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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神现身(1 / 2)



统领日本景教的,是被称为天草国教厅的组织。



有自己独特特性的日本、跟天主教或新教的宗教信仰都不相同,为了从他国的手里守护这种信仰便成了必须。于是便有了天草国教厅。这是为了保护全国的宗教独立性的组织——现在,已经成了日本景教的秩序与繁荣的象征。



应传达的是神的话语。



应消灭的是魔鬼的诱惑。



所以说,这是再不过理所当然的事了。有一点要说的是,虽然名称是舶来品,但正因为如此才能威慑对手。存在于国教厅内部的那个部队。



——对恶魔用特殊部队。



虽然不常有——有因为过分陷入恶魔召唤之中而让恶魔实体化的情况。对、就像艾姆一样、拥有明确的身姿、将人诱往恶魔的道路。



以神之名将其存在抹杀的天草教皇的直属部队。



虽然这么说——九罚却只见过名为驱魔师的电视艺人的年轻男性们搞的「恶魔召唤是不可以的」什么的活动。根本没想过实际上还会参与战斗。而且是用这种如魔法一样的方法。



「很意外吗?对驱魔师只不过是在给教会的布教活动做广告、怎么可能会战斗呢?就像被夸大的整天只会训练的警察和消防队一样。」



名为露卡的驱魔师笑了。



「电视上的只不过是表演罢了。在那里,只要能让年轻女性们签个名就行了。像我这样的实战部队,是不管教会的宣传什么的——只是将恶魔消灭而已。」



驱魔师在不绝的说着。



可九罚根本没听进去。这是当然了。因为突然被奇怪的家伙拿着奇怪的东西抵着马上就要被杀了。现在那道光的一端还牢牢的对着九罚——然而,并不觉得那种如荧光灯一样的幼稚的东西能杀了人。虽然能理解,但但却没有那种实感。



所以。



即使那杆枪直直的指着自己,也没能有任何反应。



「哎」



注意到被刺了。双腕有着浅浅的疼痛。



疼。实际上,既有流血的触感,衣服也染上了血色。确实被砍了。到这时候,终于有了实感。



可是——在那同时理应被砍到的衣服,却完全没有破损。



「别发呆啊召唤者。看前面。你现在可是跟自己的天敌对峙着的。」



疼痛终于让我找回了自我。



这是现实——是至今为止从没立足过的、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是现实。



「这个——这杆枪有着作为只杀恶魔召唤者的武器的神秘。也就是说只对你小子起作用的毒药。不会伤到其他的东西。」



驱魔师将枪挥舞起来。桌子、椅子跟地板等——明明撞上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枪却简简单单的穿了过去。看上去,那杆青色的枪就像是幻影之类东西。



啊啊——确实是幻影。但正因为是幻影,对幻想才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对,比如说对手是恶魔的话。



「会将你与你的恶魔杀掉。只是这么一个武器。不服从神,便会是这种下场。你的觉悟到这种程度了吗?没有吧。想悔改的话只有现在了。现在的话,只是你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放过的。」



「————那也就是说,要将恶魔杀死的意思?」



露卡以沉默回应着艾姆的话。身着光铠的圣者的言外之意是,没有回答的必要。



「也就是说,你也有着被杀的觉悟了吧。」



响起了爆炸声。



火柱出现了。在火之恶魔的指引下,火柱一瞬间将驱魔师包围住了。



可是。



「没意思啊……我可是你的天敌,要说多少遍才能明白啊?这副盔甲可不是连这种火焰都防不住的脆弱防具。神之加护是没有漏洞的。」



仅仅是挥舞着光之枪就将火焰消去了。就像是将沾在衣服上的灰尘拍落一样。



艾姆的肩膀因震惊颤动着。那是因为必杀的火焰那么简单的就被消灭了。



「那么召唤者」



被光包围的驱魔师的瞳孔转向了这边。



「投降吗?还是说抵抗?不过后者的话,你就只能被杀死了。很光荣的、因神之名死去。」



九罚的思考已经跟不上事态的进展了。



这是当然的了。因为突然出现的家伙从嘴里说出了那些危险的话。若是一场奇怪的梦的话该有多好啊。可悲的是,已经完全理解了这是在现实之中。



「哎呀拜托了,不要再做奇怪的举动了行不?在这个家里只有你们和我。好像是一般人的你的妹妹,已经在被我们保护着了。如果不想让她伤心的话就老老实实投降。」



(哎…………?)



