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见她们的演奏，卡利安就会抱住头部。



书记们又约了卡利安一次，之后就没再找他一起练习了。而且她们并没有怠慢自己的工作，而是跟平常一样处理着事务性的工作、泡茶、跟前来办事的人进行交涉，将文件送至学生会长卡利安手中，或是请他批阅文件，找他商量事情等等。她们在工作时绝口不提乐团的事，只是一到休息时间，她们就会有如约好似地默默走去隔壁，接着老实不客气的演奏声就会穿透墙壁，并且撼动着卡利安的耳膜。



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一天前



到头来，她们的练习卡利安连一次都没参加。



明天就是「祭典」，所以已经没有事务性工作可做了。众人处理着「祭典」后要进行的事情，学生会平时工作的光景，可说是一点一点地恢复着。



然而，隔壁的空房却还是维持录音室的状态。



卡利安不再睡在学生会大楼。把要做的事情全部解决掉后，他二话不说回到了公寓。一直没回来的哥哥回家后，妹妹有如感到困扰似地躲回房间，不过她的反应只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学生会室里面跟平时一样寂静。书记团也不再用播放器放音乐，现在的她们正默默处理着工作。



寂静又平稳的工作光景。



然而，却也难以否认她们在这副光景中隐藏了与平时截然不同，既紧绷又紧张的情绪。



书记团们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卡利安真的很不想以学生会乐团一员的身分站上舞台。



就是明天了……今晚恐怕会进行最后一次的总复习。



今天也要早点回去才行。



然后，然后……？



明天必定会来临。



现在已经来不及变更行程表了。至今为止，卡利安都没有强制要求书记团中止学生会乐团这个活动。既然他没这样做，那就应该进行这项表演。身为完美主义者的卡利安，无法在没有特殊理由的情况下中止这项演出。



既然如此，自己就非表演不可。



卡利安必须站在舞台上，站在麦克风架面前高歌。



光是想到这件事，他就有一种身体因压迫感而爆裂的感觉。



（明天会不会有污染兽来袭呢。）



卡利安一边走向文件，一边在脑海中描绘着孩童般的妄想，但他却完全没把这种情感表现在睑上。



（不不不，再怎么说这样做也太离谱了。既然如此，就是有学园都市朝这边接近，然后「祭典」因武艺大会而中止……不，就算这样也只是让祭典延期而已。这么一来，果然还是要污染兽才行吗。如果污染兽侵入都市，并且在内部造成某种程度上的破坏，那就不是举办「祭典」的时候了。）



卡利安开始想像。让污染兽接近都市，并且在外围地带形成迎击战。武艺科学生们前往对抗，却无法克尽今功而让污染兽侵入都市……



不，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就算在妄想中，卡利安也是完美主义。他冷静计算出洁尔妮的战力，考虑了至今为止在迎击战中学到的经验，并且推导出过程与结果。



因污染兽突然来袭而形成的外围地带迎击战——这是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只有菲丽一人有能力在都市外围张开大范围警戒绸。现在虽有其他念威操作者与侦察机进行警戒，却不表示这是万全之策。



然而，污染兽侵入都市内部，却只有造成轻微损害的状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因为，洁尔妮这边有雷冯·阿尔塞夫。



枪壳都市古连丹是一座有许多强者居住的都市，这名男子却年纪轻轻就在那儿赢得天剑继承者这项荣誉，还因为失去这项荣誉而流落至学固都市。对他而言，大群幼生体只不过是空有数量的烦人存在，连成长后的雄性体都不是他的对手。打倒老生体时，虽因为装备上的理由而陷入苦战，但要在遭遇率本来就已经不高的对污染兽战中，遇见老生体这种污染兽中的特异存在，而且这场战斗还得明天发生，就或然率而论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吧。



（可恨啊，雷冯·阿尔塞夫！）



就算雷冯只是在因缘际会下来到洁尔妮，卡利安仍然彻底利用了雷冯，所以他这个当事者根本没资格讲这句话。



「那个，会长。」



回过神时，赛莉奴就站在自己眼前。



「嗯，有什么事吗？」



将妄想中的憎恶驱散后，卡利安抬起脸庞。她的表情因忧愁而消沉着。



「那个，能请会长参加今晚的练习吗？」



态度拘谨的她如此发言后，书记团都屏住了气息。



「只剩下今晚可以练习了。拜托，请会长参加我们的练习。」



赛莉奴低下了头，卡利安无言以对。在对方说出这句话前抢先一步闪人——这就是卡利安当初的企图，但他却为了过大的压力而逃避起现实，进而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糟了！）



