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前几天，我的两个妹妹（＋学妹）像是装箱一样装进那个香油钱箱，所以我无法完全说得像是事不关己……



「当然，死神也没有一直屈居下风，反倒爽朗又坚强……因为是死神。他依照指示，在指定的场所摆放行李箱，而且出力协助的同伴们都躲在神社各处，等待犯人前来。」



「不准和同伴们组团一起来到我们的城镇。」



没考虑到特别感的是你吧？



不准这么轻易越过界线。



不过，这种团队合作应该值得效法。实际上在绑架案件里，以犯人的角度来看最困难的部分，肯定是和被害方接触之后，必须现身拿走赎金的时间点……这么一来，先不提犯人指定北白蛇神社这个场所，将行李箱放在香油钱箱上的这个指示有点令人无法理解。



好不容易选择了人烟稀少的交易场所，却刻意指定其中最显眼的位置……要求「咒之名」的成员具备常识以及一致性或许强人所难，但是这种做法不合理。



简直像是叫大家监视这里，叫大家抓住犯人。



「先不提『抓住犯人』，或许是叫大家『监视这里』，当成一种演出。」



「演出？」



「魔术的演出。」



应该说奇术？



理澄说。



「先说结论，犯人到了约定的时间也没现身。当然没来交还崩子，也没来收取赎金。」



「唔……那不就和原本说的不一样？」



「没有不一样。认识有钱人的某个冷酷住户失去耐性，忍不住跑向香油钱箱打开行李箱。」



这家伙明明冷酷，行动却很热血。



只不过，就算是失去耐性，我也不认为这个住户会因而跑去移动行李箱，或许是受到某种直觉的驱使吧。说不定犯人已经躲过众人的监视，偷走行李箱里的五千万圆。



事实上，这个预感命中了。命中一半。



另一半则是超乎预料，真的可以说是魔术。



本应装在行李箱的五千万圆消失，就像是取而代之，箱子里是熟睡的十三岁女孩。



就这么装在箱子里。



004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掉包诡计吧。



即使不到众人环视的程度，不过在众人监视之下，行李箱的内容物居然从钞票掉包女孩……只像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解释「以赎金交换人质」这句话，是非常高明的魔术戏法。



「不过应该是那样吧？毕竟是时宫病院，考虑到他们可以对所有监视的人使用类似催眠术的技能，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大哥哥，你说到时宫病院就会说得滔滔不绝耶。」



「因为我是达人。」



我说谎了。我不是达人。



我只是听无桐说明过，没有确实掌握这个集团的实态。而且我也觉得最好不要掌握。



「不过，事情不像达人说的这样。即使是时宫病院，也不可能对在场监视的所有人施术成功。『操想术』基本上不是对不特定多数人使用的技术。」



原来如此。



所以这个技能没有我这种门外汉想像的那么便利又万能。那我应该认定这个掉包诡计是以完全不同的手段进行的吗？



无论如何，在五千万圆被犯人顺利偷走的时间点，即使崩子顺利回来，只看胜负的话应该是绑架犯获胜……不对，既然时宫病院没有达成「让生涯无败大吃一惊」这个目的，那么这出绑架剧根本没有胜利者。



既然这样，光是顺利救回崩子，骨董公寓的人们真要说的话算是胜利者。



「说得也是。毕竟五千万圆只是小钱！」



「我很难同意这个意见，不过既然是这种心态的家伙出的五千万圆，即使钱被抢走也不会觉得可惜吧。」



嘲笑五千万圆的人会为了五千万圆哭泣。



……应该没人不会因为五千万圆而笑，也没人不会因为五千万圆而哭吧。



「站在时宫病院的立场，要是没在这时候让崩子平安回去，接下来也会很恐怖吧。那个集团并不是完全不会计算这种风险。」



「和零崎一贼不一样。」



「是的，和零崎一贼不一样……只不过，即使崩子平安回来，也不能就此拍拍手告一段落。不能就这么留下行李箱回到公寓，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骨董公寓的住户不是搜查机构，不会继续追缉绑架犯，即使如此，还是会心想『不知道当时被做了什么事』而觉得毛毛的，至少想要查明这个真相。」



所以这时候就轮到我出马了。对吧！



理澄加重语气这么说。



这么一来，位于该处的问题比较像是谜题，确实是名侦探出马的时机吧。我不知道骨董公寓的住户是以什么方法将什么管道接上线，借以接触到匂宫杂技团（感觉只看那边的世界观也很矛盾），不过这就是理澄晚一步来到北白蛇神社的理由。



