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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生地之暗(1 / 2)



一发子弹把我贯穿了。



从那时起,世界就变成我的了。



身体很沉重是因为疲劳吗。那么是肉体上的呢,还是精神上的呢。



长久的学园时期结束了。



然而我却在痛苦之中。



佩尔森海姆。



过去被称为强欲都市的地方,我就在这里。



空气净化器失去了作用,带有污染物质的风在肆虐着。我的身体被污染物质灼烧,不间断地折磨着我的肉体。



肺在腐坏着,呼吸停止了。心脏刻上紊乱的鼓动,双腿在摇晃着。视野被红与黑的斑点所支配,无法好好看清东西。



即使如此,我也活着。



虽然不是为了确认自己的不死体质而做这样的事,但如果不是无法死去的身体的话,我站在这地上的瞬间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尸骸倒在这里吧。



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于从内心涌出来的问题,我愕然了。但是那感觉也在激烈的疼痛中渐渐搅乱了。已经度过了痛苦的各个阶段,我从难看的倒在地面上到站了起来,并走着。



向着哪里?



视觉基本上没有了作用,虽然我凭着记忆和直觉走着的,但是痛楚使得记忆和感觉混乱,无法清楚的知道是否按照正确的方向前进着。



为什么会在这里?



即使被疼痛搅拌着也好,那问题也会不断地显示出来。



在学园都市度过了六年的时间,我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没有一丝迷惘,我选择要来这里。连被电子精灵赐予从都市到另一个都市的能力都到达不能的这个地方,在附近的都市整顿好装备,特意的来到这里。



为了什么?



从记忆深处涌上来的是眼泪的声音啊。



互相争夺自律型移动都市的动力燃料,名为武艺大会的都市之间的战争结束了,我在练武馆的一个房间里。



那是第十七小队专用的训练设施,而且也被用于开小队的会议。我和其他,从这个小队设立以来就跟随着的队员们都在这里。



在最前面哭泣着的是柯路斯。



[前辈,我们]



战争是以胜利告终的。



是由学园都市洁露妮的历史上都没有过的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的。



而且第十七小队,在其中有着非常大的表现。从小队组建起来才两年,在小队对抗战方面也好,而且在这次的武艺大会方面都是常胜无败。一个人都没有落下的通过战斗,而且取得胜利。



当初只会反逆的小队员们也默默的跟随着我,成长起来了。



以前一脸想哭的样子,虽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样了,在结成当时还是一脸温和的柯路斯也变得相当可靠的样子了。



[多得了前辈,我们才做到了]



柯路斯直立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那样说着。



成了最高学年的我,在这战争的最后就要从小队退出了。已经有了新的队员候补,队长也由柯路斯来继任了。



留给我的只有毕业了。只有离开这个学园了。



[我们,一定,一定会像前辈那样]



[]



我沉默的听着柯路斯的话。不,是在听着吗。虽然能回想起来。但是,对于柯路斯流着眼泪说的话却感觉不到更多的意义了。



连自己都觉得惊讶,我平坦的听着柯路斯的话。



我非常的强欲。已经得到的东西是不能允许失去的。



明明是如此,我却沉默的接受着被毕业之名强制的剥夺而去之事。不,是对此没有强烈的感情吗。



这些家伙们的存在,对我来说只是那种程度而已吗。可能是那样。就是那样的事吧。



[前辈]



柯路斯一直用哭泣声在嘟嚷着什么。那泣不成声,也没有意义。我的内心依旧虚无,声音只是通过排出而已。



然后我的内心,在那空洞般的感觉中作出了一个决定。



[绝对,我要像前辈那样]



像我那样?



[那是不可能的。柯路斯]



[诶?]



因为我出其不意的话,俯着身的柯路斯抬起头。在那时,我的手触碰了柯路斯的额头。



像我那样?



那是以结果来说吗?



是作为强大来说吗?



是作为性格来说吗?



如果只是最初的第一个的话,这家伙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家伙们已经得到了如此的实力了。



但是,我这样的存在是异端啊。然而跟随着我这个异端的他们并不是异端。由柯路斯来带领的话,那已经不是我的第十七小队了,而是柯路斯的第十七小队啊。队伍的性格和性质会变化吧。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颜色也会渐渐消失吧。



这恐怕是正确的吧。



[前辈?]



