇起眼睛看着自己手上那最强的武器,也是最后一个有道德观念的老鼠。
“那是妳灵魂的味道,如果说其中有我能够信任的事物,我敢确信就是它了。我希望妳能够相信我,现在榭尔跟鲍伊德就在”镜子的后方”,就像克林威尔在那儿一样。那里或许没有任何迷惘或烦恼,却但同时也是毫无希望的场所,我并不希望去那里。”
然后又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把双手张得大大地说:
“我将把我自己托付给妳。”
芭洛特的眼睛冒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她知道鸟夫库克说的都是真心话。
它打算接下来都交给芭洛特全权处理,只要芭洛特有那个意愿,应该能够在一瞬间充分操作乌夫库克所有的一切,就算要怎么”滥用”都行。但是唯独那一点在最后制止了,乌夫库克挺身制止了芭洛特。
芭洛特不久轻轻点头,浴缸里的热水不断发出溢出来的声响。
芭洛特用力倒吸鼻水后便回头往浴缸看,
就在这时,鸟夫库克不发一语扭曲变形再度消失在枪的内侧。
虽然没有许下任何承诺,不过乌夫库克再次消失在她的掌心。
芭洛特大大吸了口气,像是用全身感受包裹自己身体出自鸟夫库克的紧身衣,她吸气到胸口鼓起后再慢慢吐出,然后慢慢站起来往浴室走去,把水笼头辟起来。
接着转身背对在水里面飘摇的女性尸体,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她搭上车后就干扰方向盘旁边的显示器让车子发动行驶。
外面已经日落黄昏,冰冷的夜晚开始降临。
芭洛特拭去泪水看着前方.她要学习的事情很多,真的还很多。
“还没通知检察官耶!会不会让奥克托巴公司的人先下手为强了?”
乌夫库克在芭洛特握在手中的手机里说道:
“……对了,现在立刻用榭尔的名义调查看看。”
间隔没几秒钟,博士发出讶异的声音说:
《榭尔以即将收到那名女性的寿险保险金为前提,贷了大笔的款项,事实上,女人”又”成了他的金钱来源.死亡证明是两个小时前开的,是哪里的医生开这种证明呢?》
敞篷车笔直往博士所在的法务局行驶,不过他们也做好途中一接到新的情报就随时改变路线的准备,新的情报——就是榭尔目前的所在地。
芭洛特茫然望着前方,脑海浮现出那名女性死亡的脸孔。
“恐怕克林威尔早就料到榭尔会杀害那名女性,原来他说榭尔失去委托事件的权利就是指这件事,只要把这件事对外公开,鲍伊德就正式成为奥克托巴公司的事件负责官。进而逮捕榭尔。”
《真叫人下敢相信……再怎么样也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女儿吧?》
“应该是对方的伦理观念出了问题,奥克托巴公司正式对榭尔提出控告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一定会设法找到榭尔的栖息处.而且是用掩人耳目的方式,速战速决。”
《鲍伊德现任也是下落不明,或许他正跟榭尔在一起。》
“以公开情报责任为名义彻查双方的住所,找警察没有用,由于二次事件还处于事前交涉的阶段,这是唯一突破的关键。”
《你打算让芭洛特保护榭尔吗?》
这时候芭洛特眯起眼睛,保护榭尔——那句话让芭洛特想起某些事,就是今天开庭前博士曾说过的话。
“只要一确保住榭尔,再找警官或特殊部队包围那一带就行了。”
《只要恢复记忆,榭尔就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了。》
《了解了——什么?刚刚说什么?榭尔的记忆?是芭洛特说的吗?》
《博士在开庭前曾说过,榭尔就是没有记忆才无法控制自己。》
《没错……丧失记忆助长了榭尔的冲动,妳是指那个吗?》
《他有东西希望我代为保管,我现在要还给他.》
《什么?保管?难不成……》
博士屏住气息,这时候乌夫库克连忙再推一把。
“博士,我已经毫不犹豫地把芭洛特判断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全交给她了。”
博士有点闷声闷语的,但不久又拉开嗓门说:
《有关保护榭尔的事就交给你们.一人组去负责,到法务局来拿——》
接着他突然转成紧张的语气。
《来了哦!收到来自鲍伊德的第一次公开情报,榭尔从东河沿岸的公用电话联络鲍伊德,就在今天的十七点左右,那我们也要公开刚刚在PUB与奥克托巴公司人”交涉”的事情啰》
“就这么做,博士,彻底向对方公开情报吧!”
