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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续·致个人历史上最难对付的学姐(1 / 2)



八月二十七日



敬启,大冢绯沙子阁下。



在蔓延全世界的暑假气氛逐渐得到扫空的现在,您过得如何?无论是在游泳池边叽叽喳喳的小学生,还是因初恋而心头小鹿乱撞的初中生,抑或是在沙滩上亦喜亦羞地跳着民族舞蹈的高中生,以及因不知廉耻的多角关系而脑浆蒸发的大学生,在愉快的暑假即将落幕前,都因一股绝望的心情而苦闷吧。



无论玩得多快活暑假也终将结束,无论还剩下多少作业没做期限还是会到来。如果没有暑假这个概念,头脑空空行尸走肉的年轻人怎么会有机会去思考时间的残酷呢?



暑假的醍醐味就在其行将结束之处。



然后大冢学姐的绝对王政也即将迎来终焉。



自从大四被分配到这个研究室以来,直到现在来到这个能登鹿岛临海实验所,大冢学姐给了我守田一郎设下了众多试炼。「教授之下,万人之上」,「搞不好在教授之上」,已经几乎成为传说的大冢学姐那旁若无人自由奔放的行为举止实在是让人侧目。



信奉屈从权势主义、大树底下好乘凉主义以及事不关己主义的我总是屈辱隐忍,对大冢学姐毕恭毕敬。您说让我趟过贺茂川我就趟;说L.I'我去买酒我就去,买错了牌子还要重新买;说七夕需要竹子我就去植物园砍,结果被管理员大骂。这些苦乐参半的记忆像走马灯一般在我脑里浮现。



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现在,我在京都站的近铁名店街的深处的一家名为「Jane」的咖啡馆里写这封信。前天,我抓准了大冢学姐在不知何处的天空之下旅行中大吃大睡的时机,潜入了研究室。



大冢学姐您看了自己的桌子了吗?



没发觉少了点什么吗?



装载着您正在执笔中的硕士论文的电脑还在吗?



您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这是我守田一郎的犯罪声明。



如果想让我告诉你电脑的所在,先答应以下的要求:



一、以后不对守田一郎颐指气使;



二、每天早晚都对着守田一郎所在的方向做礼拜;



三、只要守田一郎想吃,就要请他吃猫拉面(无时间期限)。



无论多么亲热的恋人也终将别离,常年的亲友也会分道扬镳,幸福而谨慎的单相思也有尽头。沙罗双树的花色预示着盛极必衰,猛者面对风尘也终将毁灭。



大冢绯沙子的绝对王政也不例外。



这是对您在伊吹同学的事上捉弄我的报复。速速反省。



合掌 守田一郎



致大冢绯沙子阁下



八月二十八日



急电。请速速阅读。



我回到能登鹿岛临海实验所时,电脑和实验笔记都不翼而飞了。为何?为什么?向指导我的鬼军曹谷口先生打听,他大吼「你小子,竟然将仅比生命次要的实验笔记弄丢了」,那气势似乎马上就要将我沉人七尾湾。好容易糊弄过了这一天,回到七尾的公寓打开信箱一看,里面赫然出现大冢学姐的犯罪声明。



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为什么特意来这么远的地方?



不过说起来从七尾到京都的「雷鸟号」到福井之前,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难道是那时候和大冢学姐擦身而过了吗?实在令人无法相信。多么巧合的一次擦身而过!而且两个人的目的完全相同。如此奇遇!



这是紧急事态。



大冢学姐可能只不过是硕士论文暂时停止而已,而我却是现在进行中的实验数据全部失去,像不倒翁一样手足无措。明天的实验无法继续。您怎么能平心静气地作出如此的恶作剧呢?毫不体谅人。没有做人的度量。根本不去考虑他人的情况。



刚才我给你去了急电,你却不接。就那么讨厌我吗?这样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一件坏事的清廉洁白的我。我要求您立刻返还我的电脑和实验笔记。



这已经不是玩笑了。如果您不还给我,我就不打算告诉您电脑的所在。



急!