[不可能的,柯路斯]



让刭奔驰起来。



下一个瞬间,柯路斯当场倒下了。



不给予惊讶的时间,我对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做了同样的事。



记忆的消去,盗贼的技能。



[我会从这个都市消失]



向着倒下的柯路斯他们,我这么宣告着。



毕业之名的强制性从我那把学园都市的我夺去了。



[那么在这个都市里所有有关我的记忆,我都要夺去]



如果毕业是指丧失的话,那些就应该是正确的行为啊。



从记忆中涌上来的光景由于激烈的疼痛而渐渐消失着。



我在佩尔森海姆,在废弃都市里走着。



从学园都市夺走有关我的记忆,然后来到这里。



为什么要回来?



都市的脚已经停止,保障人类生存圈的空气净化器已经中断,由于混杂着污染物质肆虐着的风沙,想把以前的强欲都市在不断堆积的沙之中消去。踩踏着沙的感触,就像是想把我吞进去那样让身体下沉着。附在沙上的污染物质不断地把热量灌注到我身体去,想要将我燃烧殆尽。



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前进着。



为了来这个都市而整顿好的装备,全部都失去了。



因为那家伙在这里的关系。



或许我是被牵引到这里来的吗?



那家伙在这里的事,是因为直觉而察知到的吗?



风的流动被揪掉,被从没预料到的方向的压力压着我,使我倒下。热沙侵蚀着我的皮肤,侵入我的口内,灼烧着粘膜。确实会至死,然而因死亡而该完结的激烈疼痛,想要永远的折磨我。



那是对着我来的憎恶的证据吧。不会给予你因死亡就能得到安息那样的。



在五分钟就能杀死人类的污染物质中,不让我死去,但疼痛却不会消失。



挂在脖子上那憎恶的手,诅咒的手指,梅琳的想法确实在我体内。一度想给予我死亡的那诅咒,再次拒绝了我的死亡。痛苦的呐喊着。是因为有着她的诅咒我才不会死么,还是因为是从死者的妄念诞生出来马斯肯一族,所以才不会死呢。



两者都有吗。



如果因为是马斯肯一族的话,那么在白炎都市遇到的爷爷和父亲,还有在学园都市遇到的作为莱兹艾鲁的改变了名字和相貌的哥哥,占迪亚斯,这三人也是不死的吗。现在依然在哪里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的话,就不得不侵噬掉。



已经无法再允许马斯肯一族还存活着了。父亲从强者的强欲那里脱离了,爷爷想歼灭我,哥哥想从我这掠夺。



他们全部,拥有马斯肯一族的哲学,是值得我架上獠牙的行动啊。



啊啊



在疼痛之中,在我心里那份无可奈何的存在在翻腾着。



虽然那个最近都很安分,但感觉到自作主张的呼喊起来。



那既是强欲,也是愤怒啊。



由于占迪亚斯的策略而被夺走的东西。



而且也是在我手上再次燃烧起来并得到的东西。



那份热就在胸口里,作为和污染物质的热不同的东西在支撑着我,驱使我动起来。



被夺去的东西不得不夺回来。



为此我才来到这里吗。



所以那些家伙们才会在这里吗。



对那家伙们。



感觉到被揪出来的风源。在视野废了完全没有作用的状态下,我朝着那边走去。



朝着的前方也有热源。



污染物质的热,我的热,还有另一个。三种热的感觉在诱导着我。



在那前方的东西,为什么不动呢。



我一边诧异着,一边前进。



在激痛之中,浮现出来的是学园都市的光景。



走出练武馆的我,就开始忙于东奔西走了。



因为我变成了名人嘛。被冠上暴君之名,在上次的学生会选举期间被推举为英雄,并且现在是学园都市的武艺者的精英,也是小队的队长。这个都市住着的学生们都知道我的事这么说也不会夸张。



学园都市的人口有数万人。



从这全部的人中,我要把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部夺走。虽然感觉是挺久的工夫,幸运的是只要在学园都市里就能很简单的把人都全部集中到一个地方去。



瞄准那时机把事情逐个进行。但是,时间间隔太长可能会让知情者和不知情者之间引起混乱也说不定。而且,因为混乱这起因,可能会让忘记了的人再记起来也说不定。



在短时间内行事的话,那数量也太过庞大了。



但是,全部完成了。一时间会不断出现身体有不良反应的人吧。或者会像柯路斯他们也因为巨大的记忆缺损而感到烦恼也说不定。



即使如此,我都做完了。



除了最后的一个人。



我朝那里走去。



学生会会长室。



打开门后,像是依依不舍的那样,夏莉在抚摸着桌子。她也是,在最近将要开始的学生会会长选举后就辞掉会长职位吧。



[迪克?]