卡利安一边注意不让表情泄露心事，一边拚命编造要拿来应付赛莉奴的藉口。



然而，先把话说下去的人却是她。



「我们知道会长没有意愿做这件事。可是除了学生会的活动外，我们也想在『祭典』上做一些其他的事。我们得选择不用长时间练习的技能。因为大家都会乐器，我们才决定要组乐团。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我在此向会长表示歉意。」



赛莉奴的话语慢慢将鼻利安逼入死胡同。



「别这么说。」



「不，我们在请求会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所以要我低头几次都行。」



卡利安渐渐走投无路。



「既然你们能察觉到我的心情，是不是可以不要把我算在内呢？所谓的主唱，就算边弹乐器边唱也行吧。」



此话一出后，不只是赛莉奴，连其他书记也垂下脸庞。虽然只是透过墙壁，卡利安还是听到了她们的演奏技巧。凭她们的技巧，就算边弹边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我们是做得到，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不，我还是别问了。总之，既然能不把我算进去，就请你们这样做吧。」



卡利安站起身子。



快点，得快点逃出现场才行。



卡利安拿起放在桌子旁边的包包，然后站起身子。他手头上选有非处理不可的工作。不过，就算把那些工作延到明天再做也无所渭，总之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自己会变成坏人也得尽快逃离现场。



「我们想跟会长一起做些什么！」



如此叫道的人是雪丽露。拘谨的她拚命说出了这句话，硬是把卡利安的良心拖了出来。



（啐！）



卡利安暗咂舌。



（你怎么了？卡利安·罗斯。快动啊，卡利安。你不是会在这种地方停下脚步的人吧？你可是为了都市和平，毫不在意地将妹妹，还有另一个学生的人生全部打乱的坏人喔。这种话有啥好介意的。动啊，走啊。把手伸向门把啊！）



然而，他没能迈开步伐。



雪丽露继续说话。



「我们想跟会长一起制造回忆。学生会的活动也很快乐，可是我们想要更有学生气息的回忆。」



动啊，卡利安·罗斯。



卡利安动弹不得，双腿就像在地面生根似地无法拾起。既然脚不能动，那就用手吧。快把手伸向门把。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逃离这个空间才行。



「拜托您了！」



书记们都站了起来，一齐向卡利安低头。



「我不会唱歌！」



卡利安如此大吼。这个吼声形成起因，让手脚动了起来。卡利安快步移动到门前，然后离开学生会室。



卡利安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公寓。



当天



卡利安宣布「祭典」正式开始。



对都市内部播放讯息的扩音器传出会长的宣言，都市的每一个角落也同时爆出欢呼声。摊贩高声招揽客人，宣传用的气球在天窄飞舞，鞭炮声此起彼落。



然丽，播音室内却流动着沉重的气氛，跟整座都市散发出来的欢欣氛围完全相反。



卡利安有如要逃离这种尴尬气氛似地离开播音室，没有任何一名书记从他身后追过去。



（这样就够了。）



心里的满足感只有一点点而已。极苦涩的情感占据着胸口，那是罪恶感与亏疚感。就算这里是只有学生的都市，政治仍是政治，要不弄脏手是不可能的。卡利安并非初次体验到这种心情，然而今天的内疚感，却在事后带给卡利安极为苦涩的滋味。



为了准备乐团要用的东西，书记们不得不朝广场前进。处理在「祭典」中发生的纷争，是都市警察的工作。



在「祭典」中，已经没有卡利安该做的事情了。要回学生会室继续进行昨天的工作吗？卡利安虽然这样想，脚步却走向了学生会大楼的外而。



这里是校舍区内的公园。平常这座公园是午休时的休息场所，今天却没有半个人影。按照预定，数间演讲厅里面应该有文化系社团在办活动，不过今天的公园并不在学生的行动半径之内。打从一开始，卡利安就知道不会有人过来这里。



他坐在长椅上眺望天空。今天的气候极佳，可说是为「祭典」量身打造的好天气。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么。」



卡利安忍不住如此低喃。



直到现在，卡利安仍然不考虑要参加演出，而且他也不后悔自己没说要参加。这样做就用不着整合所有人的意见，而且他也认为赛莉奴等人的作战失败了，因为她们给了对方逃跑的选择。



即使如此，苦涩感仍然没有消失。



如果是平常的话，卡利安应该跟书记们以巡视为各义的参观着「祭典」，但他现在却只能无所事事地在这里打发时间。卡利安明白带给自己苦涩感的就是这种际遇。



他眺望天空。



当夕阳的气息开始寄宿在空色之中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就在此时，视野边缘出现一条人影。



明白对方是谁时，卡利安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做这种事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他很明白双方在身体能力上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原来你在这种地方。」