迟钝的思考,



因驱魔师的话语一下觉醒了。让发呆的大脑哗的一下觉醒的,是九罚重要的妹妹。



「这么一说,听不到小七的声音呢。」



艾姆细小的声音让九罚回过神来。



「——把七罪怎么样了?」



「不要让重复那么多遍。保护。用电话将你们远离之后就马上保护起来了。虽说因为抵抗,用上了手铐之类的东西——但不能再让一般人呆在召唤者的身边。她有可能被你们当做人质吧。」



说不出话。



代替凝固了的九罚,艾姆挑衅道



「那是什么啊?连景教教徒也不放过?虽然很久以前做法就很肮脏,可过了2000年竟到这种地步了呢。」



「在说什么!被神的敌人诓骗的可怜羔羊,不得不尽早用我们的手去保护。本来,在中世纪、只要跟恶魔有牵连,无一例外都是用火刑。这样考虑的话,我们还自认为自己是很宽大的。」



「啊——奇怪啊。太奇怪都不好笑了。保护?告诉你吧,那叫拘禁。」



虽然不愿意,艾姆的话在耳边回响着。



(拘……禁)



将七罪?为什么?不对劲。因为跟七罪没关系啊。再怎么说。驱魔师说保护之类的。但手铐呢?确实听不见七罪的声音。也就说,所谓的保护是——



事到如今,回想起了父亲的话。那是在大约三年前。



「听好了九罚。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家、保护九罚。我偶尔会回来,可是、不得不依靠你。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你是——」



是啊。将大脑转动,让脑髓变得敏锐,然后把握住现状。这里的敌人是谁?有危险的是谁?然后——能打破这种局面的,到底是谁?



因为,我————



「开玩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夹杂着悲鸣的怒号撕裂九罚的喉咙弹射出来。



握紧拳头,逼近判断为敌人的对手。



虽说是身着莫名盔甲的露卡——鬼知道那是什么啊、九罚咂着嘴。可七罪!明明现在七罪有危险!眼前的驱魔师明明知道这些!



「收到你的回答了——抵抗、对吧。」



如果九罚能稍微冷静点的话,肯定会注意到的吧。



露卡的视线就像是看虫子一样,完全没将对手放在眼里。



「Longinus(盲之胜者即为幸福。被其血触碰即为幸福。)」



露卡低语着。那是很短的几个音符。



同时,光被挥了出来。



「!?」



九罚自己避开——是不可能的。是因为艾姆飞奔了出来。不然的话,自己肯定已经被送上断头台了。九罚再次倒在地板上。



切、露卡咂了下嘴。神速将枪挥下的处刑人,对没命中这件事很不满的样子。



「真可惜。不然的就能只用左臂就将你打入地狱的。」



毛骨悚然的话语。她已经没把九罚当做人来看了。使用着恶毒邪法的异教徒、连虫子也不如——或许是这么想的吧。



九罚并没有发呆的时间。露卡接连不断的挥舞着枪。



「Light(我将光抽出、因神说需要有光)」



「Lance(我用枪刺杀、因神子被杀之罪)」



「Left(我以左处刑、因神以左施秩序)」



意义不明的简短单词发了出来。每一次,挥舞的枪都好像变得更加锐利。



(不是错觉!比刚才的攻击要快————!)



无声之枪横扫而来。从被攻击的九罚来看,那已经不是枪、而是被像被特殊化了的剑一般的东西。



脖子上有些许疼痛。是艾姆拉着我的手腕避开了枪的攻击——但好像也没完全避开。



「没事吧、九罚。」



艾姆一边躲避着九罚的攻击一边问着。艾姆拉着九罚的手,边做保护状边后退。



「我————!比起这些,比起这些,七罪!」



「冷静下。小七没事。从刚才的语气来看应该没有受伤。比起这些——斗志、有吗?跟我一起。」



简简单单就能将人杀掉的、也不明白有什么机关的神秘武器。现在也以看不见的速度连续刺出的枪。



有没有直面那个的勇气?火之恶魔问道。



九罚不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这种非现实,仅仅是承认就会让头脑发狂。可九罚已经有了觉悟。



「…………不能、原谅啊。」



边躲攻击边发出的声音,稍有嘶哑。



「那种……不明所以、突然出现……!将杀死什么的话简简单单说出——不能原谅……啊……」



是在危机状况下的不连贯的话语。完全传递给艾姆了吧。从朝自己迫近的鬼神那里逃出不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吗?