回过头来的她用着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像这样的碰面,是什么时候以来的事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吗?]



[来说些怨言啊]



[怎么会,你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真心怨恨的话,我不可能平安无事的]



[可能是那样吧]



[我打算选择正确的活着哦。你呢?]



[如果只是相信正确的事的话,无论是谁都能做到。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对话?虽然那疑问浮现在脑里,但我却没有停下来。



[正确和结果是不同的。所以,不管是怎样去相信,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啊]



[是呢。但那并不是答案]



[]



[不管结果如何,和心中的对错并没有关系。即使结果是好的,却做了坏事,那么心里也会变得内疚。即使是失败,也觉得是正确的话,那么内心也会得到充实。在这样的意义上,我打算选择正确的道路]



[不会内疚?]



[不会哦]



夏莉的眼神好像在问着[你呢?]那样。那眼睛里感觉不到一点虚伪。她是真心说出这些话来的吧。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



[如果觉得是正确的话,默不作声的挺起胸膛不就行的事啊。有必要和谁辩解吗?]



[我]



从说话停滞的夏莉那表情上渗透出来的是罪恶感吗。



但是,为什么?



[难道,真得觉得很不好吗?]



[正确的事和相信的事,即使如此还是做了不好的事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是那样的事吗]



[可能对你来说没有吧。明明我是想要你去死的]



[我都已经习惯了被人想去死了。也有被追杀过。对那些家伙们进行报复会让我感到满意]



[那么,对于我也是?]



[是吧]



为什么会进行这样的对话呢?



本来打算一话不说地解决掉全部事情的。但事情却没有那样。我之所以停下脚步,停下手,是因为见到夏莉吗。是因为从依依不舍的夏莉身上感觉到什么吗。



但是,已经足够了吧。已经没有必要再花上更多的时间了。



不,并不是没有必要,恐怕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变得无法下手吧。



[如果这就是报复的话,没错]



缩近距离。那是一瞬的时间,在夏莉的脸因惊讶而变化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额头,然后让刭奔腾起来。



这样就结束了。



这样就全部都结束了啊。虽然学园都市的学生名册里依然留有记录,只要谁也记不起来而且当事人也不在的话,就会认为是某人的恶作剧吧。



这样就好。



接住因失去意识而倒下的夏莉,看着她的脸庞。两年间有什么改变了吗?除了发型和那长度以外还好像看见了什么变化。



但是,却不好说是哪里怎样变化了。也就是说,在我心中的夏莉也从记忆那变得淡薄了啊。



时间的洪流的那份残酷以一句话来概括是很简单的。但也有可能并不是那样,说不定我



[不]



把即将成型的想法否定掉。即使成型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可能会有。



我让夏莉睡在学生会会长室的沙发上,然后静静地离开了。



怀着激烈疼痛,我在佩尔森海姆里前进着。



前进的前方的那个热源,那肯定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把我的装备全部破坏的罪魁祸首。明明在我到达的时候就袭击过来的说,但之后就突然的停止了攻击的理由让人无法理解。



而且在这里能活动的除了我的话就唯一只有那个了,然后冲动的来到这里的我,也没有干其他的事。



虽然来到这里的我连自己的心理作用也没有理解透,但应该不是因为思乡病才来到这里啊。



握着铁鞭,接近目标。



污染物质在侵蚀着身上的肉,破坏着肌肉组织。虽然恢复速度和污染物质侵蚀的速度持平,但被正体不明的热源所造成的伤势却没有恢复过来。



虽然流出来的血液应该在瞬间沸腾了,但靠被损坏的嗅觉却不知道是否如此。去分开激烈疼痛,一边摸索着脚的感触一边走着,完全没有考虑到防御的样子。连铁鞭也是用来支撑身体来使用的。



虽然是步向死亡般的愚蠢行为,但没有嘲笑的打算,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有什么在命令着我应该要去那里。那并不是第三者般的,而是我内心深处里有着什么这样说着。



负上如此的伤痛是从两年前以来吧。但是,没有死亡的恐惧。即使不论污染物质也好,也不是面对敌人的心境。



这就好了吗,不好吗。



我前进着,然后停下脚步。



热源就在眼前。但是我的眼睛已经什么都映照不到了。和污染物质不同,只感觉到细微地灼烧着皮肤般的热量,我抬起头来。虽然说是这样,但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但即使如此,重复着烧灭与再生的神经感觉到了什么。



[你是?]