这样我也找到自己该做的事了。



就是解开这个掉包诡计。



「那么，这个谜题就容我暂时带回去，和高层讨论并且决定方针之后，再以邮寄的方式告诉你答案。请多多指教。」



「就说不要以既定程序处理掉啦～～！不要带回去，当场解答啦～～！」



对于我洗练的办公流程，理澄颇为不满如此抱怨。



居然要我当场解答……我可不是最快的侦探，更不是名侦探。



「正常来想，犯人应该是躲过所有人的监视眼线，在没人看见的时间点，将整个行李箱掉包吧。」



如果想像成犯人是打开行李箱取出五千万圆，改为放入熟睡的崩子再关上行李箱，这样耗时又费力，我不认为可以瞒着所有人进行，不过如果只是要交换行李箱，那么一个步骤就能完成。



难度肯定会降低很多。虽然会降低……



「要躲过所有人的监视眼线，终究不可能吧！」



「嗯，我想问一下当成参考，当时有几个人监视？」



「包括公寓住户，总共约二十人！」



「这个十三岁女孩人缘真好。」



我动员所有认识的人也达不到这个人数。假设我被绑架，到时候应该很难找到这么多人协助吧。不过，即使躲起来监视的只有数人，时宫病院也无从判断这一点，所以「躲过所有人的监视眼线」果然是一件难事。



毕竟都躲起来了。



假设做得到，也没必要这么做。



不必使用什么掉包诡计，只拿走行李箱里的东西，事后再归还崩子就好。回收与归还并没有同时进行的必要。



还是说有这个必要？



不过，既然特地寄送行李箱过来，应该可以认定对于犯人那边来说，使用这个行李箱比较方便行事。这么一来，「将整个行李箱掉包」的这个推测果然难以作废。



那么……不对，可是这样很奇怪吧？



很奇怪。



如果想掉包，就不应该要求把行李箱像是示众般放在香油钱箱上。为了尽量增加掉包诡计的成功率，至少应该放在正殿地板下方或是树荫。这是犯人那边可以指定的事，所以哪里有必要刻意打造出不利的状况？



必要……不对。



如果这是奇术，赋予「绝对不可能掉包」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有着相当程度的意义。就是理澄所说的「演出」。不过，「不可能掉包」始终只限于行李箱放在香油钱箱上的时候。



不该轻易认定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



「对了，会不会是在更早的阶段掉包？比方说从骨董公寓运到这座北白蛇神社的时间点，行李箱里面就已经不是五千万圆，而是十三岁女孩……」



但是我在这么说的同时，也察觉这个假设的瑕疵。因为五千万圆和十三岁女孩的重量不一样。提起行李箱的时间点，自然就会知道里面的东西掉包了。说来遗憾，平民出身又和财阀无缘的我，无从得知五千万圆的重量，但我记得在漫画还是哪里看过，一亿圆总共是十公斤左右……十三岁儿童是我专长的领域，不过应该不会只有十公斤左右。



然而，我现在基于这个专业见解而聪明收回前言似乎有点早。



「这我也想过！因为行李箱和金库一样坚固，本身就很重，所以五千万圆和十三岁儿童的重量差距只在误差范围内！」



「是这么重的行李箱吗？」



「在我们这里的世界观，普通的硬铝行李箱可以轻松打烂！」



原来如此，这是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么，或许最好别把这里的行李箱当成行李箱看待，必须更新假设。这就像是提着金库在走路……带着这种东西爬山路来到北白蛇神社，不知道是能积多少阴德的苦行。



「嗯，所以是好几个人一起搬运的！」



「重到这种程度，要将整个行李箱掉包应该更难吧……不对，等一下？即使表面没挖洞，无论藏着什么机关也不奇怪吧？因为再怎么说，这毕竟是对方准备的行李箱。」



「你说藏着机关，比方说是什么机关？」



「比方说……」



听她这么问才提出假说的我没什么好指望的，不过我临时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夹层吧？换句话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把崩子藏在里面……这样至少在掉包的时候可以省略「放入崩子」的步骤。



既然金库这么重，即使装入五千万圆加上十三岁儿童，能够感觉得出重量差异的人，哎，除了我应该只有忍野吧。



……问题在于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即使以魔术戏法来说是古典的王道，以绑架犯的手法来说也简直莫名其妙。难道绑架犯的目的不是赎金，而是找乐子？



这个诡计是要给骨董公寓的住户或是最终目标「生涯无败」一个惊喜，为此不惜背负任何风险……不过老实说，以这种「掉包」当成表演节目有点弱。



如果诡计的真相是夹层，与其说惊喜不如说合理。将劳力节省到最少，看不出努力的痕迹。



毕竟从结果来看，绑架犯成功抢走五千万圆，这意味着时宫病院肯定没要发展表演事业。



说起来，即使把崩子藏进行李箱的手法是利用夹层，如何拿出五千万圆的问题也完全没解决。五千万圆不只是重量，整整五块砖头的钞票体积也不小，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全部搬走……体积？