「OK。」



回话很简单。九罚的回答,好像已经传达到了。



可是,仅仅一瞬间、艾姆露出哀伤的表情。好像是让看到的——那个表情,马上就变回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那么先从对敌人的分析开始。那把枪,是意义的抽出。将简单的单词罗列,后让其意义激进化。」



「……什么意思?」



「不难理解哦。那个光之铠与枪,本来是以很多的要素做成的不是么。从那些众多意义的群集里将多余的意义剥离,只将有必要意义的单词罗列。因此,那把枪就被特化为『只为打倒恶魔』。最初恐怕是Longinus这个单词吧。从这里派生出意义相连的『枪』、『突刺』与『破魔』。朗基努斯刺杀了基督,可以说是景教最强的用枪者。所以,那个驱魔师只能使用以『L』开头的单词。」



与飞奔出房间拼命逃脱的九罚不同,艾姆显出很从容的样子。还真能一边逃跑一边说这么多啊。



可是,感觉不到往常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可怕、强硬、就像是驰骋于战场的士兵一样。



「不愧是九罚,那种印象很正确。」



「哎?」



「在同天使的『大战』的时候,我可是曾带领着众多的恶魔在最前线战斗过呢。放火放火放火虐杀放火。太好了呢九罚。就像是将对所多玛的火焰弄到手一样。」



那是多么的危险啊,九罚想着。可在这种状况下很是感激。若有着能连整个城市都烧尽的火焰的话,救出七罪也足够了吧。



先去七罪的房间,艾姆这么说了。因为有作战计划,想先到那里去。有打火机是最好不过了,可不巧这个家里没那东西。



「话说,煤气灶或炉子之类的不行吗!?」



「不行!不将光源的意义具现化就没有意义!没有打火机的话,纯粹的火花是最接近的!拜托了!」



「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



背后露卡的追击变得越来越快。九罚只是被艾姆拉着手逃跑,根本无法反击。



(可恶、可恶————七罪现在有危险、却——!)



艾姆的作战成功的话,当然就可以反击了——可考虑到七罪的安危,心情不能不变得急躁。想现在就踹飞身后的驱魔师,赶往七罪的所在处。



「Last(在终结之前,接受突刺。)」



背后突刺的速度增加了。这次掠过了肩膀。虽说伤不到衣服,但有擦过皮肤的感觉。血渗入了衣服里,但若在意这些事,一瞬间就会被干掉。



奔上狭小的楼梯,朝着七罪的房间——



「不能开灯啊!」



在入口的门上有着彩色玻璃的装饰。实在是很符合七罪的风格。只是看着这个,九罚想着无论如何也想要救七罪。



两人就像扑进去一样冲入房间。当然在后面持续着的,是露卡挥出的枪。如今已到了看不清楚的地步,残影将枪分裂成了4、5个。



若不是艾姆在的话,早就死了。



「想要变戏法吗?」



露卡说道。艾姆与九罚早早的拉上了窗帘。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在完全遮蔽了光的房间里,光源只有露卡的光之铠与神速之枪。在黑暗中浮现出的青色光纤构成的立体画像,犹如幽灵一样。



恐怕露卡看不到这边。可她将电灯打开只是时间的问题。电灯的开关就在入口的旁边。若被点亮的话,没有退路的房间真是绝好的狩猎场。



九罚静静的用右手寻找的需要的东西。指尖碰到了什么、发出了咔吱一下的声音。



「觉得不点灯就没事了?」



一瞬间。



唰——的一下,在九罚近在咫尺的地方,青色的光纤穿了过去。脸颊刺痛着。看来是被刺到了。



「哼哼。我们在黑暗里的战斗很多。完全没有问题——大概的位置已经知道了。下次就会命中的。」



毫不留情重整架势的、发出青色光芒的驱魔师。



该怎么办,九罚想着。她仅仅凭气息就瞄准了这边。连电灯也不需要。



「————嗯?」



露卡好像注意到了。



在黑暗中也有些许光芒。还有,九罚特地到这种地方来的理由。



「哦————什么啊那是?喂喂,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召唤者。以为我看不见那是发饰还是什么?难道想用那东西抵抗?把我当笨蛋的话真的要生气了。」