梵希一脸无奈地俯视坐在长椅上的卡利安。



「我可是白跑了很多地方呢。」



「不去巡逻行吗，武艺科长？」



「我可不想被不守信用的会长这样讲。」



梵希没有坐到卡利安身边，而是站到他的面前。



「书记们的神情都很黯淡呢。事情我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错罗。」



「的确，我看到上司放弃了部下的责任呢。」



「你说什么？」



「没有订正行程表，是你在职务上的怠慢吧？」



「…………」



卡利安无法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这根本不像你呢。不想参加的话，你应该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吧。」



「是这样说没错，但我实在没办法无视她们的热诚。」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要负起责任。决定要举办『祭典』的人是你，然而你却要让这场『祭典』蒙上尘埃吗？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吧？」



「可是……」



「听说你说自己不会唱歌是吧。」



「…………嗯。」



「你该不会……」



梵希带有暗示的话语，让卡利安把脸庞别向了旁边。



「呵，我猜中了吗。」



武艺科长浮现大大的笑脸，这让卡利安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与其被其他人发现这件事，让梵希知道还比较不屈辱。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卡利安也特别不想被这个男人知道这件事。



「不行吗？」



「原来如此，你这个完美主义者当然不会想做这件事罗。」



「每个人都有缺点啦。」



「说的也是。没错，每个人都有缺点，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既然如此，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吗？」



「我不能这样做，因为你还要负起责任。」



「你说什么？」



「你必须让书记们的心情变好。照她们现在的模样，以后学生会的业务会出现问题的。士气已经爆跌了，你要如何挽回这个局面？」



「这……」



卡利安试着回答，却发现自己半点主意也没有，所以他默默摇了头。



「出场吧。」



「别开玩笑。」



「去当笑柄吧。」



「让人发笑也就算了。不过，我可不喜欢被取笑。」



「既然如此，就把大家逗笑吧。」



「你要我当小丑？」



「小丑也是很了不起的职业。」



「…………」



的确如此。不过，如果有人问自己想不想成为小丑，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如果有必要的话，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卡利安可以勉强自己当小丑。然而，他却没有意愿刻意当小丑。



「你搞错了喔。」



「哪里搞错了？」



「你要逗笑的不是听众，而是书记们。」



「…………」



「她们是运作学生会不可或缺的有用人材。为了挽回被你搞差的士气，你要负责把她们逗笑。」



「…………」



梵希说出这种提案后，卡利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被太阳晒黑的黝黑巨汉嘴角含笑，眼神却寄宿着认真的神采。



「真是的，想不到被你教训的日子居然会到来呢。」



「是你要我一直当抱怨王的。」



「话是没错。」



卡利安从长椅上站起。



「对了，既然要推我一把，你应该可以帮个忙吧？」



这里离举办活动的广场有一段距离。望向时钟塔确认了时间后，卡利安看了看梵希，看了看武艺科长被学生会长要求违反校规时所露出的不悦表情，然后他笑了出来。



休息室里充满了阴郁氛围。



她们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乐团。宽广的休息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乐团的人了。参加完LIVE秀的乐团们，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后就离去了，室内只剩下正在演奏的乐团所留下的私人物品。



「……总之大家加油吧，歌由我来唱。」



「嗯。」



赛莉奴说完后，雪丽露只轻轻应了一声。其他两人也暗着脸，握住自己的乐器与鼓棒。



「想不到会长这么讨厌在大家面前唱歌。」



「没办法…………」



罗库谢拉把米莉亚丽雅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并且理解了它的含意。只要思考一下会长为何这么讨厌在别人面前唱歌，就能轻易推导出这个结论。自从组成学生仓以来，这几名书记一直待在卡利安身边，所以她们也不难想像身为完美主义者的他，不可能在他人面前表演自己的弱项。



「嗯，我们调查得还不够，要向会长道歉才行。」



「没错，希望你们务必这样做。」



声音突然传出，书记们吃惊得望向这边。



站在休息室入口的人是卡利安。



「会长！」



走到发出惊呼声的众书记面前后，卡利安眺望着她们。连她们手中的乐器，卡利安都是初次见到。



「穿这样应该可以吧？」



确认书记跟平常一样穿着学生会的服装后，卡利安将指头伸进制服的衣襟。他刚刚才体验过武艺家的移动能力，不是暑气所造成的汗水也让脖子根部感到不舒服。在他人面前敞开衣领毕竟有碍观瞻，所以卡利安只有让脖子透透气而已。