虽然是非常不像样的话,但由于在进入佩尔森海姆的时候就遭到出其不意的袭击,连敌人的身影也无法确认了。



但即使如此,也有像预感般的东西。明明这样的状况,也没有感觉到自身的危险,然后对被袭击了事却连愤怒都没有涌上来。虽然那对我来说有种不可思义的感觉,但却不是不爽的感觉。



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这份激烈的疼痛也只是把理智给夺去了也说不定。



但并不是在我心里的使我愤怒的东西消失了。只是,对眼前的东西,并没有想要伸出獠牙而已。



那么就算了。



不,可以说成是自身的愤怒让之再燃烧起来,对我来说已经不畏惧失去什么了,不允许失去的东西也不存在了。



但是同时的,有份执着。不允许失去和愤怒。成为愤怒的原点的东西,究竟真的是由于死者的妄念这理由才愤怒的吗,还是本来就存在于我心里吗,现在只是还没有成形的东西吗,只是被占迪亚斯夺去了一次,现在我的愤怒和死者的妄念是没有关系的吗,依然无法判明,我站在这无可奈何的矛盾的处境中。



[]



眼前存在的热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热量传达给我,一直站在那里而已。



这份热,是火焰吗。那么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吗。



我是被这家伙呼唤到这里来的吗。



那么,这火焰就是



[雷安吗?]



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



但是有反应。火势在增强着,把我吞噬掉。火焰的热把我给烫到,刺激在死绝般的神经中游走。烧焦皮肤的味道使我的嗅觉复苏,然后通过气管的火焰再次授予死亡。没有确认火焰滋味的空闲,舌头被烧着,口内的肌肉不可思义的痉挛着。呼吸断绝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停下想要揪住喉咙的手,把那手伸向热源。



碰到了什么。别说是触觉,在所有的感觉都已经失去的状态下,虽然只能估计这么说,但能确信是触碰到了什么。



那要怎样形容才好呢。并不是客观看来,而是从我的视点来看。我想做什么呢。



是该判断被抓住了。



是该判断逃走之物再次落入手中吗。



或者只是倒下了吗。



还是不是这样,只是期望着死亡才在这苦境之中吗。



在燃烧之中,我被从所有的感觉那遮断掉,只能不断做出那样的行为而已。然而我无法抓住那行为的意义,只能全部都交给对方了。



多么的不像样啊。



在全部都中断之中,我的意识也落入黑暗之中了。



梅琳在掐着我的脖子。



在热水中,在扭曲的视野中,她那人偶般的表情做出憎恶的感情。那使得热水的温度上升,想把我煮溶似的。



没有痛楚,也没有痛苦。



我一直在热水中,就这样看着许久不见的梅琳。



是这样的脸吗?



不能好好回想起来。这是她给我看过的唯一的憎恶的表情。其他的就像是人偶那样无表情吗,哭泣吗,或许只是累于一切的表情而已。



在佩尔森海姆时给我看到了最后的执着。抢夺与被抢夺,然后抢夺回去了。



明明只是这样而已,我连那时候她给我展示的表情,和现在看到的是否相同也无法好好回想起来。记忆像被蒙上了雾那样含糊的感触使我急躁起来。



“并不是这样”的呐喊着。



我心里的执着,那份强欲,应该是紧紧地抓住她的存在且无法放手的。即使我变成了尸体也好,即使消失掉也好,骨的一块,连一把抓起来的灰也不想让给别人的强欲的束缚着梅琳才对的。



明明是如此,但为什么无法好好的回想起来呢。



是理解到我的急躁和迷惑吗,热水的那边的梅琳的表情变得更可怕了。摇摆的头发像要缠着我的身体那样。不让你逃走那样的执着就在那里。明明由于我的强欲而燃尽了身体,却对于我无法回想起她的事而愤怒着。



然后掐着我的脖子。



但是,梅琳却杀不死我。是不杀死呢,还是杀不死呢,连死都觉得吝惜的憎恶,把我和死隔得这么远么。



是想给予我永远的痛苦吗。



因为寄宿在自身的不死之迷还依然很不确实,所以我一直都认为是梅琳的憎恶的原因。这只是自以为是吗,还是真相呢。但是学园都市里也有过一件事。那个时候,夏莉期望着我死的时候,我确实不是不死的。虽然我认为梅琳终于预测到自己的死期,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呢?