守田一郎



致大冢绯沙子阁下



九月四日



来信拜读。



大冢学姐不接电话的理由明白了。



可是这不过是好心做坏事而已。确实我现在写信达人的闭关修炼中,宣一言要磨炼写情书的手段,将来成立情书代笔的风险投资企业。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想这样,想习得将世上的美女用情书一封瞬间秒杀的技术。可是要求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地将说的话贯彻到底,将所有事都用书信来解决就有点过于严格了。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云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是何时由谁决定的?是日本首相还是美国总统?不是吹牛,我守田一郎是真男人,但是从出生以来就没将任何一件事贯彻到底过。事先说明白,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贯彻」二字。总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不能展开实验的话!



我的电脑和实验笔记里有很重要的数据。关系到将这荒凉的地球改变为适合居住的星球,开拓人类的光明未来的重要数据。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谍报机关和科学组织都在瞪红了眼睛寻找我的去向。那数据就是如此重要。有人说我的研究一定会给科学界带来变革。ParadigmShift!呃,就算不能带来变革,至少能带来我的毕业。仪仅如此就足够有意义了。



大冢学姐你打算让地球的未来一片黑暗吗?还是想让我的未来一片黑暗?那是魔王的所作所为。人类的大敌就是指你。



好不容易靠着幸存的数据和笔记以及鬼见愁的谷口先生提供的数据进行了一点实验,但早晚会山穷水尽。



谷口先生的态度里包含着怜悯之情,就算实验失败了他也没有生气,不但没生气,还安慰我说「没关系哦,cherry boy!」他还给我吃雪见大福。我甚至开始怀念曾经觉得聒噪无比的鬼军曹的怒骂。但是他这种对我断念后的温柔伤了我的心,感觉就像在对我说:「这孩子怎么都不行了,还是温柔地守护着吧」一样。这是何等的屈辱。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自尊终于受到了打击。



所以至少要达到最低限度的成果。必须要让谷口先生知道「这家伙虽然是个废柴,不过关键时刻还能一用,但废柴终归是废柴。」为达到此目的,我需要电脑和实验数据。



您明白了吗?我终于认真起来了哦。这种事空前绝后。所以如果您不还给我电脑和实验数据就麻烦了。



大冢学姐不也是没有电脑的话就要将硕士论文从头开始重新写吗?不要在悬崖上互相盯视了。没有意义。我们需将有限的时间有意义地使用。



就像暑假就要结束一样,学生时代也将要结束。



或者说就算不愿也不得不结束。



人类希望之星·守田一郎



致绯沙子大魔王



九月十日



残暑难耐,我现在的情况一样残酷。



来信拜读。那种要求恕我难从。



但是我撤回我的要求。这样一来就利害一致了。您的目的应该是取回电脑,而不是提出那些无理要求吧?不尽快解决的话我回不了京都,而您也无法毕业。谁也没有好处。



至于我的实验笔记里写了什么,这无关紧要。那只不过是趁实验间隙写下的情书代笔的练习而已。只不过是事业的一环,并没有假想特定的对方。具有超出练习的真实性是我的天赋之能。绝不是给伊吹同学的情书的草稿。



实验笔记在您手边还是藏在这个临海实验所的某处?该不会是沉到海里了吧。拜托了,告诉我它在哪儿。



「先告诉我电脑在哪儿」这种要求我实难从命。就算我告诉你也得不到你会将我的电脑和实验笔记归还的保证,实是我单方面不利。



大冢学姐先说,然后我再说。



您会说我同样没有保证吧。可是这绝不可能,因为我是清正廉沽的人,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说过谎。这一点还望您多多理解。



让我们给这场毫无意义的孩子气的争执画上句号吧。



守田·圣人·一郎



致大冢绯沙子学姐



九月十五日



来信收到。



能得到您的信任我很光荣。您的判断十分贤明。不愧是大冢学姐。



我爱用的电脑和这半年与我苦乐相伴的实验笔记终于重新回到了我手中。没想到竟然藏在能登鹿岛站的站台内。如果被谁拿走厂怎么办?您可真是爱乱来的人。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拨开谷口先生的怜悯之情,为了人类的光明未来而勉力实验,达成应有的成果。重返京都也指日可待。



可是如果大冢学姐您觉得这样一来您的罪行就可以一笔勾销的话就太幼稚了。拜您所赐,这两周我留下了十分不美好的回忆。损失了无法挽回的时间。就算您现在告诉我将我的电脑和实验笔记藏在哪里也无法弥补那些损失的时间。所以我不打算告诉您您电脑的所在。真是遗憾!