在这种黑暗之中,也判断出了九罚手里的是发饰。这视力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及的了。连当个盾也不行。无任何间隙摆好架势的枪,已经完全的瞄准了九罚。



「艾姆,好了吗」



「嗯、OK。九罚」



再怎么样不会以为用手里这个小小的发饰就能与战斗的专家交锋。这只是单纯的、要将这个房间照亮。



神枪在指着九罚。瞄准的是眉心。这是将切实的必杀的一击。



然而。



「!?」



九罚更快。



将发饰插入了房间角落的插座里。铁制的发饰随着啪啦的一声,从插放出了火花。浮出黑暗的九罚的脸,好像是在笑。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没用的!」



露卡没有停下放出的一击。这样下去,就会将九罚的眉间击碎、贯通头盖骨、以四射的脑浆作为结束。



在这里就终结掉——本是这么打算的。



「呀啊!」



九罚挡住了长枪。



九罚手持着小刀,是刀身灼热,手掌般大小的小刀,以反握着的小刀格挡回避了迫近眼前的死亡。与其说是挡住了光之枪,不如说是被小刀排斥着,简直就像是发生了磁场反应一样。



「那个——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有了警戒,露卡暂且退了下来。与其说是混乱了起来,不如说是看起来很可疑地看着小刀。



是因为像变戏法一样出现的小刀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自信的必杀技没有效果的缘故?



九罚看着自己手上的小刀。越看越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刃物,通红发热的刀身,好像并不是铁,那个光滑的程度接近于瓷器。



印象中最接近的是用陶瓷制成的菜刀,如果将其加热到呈深红色的话,就是接近于这个的刀身吧。温度看起来好像非常高,但不可思议的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热,不对,感觉不到热的应该只是九罚。



那样的神秘,现在拿在手上的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隐藏起来的武器吗……不,不对。恶魔的妖术吗,哼,材质是陶器?能够和我的枪对抗的,应该是强力的武具吧。」



露卡看起来诧异地说道,不过,九罚也同样混乱着。就像艾姆所说的那样,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东西。视野变狭窄了,或许是因为头发变长了,黑发的颜色也从黑色变成了和艾姆一样的白色。



「呃,这样就可以了吗,艾姆?就这样吗——艾姆?你在哪里?」



『这里,这里!——九罚,听到了吗?』



「啊!?」



从头部深处传来的声音,九罚不由得捂住了耳朵,不过好像并不是以鼓膜接收声音的。



声音还是持续,那是艾姆的声音。



『嗯是同化哦。现在我成为了精神体,在九罚的身体中。啊,不过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同化这个样子的哦。刚才的火花——是一种做出光源一样的仪式。点火的行为,即是火炬,是九罚的身体在呼唤我的同时,以那个火花为媒介,接连不断的将那东西做了出来。明白了吗?啊,不可以接触刀身哦,在和我同化的期间会变得灼热,不过,一不注意的话可能会被火伤到哦,不对,连骨头都会被融化。』



听到这些话九罚想起来了。成为了精神体什么的不可思议的现象早就已经成为习惯了。



「不过不去触摸的话就不会有事,这不是以热来融化物体的武器,而是以『热之刃』将物体边融化边切开。反过来说,只要不碰到就什么也斩不断。小心点啊。」



「忘记了啊。」



驱魔师转过了身,她那像鹰眼一尖锐而自豪的瞳孔被蓝色的光芒照耀着。



「艾姆。仇敌的名字为『火炎公』,职能是将武力以及勇气寄宿于召唤者身上的火炬,赐予其永远不灭的火焰吧。哎呀,就算是恶魔凭依,外行人也是无法一下子战胜战斗专家的。再加上那个小刀……果然。只是一瞬间照耀了黑暗的『火炬』以及发饰,让小刀变化了吗?这就是那个被所谓的不灭的火炎加热至极限的加工瓷器,这样的存在现代风里也残留着解释,的确是恶魔的武器。」