如果只是我自己这么想的话,那么不死的真相是什么?是诞生出马斯肯一族的死者的妄念吗。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并不是没有被占迪亚斯夺去吗。作为马斯肯一族的我的愤怒被他夺走了。虽然使得我在一时间变得非常无力,已经想接受自己的死亡了。要说死的话,那个时候不是已经死了吗。但是却没有那样。那么我的不死到底是什么啊?



我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居然连自身的事情都不清楚不是吗?



突然浮现出来疑问,对于舍弃掉的那部分,我应该更认真点去考虑吗。但是,自己去迫使自己的话,就没有止步于疑问的空闲。自己的愤怒,自己的强欲,如果不顺从那些前进的话,我就不能作为我而存在不是吗,回顾自己过去的时间什么的,不是不可能有吗。



那样想到。



但是,我止步了。在学园都市的六年间。至少,在最后的两年间,说我停下了脚步也行吧。虽然说得到了电子精灵赐予的,能够利用电子精灵的通信网来进行移动的手段来不断地和狼面众们战斗,但实质上那肯定是止步的期间没有错。



虽然如此,我也没想要深触那件事。把没有必要知道的事情舍弃掉了。



但即使如此,也像这样浮现出来。不断在确实能够致死的污染物质的风中思考着。



为什么,我不会死呢?



回过神来,疼痛都消失了。



周围都很昏暗。有着染浸皮肤的冰寒感,我的身体僵硬的圈缩着。真暗啊。虽然如此,但那是因为光线传达不到这里,眼睛却能看得见。



身体没有疼痛。



看来是在污染物质透不过来的建筑里的某处啊。触摸着自己的身体,确认了伤势都在治愈着。也能正常呼吸了。虽然眼睛和喉咙有点麻痹,因为那种程度的污染物质,所以是没办法的吧。



把我搬到这里的是谁?



不,我是知道的。那个热源的正体吧。



那么,它在哪里?



我巡视了周围。虽然从天花板上漏出微弱的光线,但那真是很微弱连照亮周围的程度也没有。估计那是窗户吧。肯定是被肆虐乱吹的沙暴掩埋着而遮住了光线吧。墙壁的那边吹起来的风听起来简直像是疯子的鸣泣声。



我站在那里,探索着气息。虽然觉得那家伙可能在某处潜藏着气息,但却没有感觉到相似之物。



杀刭虽然也想过是武艺者特有的隐藏气息的手段,但想不到那样做会有什么意义。



那么为何消去身影?



在感到疑问的同时得出了答案。



在门打开的同时,强风带着污染物质蜂拥而来。虽然对激烈的疼痛会再次刮来而做好准备,但门很快得就关上了。



在屋内乱刮的污染物质折磨着我的身体。本应该会持续较长时间的,但意外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对那份速度抱有疑问,我抬起了头。



在那里的是身缠磷光的红发女人。



[雷安吗]



果然。因占迪亚斯的策谋,将我的存在根源,将诞生出马斯肯一族的死者的妄念夺走了而变化了的雷安就站在那里。



虽然像燃烧般的红色头发依旧自然的被放置着那样,但带有磷光而显得美丽。穿着不知道在哪里得到的战斗服,就这样看着我。



[]



雷安依旧不出声的看着我。



[已经没有那时候的意识了吗?]



[]



没有回答。



真的没有了作为雷安的时候的意识了吗?



那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救了我吗?