《这暗示他很可能就躲在那支公用电话的附近,我们就以有可能遭到枪击的名义让法庭宣布具体的栖息场所吧!加上检察官有保守秘密的义务,就让他们去收集情报。那么……芭洛特,我会帮妳准备好妳想要的东西,到法务局来拿吧!》
《谢谢。》
挂上电话后,车子往法务局疾驶,显示器很快就显示出榭尔可能在的某一带区域的地图。
3
榭尔来到鲍伊德指示的饭店房间,坐在床上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下子又能变成另一个人了。
所有准备都就绪,完美到滴水不漏,至少是榭尔认为的那种程度。
他抱着膝盖上的波士顿包,从夹克拿出装满多幸剂的药瓶,猛灌苏格兰威士忌,边像鸟啄饵食那样把胶囊一颗接着一颗吞下去,他两手的七颗蓝钻依旧闪闪发光。
至于挂在脸上的变色墨镜,现在闪着是朝气蓬勃的小鹿色。
不久他手中装有药剂的瓶子掉落,苏格兰威士忌酒瓶也倒在地上把绒毯染了一片污渍。
在涌上来的幸福感中,榭尔的脑里浮现出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疑问,待在这里究竟是好是坏?.想到如果赢了这几个月来的大胜负.那待在这里就是坏事.但是就算输掉胜负.自己还能像自己平安无事地待在这里,那就是非常好的好事。
但是自己成功甩掉对方,逃出恐惧的魔掌,抵达安全的场所。
一切再度成为白纸,厌恶的过去将消失得干干净净,俨然空壳(SHEEL)的自己没有出现一丝裂痕,只是将内容物抛弃。
涌起迈向新人生意念的榭尔紧紧抱着波士顿包。
正因为自己有个好朋友。要想拿到”这个”,就不得缺少那名勇猛的朋友.为了让那个疯狂的女人变成”这个”。正当白己让”那个女人”溺毙在浴缸时,那名勇猛的朋友已经帮自己完成所有必要的手续,他觉得很得意,虽然”那个女人”老是紧迫在后,但自己总是能像这样将她击退粉碎,把她溺毙。
榭尔打开包包的一端,把一只手伸进去搅动。
里面装了满满的新钞,他甩着整迭全新的钞票说:”怎么样?很棒吧,再多赚一些吧!”
忽然间榭尔停下那只手的动作,他慌忙地把手抽出来,原来指尖被纸币的角角划破,还渗出鲜血。
榭尔吸吮沾血的指头,血腥味在他嘴里散开,让他回想起模糊又厌恶的记忆,照理说早就消除掉了,伹还是有些许过去还住记忆的空洞里萦绕。
这时一道足以打垮无力少年的巨大黑影掠过,也涌起促使他做出所有卑鄙事情的念头,但是自己随时部能摆平”那个女人”,这一路走来,自己总是击退、杀光所行的东西、让肮脏的事物变干净。他感到很自豪,而那正是自己的人生。
他”呵呵”发出笑声,像肺部抽筋似地”呵呵、呵呵”笑个不停,他摸索苏格兰威士忌的酒瓶,终于发现它就在自己脚下.
