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 / 2)
边说着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旁边,自然而然地拿起茶碗的否定姬。
然后从旁偷看着七花手里的记事簿。
“咦?啊,这种东西完全不行。没收~~!”
就这样随意地抢过来,随意地撕走那一页,随意地弄皱了那一页。
虽然很明显是一种旁若无人的情况,但七花自身也感到无可奈何也是现实。本来就打算重新画一遍的,所以也就没有怨言了。
“怎么了?已经帮你没收了怎么还不说声谢谢?”
“……右卫门左卫门作为你的手下不知干了多少年了……我想如果我是你的手下的话会感到全身起鸡皮。”
“予以否定。那家伙作为我的部下那时,应该过得挺幸福的哦——话是如此,咦?从今以后不是应该别否定否定的说着的话会好一点呢?”
否定姬边喝着本应是七的的茶,
边说着:
“同为落难的伙伴不如搞好一下彼此间关系吧——因为可以像这样地帮助你制作地图啊。”
制作地图。
这是奇策士咎儿对七花编造的一个——谎言。
就算相信她所说的话也好,就算她有这个打算也好,她本人也应该没有将此实行的打算。
但现在的七花正将这个计划一步一步地实行着。
通过画着非常糟糕的画。
首先是到了集刀之旅未曾去过的北陆之地。
“恩……去过的地方的记忆非常暧昧,这样最起码应该先环游日本一圈吧……嘛,不过能和汽口、粉雪和校仓他们见上一面也不错。”
“虽然我是这个样子,但你也过得相当轻松——有自己作为被追捕之身的自觉吗?嘛,没想到这一位作为不存在于历史上的大反贼竟然要为制作地图而努力呢。”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这样跟着来啊。”
“不,就算这个我,在那里再一次复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右卫门左卫门已经不在……”
否定姬——却非常知足地说道。
似乎对于这个结果,
似乎对于这个成果——没有任何不满似的。
“——四季崎记纪在最后还是失败了。计算错误——由旧将军那时已经开始了。然后飞弹鹰比等……他的女儿,容赦姬起决定性作用呢。”
“……”
“说起为什么彼我木轮回将诚刀『铨』埋在地中,那是为了避开旧将军的追击吧——所以飞弹鹰比等察觉到历史的矛盾,于是他的女儿——成为了完了形变体刀、虚刀『鑢』的所有者……从我看来,对将飞弹鹰比等讨伐的大乱的英雄•鑢六技遭到荒岛流放、虚刀『鑢』遭到一时的流放,从历史上被削除的这一事感到痛心。”
“荒岛流放呢,从我看来篡改历史之类的就像作梦一样的话。本来我就连什么是予言也不知道,也不相信那种东西。”
七花说道。
“还是像杀父之仇和喜欢谁的这样的理由容易理解。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国家在百年之后会被由海的对岸来的家伙灭亡了的话,在那个时候做好觉悟跟那些家伙干上一场就可以了。”
“初代的鑢一根也是这样跟四季崎记纪说的哦。”
满意地——否定姬脸上露出了微笑。
“恩……因为就算改篡历史失败了,但稍为改变历史这样的程度应该还是做到了,所以不会就这样让百年后的的家伙给灭亡了。稍为有点干劲了。啊,这样说起来还有些事没跟你说呢,我在逃出尾张城的时候将剩余的九百八十八把变体刀都扔到盐水里面去了。到现在应该全生锈了吧?”
“……真是干了不得了的事情啊,你,”
“拥有不会生锈的特性的刀只有絶刀『铇』。所以由混蛋祖先所弄的改篡历史这一行动的最后大体上应该已经结束了。”
“这样啊……”
“可是,家鸣将军家将会依然继续宣称拥有包含你所破坏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在内的所有变体刀。相信这能保证将军家的千年繁荣呢。”
“……但是,结果变体刀自身应该并不能给予拥有者获得天下的力量吧?”
“现实上没有呢。但幻想上有。”
否定姬这样断言道。
你确实很坏,七花这样说着。
多谢赞扬,否定姬这样应答着。
“就这样,从今以后——不如我你一起开始伤心旅行吧。”
“伤心旅行呢——”
七花——回忆起,
在集刀旅途中消逝的一年。
睦月——与咎儿相遇。
如月——与咎儿一起走在沙漠上。
弥生——抱着咎儿爬着阶梯。
卯月——加深了与咎儿之间的关系。
皐月——与咎儿一起泡温泉。
水無月——与咎儿一起登上吹雪之山。
文月——与咎儿一起到达了剑士的圣地、护剑寺。
葉月——让咎儿骑在脖子上探索了不要湖。
長月——与咎儿接吻了。
神無月——拜访了咎儿的故乡。
霜月——与咎儿交谈了将来的事。
師走——与咎儿永别了。
“——但是,并没感到一丝伤感。”
“是吗?”