不明白。虽然不明白,但没有从炎之女那感到敌意。



忽然,女人把手里的东西向我这边扔来。



在黑暗之中,只凭读取扰乱了风的动作就接住了。不知道在哪里捡到的背包里,有着大量的罐装食物和水。因为是密封状态的,所以没有受到污染物质的影响。



虽然不会死去。



但是也会饿。



特别是在负上至死的伤的时候,空腹感会更加强烈。治疗伤势而已,营养和热量是必要的话,那么从死亡恢复过来的话,应该会不得不瘦下来,但是却不会那样。



就普通的习惯而言,进食是必要的吗,还是从一定的状态来说,一般的进食是必要的吗,这些都不怎么清楚。



虽然说是罐装食物,但也有食用期限的。



能食用吗?



但是也没有必要担心太多,我把罐装食物打开,喝了水。我连味道也不考虑了。虽然可能已经腐烂掉了。但是胃被填满了的感觉,水分湿润了喉咙的感觉,在饥饿的状态下是十分受欢迎的。



看来只有这部分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胃被填满后,我突然被睡魔袭击了。并不是食物被做了手脚,而是消耗太过激烈了吧。消耗过度的身体在企求着休息。武艺者特有的能力,已经变成了由刭来维持体力也不可能的状态了。



脚变得不稳,无法忍受睡魔的诱惑,我当场倒下了。



作了一个梦。



这次是明显知道的。



在学园都市时曾有数次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下,我躺在草地上。



在那里没有任何烦恼、问题和战斗的预兆,只有温暖包围着我。



我就在那里躺着。眼睛眯得细细的,从举起来的手的缝隙中,看着那隔着空气净化器的太阳。



只是这样的梦而已。



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是个非常沉闷的梦。



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的记忆。



自从来到学园都市后,我的生活在某种意义来说是规则的。心血来潮的去上课,训练,然后回家。有时在夜晚里漫步。



根本没有做过让全身沐浴过在春日之下的事。连想都没有想过。也找不出做的意义。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作这样的梦?



不,是吗



是那时候的感觉吗。



我停留在学园都市的理由。给予我从都市去到另一个都市的能力。一直当作移动手段的妮露菲尼亚已经不在了,那样的话就只能用自己的脚,利用流浪巴士在都市间移动了,因为不得不这样去寻找狼面众,给予了我新的足的那人格。



那不能称作人类。



但是,也不能定断是单纯的物品。



是有着和都市相同名字的电子精灵,洁露妮。



初次与学园都市的电子精灵相遇,是在我杀死了雷安,然后变成了炎之女,在我失去了愤怒之后的事。



取回愤怒,逃过了被期望的死,不死的诅咒被解除,在我取回形成我的所有事物,并且没有咬破绝望走着的时候,洁露妮出现了。



从洁露妮那里感觉到的感触,察觉到和梦里的这感触很相似。



虽然那时候的感触只经历过一次,但到现在为止都无法忘记。



因为被给予了足就停留在学园都市的事,可能只是个借口罢了。



我是想,再一次感受那份感觉吗。



是瞄准那个机会吗?



可能是这样的原因也说不定。



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到呢?



我边用手遮着春日,边思考这事。明明知道这是梦,对于醒不来的我,该怎么说明好呢?



明明知道这份温暖是虚假的,却为何我就是无法醒来呢。



有看见过的记忆。估计这是练武馆附近的草地吧,我躺在那里看着天空。听到了某人的笑声,然后就这样走过。生长的稀疏的树木把道路和这里分隔遮住。谁也没有察觉到我在这里。只有温暖的阳光,草地的感触缓缓的刺激着后背,有种让手脚都舒展开来的解放感。



移动着的自律型移动都市的振动微微的摇动身体。让人昏昏欲睡。虽然说在梦中睡觉是件很奇怪的事,但诱惑着我的睡魔,比起现在让我作的梦还要更加的温柔和温暖。



堕入那睡魔的诱惑里会有怎样的意义呢,那是在梦的世界里再落入新的梦境中吗。还是回到现实中呢。



我在期望着哪边呢?



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但感觉到春日渐渐远去了。



渐渐远去的感触,我依旧没有动起身子,就那样继续感受着。虽然想捕捉由此而产生的心动,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春日就只有这样消失而去了。



醒过来了吧。眼前一片黑暗。风的鸣泣声并没有停止,像理所当然似的传到鼓膜上。



好像没有从梦到更进一步的梦那样啊。



虽然不记得是以怎样的姿势倒下的。但现在是仰卧的躺着的感觉。天花板上那微弱的光消失了。我想是周围的黑暗的浓密度增加了。也可能已经晚上了。



然后,后脑勺有种不记得有过的柔软感。



细微的呼吸轻抚着额头。马上知道了这份带着温和而柔软的感觉是人类的。



[雷安]



我这样喊道,后脑勺的估计是她的大腿细微的颤了一下。



[怎么了?杀不死我吗?]