“看,被我找到了吧!我是不会看漏的,没错永远不会。”
他开心地把剩余的液体灌进胃里,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在幸福感中睡去。
榭尔的梦里出现许多女人的脸孔,然后又消失。
其中有个女人的脸像是用蒙太奇的手法穿插拼贴而成,她有三只眼睛,鼻子的正中央还长出乳房,女人在混沌中的部位突然聚集起来形成一张脸,榭尔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曾呼唤那少女的名字。
这时候有一股令自己骄傲得抬头挺胸的恋爱心情涌上来,那是以前榭尔杀害母亲后,有生以来真心爱过的女性。她称不上是女性,应该是少女,但那段恋情却从榭尔的记忆消失,只剩下那场梦飘敌的余香,香味充满悲伤的情绪。真想把它清除干净,但两人怎么会结合在一块?是基于讨厌的过去吗?
或者双方只是单纯互有爱意?只是悲伤的香味否定了一切。
衰弱又慢慢干死的少女影子掠过,榭尔的愤怒发泄在少女她父亲身上,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找到她父亲,并终于把他杀了,只足当时少女的父亲早就因为吸食毒品而脑筋变得不清楚,甚至想不起来过去曾对亲生女儿做过什么事情。
那情况就像现在的榭尔,他狠狠殴打少女的父亲,并折断他的颈椎。
在做那件事的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开始逐渐消失,那件事再次也早巳不存在于他的记忆里。我会清干净,我会把它清干净。他做了许多方面的思考,甚至是洗钱的方法,变成蓝钻的方法,把少女变漂亮的方法。
他放弃让精神继续存在,将干死的少女变成钻石,跟母亲的钻石一起戴在手上.就算记忆非常混乱,也能够顺利指挥人进行作业。
等钻石完成时,一切都趋于稳定,榭尔的记忆也空荡荡的。
在虚空发出璀璨光芒的钻石,是榭尔最后的希望。
忽然间,那钻石的光辉在榭尔的梦境急遽改变。
那是原本要成为钻石的人的亡魂,那个他早已忘记名字的少女鬼魂,她毫无表情的睑孔反而显得美丽亮眼,她一直用阴沉的眼神凝视自己的膝盖,好像要把自己封闭在什么地方。而榭尔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只要指定封闭的地点就行了,只需要那么做,就能够完全引导——
引导世上最美丽的事物,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
被火团团围住的少女复活了,她拒绝让自己变漂亮。
梦中的少女虽然有如火球,但她还是一步步地逼近榭尔,不久便紧紧抱住他。火焰无视谢尔的喊叫,以少女为中心熊熊燃烧,腐烂发黑的手指缠住无路可走的榭尔喉咙.并且开始使劲掐。
榭尔大声喊叫,少女喷出猛烈的火焰。并轻松使劲掐住榭尔的喉咙。
榭尔整个人弹坐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掐住,于是连忙想挥开那股力量。却反而压迫到自己的喉咙。
经过一瞬间的混乱后,榭尔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露出僵硬的苦笑表情,全身已经是汗流浃背。
然后摘下苍白如月光的变色墨镜,把波士顿包摆在地上。
因为觉得喉咙格外的渴,于是走到浴室边洗脸边喝水。
回到房间后有电话铃声响起,这房间并没有电话,榭尔扑到夹克连忙拿出手机,紧张地把它贴在耳朵。
“鲍伊德吗?”
《是的。》
响应的是可靠的声音,榭尔扬起嘴角把墨镜戴上。
“我做了个讨厌的梦,那或许是不良幻觉吧!有个女人在火焰中掐住我的脖子。”
感到十分安心的榭尔如此说道。
“我请你做的事情准备好了吗,我要逆着河流到其它州去,只要越过州界,我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人,这次我会谨慎行事的,我要用这些钱当资本,成为一名实业家。找再也下碰赌博了,永远不再碰。
《奥克托巴公司有委托进来,我想仔细向你说明,而且——》
“你在说什么?鲍伊德?不用管什么奥克托巴公司了,等离开这里后,我就要跟这个城市说Bye-bye!我要同故乡去了。”
鲍伊德沉默不语,然后轻轻问:
《听说你是出生在这个城市的北区。》
“喂喂喂,那已经不重要了吧!只要能让我成功的地方,那里就是我的故乡,我往后”将回去某处”。我真的很感谢你,鲍伊德,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毁了,早被那个女人亲手杀死,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是我的麻吉。》
《——是吗?》
“没错,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值得让我仰赖的人。老实说,你帮了我好大的忙,往后我们还要保持联络哦!好吗。鲍伊德?”