“倒是你,对于右卫门左卫门,一丝伤感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吧。”
否定姬苦笑着。
对于七花幼稚的提问感到有点奇怪。
“你身体上的伤是被右卫门左卫门造成的呢——嘛,竟然能使作为一个英雄在历史留名的虚刀流负伤的右卫门左卫门应该是非常了不起的吧。”
“虽然也有因为粉雪而手臂骨折的事——嘛,因粉雪而受的伤和因右卫门左卫门所受的伤比起来,严重性不同……和右卫门左卫门决斗时还以为会死的……不,是打算去死。”
“竟然还让你给撑过来了。”
“现在想起,就像这样……”
七花抓着所披衣服的下摆,轻轻地摆了起来。
绚烂豪华的——女性的华丽衣服。
“似乎幸好是穿上了咎儿的衣服呢——这东西竟然拥有这样的防御力。看来就算是像这样的碎布条披只上一条也大有不同呢。”
“况且,披着这十二单衣般的衣服就更加了——因为是精密射击所以偏离了弹道,稍为减少了子弹的威力吗。这样的话——这对于你来说就像是贼刀『铠』一样吧?”
“可是,穿着同样的东西咎儿死了我却活下来了,果然还是奇迹啊——”
就算是因为右卫门左卫门是怎样的精密射击而没有命中要害——但被击中的咎儿还能与七花说了这样数量的话,看来咎儿的衣物还是有一定防御力的。
即使这样——也是个了不起的奇迹。
七花是这样觉得。
“不是不是。”
否定姬一如既往地——否定了七花说的话。
非常愉快地否定了。
“七花君,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认为是‘咎儿守护了我’这样比较好吗?”
“……”
“就算是碎布一条也好,拉窗纸一张也好。实际上是非常不同哟!”
“这样的话,”
七花放开了衣物的下摆,说着。
“可能再听从多一次咎儿的命令也不错。”
“恩?”
“以喜欢的方式活着——这样吧。”
不是相恋也不是爱慕。
彼我木轮回就是这样评价七花对咎儿的感情。
事到如今,似乎就是这样。
不谙世事在孤岛上长大,可能就是这样幼稚的感情。
就算是这样——依然也有一点是确信着。
自己确实是对名为奇策士咎儿这一女性——迷恋着。
喜欢着她。
这样相信着。
于是,从今以后也。
了解世事,与人相遇,作出觉悟,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那么,是时候起程了。”
“也不能不走了。”
七花站起来把本子重新放回在风吕布中,取出茶钱放在席子上,开始迈步起来——否定姬也立刻紧跟其后。
于是两人在由被踩而变得结实的砂构成的海道上走着。
“七花君,以后有何打算?”
“能登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接下来不如加贺吧。”
“在加贺似乎有不少赚钱的机会哦?在那里慢慢地补充一下军事资金也不错。”
“这方面就交过你了。既然这样在一起的话那就稍为给我派点用处。”
“真苛刻呢,就跟那谁一样。”
“相对地追兵就交由我来对付——虽然因右卫门左卫门所受的伤还没好,但保护一个女人绝对足够。”
“是吗。那,到时就拜托了。”
“恩,但是到那时候,你已被大卸八块了吧。”
“什么?”
就这样地,相互说着趣话。
披着绚烂豪华的衣服,戴着草帽一头蓬松的男人和穿着和服,金发碧眼,头上侧面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的女人,没有比这更引人注目的可疑二人组——从能登出发到下一个地方。
鑢七花和否定姬。
根据目击证言,这时的茶屋主人是最后看见这两人的人——之后就没有记载两人行踪的记录了。真的是向加贺出发吗——还是去拜访天童将棋村或者三途神社,或者浊音港、与所识之人的再会,这些最终谁也不能断定。
或者死在荒山野岭上,或者成功地完成了日本地图,然后决定前往海外进行旅行也说不定。
无论是那个结局也好确认结局的方法已没有。
但是,他与她,在故事完结之后,在对人与刀交缠在一起的历史的企图失败结束之后,短时间也好长时间也好,的而且确还生存着。
这绝对是——如所有人所希望的那样。
■■
不能完成复仇之人。
不能达到目的之人。
壮志未酬身先死,不能如愿之人。
失败之人,挫败之人,腐朽之人。
拼命努力,为求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但最后行动全无结果,努力全无意义,没天理,或者不合理,只是可怜地无可奈何悔恨而终之人——能令你预感到充满梦想与希望的未来的积极的故事,在此静静地闭幕了。
(炎刀『铳』——搜集失败)
(第十二话——完了)
(刀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