由于占迪亚斯的策略而诞生的这家伙,是狼面众的手下也就是我的敌人。



[]



将我的愤怒,还有我的力量给夺取了,才变成这样的姿态。



是为了杀我才变成这样。



是因为她是未完成的才遇到的吗,或者变成这样也是占迪亚斯所设的陷阱吗,现在也无法得知。不管怎样,就结果而言,我们是在互相残杀,互相争夺。



雷安死了,变成狼面众称为火神的存在。



已经连作为雷安的记忆也不存在了。虽然是那么想的。



[啊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还有一点。



在浮想出来顺合自己的想像中,还得出另一个推论。



火神在这里,可能也是件极其自然的事。



[还记得吗?]



[]



火神没有回答。是说不了话吗,还是不想说话呢,我无法判断。只是,后脑勺不断地感觉到颤抖。



肯定是理解了我所说的话。



那么是记得的。



应该这么想才对的。



[是吗]



吃饱了,休息了。被污染物质干倒的我的疲劳痊愈了。



那么,怎么办呢?



冲动的来到佩尔森海姆的相遇,估计是必然的吧。



[佩尔森海姆还好吗?]



[]



对于那问题也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后脑勺有颤抖的感觉而已。不得不窥视颤抖着的她的反应。因感到麻烦而苦笑着。



但是,果然啊。



火神在这座废都里,就说明了肯定是受到体内的电子精灵佩尔森海姆的影响。如果不是以我为目标而来到这里的话,那就只有这个原因了吧。



[是从狼面众那里逃出来了吗?不]



或者说是在那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吗?



在火神诞生的时候,我看到了产生出来的火焰把占迪亚斯给吞噬掉那样。如果在那时候占迪亚斯已经死了的话,即使没有死去也好,变得不能立刻行动的状态的话,不就变成无法控制火神了吗?



变得自由的火神被吞噬掉的佩尔森海姆所影响而来到这里。那样的假设不就成立了吗。



是否该取回来呢。



那样的问题在我的心里产生。被夺去的电子精灵就近在咫尺。取回来的话,就能得到电子精灵的力量。即使想无视掉,但那是很有魅力的力量啊。现在的我和那个时候的我,有着怎样的区别呢,并没有考虑过那样的事。就性格而言,我想我也没有怎么改变过。即使被夺去了什么也好,我依然是我。



但是,就战斗能力来说,对于是否和那时的我相同的这点并没有自信。



相同的话,就会变得更强。



即使不同也是会变强。



更何况,佩尔森海姆是我的故乡,是这些沙子想要掩埋掉的废都的电子精灵,是我复仇的同胞啊。



是懂得被夺去的愤怒的同志,拥有着相同的目的啊。



是应该取回来啊。



但是,取回来的话,那么火神,雷安会怎样呢?



我在思考着那样的事。事到如今才那么考虑啊。连想都没想过要伸出援手拯救雷安而杀死她的这样的我啊。



事到如今才来思考那样的事。



[我,该怎么做才好?]



[]



明明知道火神什么都不会回答,我却还是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卑鄙的事啊。



该做的事还用说。



我还是我,如果现在还是这么想的话,如果我无法停止复仇的话,那么该做的事情还用说么。



能利用的事物全部都利用,该咬碎的东西全部都咬碎。



[]



火神让我看到了别的反应。在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是读取了我内心的变化吗。



透过皮肤感觉到和先前不一样的紧张感。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保持着不让刭奔腾的状态,确认着身体的状况。手脚有任何不自由感。也没有奇怪的脱力感。



能动。



要干吗。



能做到吗。



不,必须要干。



[啧!]



吸了口短气。右手里出现了妮露菲尼亚给予的铁鞭。握紧,瞬间站了起来。



FUOOOOooooooooo00nnnnnnnnn



火神以更加快的速度行动了。



因为我站了起来而腿没有了枷锁的火神,以比我更加快的速度站了起来,比我转过去更快的速度从我身边驱驰而过。



逃走了?