体积……对了，就是这个。



不只是重量，五千万圆与十三岁儿童的体积也不一样。十三岁儿童应该不会比五千万圆轻，更不会比五千万圆小。



粗略计算，五千万圆的体积假设是十三岁儿童的三分之一，容积大到能在夹层藏入十三岁儿童的行李箱要是装入五千万圆，该怎么说……不会空空的吗？



我不是在问五千万圆的肉票赎金贵不贵，只是在说从这个假设来看，预先准备的行李箱实在太大了。



大能兼小，所以大一点应该比小一点来得好……不过如果是空空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会剧烈晃动搅成一团乱，好不容易准备的五千万圆不会受损吗？



不过，犯人应该是依照既定原则，要求准备使用过的不连号旧钞，所以应该不会那么讲究钞票的状态……



「啊。」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即使钞票状态不重要，夹层里的崩子可不能被这样对待。假设这是将五千万圆和假人模特儿掉包的诡计，使用夹层或许就可以成立，不过这次是活人。



是十三岁儿童。



如果被塞进行李箱，又被两个人扛起来爬山路搬运，不可能「完好如初」。就像是被装进摇酒杯。



挫伤、擦伤、瘀青……十三岁儿童的身体难免受到这些不该有的伤害，至少在发现的时候不会是「熟睡」状态。在移动的过程中绝对会醒来。



这么一来，夹层的诡计就不能使用。不切实际。



果然应该认定是在这座北白蛇神社掉包的吗……如此心想的我再度转身看向香油钱箱。这次不是只瞥一眼，而是仔细注视。



到头来，只能假设犯人使用了时宫病院享有专利的操想术吗？无法同时欺骗不特定多数人的这个说法也未必绝对正确。



即使无法一口气同时操控，是的，比方说只要多花时间，逐一对所有人施术……逐一？



「…………」



不对。是的，一人就好。



在这种状况，只要操控一人就好。这样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无论是Problem还是Question，甚至是Mystery都能解决。



案件得以解决。



没错，即使是体积不合的空行李箱，也有一个方法能让内容物完好如初吧？



而且这个简单至极的解决之道，同时也是巧妙的一石二鸟。



也具备超越惊喜的必然性。



「理澄小妹！」



我为了确认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转身重新看向理澄。然而位于该处的不是理澄。



身上的披风消失无踪，露出封锁双手的拘束衣。



是她的「老哥」。



脸上露出的凶恶笑容无法只以「因为取下眼镜」来说明，和天真烂漫的理澄截然不同的「杀手」 ——「匂宫出梦」。



「呀哈哈 ——」



出梦开口了。



「既然我出现，也就是大哥哥已经得出真相了吗？换句话说，推理游戏的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杀戮的时间吗？」



「…………」



「一天只能杀戮一小时喔。所以大哥哥，告诉我吧。我这个杀手究竟应该要杀谁？」



005



接下来是后续，应该说是结尾。



只要解决事件，理澄肯定就会离开城镇。我这个计画就某方面来说是对的，但在解决事件的同时，名侦探理澄的另一个人格 ——杀手出梦会登场，这样一来一往加起来不就打平了？这部分是我的失算，所以也很难认定这个计画要达成什么条件才算成功，不过反过来说，出梦的登场可说是证明了我得出的真相以及我解开的诡计果然正确。



开始说明吧。



高中三年级的我当然没有信用卡，必然很少利用网购，所以在这方面没那么敏锐，不过如果是经常取货，而且货品都装在纸箱送达的网购用户，或许比我与理澄更早完成相关的推理。我认为将人类装进行李箱搬运的做法不切实际，推翻自己想到的夹层假说，不过仔细想想，其实我不该这么嫌弃。



因为，即使尽量将内部塞满，容器承受的冲击反倒会直接传达给内容物。虽然内部不能太空，但还是留下一些空间比较好。



经常听得到「纸箱是用来保护商品的包材，所以纸箱受损也不受理更换」这种说法。说起来，行李箱这么坚固并不是为了保护自身，而是用来保护内容物。



虽然内部当然需要留下一些空间，不过既然装在里面的是活人，空隙就不是愈多愈好……那么该怎么做？



这时候就轮到常识出马。



使用填充材料或是缓冲材料填满空隙就好。



这样就能缓和冲击与伤害。



网购的商品就是这样寄送的，此外，比方说只买一块蛋糕的时候，就在箱子的空隙塞入纸团，抵销摇晃造成的影响。这么一来，关于夹层的各种问题就一口气解决了。



关于消失之五千万圆的各种问题也解决了。



假设崩子从一开始就在行李箱里，那么在大约二十人的监视眼线之中，本应装在里面的五千万圆到底是怎么被拿走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其实没被拿走。