「是……是的。」



「那个，会长……」



维库谢拉点了头后，赛莉奴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



「请问……」



「这也没办法吧，毕竟事情都已经决定好了。」



「……真的很抱歉。」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应该更早向你们坦白才对。」



「会长。」



「不过，我要先问你们一件事。由我来唱真的好吗？跟你们所推想一样，我歌唱得并不好，所以结果一定会很糟糕，你们的完美演奏也会被我搞砸。即使会变成这样，你们也不在乎吗？」



「是的！」



抢先回答的人是雪丽露。好像随时会哭出来的她，以颤抖的声音大声做出回应。



「我们想跟会长一起制造回忆。」



阿次听到的话语以及她们的视线，让卡利安浮现微微笑容，一边别开视线。



（真让人不好意思呢。）



就这样，卡利安站在舞台上。



立在中央的麦克风架发出灿烂光辉。



学生会长真的站上舞台的事实，让聚集在赓场的听众们纷纷将惊讶声与好奇的视线投向这边。



「嗨，各位同学。」



跟站在演讲台前面一样就行了——卡利安不断这样提醒自己，却还是因为紧张而拉高了嗓音。他的这个反应逗笑了听众。



羞涩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浮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卡利安以豁出去的心情编织话语。



「虽然我唱得不太好，还是请大家听听看。」



然后，鼓棒形成的节奏刻划而出。



1、2、3……



吉他的声线带有侵略性地掠过李气中，钢琴的音符时而描绘着平滑曲线，时而激动地奔流而过。



贝斯与爵士鼓的节奏撼动着大地。



书记们以认真表情演奏出的激烈序曲让听众大吃一惊，并且将他们慢慢拖进音乐的世界之中。



以背部承受着音符的卡利安也有相同的心情。不是透过墙壁，而是直接进入耳中的现场演奏，就是这么具有震撼力。卡利安吃了一惊，想不到她们居然有这一面。



激烈却简短的序曲正要结束。



卡利安张开嘴巴。



为了奏出声音、音符，以及歌曲，平常为了游说他人、说服他人、虚张声势而编织出话语的嘴巴张开了。



口中吐出了声音。



嘎啊——



在这个瞬间，书记们以演奏所产生的冲击遭到抹消，比音乐声还强上一倍，数百倍，万倍的剧震袭向整个广场。地面在摇动，树木发出骚动，空气裂成无数片。



过于离谱的事实让听众哑口无言，甚至忘了捂住耳朵。然而，这也只维持了一瞬间而已。在直接给予肉体痛萣的音波兵器面前，众人塞住耳朵，跪地挣扎着。超越麦克风嗡呜声的暴音支配着广场，而且还不断扩张寻求更大的支配领域。空气罩不断震动，都市外的光景也因此扭曲。



悄悄来到广场上空的电子精灵洁尔妮连忙捂住耳朵（虽然不晓得这样做有没有意义），一溜烟地逃回自己的住所——机轮部门中枢。然而，电子精灵并未逃过这股冲击，在机轮部门里面昏倒了。



都市停下脚步，因自己内部发生的异常事态而陷入机能不今的状况。都市有如齿轮没有卡紧似地做出奇妙的动作，没多久这种动作就变成了都市地震。连不处于暴音支配范围内的学生们，都能透过都市地震感受到这股异变。



什么都不晓得的都市警察发布了紧急警报，要学生们立刻前往避难。可能有污染兽来袭的状况，也让武艺家们抹去「祭典」的玩乐心情，手握链金钢集结备战。可是这幅光景中既没有第十七小队的存在，也没有武艺科长的身影，连学生会长宣布异变真相为何的广播声都没有。



异变维持了大约一首歌的短暂时间，然后就停止了。



「……嗯。」



唱完歌后，卡利安吐了一口气。他在唱歌时刻意不去看听众，而且因为太过专心，连伴奏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卡利安有照着乐谱把节奏刻划在脑中，并且跟着这个节奏唱歌。他会看乐谱，也能记下歌曲的节奏，只是无法将它们还原成实际的音符罢了。存在于脑袋与肉体，想像与实行之间的那种——无法随心所欲的感觉，令卡利安感到焦躁。



可是，如果说自己并不感到满足，那就是在说谎了。光是大声发出声音，就是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行为。肯定能做到这个行为的歌曲，果然也能令情绪激昂。



可是，卡利安做的并不是一边听伴奏一边唱歌的行为。他不是为了别人，而只是自顾自的唱歌。



「这样算不上是一起唱歌吧？」



卡和安不让麦克风收音似地轻声低喃，然后有些抱歉地望向背后的书记们。



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周围寂静无声。



他回头望向舞台下的听众，望向站在舞台旁边的司仪，还有工作人员。



大家都昏过去了。



「嗯……」



卡利安喃喃低语，然后以放弃的表情摇了摇头。



以后再也不唱歌了。



他只是静静下定了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