『哎呀哎呀,那边现在还没使用那些古旧的法术呢。』



艾姆稍微有点生气地向九罚传达了这些话,被轻视了当然是会生气了,不过,那个样子的感情波动,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女孩子呢。



『九罚,在战斗中我会支援你的。战斗的基本暂时性地在九罚的脑力灌输进去,因为同化的缘故,肌肉和反射神经都会在普通人以上,不过战斗受伤的可是九罚你的身体,好好地听我的话,小心战斗。』



「呃,那就尽力而为吧。不抢回七罪也不行啊。」



不清楚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与艾姆在一起,胆量和信心也变强了。



就这样——在黑暗的房间中,圣与魔相对。



露卡在房间的入口,架起了长枪的尖端一直对准着九罚,没有露出一点空隙,充满着几乎会说出口的气势。另一方的九罚是在房间的中央,右边有七罪的床,左边有桌子等物品,不缺障碍物。不过看露卡那个样子,确实瞄准的目标就是九罚吧。



先作出行动的,是驱魔师。



「吾之名为治愈,就像是神一般,将世界的伤痛排除之人!」



露卡挥舞的是与「L」的意思相连的枪。这杆枪如被添上的语言一般变得快速、沉重、锐利、疼痛。常人已经无法将其掌握住了吧。



但是。



「哇啊啊啊!」



能够看到。或许是因为与艾姆同化的缘故,简单地就能看见原本不可见的长枪的攻击轨道。



扭过身体避开了向肩膀突刺而来的长枪,九罚毫不犹豫地就那样向前突进。枪之类的东西,如果被对方进入到身体前方的地方就没有意义了。——这是通过艾姆流入头脑里的知识。



心跳加快,身体发热,感觉敏锐,世界——是那么的小。



感觉到无法感觉到的事物,感觉到自己能够处理的讯息急剧地增多的感觉。——但是,正因为如此,不会先陷入混乱,总觉得会这么想。



(什么这是什么这个是什么啊!喂,等一下,这个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啊!感觉非常的难受啊!)



「九罚,这些话以后再说,来了啦!」



锐利的光芒从正面瞄准了右眼。九罚以弯下腰疾走的体势那样,上半身避开了长枪的攻击。



不让气势停止,就这样突入了露卡的死角。



「!?」



「死——吧!」



灼红的小刀,将一切融化。那个恶魔的高温,撕裂了空气将光芒灭杀,瞄准了露卡的肩膀的一击。她已经无法再回避了,怎么行动也无法避开,艾姆所给予的知识这么告诉了他。



但是。



本来——露卡本来就没有回避的必要。



「无聊——!」



像是就只有这种程度的轻视之声。



露卡一动不动地站立着。高热闪耀的超硬陶器的小刀,被露卡的光之铠甲挡住了。



没有声音。再怎么用力,刀刃也无法通入光之盔甲里面,就像以小刀挡住了长枪的时候一样。



当然——露卡完全没有伤害。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恶魔的攻击对于我的盔甲是没有效果的,在你头里的恶魔没有警告过你吗?」嘛,大概是还没有适应同化所以听漏了吧。」



艾姆的懊悔,在脑髓流动着,好像露卡并没有说谎。九罚的必杀是被无效化了。



就那样地发着呆。



『九罚,先退下吧——。』



「逃跑是背信弃义!」



转身也来不及,胸口就吃了一脚,不成样子地像足球一样弹飞了起来,就这样滚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没有丢掉小刀应该还值得赞赏——正因为如此。



「九罚!」



「啊。破坏之艾姆化身的武器,的确在二千年之前就已经被全部破坏了——我们也正在进化,即使是曾经使用一整个教会的仪式场,今天变得也能折入大衣里了。同时还变得更加强力了——且不说如剑一般大的东西,不要觉得因为仅仅是把小刀就能破坏掉。」