五千万圆从头到尾都在箱子里，只是换了一个形状。



我说「换了一个形状」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五千张万圆钞全部受力变成圆形，从纸币摇身变成缓冲材料，就这么一直位于行李箱里。



并不是在空空的行李箱里被搅成一团乱而受损。



反倒是在受力变形之后，成为防止崩子受伤的缓冲材料。



不是Question，是Cushion。



绑架犯迟迟没出现在交易场所，某个冷酷的住户失去耐性，跑向香油钱箱打开行李箱的时候，里面是熟睡的崩子，不过如果他真的冷酷又冷静，肯定不只是发现崩子，也会察觉到像是装进棺材的花朵般温柔环绕崩子的东西，是受力变成圆形的五千张小额纸钞。



果然很热血。和我不一样。



不过，这是盲点。



虽然不是在说薛丁格的猫，不过所有人打开箱子的时候，都不会注意到包覆货品的缓冲材料。吃蛋糕的时候，不会在意用来填补空隙的纸张材质。



何况是被绑架的十三岁儿童。



和旧纸没什么两样的缓冲材料，产生的少许突兀感被抛到九霄云外……如果用墨汁之类的液体染色就更完美了，不过应该没这个必要。说起来，将万圆钞揉成纸团的时间点就充分违背常理。



依照理澄的说明，公寓住户立刻带着回来的崩子下山，将行李箱留在山上。那么留在行李箱里的缓冲材料，当然也就这么扔着不管吧。



这么一来，对于绑架犯来说，只要在空无一人的北白蛇神社，在无人监视的状况下慢慢回收赎金就好。甚至有空当场将皱巴巴的纸币摊平。



「让结晶皇帝屈服」的这个目标没有达成，不过成功拿走金钱，所以先不提专业玩家的想法，以绑架犯的角度来说，算是达成了一次完美犯罪。然而正因为他们是专业玩家 ——是时宫病院，这次的完美犯罪才得以成立，所以综合评价应该是「失败」吧？



因为，将五千万圆揉成圆形当成缓冲材料的工作，得在关上的行李箱里 ——在密室里，由被害人崩子自己进行。



我刚才说以操想术操控的对象只要一人就好，就是这个意思。



不只在绑架的时候，在释放的时候，也对她使用了操想术。



依照现有的定论，人类下意识拥有道德观念，所以无法使用催眠术让被暗示的人参与犯罪行为，不过在这种场合下达的暗示是「制作缓冲材料保护自己」，所以反而会在人类的防卫本能协助之下更容易植入暗示。「完成工作之后再度躲回夹层熟睡」的这个暗示几乎只算是附属品。



该怎么说，这种诡计就像是薛丁格的猫在箱子里自尽，但是进行这种像是魔术般掉包诡计的必然性，或是让被害人活着回去的必然性，充分到令人厌恶的程度。因为绑架犯必须让崩子「毫发无伤」并且「活下来」才能回收那五千万圆。



然而对于骨董公寓的住户或是她的哥哥来说，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被绑架的十三岁儿童活着回来，果然是至高无上的必要条件。即使会失去五千万圆。



「不对，不会失去。因为拿回那笔钱，是可爱的我的工作。是匂宫杂技团王牌，团员No.18，第十三期实验的功罪之仔 ——匂宫出梦的工作。呀哈哈哈！」



果不其然，出梦像这样哈哈大笑，跳起来离开北白蛇神社。虽然双手就这么被封锁，却以斧乃木余接「例外较多之规则」跳跃移动时的跳跃力飞离这里。



出梦赶走理澄登场的时候，因为地点是在这座神社，所以我内心完全是「打草惊蛇」的感觉，不过从「妹妹」那里收到活动报告的「哥哥」也立刻离开了，对于粗心大意的我来说是一种侥幸。



对于绑架犯来说则是何其不幸吧。



「杀之名」排名第一的匂宫杂技团和「咒之名」排名第一的时宫病院即将开打，独自留在北白蛇神社的我，因为没被卷入这场战斗而松了口气，然后站到香油钱箱前方。



我照例进行既定程序，不是拿出五千张小额纸钞，而是拿出一枚五圆硬币扔进香油钱箱做功德，却在这时候打消念头。因为接下来要进行二礼二拍手一礼，向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神明许下的愿望，和五圆硬币的含意明显相反。（注10）



那就是 ——希望不要有这个缘分。



宴会达到最高潮，不过快乐的异世界交流，也差不多该在这里告一段落了。



注10：日文汉字「五圆」与「御缘」音同，到神社参拜时经常以五圆硬币求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