《对抗事件的负责官或许找到你了,根据公开情报,大概已经在你周边了,你必须尽量不引人注目。船的事情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在黎明前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动,要是被那些家伙发现的话——立场会整个逆转的。》
榭尔皱起眉头,一副不太明白对方说这些话的意思。
“你该不会把我的情报交给对方了吧?”
《这是基于公开情报的责任,要是无法公开最低限度的情报,对抗事件就无法成立,而我也无法再替你工作。》
榭尔愁眉苫脸把另一只手贴在额头上说:
“我头有点痛。不太明白你说的话,虽说你是不会背叛我,最重要的麻吉……”
忽然间鲍伊德沉默不语,这次沉默的时间特别长,还依稀听得见话筒那一头的杂音,正当树尔觉得好像听到什么念念有词的声音,电话却突然挂断,使得他一脸不可思议望着手机。
忽然间,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让榭尔感到十分讶异,
“鲍伊德?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想死。》
是女人的声音,榭尔屏住呼吸,他觉得全身的血管像冻僵似的。
《可是你却杀了我。》
榭尔的嘴巴吓得一张一合的,心跳的速度也非常快。
他慢慢回想起被烈焰团团围住的少女身影,也是把自己重要筹码带走的那名少女——被火焰团团围住的脸,她的名字突然在他脑里苏醒。
忽然间有杂音响起,让榭尔眉头一皱。
《谢尔先生——》
是鲍伊德,榭尔不由得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松口气的他几乎腿软。
“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是故意吓唬我的吗?”
《透过这条回路你应该听得到吧,鸟夫库克?你在榭尔的周边对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听到了哦!鲍伊德。”
《我们来做个了断吧,鸟夫库克。你去取”饵食”,然后我走人。那样很合乎情理吧!》
榭尔摇着头,他觉得从脖子到后脑勺有种麻痹的疼痛感。
《那么我会确保榭尔在我们这边。》
这时候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响起,榭尔大声尖叫.而且吓得全身大量冒汗。
《那家饭店的房客全都疏散完毕,我们将遵循正当手续解决事件,因此要确保住榭尔,我无意跟你战斗,鲍伊德。》
《我们是为了衍生更多虚无而创造的道具,你是具有个人意志的道具,而我是希望变成枪的人类,现在你的”使用者”应该也衷心希望能合法杀人,因为我感受得到。》
《你少胡说了,杀了榭尔有什么用?就算把众人都杀光,会创造什么吗?》
树尔的表情极度扭曲。
《创造事物并不是我的工作,乌夫库克。》
《你想当奥克托巴公司的一份子吗?那就是你的选择吗,鲍伊德?》
“鲍伊德.你想杀我,你想杀我是吧!”
《……榭尔先生,我觉得自己能够跟你有超过雇主关系的交情。》
榭尔的脸部僵硬,鲍伊德轻轻告诉他。
《很遗憾情势转变了。》
就在这时候又有杂音出现。夹杂好几种声音后便消失,联络也就此中断。
变色墨镜的颜色从淡蓝色变成暴风雨夜晚的颜色,这中间榭尔一直杵在原地,他陷入一切有如梦境的非现实感,不久忽然惊醒并拿起巨大的波士顿包,急急忙忙从旁边的侧袋拿出一样硬物。
他紧握自动式手枪,肩背着波亡顿包,连弹仓也没有确认就顶在脚上,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忽然间手机大响,榭尔咬牙切齿地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