不,不对。



有其他人的气息。



除了我和火神以外,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而且火神的这行动。咆哮的声音。



混杂在肆虐的狂风中的她的余韵在表达着那个。



是敌意。



但是,火神在与什么战斗着?



那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吗。



风从被打开来的门那里吹了进来。污染物质再次灼烧我的皮肤。但是,灼烧全身的疼痛感比较轻微。



在疑问之前的是,世界变得明亮了。



那是红莲般的明亮。



奔跑出去的我看到的是被火焰包裹着的光景。



火神就在那中心里。



全身缠绕着火焰,被产生的气流飘舞着的头发溶于红莲之中的火神就站在那里。



我在那时候,理解了一件事。



这火焰是以什么为食粮而燃烧起来的?



而且明明出去了为什么污染物质带来的疼痛会这么轻?



是火焰啊。



这火焰是以污染物质为食粮的。



因此火神才会那样,对污染物质采取无防备的状态也能平安无事。



因为这周围的污染物质变得稀薄了,所以我才没事的。



确认好疼痛的情况。这样的话,能行动。



对于突如其来的明亮,使得原本模糊的视野恢复了,我确认了状况。



像追逐着火神的火焰那样,远远围住的假面集团在包围着。是狼面众啊。除了假面外全身穿着都市外战斗装备的狼面众们,像观察着袭击的缝隙那样,配合着摇摆的火焰而作出包围圈的行动着。



火神在不断地威吓他们,像观察袭击过来的瞬间那样。



太奇怪了。



两年前,考虑到在学园都市把我给吞噬掉的火焰的话,把这些家伙们给解决掉应该不会很费事才对的。



明明如此,为何,立刻就不动了?



疑问被预感和推测消解了。我迅速的巡视周围,找出了那个。



跳了起来。



离开地面,我跳到空中。越远离火神,污染物质所带来的疼痛就会逐渐增加。但是已经没有阻碍的东西了。



前进的前方只有一个人。和其他的狼面众一样由于戴着假面穿着都市外战斗装备,并没有任何个性之处。站立在高层建筑物的屋顶之上。



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的那家伙,是在这里的狼面众们的本体呢,还只是别动队呢。



察觉到了我的行动,那家伙也摆好架势。



怎能让你赶上啊。挥起来的铁鞭向下甩去。一边感觉着刭的奔走,我化作落雷降落在那家伙的头上。



对方跟着我举起武器。并不是和其他的狼面众持有的附带着锯刃的剑。是极其普通的长剑。



那把剑的装饰,我曾经见过。



[占迪亚斯!]



犹如雷鸣般的咆哮,占迪亚斯沉默的接下了我这一击。剑和铁鞭相互碰撞,刭的火花四散开来。屋顶被击碎,建筑物随着响声的提高而渐渐崩溃。



在这之中,我凝视着狼面。



[你还活着啊]



[当然啊]



占迪亚斯提高大笑声。



[你觉得我的强欲会放弃你吗?]



[哈,也就是说因为失败而一筹莫展吗。真难看啊!]



[轮得到你这么说么,愚弟!]



[相似之人必有相恨之处啊!]



我一边落下,一边咆哮着。



穿过作为缓冲器材的几层地板,然后停下来。粉尘飘舞着,在残骸的下落中,我降落在后方。虽然想这样追上去的,但因为远离了火神而被污染物质使得粘膜有点微弱的疼痛。视野立刻被染成朱红,占迪亚斯的身影变得朦胧了。



一边咂舌没有一击杀死他,我一边向着火焰的势力圈跑去。包围着火神的狼面众们没有行动。火神也只是停在那里发出威吓而已。



污染物质造成的疼痛感被带走着。



虽然还是一样有着被烙下来的火伤,但随着时间流逝的话就会消失掉。调整呼吸。微微的感到呼吸苦难是因为火焰灼烧着大气的原因吗。但话虽如此,刭的奔腾却很差。难道还不是正常状态吗?



对自己的不正常状态咂舌,再度确认状况。读取着气息,探索着那看不见之物所处的位置。



包围着火神的狼面众只有十人,隐藏起来的好像有几名因为这火焰扰乱了大气而无法完全读取。



还有占迪亚斯。



虽然再次隐藏起身影,但肯定在某处窥视着机会来临。



那么,该怎么做呢



粉碎之。那结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