驱魔人说过已经决出了胜负。



「主的祈祷被背信,在最后的审判之际,都相信会被拯救。」



像是宣判了死刑,长枪指向着九罚。震耳欲聋的尖锐声音来自于艾姆,穿透身体的疼痛,像撕裂稀碎的神经般疾驰。



「接受裁判吧!」



「到此为止了————!你这个————可疑份子!」



和阴暗的房间不搭调的声音传来。



「啊啊啊啊!?热啊!?水!?」



那是热水,100度高温的热水直接淋在了露卡的身上,发出哀鸣声的同时,光之盔甲也消失了,九罚和艾姆与之苦战了那么久的光之盔甲这么简单地就被消去了。



「七、七罪!?」



房间的电灯亮了。七罪站在房间的入口那里,拿着的恐怕是已经全部倒出了内容物的铁锅。



「那个、怎么回事……?」



就是那样发着呆的样子。



九罚的意识就是这样被黑暗紧闭着。



意识坠落的那瞬间,感觉到艾姆从身体里跑了出来。



之后,艾姆对九罚这么说。



「记载在图鉴上面的我的画,看过了吗?是个男人坐在蛇上面的画哦。但是那个不是我,是我之前的召唤者。」



总之,据说艾姆在战斗的时候经常必须要和召唤者同化,但是同时九罚也必会处在危险之中,被之前那个驱魔师袭击的时候,九罚必须以这个身体孤身一人反抗。



艾姆道歉了好几次,对于九罚被露卡追杀的事情。



九罚说的确差一步就成为神之国的一份子了,但是别内疚了。



因为艾姆确实帮助九罚救出了七罪,应该说要感谢,没有要生气的道理。



对于这么说的艾姆只是微微一笑。



「但是——能开始亲密起来感觉很好哟,九罚」



这么说了,想想应该没有什么深的意味吧。



睁开了眼睛,意识清醒了过来。



「好痛。」



同时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像虫子蠕动着一样从腹部里感到了沸腾般的痛楚。果然被痛醒就是这样的感觉,未曾体验过的事证明了这样的真实感。



艾姆和七罪看来来一脸担心地看着。



「啊,起来了起来了。」



「好点了吗,哥哥,我很担心啊。」



两个人两种反应。注意到了以腹部为中心被卷了几圈的绷带,现在还有些淡淡的疼痛,大概被踢的腹部也开始痊愈了吧,是由谨慎认真的七罪包扎的吗。



「七罪……被抓住了啊。」



「啊,那个已经没事了,喂,九罚~。」



不想再躲在七罪的领子里的巴斯特也露出了脸。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考虑到是艾姆的使魔这种事,说不定是烧断了手铐。巴斯特从口里嘶嘶地吐出舌头,不过如果仔细地看的话会看到有黑烟带着一起吐出来。



「没什么……没有逃跑?」



「能够这么轻易就逃跑吗,因为总觉得哥哥遇到了不得了的事。因为有早上泡咖啡用的沸水,就马上泼到捣乱的人身上了。」



九罚想,因为是个温和的少女,所以没想到除了那个以外的赶退露卡的方法吧,敌人是你最爱的景教啊。



支起了身体,还有些许痛楚,过两三天之后应该就会没事了吧,九罚这么想到。



「————痛。」



然后,看了看使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



露卡被绳索结实地捆绑在椅子上,也不需要那样子吧,足够了。艾姆欢喜地将露卡绑成了蓑虫一样的状态。穿着上衣——灰色的大衣,被摊放在桌子上。顺便一说,露卡的服装是一身灰色,脱去了大衣之后下面穿的衣服还是灰色。



「这个东西是……发光的二极管啊。」



大衣的里面缝制着各种各样编码的电子回路。那些好像全部都是相连着的发光二极管,青光从袖口和领子里溢出。而且和那个光之盔相同,描画出了几何学性质的图样。



不过,那个是从布料的里面发光,没有形成刚才包裹着露卡全身的光的框架之类的东西。



「是将这个光抽出来做成那个光之盔甲的哦,以前的教会需要排满一堆的蜡烛才能做到的,不过现在用这个就已经有十分充足的光量了。光是神的象征,因此这个是能够将恶魔的攻击无效化的最凶恶的武装。但是因为只对恶魔的攻击有效果,对于虔诚的热水攻击行不通呢,所以呢,由于热水的缘故使到大衣里面的电路发生了故障,盔甲就消失了,明白了吗,哼哼。」



艾姆天真烂漫地用手指捅着露卡的脸颊玩,总之,七罪的判断是将一切赌在热水上,以结果来说好像是大成功了。难道说七罪没有多作什么考虑了吗,不过就这样将露卡拘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